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祁醉煩的要死:“誰當(dāng)著別人面了?你不會別看?”
卜那那今天心情好,非要跟祁醉抬杠:“看看不行?戰(zhàn)隊你家的��?”
祁醉笑了:“哎,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卜那那哼了一聲,坐回去單排去了。
祁醉低頭留意于煬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他沒怎么,壓低聲音笑道:“小哥哥可以啊,現(xiàn)在被挑下巴都沒事兒了?”
于煬局促道:“訓(xùn)練室里,別……”
“別影響新隊長威儀,懂了�!逼钭硇π�,起身回到自己機(jī)位前了。
于煬深呼吸了下,拿起煙盒和打火機(jī),出了訓(xùn)練室。
他一累了就出門吸煙,大家都習(xí)慣的,沒人留意。
三樓的露臺上,于煬翻著許大偉發(fā)給他的短信息。
于煬默默的看著手機(jī)……這個人渣以為自己不知道離婚的事。
許大偉還在不斷的發(fā)騷擾信息。
于煬眸子一凜。
于煬點上煙。
這個人渣知道自己最在意什么。
如果可以,于煬希望祁醉一輩子不知道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過往。
于煬并不需要祁醉的憐憫。
能自己處理的事,于煬從不想影響到任何人。
于煬靜靜的看著手機(jī),咽下一口辛辣的煙。
沒什么不能忍的。
于煬打字:你要多少?
許大偉: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聽說你現(xiàn)在一年賺幾千萬?
于煬:做夢吧。
許大偉:我不管,算了,多的我也不要,你反正先得給我一兩萬,讓我住下吧?
于煬狠吸了一口煙,把煙頭熄滅在了花壇邊。
于煬:我手頭只有五萬。
許大偉:哈哈哈哈好呀,你說多少就多少,行啊,你先打我這些,別的等我住下跟你慢慢算,哈哈哈哈哈。
于煬:賬號。
于煬:你確定,我給你錢了,你就不會曝光我的事了嗎?
許大偉:哈哈哈,我是說等我滿意了。
于煬:滿意了就閉嘴,不會污蔑我,對不對?
許大偉:對,你先打錢,我發(fā)你賬號了。
于煬直接轉(zhuǎn)了五萬過去。
許大偉:算你識相,我先住下,不過有點兒你得知道,你媽媽還有你弟弟這些年沒少花我的,這些可還不上。
于煬冷冷的看著手機(jī),在心里低聲道,我知道。
許大偉不知聽誰說了什么,咬定自己年薪千萬,怎么可能就這么滿足。
于煬登上手機(jī)銀行,算自己還有多少錢。
手頭能動的錢,還有八十萬。
于煬沉默片刻,不覺得這些能讓那個老人渣能滿足。
果不其然,翌日,許大偉就又聯(lián)系于煬了。
于煬正在吃飯,看見消息,險些惡心的吐了出來。
徐大偉發(fā)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HOG基地的地圖位置。
于煬強(qiáng)迫自己吃下了飯,上樓給許大偉打了電話。
電話里,許大偉聲稱于煬媽媽病了,要花錢,他要過來拿錢。
于煬一次給他打了二十萬,他才勉強(qiáng)同意不會來基地。
第二天,許大偉又要走了二十萬。
照這個架勢,于煬的錢馬上要被榨干了。
晚上訓(xùn)練完,卜那那嚷嚷著定夜宵,于煬一貫是加訓(xùn)一個小時,卜那那怕他沒空定外賣,湊過來問于煬想吃什么,給他一起定了。
于煬看著卜那那笑吟吟的臉,想起早上許大偉發(fā)給他的恐嚇短信。
于煬垂眸,低聲道:“我不餓,算了。”
“開玩笑,咱們還在青春期呢,少吃一頓可能就少長一厘米好吧?”卜那那從不虧待自己,也受不了于煬不吃夜宵,催促,“快說,我請你�!�
于煬無法,“炒河粉吧�!�
“行,配盒水果沙拉,再來杯奶茶,好吧?”卜那那給于煬搭配的挺好,“就這樣了,外賣來了我給你送來�!�
卜那那一邊說著一邊走了。
于煬遲疑片刻,跟了出去。
祁醉今天有事出門了,剛回來,跟于煬撞了個對臉。
“隊長,我……”于煬難以啟齒,“我有點事跟你說……”
祁醉莞爾,跟著于煬上了樓。
“你能不能……”于煬深呼吸了下,壓下心頭的惡心,輕聲道,“借我點錢?”
“多少?”祁醉想也不想道,“轉(zhuǎn)你工資卡上?”
于煬抿了抿嘴唇,忍著屈辱,“一百萬……行嗎?”
祁醉有點意外,但還是馬上轉(zhuǎn)了,“看上什么了?我替你買?沒準(zhǔn)比你自己買合算。”
于煬搖頭:“不用,我……我過些天還你。”
過些天就要發(fā)夏季的工資和獎金了,祁醉笑笑,“果然是隊長了,財大氣粗啊。”
“沒有……”于煬實在太難堪,謝過祁醉之后就走了。
晚間,于煬跟許大偉打了一通電話。
掛斷電話后,于煬生生咬斷了一條毛巾。
隔日,于煬又跟祁醉借錢了。
這次祁醉沒直接給他。
“怎么了?”祁醉看著于煬的臉色,不放心,“不是不給你,你詳細(xì)告訴我一下?要買什么?”
于煬低著頭,翻來覆去只有那么一句:“我想要錢……”
祁醉無奈的笑了。
于煬狀態(tài)有點奇怪,祁醉不是不擔(dān)心的。
他昨天甚至像個變態(tài)似得,偷偷進(jìn)了于煬的房間,看了看他的垃圾桶。
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只要不是嗑藥,別的事兒上花多少錢祁醉都可以滿足他。
但于煬最近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對,祁醉不想讓于煬誤會自己是心疼錢,先給他轉(zhuǎn)了一百萬,笑道:“現(xiàn)錢真的就這么多了,能說了嗎?想要什么?”
于煬狼狽的握住祁醉的手,低聲道:“差……差不多夠了,沒事了�!�
祁醉微微蹙眉。
于煬不想多談,轉(zhuǎn)身要走,祁醉攔住了他。
“我這幾天不太安心……”祁醉看著于煬,輕聲道,“我不攔著你,你想做什么,跟我說一下?我們……”
祁醉溫柔一笑:“我們不是和好了嗎?”
于煬眼眶簌然紅了。
祁醉怎么會這么好?
“先別問我……”于煬求饒的看著祁醉,“等以后……”
“沒事沒事�!逼钭砩陨院笸艘徊剑唤o于煬更多壓力,“但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這些天不離開基地,可以嗎?”
于煬猶豫。
“一定要離開,告訴我,我開車送你�!逼钭磬嵵氐�,“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于煬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祁醉稍稍放下心,花錢就花錢,反正他出不去,能出什么事?
于煬沒法再跟祁醉借錢,他想了想,分別找了卜那那還有老凱,連辛巴都沒放過。
于煬沒多借,且只要現(xiàn)錢。
這些人就辛巴那現(xiàn)錢還多點,歸到一起,不足十萬。
好在大家以為于煬是在給祁醉準(zhǔn)備驚喜,沒多想,也沒人告訴祁醉。
于煬告訴許大偉了,自己實在沒有錢了,只剩了點現(xiàn)金,許大偉也答應(yīng)了,拿走這些錢,就再也不會威脅于煬了。
凌晨,于煬看著這十萬現(xiàn)金,一夜沒睡。
這差不多就是終點了。
于煬其實從逃出家那天開始,就設(shè)想過,將來被許大偉找到,會是什么情形。
可能被抓住暴打一頓。
可能是被攔住要錢。
可能是以母親的安全威脅他,讓他給錢。
不管是哪種情況,想象的盡頭,都是一把刀。
于煬像幼時幻想的那樣,用刀子捅死了許大偉。
電話里,于煬和許大偉商量好了,讓他明日來基地,自己會把最后的十萬塊錢給他。
祁醉不讓于煬離開基地,于煬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臟了基地的地。
于煬拎起一個棒球棍,輕輕摩挲。
這是卜那那之前送他的,給他時老凱還開玩笑,說這能當(dāng)兇器了。
于煬桌上,中間擺著一摞錢,錢的左邊是他的手機(jī),錢的右邊是那根棒球棍。
于煬就看著這三樣?xùn)|西,看了一夜。
八點鐘的時候,整個基地的人還在沉睡,于煬打了兩個電話,裝起錢,出門了。
棒球棍被丟在了桌上。
許大偉進(jìn)不了基地,他蹲在小區(qū)外,探頭探腦。
于煬漠然的看著他,走了過去。
許大偉看著于煬手里的東西眼睛發(fā)光,他上下打量于煬幾眼,渾濁的笑了:“是人模狗樣的了……”
于煬把手里的錢遞給了他。
許大偉忙不迭的數(shù)錢。
“你知道……”于煬沉默片刻道,“敲詐勒索罪嗎?”
許大偉著急數(shù)錢,沒聽清,麻木的抬頭:“你說什么?”
“幸好我還勉強(qiáng)上了一年高中,學(xué)了一點兒……”于煬淡淡道,“知道這個罪,是分區(qū)段的�!�
“一千到三千,是輕罪,判不了什么�!�
“一萬到三萬的,就能判上幾年了。”
許大偉指尖一頓,突然抬頭。
于煬直視著許大偉,問:“知道我為什么第一次就給你打了五萬嗎?”
許大偉突然有點心慌了。
“三萬以上,就能判你十年了。”于煬一字一頓,“上不封頂�!�
許大偉攥著手里的錢,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惡寒,他下意識看看左右,聲音發(fā)抖:“你個小崽子……”
“快三百萬了,你猜猜,你會不會把牢底坐穿?”
許大偉本能的要跑,于煬一把抄住了他的領(lǐng)子,于煬咬牙切齒,“罵我?你以為老子這些天是真怕了你?!你以為我瘋了給你這么多錢?!��?!”
于煬一腳狠踢在許大偉膝彎上,許大偉痛苦大叫,竭力掙扎,想像數(shù)年前一樣揍于煬,但沒掙扎兩下就慌了……
他現(xiàn)在根本打不過于煬了。
于煬強(qiáng)迫許大偉跪在地上,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于煬眼睛發(fā)紅,從牙縫里狠聲道,“你還敢來找我?我沒去找你你就該燒香了!你知道我多想宰了你嗎?!從你給我發(fā)第一條短信開始我就想跟你拼了!”
于煬手指發(fā)抖,不知是說給許大偉還是說給自己聽:“但我混到今天,不是為了跟你同歸于盡的�!�
于煬從十二歲離家,每一步都千難萬險,混到今天有多難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這些就算了,關(guān)鍵是……
于煬余光掃過自己隊服上的隊標(biāo),喉嚨一哽,竭力控制著自己,不掐死這個渣滓。
HOG需要他,祁醉需要他。
那么好的戰(zhàn)隊,那么好的祁醉……
于煬狠狠壓著許大偉,呼吸急促:“你不配……”
許大偉竭力掙扎,怒道:“小崽子!你下套騙老子?老子怕你?!別忘了,你媽媽還在我……”
“別做夢了!”
于煬早早讓自己媽媽離婚,不單是為了奉養(yǎng),也是不想讓自己將來受這個牲口的威脅,沒想到真的被自己料中了……
“你到現(xiàn)在還想逼我?!”于煬徹底被許大偉激怒,他死死掐著許大偉的脖子,看著許大偉臉上青筋暴起于煬仍然沒松手,他眼眶通紅,“我跟媽媽相依為命,她本來對我很好,她對我那么好……我們本來能好好的過下去,窮也沒事,我早窮慣了,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煞筆騙了她,都是你……我就該把那根棍子拿出來,我……”
許大偉開始眼球突出,身體抽搐,眼睛開始往上翻……
“噓……”
“沒事了……”
于煬被一個人抱住了。
于煬一晃神,跌進(jìn)了一個溫暖又有力的懷抱。
于煬依稀覺得自己在做夢。
夢里,祁醉抱住了他,攔住了他,沒讓他激憤下做蠢事。
祁醉奮力將兩人分開,祁醉一腳踩在許大偉胸口,將人活活踢開,許大偉險些被祁醉這一腳踢斷了氣,他竭力喘息,攤在地上不斷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