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長在野蠻世界里的小齊，哪里搞得過文明社會出生的奕和？想要人戒除某種非藥物性的心癮，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他，瘋狂滿足他，讓他滿足到以后只要想起這件東西，就忍不住想吐。
愛吃零食是不是？一次性給你八個倉庫。吃到吐！
謝佩韋默默轉(zhuǎn)身進屋。
脫敏療法。小東西，算你狠。
第25章
自從小齊在奕和處有了房間之后，
謝佩韋幾乎每天下班都會帶著他回奕和別墅。
從前東西晃蕩的日子變得有規(guī)律起來，
謝佩韋也說不清楚自己想念的是奕和溫暖的小嘴，還是家里那兩只毛絨絨的只會奶聲奶氣吠叫的薩摩耶幼崽。
這天夜里，
謝佩韋照例在書房處理了公務(wù)，掐著點回屋時，
奕和也剛回臥室。
“你那綜藝拍了幾期了？”謝佩韋突然問。
“三期。還有一半�！鞭群痛┲钭仙慕z質(zhì)睡袍，腰帶系得嚴實，不像是要睡覺，更像是早上出門剛換了一套正裝。
謝佩韋正覺得有些怪異，奕和已經(jīng)走過來，雙手摟住他：“今天……三十七天了�！�
三十七天。
謝佩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可以吃大餐了。
想不起也罷了，
突然想起這件事，
頓時覺得餓得慌。他彎腰將奕和抱起，
三兩步近床前，
俯身纏綿親吻許久，突然忍笑：“衣服底下是什么？硌人。”
奕和就有點破功。
絲質(zhì)睡衣太輕薄，
好不容易騙過了眼睛，
伸手一抱就能摸到底下的貓膩�？墒�，天氣還不怎么涼，
穿著再厚一些的睡袍出來，
豈不是更奇怪了？
現(xiàn)在被謝佩韋拆穿了自己想給的驚喜，
奕和偏過頭運氣片刻，
到底還是回過頭來：“要我?guī)湍鸲Y物嗎？”
“那還是我自己來�！敝x佩韋在他唇上親點了一下，
解開他的睡袍系帶。
果不其然。
曾經(jīng)需要看視頻教程打包自己的小笨蛋，已經(jīng)可以把自己打包成一朵花了。
猜測歸猜測，真正看見眼前的美景，謝佩韋仍舊有些呼吸低沉。他熟練地拉住奕和肋下那根嫣紅的縛繩，將人提了起來，低笑道：“很有趣的禮物。我很喜歡�！�
松手時，繩子輕輕彈了回去，引得奕和一聲輕呼。
謝佩韋只管低頭親吻，禁不住笑。
……
次日清晨，謝佩韋和往常一樣早起進了健身房，洗澡之前還去陪兩只奶狗玩了二十分鐘。
奕和難得身嬌體軟睡過了頭，謝佩韋讓助理給小齊準備了早餐，回臥室本是要沖澡換衣服，澡是沖過了，出來找衣服時，恰好看見奕和從被子里翻了出來，修長的大腿覆在被子上，臉朝著他睡覺的方向蹭了蹭，哪怕睡著了，臉上也是愜意與滿足。
謝佩韋居然在“準時上班”和“叫秘書把會議推遲一個小時”之間掙扎了兩秒，且選擇了后者。
他將剛剛穿了一半的襯衣解開，順手搭在衣架上，上床時還穿著襪子。
“小和�！敝x佩韋將人摟進懷里，“餓不餓？”
奕和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他這架勢就有些震驚，連忙低下頭。
——睡了一晚上，臉上肯定有油脂，眼角說不定還有眼屎。先生視力那么好，看見了就不好了！
謝佩韋已經(jīng)把他翻身過來，湊近耳畔低聲說：“我餓了。我想吃魚�！�
那魚……還能怎么辦？乖乖被吃唄。
……
謝佩韋吃飽喝足起床時，奕和就懶洋洋地趴在床上：“我能不能不起來？”
他應(yīng)該起床給謝佩韋做早餐，送謝佩韋出門。雖然謝佩韋沒有要求他這么做，可他自覺地做了兩年，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一天不去履行，就感覺自己犯了錯，做得不夠周到。
謝佩韋正往浴室走，聞言說道：“你累了就多休息。我有助理。”
奕和呼地爬了起來。
謝佩韋簡單沖洗后出來時，奕和已經(jīng)把他今天要穿戴的衣服拿出來掛好了，正蹲在衣櫥下邊給他找配套的襪子：“怎么起來了？”
“躺不住�！鞭群秃苁炀毜厮藕蛩┖靡路谝慌赃f領(lǐng)夾和手表。
謝佩韋也很習(xí)慣他的照顧。不過，他覺得最近奕和總是看著他。
以前當然也是看著的，要隨時守著他的需要，當然就得注意他的動向。但，謝佩韋覺得奕和從前的目光很清淺，很不驚動人�，F(xiàn)在卻總是看見他望著自己。
——從前只看中我的錢，結(jié)婚以后，突然發(fā)現(xiàn)我這個人也很帥了？
※
去彥國給齊璇靖辦死亡手續(xù)的工作小組都回來了，齊璇靖還沒有消息回來。
這事就弄得很尷尬了。如果拿到齊璇靖的死亡證明，他的兒子就成了孤兒，是需要監(jiān)護人的。謝佩韋倒是不介意做小齊的監(jiān)護人。問題是這邊手續(xù)辦著，那邊齊璇靖又回來了呢？
當然這事也不著急，可以緩著辦。民不舉官不究的，社區(qū)工作還沒有細致到這個份上。
吃飽喝足的謝佩韋脾氣很好，看了某分公司屎一樣的財報都沒有翻臉罵人，齊璇靖這個事他也很淡定，已經(jīng)扣了十年工資獎金了，算了，算了。
看了工作日歷，明天又要出差。國內(nèi)都好說，這回又去國外。
謝佩韋想起昨夜小美人魚的美味可口，吩咐秘書：“看看奕和先生的護照過期沒有�！�
晚上回家，奕和又在院子里跟狗玩耍。
他把桌椅都搬到了院子里，地上還鋪上了榻榻米，看樣子是在院子里玩了一天。
身邊放著PAD，電腦，還有一些零散的紙筆，懷里抱著吉他。
兩條奶狗就在他身邊蹲著，他一邊彈琴一邊唱歌，偶爾停下改一下譜子。
每次他彈響吉他，兩條奶狗就湊熱鬧似的汪汪叫，奕和也不生氣，有時候奶狗合上了拍子，他還會騰出手摸摸奶狗的腦袋，似乎夸獎兩條小狗有音樂細胞。
謝佩韋在轉(zhuǎn)角處站了一會兒，直到小齊過來，兩條奶狗立馬拋棄了奕和，朝著小齊歡快地奔去。
——小齊下車先去前院的零食倉庫，把今晚要吃的零食打包帶出來。他喜歡跟奶狗分享零食，貪吃的奶狗當然更喜歡他。
奕和這才驚愕地抬頭，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他竟然忘記做飯！
剛才生活助理來提醒過他，他也擬好了菜譜，讓生活助理先準備。想著還有些時間，把這首歌最后一段重新修改一下就行了，不會耽誤晚飯。哪曉得居然……
他放下吉他，拿起自己的手機。
安華給他發(fā)了短信，提醒他，謝佩韋今天提早半小時回來了。
提早半小時，完全錯過了晚高峰。所以，謝佩韋回來得比平時早了快一個小時。
“飯還沒做好。您餓不餓？我去給您盛點湯�！鞭群托南�，幸好我有準備湯水。
謝佩韋冷眼瞧著他的狀態(tài)，覺得他是不是有些太慌亂了？就算沒有準備晚餐，家里不是還養(yǎng)著廚師么？順勢將人摟進懷里，還沒抱結(jié)實，懷里這尾小魚又往外掙扎：“我身上都是狗毛……”
“也挺香的。”謝佩韋沒打算放手，進門直接把人拎進了浴室。
不是有狗毛嗎？剛好。我也要洗澡。
……
自從懷孕之后，奕和的體力明顯不如從前那么好了。
擱從前，謝佩韋也才連著吃了幾口，這才哪兒到哪兒？晚上餐桌吃飯時，奕和就有些疲憊，似乎眼睛都睜不開了。見他這么困倦，謝佩韋讓他早些去睡。
“嗯？我沒事。”奕和去洗手間，用涼水洗臉，很快就恢復(fù)了精神。
出門時，看見謝佩韋正在收拾餐桌，他一個機靈，這是徹底清醒了：“不不不，您放下我來，我馬上就收拾好了�！鞭群涂觳缴锨�。
謝佩韋有些好笑：“小事�！�
奕和堅持不讓他弄臟手。
其實，自從有了生活助理之后，奕和也不再洗碗。
往日要收拾廚余垃圾，把碗沖一下再放進洗碗機，現(xiàn)在有一個專門的廚余冰箱，剩飯放進冰箱，次日工作助理會來處理。所以，謝佩韋要做的，也無非是就是把桌上的盤子放進冰箱而已。
兩人說話間，小齊已經(jīng)把活兒都干完了，還拿出大坨衛(wèi)生紙，把餐桌擦干凈。
做完一切之后，小齊故意從二人面前經(jīng)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早點睡。”謝佩韋親了親奕和的額頭。雖然他也很想再吃個小魚，也不能太欺負孕夫吧？
懷孕會影響母體的很多激素和機能，總體來說，懷孕都是很辛苦而艱難的一件事。和大部分總認為生孩子跟下蛋一樣輕松的直男癌不同，謝佩韋一直很尊重也很體諒愿意孕育生命的偉大母親。
瞥見小齊又出去玩狗了，奕和雙手抱住他，掛在他身上：“那我睡一會兒。你回來叫我。”
“叫你做什么？”謝佩韋明知故問。
奕和臉頰微紅，似乎很靦腆，嘴里也沒示弱：“做魚湯�！�
謝佩韋將他肩膀撫摩好幾次，到底還是忍住了笑，說：“好吧。叫你�！�
他如今只有這一條小魚吃，本想帶著奕和一起出差，出訪國恰好是落地簽，帶著護照就能走。
可是，奕和明顯已經(jīng)有了孕期癥狀，體力減弱、嗜睡，雖說零族人三十六天就過了孕早期，體檢也說胎兒很穩(wěn)很健康，但，這時候非要折騰帶著他出國，就為了滿足自己，謝佩韋也覺得不大好。
謝佩韋便沒有提這件事。
夜里回房時，奕和已經(jīng)睡熟了，仍是將頭埋在了謝佩韋的枕頭邊上。
明知道只是個巧合，奕和只是喜歡朝著左側(cè)睡而已，那巴巴挨著自己枕頭的睡姿，仿佛帶了幾絲愛戀與渴求，依然讓謝佩韋覺得挺有趣——他是不喜歡奕和嚷嚷著愛情，借用愛情的名義束縛自己。可是，如果有人真的愛慕自己，那當然很滿足男人的虛榮心。每個人都會有這種虛榮心。
上床睡進自己的被窩里，謝佩韋闔眼入眠。
他沒有按照約定喚醒奕和。
人極困倦時哪有心思想有的沒的？奕和的要求并非出于自身需求，單純是為了討好他，怕他覺得不痛快。謝佩韋也不是色中餓鬼，人中禽獸，他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這么折騰孕夫。
哪曉得睡著還不到半小時，奕和那邊的床頭柜上居然傳來嘰嘰嘰嘰的手機鬧鐘響聲。
謝佩韋在黑暗中睜開眼，覺得簡直莫名其妙。調(diào)個半夜三更的鬧鐘干什么？
奕和已經(jīng)驚醒了，從被子里伸出手來摸到柜上手機，飛快地按了取消。然后，他大喇喇地伸出一只手，摔在謝佩韋的身上——
謝佩韋知道是他。所以，沒有動。
奕和卻嚇得一骨碌爬了起來，啪地打開床頭燈：“謝總？！”
平時對話都乖乖地叫先生，只有對著外人才會明確指向地說“謝總”。這會兒是太驚訝了，脫口而出。謝佩韋將這兩個字咀嚼一二，倒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以為我不在？”謝佩韋問。
就看奕和那漫不經(jīng)心摔手臂的樣子，必然是認為床邊沒人。
奕和都快被自己氣死了。就會想當然，想也不想就伸手，你就不會多瞄一眼么？
他睡前調(diào)了一個鬧鐘，時間就在十二點半。謝佩韋最近生活很規(guī)律，在書房工作到十一點就會休息。臨時有事也就多耽擱半小時，十二點肯定會上床躺下。
如何謝佩韋回來了，肯定會叫醒他，到時候把鬧鐘關(guān)掉就行了。
如果謝佩韋不回來，鬧鐘就會叫醒他。叫醒他干什么呢？奕和也還沒想好。他就是要醒來。
他就沒想過“謝佩韋回來睡下了卻沒有叫醒他”這一茬。奕和垂頭坐在床上，覺得自己特別蠢：“您沒叫我……”
“我讓你多睡一會兒不好？”謝佩韋也覺得他蠢兮兮的，將人塞回被窩，“這么喜歡做魚湯？”
奕和點點頭。
“睡覺？”
奕和搖頭。
“做魚湯？”
奕和點頭。
謝佩韋將他撈回自己的被窩里，低頭親了好幾遍。
真的太乖了。
※
日子過得很快。
謝佩韋每天公司家里兩頭跑，各地出差也是常有的安排。
剛開始，小齊還是跟著他寸步不離，時間久了，小齊開始戀家。有時候謝佩韋回桃林老宅見父母侄兒，小齊就蹲在奕和別墅不肯跟隨——謝幸總是捉弄他，他很想捏斷謝幸的脖子。為了避免自己做出被真爸爸絕對禁止的壞事，小齊就決定待在家里。
到后來謝佩韋要長時間出差，比如出國三五天，小齊也不再跟隨，就和奕和住在一起。
謝佩韋也樂于接受這種安排。
一則，奕和結(jié)束了綜藝節(jié)目的拍攝，工作進入暫停狀態(tài)。晚上助理們下班之后，有小齊在家里上竄下跳，還有兩只狗陪著，有助于緩解奕和的焦慮的忐忑。
二則，沒有小齊跟著，想吃點零食不就方便多了？
謝佩韋是浪蕩慣了的性子，守著奕和一人好幾個月，也不是說欲求不滿，主要是心癮難除。
他很滿意奕和。
可他還是想吃零食。
謝賢瑜那邊預(yù)備了好幾個剛進公司不久的美少年，都是年輕靈活想得開，鑒于體檢報告已經(jīng)滯后了幾個月，謝佩韋暗示了一下，謝賢瑜馬上就安排這批美少年重新做了體檢。
當天晚上，謝佩韋在奕和處吃了飯，坐在書房里，就收到了謝賢瑜發(fā)來的照片。
——體檢合格的，照片才會出現(xiàn)在謝佩韋和謝賢瑜的微信對話里。
謝佩韋挑了個素顏清爽的運動系少年，牛仔褲、白體恤，打籃球滿身是汗，看上去很漂亮。他把這張照片發(fā)回給謝賢瑜，謝賢瑜馬上回復(fù)：“明白。老板什么時候有空？”
“明晚�！敝x佩韋敲了兩個字。
約好明天的小零食之后，謝佩韋并沒有任何興奮之處，反而有些厭倦。
這種情緒通常是出現(xiàn)在約啪之后。現(xiàn)在還沒有把零食吃進嘴，只是發(fā)了個約啪信息，就提前厭倦了？謝佩韋把這筆賬算在了齊璇靖頭上。從前這些事都是齊璇靖來辦，都是小齊的錯。
仿佛是心有靈犀，也或許是個巧合。
這晚上才約了個小零食明天吃，晚上謝佩韋回臥室時，奕和就顯得很忐忑。
“怎么了？”謝佩韋沒有著急關(guān)燈。
他很關(guān)心奕和的身體。主要原因當然是奕和懷著他的孩子，也不排除他確實很關(guān)心奕和。
奕和夾著胳膊似乎遮擋著什么，夜燈下，被謝佩韋這么看著關(guān)切地詢問，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尷尬與難堪。僵持片刻之后，他說：“我肚子好像……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