第38章
第52章
太多承諾都食言
“傅韞青，我不記得了……
發(fā)完，
喻煙把手機(jī)扔到一邊蒙著臉等待，等了大概三分鐘再起來看，傅韞青沒回信息。
半個小時后。
傅韞青還是不回信息。
她真的很愛已讀不回啊，
往上翻，自己有多少信息都被她已讀不回了？
雖說喻煙很享受這種被美女釣著玩弄做狗的感覺，
但也要看看是什么情況好不好。
明明都跟她示弱了，都讓她囚禁了，只是卑微地想她回來看看自己而已。就算是被包養(yǎng)，金主也要回來看看寵物的嘛。
喻煙氣不過又想走，那個叫單凜的女司機(jī)又宣稱自己兼任保鏢，無論喻小姐走到哪兒她都得跟著保護(hù)，
一副死纏爛打，
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架勢。
出門失敗的喻煙回到屋里給路玉發(fā)信息，認(rèn)命了：
路玉：
喻煙：
路玉：
喻煙：
路玉：
喻煙思索一番：
路玉：
喻煙：
路玉：
路玉：
“......”
偌大的別墅寂寞無趣，
沒有貓，沒有生氣的姐姐，喻煙無聊得要命，
洗完澡躺在一樓落地窗前塌子上玩手機(jī)。
別墅里暖氣很足，
大冬天穿著薄薄的睡衣光腳走路也會很舒適，
雖然被安老師包養(yǎng)的計劃被截胡失敗了，但總歸也是躺在了大別墅里被超級大富婆囚禁著，喻煙已經(jīng)不需要去管她那個用來撈錢的抖音賬號了，
開始瀏覽一些昂貴的奢侈品，包包啊鉆石啊項鏈啊，看看哪個想要，到時候把姐姐哄好了，都讓她給買了。
哼哼。
哈哈哈。
就這樣玩了整整一天的時手機(jī)，喻煙眼睛都看酸了，放下手機(jī)看窗外漆黑的花園，天都已經(jīng)黑了啊，傅韞青還沒有回來。喻煙發(fā)了會兒呆，在榻上睡著了。
心里有事記掛著，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意識蘇醒時眼前是一片漆黑，喻煙撐起身子，發(fā)現(xiàn)身上有條毛毯。
“嗯……”她揉了揉眼睛，大腦沒有徹底開機(jī)，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有些不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她回頭望去，一個女人的身影走進(jìn)來，高挑又清瘦。她辨認(rèn)出那是傅韞青，更清醒了幾分，坐起身子，巴望著她。
女人站在門邊停下了腳步，喻煙沒有出聲。
兩個人僵持了片刻，傅韞青走進(jìn)來，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管家迎上去問她需不需要晚餐，喻煙聽不清她回答了什么，只見管家點了點頭，她則略過了一直巴望著她的喻煙，往樓上走。
喻煙撐著榻，目送她上了二樓。
她回來了……
但似乎還在生氣。
喻煙起身，管家去廚房囑咐做一碗面，喻煙跟了進(jìn)去，問：“傅韞青她怎么了？”
管家說：“傅小姐說她有點累，讓廚房隨便做碗面送上去。您別擔(dān)心，她可能只是還在氣頭上�！�
“她剛忙完嗎？”
“看樣子是的，她看上去真的很疲倦憔悴，昨晚一直照顧您，今早又早早地走了，算起來，都將近兩天沒有合眼了。”
“.......”
天哪。這可怎么辦才好。
喻煙想了想，望向二樓，沒辦法……
“待會兒面做好了，給我送上去吧�！�
......
喻煙端著廚師做好的熱氣騰騰的面條，跟著管家的指示找到了傅韞青在的房間，站在門前做了下心理準(zhǔn)備，曲起手指在門上扣了兩聲。
半晌，女人疲憊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進(jìn)來�！�
喻煙按著把手推門而入，房間沒有開燈*
，她隱約看到傅韞青坐在椅子上，光線太暗，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她有沒有在注視著自己。
喻煙側(cè)過身去找燈的開關(guān)。
燈亮起的那瞬間有些刺眼，喻煙看到她閉著眼蹙起了眉頭。這似乎是一間書房，傅韞青連大衣外套都沒有脫，泄力坐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她睜開了眼睛。
從喻煙敲門那一刻，傅韞青就知道是她。
傅韞青的目光很沉，難過又疲憊。被她這樣望著，喻煙的情緒也變得低落。
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喻煙走到她面前，把面放在她面前桌面上，躊躇著輕聲說：“你的面條。”
傅韞青沒說話，也不動筷子，就這樣抬眼看她，許久都沒有反應(yīng)。
時間好像被凝固了，喻煙被她看得心悸，蜷了蜷指尖，小心翼翼問：“你不吃嗎？”
“面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現(xiàn)在是面好不好吃的問題嗎？
“管家阿姨說你昨天晚上照顧我一晚沒有合眼，”喻煙向她道歉：“對不起，我昨晚喝太多了，可能有很多瘋言瘋語，你別放在心上，都是我亂講的�！�
喻煙態(tài)度誠懇，誠心實意，她醒來后就一直懊惱自己在車上大罵傅韞青是壞蛋要報警等等跟她鬧了一路那些事，下次絕對不能再喝酒了，耍酒瘋真的很要命。
但傅韞青對她的道歉并沒有任何表態(tài)，疲憊得有些死寂，還透露出一股悲愴。
什么意思嘛。
不愛回消息，見了面也不愛說話嗎？
真是個啞巴。
一通腹誹她，實則喻煙更局促了，換個話題：“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喻煙撇起了嘴，委屈道：“我今天都等你一整天了，你回來了也不理我，我給你送的面條你也不想吃嗎？”
想她回來嗎？她不是很討厭她，不是記恨她嗎？傅韞青以為她不想看到自己。
她現(xiàn)在在討好她，很明顯。但她在討好誰？在討好她的愛人嗎？還是在討好一個她以為的金主？
傅韞青目光愈發(fā)的沉郁，喻煙不知道她的沉默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事，自己都這么乖了這么體貼了，她還不滿意嗎？自己在她這兒受的很多委屈都沒找她算賬呢，全都自行把情緒給過濾來哄她了，還熱臉貼冷屁股。
“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你總是這樣，總是莫名其妙變得很冷淡，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喻煙真的開始覺得委屈了。
“喻煙......”傅韞青有些痛苦：“你對誰都這樣嗎？”
喻煙怔�。骸�......什么？”
“誰都可以嗎？”
傅韞青深吸一口氣，從始至終忽視那碗面條，對她說：“如果說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昨晚把你帶走的人不是我，是安邱，是黎瞳，或者隨便一個女人，你都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接受現(xiàn)狀，然后給她送晚餐，對她說這種話討好她，對嗎？”
“你對誰都可以這樣，是不是？”
“喻煙，你究竟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溢滿的情緒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傅韞青站起身，仰視變成了俯視，可她的眼里沒有壓迫，只有一些在發(fā)顫的水波，“你究竟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你愛我嗎？你愛過我嗎？你在乎我嗎？”
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喻煙無措地睜大眼睛。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好，”傅韞青的氣息也開始發(fā)顫，她用力地說：“喻煙，我承認(rèn)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你知道嗎？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你走的每一天我都在痛苦，一晚上沒睡只不過是日常而已，我已經(jīng)失眠一整年了，我沒有一刻是能平靜能安寧的。你回來找我其實很開心，很慶幸，你知道嗎？”
“那天和冉伶在酒吧碰到你，你問我說想把微信加回來，我沒有同意，你走后我一個晚上沒有睡睜眼到天亮，我后悔沒有把微信給你，我怕你之后就不會再來找我了，我該怎么辦？”
“你似乎確實沒有那么在意，真的不再嘗試找我，過兩天就可以出去跟別人喝酒，見到我對我視而不見，就好像不認(rèn)識我，把我當(dāng)做一個陌生人。我很受傷，很慌張，你知道嗎？”
“這是你想達(dá)到的目的嗎？”
“你總是這樣隨著自己的性子，一會兒冷落我，一會兒又變得熱情，好像在挽回我。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我還是暗地里慶幸，我想，如果煙煙真的想回到我身邊來，真的想要繼續(xù)和我好好在一起，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可以對過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因為我愛你，不想失去你，一年已經(jīng)夠久夠久了�！�
“可是我沒辦法接受你一邊回頭找我一邊和其他人——”她頓住。
沒有辦法接受你一邊回頭找我，又一邊和其他人保持著親密的聯(lián)系；無法接受你允許其他人對你做親昵的事，無法接受你同其他人說那些曖昧的撒嬌的對我也說過的話；無法接受我不理你，你轉(zhuǎn)頭就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地對別人投懷送抱，無法接受你隨時都可能像一年前那樣跟別人離開，不要我，不要我們的家。
你承諾過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你沒做到，你說你永遠(yuǎn)都不會拉黑傅姐姐，你還是違約了兩次。你有太多承諾都食言了，你知道嗎？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還愛著我，有沒有真的想要回到我身邊？
傅韞青一整晚一整天都在想，如果昨晚自己去得晚一些，如果昨晚自己沒有出現(xiàn)，喻煙是不是真的可以跟別人回家被人包養(yǎng)？這對她們的感情來說無疑是最最致命的又一次踐踏，她會就這樣輕飄飄的把傅韞青再一次推向深淵，她一點兒也不顧及不在乎不心疼嗎？
傅韞青把她視作自己孩子那般珍貴，對她萬般不忍，可自己在她眼里分量究竟有多重，到底算什么呢？
她真的很受傷，從前或現(xiàn)在，她都受了很深很深的傷。
傅韞青心如刀絞，提聲音厲聲質(zhì)問：“喻煙，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仔細(xì)聽，她的尾音已然染上哽咽。
喻煙呆滯地望著她，意識不到自己的指尖正發(fā)抖。
“傅韞青.......”
她無措地呢喃著，眼眶紅了，“傅韞青......我，我不記得了。”
第53章
沒有說謊
姐姐原諒我了嗎？
她不記得了。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能讓傅韞青對她說出“我愛你“、“我真的很想你”，
這樣的話，也不記得自己是為什么要離開，怎么讓傅韞青傷心難過的。她忘記了她們曾經(jīng)可以被稱之為“愛”的感情。她不記得了，
她真的好迷茫，可她被此刻眼前熟悉又其實不太熟悉的女人表達(dá)的感情所震懾，
她不由自主地顫抖，心也在顫抖。
她鼻子又變得酸酸的，開口，聲音變得潮濕，“傅韞青，我不記得了�！�
“……什么？”
“我失憶了，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記得你說的那些，真的，
我的記憶只停留在三年前我們剛結(jié)婚的時候，這三年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記得了�！�
感受到傅韞青目光從錯愕變成了懷疑，喻煙知道她會認(rèn)為自己是在騙她，
她不想被她這么誤會，
理著自己亂七八糟的思路跟她解釋：“我也覺得失憶這種事情不可能發(fā)生，
但我沒有騙你。我一覺醒來就在醫(yī)院，可我暈倒之前明明在愛爾蘭跟你結(jié)婚。我很懵，跟路玉說話牛頭不對馬嘴，
路玉問我是不是失憶了，
醫(yī)生帶我去做檢查，
也告訴我我失憶了，我根本就不敢相信，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想到什么，
喻煙連忙扒拉出自己額角的那道撞傷讓她看：“你看！路玉說我低血糖暈倒撞到了這里，還有醫(yī)生的檢查報告，你可以問我的主治醫(yī)生，也可以去問路玉，傅韞青，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失憶了……”她的哭腔愈發(fā)濃厚。
傅韞青愣愣抬起手，撥她的頭發(fā)查看傷口，那道已經(jīng)愈合了的淺淺痕跡留存在她白皙的額角上，傅韞青記得這道傷，之前跟喻煙打視頻的時候就看到過，問她是怎么弄的，那時她喝醉了，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
傷痕原本還有結(jié)痂，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明顯了。
撞到頭了，失憶了……
傅韞青難以置信，“……真的嗎？”
她真的很不想這只是喻煙騙她的說辭，她不想喻煙這時候還對她說謊。
“我把醫(yī)生的診斷報告找給你看�！庇鳠熡煤V定的語氣，拿出手機(jī)邊抹搖搖欲墜的淚，點進(jìn)醫(yī)院的小程序去翻自己的診斷報告，把手機(jī)遞給傅韞青，“真的�！�
“沒有騙你�！�
傅韞青接過手機(jī)，急切而詳細(xì)地瀏覽，“頭部撞擊，逆行性失憶……”她心一顫，抬起眼，震驚地看著喻煙，“你……”
“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想告訴你，在我的記憶里，我們才剛剛舉辦完婚禮，我們一起坐車回莊園，你去卸妝了，我在趴沙發(fā)上休息，趴著趴著，忽然又很想你，起身想去找你，可沒走兩步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一直在做噩夢，醒來后就在醫(yī)院病房，路玉在我身邊。她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還給我買路邊的盒飯吃，我跟她生氣，被她叫來的醫(yī)生帶去做檢查，才知道自己失憶了，好長時間都不敢相信，好長時間都不知道怎么面對�！�
想起當(dāng)時的無助和絕望，這些日子所積壓下來下來的委屈仿佛在這一瞬間溢滿，不可控溢地出來了。喻煙眼眶更紅了一圈，她低下頭，一滴淚就這么滴落暈濕地板。她吸了吸鼻子，想調(diào)整情緒，可一開口就是發(fā)顫的哭腔：
“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醒來就什么都變了什么都沒了，我特別特別害怕，我給喻嵐打電話，她不接，發(fā)短信她也不回，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我沒有錢，也沒有家，我想找你，你也不在�！�
“我翻微信找不到你，又不記得你的號碼，路玉跟我說我和你離婚了，因為我媽把你們家給坑慘了，你不要我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低著頭不斷道歉，傅韞青將臉別到一邊，望向天花板，眼眶一片潮濕，無法忍耐地，下一秒，她回頭抱住喻煙。
喻煙在她懷里愣住，慢半拍攥住她的大衣，傅韞青摟著她的腰背，攬住她的后腦，喻煙的頭靠過來，她仰起脖頸，讓她枕在自己的頸窩里。向來清冷自持的女人鼻尖通紅，淚珠墜落。
——沒有錢，也沒有家。聽到這樣的話，傅韞青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沒有誰能夠接受自己的孩子這樣孤苦伶仃，這跟傅韞青愿意放她走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了。
低血糖摔到了頭，她為什么會低血糖？不好好吃飯嗎？摔得這么嚴(yán)重，到了失憶這樣的程度……她撫摸著喻煙的背脊，覺得她比從前瘦了很多，想到她還會痛經(jīng)，心疼的情緒無法抑。
下巴貼著它的額頭，傅韞青深深地感受。
她說：“明天我?guī)闳メt(yī)院，再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