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到她緊張地護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又覺得那背影十分可靠。

    我收回目光，不，自己早就決定不要依靠任何人。

    第十五章

    我和橙橙吃完面還逛了一趟集市。等回到劇院，驚訝地發(fā)現(xiàn)林樂伊正吭哧吭哧打掃著，見我們來，露出討好的目光。我當(dāng)做看不見，沒有理會，拉著橙橙去查看燈光設(shè)備，檢查舞臺。我在臺上敲敲地板，橙橙過來趴在我的耳邊說：“為什么讓她不能請幫手呀，那不是會更快嗎？”我敲地板的手敲上橙橙的腦門：“笨，不得讓她受點苦頭嘛�！背瘸然腥淮笪�，樂著跑開。我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等向臺下看去，正好對上林樂伊投來的關(guān)注目光。她在觀眾席后排，正擦拭座椅，和我四目對上，眼里滿含深切。這一幕讓我想起那場演唱會，我好像也是這樣坐在后排，向那舞臺中心投去炙熱目光，向高傲的她捧上滾燙的真心�？上�，全都被她扔在一旁�，F(xiàn)在……她也該知道在聚光燈照不到的地方獨自心碎，是什么感覺。我捧著劇本，和橙橙一遍遍順走位，對臺詞，調(diào)調(diào)度。自己在臺上投入地表演，每每都能察覺到臺下灼人的眼神，但我一次也沒有看過。忙碌的幾天過去，我和橙橙的表演狀態(tài)已十分完美，臺下林樂伊的打掃工作也完成。這幾天，夏至節(jié)有免費演出看的消息早就在鎮(zhèn)上傳開，老人小孩們紛紛趕來觀看，劇院的座位全部坐滿，甚至后排還有不少站著的人。我和橙橙站在戲臺上，扮演著各自的角色。一如我從前拍戲時，在鏡頭里一樣。表演進行到高潮，滿堂喝彩。故事的尾聲，男女主應(yīng)該感情升溫，獻上一段甜蜜的親吻。橙橙向我偏頭靠近，臺下尖叫聲如潮。后排的角落，林樂伊死死盯著這一幕，手攥緊她廉價衣服的下擺。她告訴自己都是做戲，是表演，腦海里卻閃過她和程霖在節(jié)目里同床共枕，不耐煩地對我說那是節(jié)目效果的樣子。我在臺上感受到那道陰沉目光，和近在咫尺的橙橙的臉頰滾燙，她踮著腳尖，離我的嘴唇還有一小段距離，卻讓臺下觀眾看起來是親上了。我笑著捧住橙橙的臉頰，低頭吻了上去。臺下，林樂伊攥緊衣服的手松開，無力地靠著墻滑落在地上。橙橙和我牽著手鞠躬謝幕，起身接受臺下觀眾的歡呼喝彩。我的視線從他們臉上一個個滑過，有感到新奇有趣的小孩，高舉著手用力鼓掌。有享受這熱鬧氛圍的孤寡老人，一臉慈愛地四處張望。有年輕熱戀中的情侶，假裝不經(jīng)意在臉頰落下一吻。我的心被這一幕幕點燃，用表演打動每一個人，這感受仍然讓自己無比幸福。演出結(jié)束，眾人擁簇著我們朝海邊去，被歡呼吶喊包裹住的我，并沒有注意到角落地上的林樂伊，熱鬧的人群和挫敗狼狽的她擦肩而過。仿佛宣告著至此以后，她都只能當(dāng)個旁觀者。永遠錯過我的新人生。而我的新人生，一路花開一路似錦，永遠熱烈永遠人聲鼎沸。

    第十六章

    夏至節(jié)的習(xí)俗是晚上在海邊點燃篝火，一邊玩樂一邊迎接日出。

    眾人圍著篝火坐成一個圈，演出的余韻未過，仍在起哄我和橙橙。

    我只是笑而不答，用棍子在沙子上劃圈圈。

    橙橙慌亂地連連否認(rèn)，甚至被逼出了一句不標(biāo)準(zhǔn)的當(dāng)?shù)赝猎挕?br />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聽到這句話眾人起哄聲更甚，有小孩圍著我們倆轉(zhuǎn)圈，學(xué)著橙橙的腔調(diào)說話，沒有惡意地嘲笑她。

    橙橙紅著臉和小孩打鬧一番，轉(zhuǎn)頭看見我好奇的眼神，對視片刻，又把視線移開。

    我看她似乎并不打算解釋，也不追問，自顧自望著火發(fā)呆了。

    橙橙的害羞并沒持續(xù)很久，沒過一會又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問自己餓不餓。

    我覺得有趣，故意偏頭湊近她，維持在一個近在咫尺的距離。

    “不躲我了？”

    橙橙經(jīng)不起挑逗，連忙站起身。

    “我去給你挖螃蟹�！�

    有小孩跑來鬧她，她牽起小孩的手向海邊走去，步伐匆匆。

    沒過一會，身旁有人坐下，我以為是橙橙回來了。

    “這么快？挖到了幾只？”

    轉(zhuǎn)頭卻看到是林樂伊那張喪氣的臉，我的笑僵在臉上。

    “這里有人了�！�

    我恢復(fù)冷漠，下逐客令。

    “曜野，我就和你說幾句話。”林樂伊剛剛也跟著來了，只是她在這里不受歡迎，篝火晚會也沒有她的位置。

    “曜野？”我覺得好笑，認(rèn)識十年，第一次聽她叫得這么親密。

    “我們什么時候是這么親近的關(guān)系了？”

    林樂伊面色一暗。

    “那個叫橙橙的可以，我就不可以？江嘉川，別忘了離婚協(xié)議我還沒簽字�！�

    我冷笑，林樂伊還是林樂伊，從來都沒變過。

    還是那樣的傲慢，固執(zhí)，永遠以自我為中心。

    “你和她是不是在一起了？”

    林樂伊好像意識到這里是希蘇島，不是京市，又把態(tài)度放緩，卑微地問我。

    “關(guān)你什么事�！蔽液退嗾f一個字都嫌費力。

    “她不是值得你托付的人，跟我回京市吧。”林樂伊激動起來。

    “她不是，你就是了？”我皺眉，納悶這人怎么如此糾纏不清。

    “我會改的，我都會改的�！�

    林樂伊對我乞求，身后卻被結(jié)結(jié)實實踹了一腳。

    是橙橙回來了，滿臉不快。

    “這是我的位置�！�

    見林樂伊還是不愿離開，橙橙一把將她拽起來。

    提著小桶子坐下，我終于笑了，接過一看，里面滿滿的螃蟹大蝦，甚至還有海星。

    “她怎么又來煩你了�！�

    “還不是因為你不在�！�

    “我去給你覓食了呀，快看。”橙橙拎起一只海參展示。

    “不要，拿遠點。”

    我們倆頭靠頭觀察桶子里的蝦蟹，嘀嘀咕咕笑作一團。

    林樂伊看著這一幕心灰意冷，灰溜溜走開了。

    大家圍著篝火合聲歌唱，牽手跳舞，大聲笑也放聲訴說，對著大海扔出期愿，一起迎接著日出和夏天的到來。

    我抵抗不住睡著，再醒來是被橙橙輕輕叫醒，自己靠著橙橙的肩，蓋著毛毯。

    一睜眼就看見日出余暉緩緩鋪滿大海，一輪紅日自海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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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