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仇家？當(dāng)然有。
然而，普通人買|兇|殺|人必然有跡可循，真要是張家出手，順藤摸瓜抓出來一堆人，最終也不可能牽連到張家人身上。這種等級的世家，怎么可能沒有情愿赴死的白手套？
“只要他有代理人，咱們就有突破口�！必�(fù)責(zé)本案的刑警信心十足。
三個死在謝家的傭兵來歷成疑，看著是退伍兵出身，國內(nèi)又查不到任何檔案。
市局調(diào)來的專案組警察也是牛人，摳了半天腦殼之后，換了調(diào)查方向，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三個根本不是本國人，而是隔壁泡菜國后裔，塔國國籍，屬于國際傭兵。
既然不是本國人，想查賬戶信息就比較困難，基本上也很難認(rèn)定背后的雇傭者是誰。
這邊的線索斷了，只能去找先前試圖強擄念澤、捅傷鐘點工李姐的“人販子”這條線。事發(fā)時，謝佩韋家附近的監(jiān)控遭到了破壞，一路往外走，街上公共區(qū)域的天網(wǎng)倒是好的，可是，誰也不知道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路人，哪一個才是人販子�。�
手術(shù)結(jié)束第二天，李姐蘇醒之后，接受了警察的調(diào)查問話。
“他這個新家那么多房子，住家的保姆就有四十幾個，還請了個管家，這么多人干活……其實要不要我來上班都無所謂的嘛。我曉得他是照顧我，才叫我這個鐘點工，打零工的，繼續(xù)來上班�！�
“他是個好心人。”
“我兒子生病，感冒咳嗽發(fā)燒，我說請假嘛，他就給我打錢。說海市的醫(yī)院貴是貴，醫(yī)術(shù)好，多花點錢找好醫(yī)生看……我喜歡拿冰箱里的‘剩菜’，他就專門放了好多沒吃過的菜，叫我拿回去吃……”
“我也是膽小的人。但是，看到有人搶娃娃，肯定不得干嘛。那是李先生的娃娃�！�
“我就上去抱住那個人販子，在他鼻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就叫嘛。嚯喲，我當(dāng)時也沒想起多邋遢，你想他鼻子里有沒有鼻屎啥子的嘛，我就咬，狠狠咬。娃娃也聰明，就大聲叫。”
“我都不曉得他拿刀捅我了嘛。我那時候緊張得不行，他是個大男人，萬一我打不過他呢？”
“他把李先生的娃娃搶起走，那么聰明乖乖的娃娃，砍了手腳到天橋底下討口，好慘的嘛。那肯定不得行，我不能讓他把李先生的娃娃搶走�！�
做筆錄的警察叔叔好不容易才扛住了她的東拉西扯，耐著性子問：“那你還記得對方的樣子嗎？對方有什么比較顯著的特征？”
李姐呆滯了兩秒：“我咬他鼻子了哇。咬爛了�！�
警察叔叔馬上回單位翻看事發(fā)前后的附近監(jiān)控，得益于目前無比完善的天網(wǎng)系統(tǒng)，坐在辦公室里盯著屏幕看啊看的警察叔叔，終于從屏幕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倒霉的身影——鼻子被咬爛的中年男子。
順藤摸瓜找下去，發(fā)現(xiàn)此人已經(jīng)離開了海市，再追一步，在三小時車程以外的小鎮(zhèn)上，一處廢棄的家庭作坊里，發(fā)現(xiàn)了這人的尸體。殺人滅口是沒跑了。不過，人生活過的地方就有痕跡，警察叔叔先確認(rèn)了死去“人販子”的身份，調(diào)查了此人妻子的賬戶，發(fā)現(xiàn)了一筆近日打入的巨款。
順著這筆巨款的來源，警察叔叔們輾轉(zhuǎn)查到了幾個小代理人，終于摸到了罪惡的源頭。
警察叔叔才會那么信心十足地說，找到代理人，就有突破口。
——可惜，代理人找到了，突破口真沒有。
對方的口供咬死了就是自己想綁架謝佩韋的兒子，敲詐一筆巨款。
對，知道綁架是重罪，你把我關(guān)進(jìn)去啊。真沒有別的人支使我。我就是知道那是謝佩韋的兒子，獨生子，想綁架敲詐勒索。翻來覆去的，就這么些口供。
這案子牽扯太大，警察叔叔都不怕犯紀(jì)律了，給上了點手段。
對方仍舊不松口。
最操蛋的是，在看守所的時候，這人關(guān)在單間里，居然用毛巾上吊自掛死了。
三個死去的外國傭兵身上沒線索，好不容易找到的“強擄”謝念澤的“幕后黑手”又自殺了，案子完全陷入僵局，沒法兒繼續(xù)查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謝佩韋因阻止塔國的并購案跟張家不睦，張家很可能是此次襲擊的策劃者。
可是，沒有任何證據(jù)和線索，就算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到你家里留下三具尸體，你有什么辦法？法治社會，凡事都要講證據(jù)的，只有動機，沒有完整的證據(jù)鏈，不說法院，檢方都不買賬。
謝佩韋壓根兒也沒指望法律能怎么樣。
法律是普通人的保護(hù)傘，類似于他們這種層級的斗爭，誰沒掌握些規(guī)避法律的手段？
小齊和李姐都在醫(yī)院養(yǎng)傷，萬幸都沒有生命危險。
“念澤的幾個阿姨都被打暈了過去，對方手法很專業(yè)。不過，正要帶著念澤上車時，遇見了李姐�！饼R璇靖來匯報自查情況，“奕和先生交代廚房給李姐留一些菜，但是李姐每次拿菜的時候，都會從生鮮冰箱里多拿一部分，因為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她每次出門都會避著人�！�
奕和有些不好意思。
謝佩韋一直認(rèn)為他不分青紅皂白打錢的毛病很可笑，比如譚就是喜歡睡懶覺，有時候睡過頭了，干脆就不來上班了，打電話請假時就找借口，說頭疼肚子疼。奕和也不扣工資，反而給他打錢，叫去醫(yī)院好好做個檢查，或是營養(yǎng)費吃點好的。
李姐這樣喜歡占便宜的性子，他也一直慣著，專門在冰箱給李姐放食材，人家還不知足，拿了準(zhǔn)備好的還要再去偷一部分——無非是覺得專門留給念澤吃的食材更好更珍貴。
謝佩韋捏了捏奕和的肩膀，點點頭。
奕和這善良近乎懦弱的脾氣確實不大好，可是，他這沒脾氣的好人，終究還是得了好報。
李姐躲著人出門，才發(fā)現(xiàn)了“人販子”打暈了阿姨們，要擄走念澤。也是因為念著奕和“傻憨憨”的好，李姐才會拼命保護(hù)念澤。如果沒有這個愛占便宜的李姐，念澤已經(jīng)被抱走了。
“念澤身邊的保鏢呢？”謝佩韋問。
“當(dāng)時接近飯點兒，有一批食材送來。取貨的拖車壞了，廚房里工作的助理請求幫助，黃念隨口調(diào)了兩個距離廚房最近的兄弟過去幫忙�！饼R璇靖拿出PAD，畫了個簡單的人員分布圖，“這時候念澤身邊還有三個保鏢，分別是師彥靖、田歡和李東。”
“師彥靖說，當(dāng)時他覺得肚子痛，去了廁所。兩分鐘之后，田歡也去了廁所。”
“李東沒去？”謝佩韋問。
“李東是念澤身邊最后一個保鏢，他知道自己不能離開。據(jù)他所說，他在草地附近執(zhí)勤，念澤再跟大摩、二摩玩耍，身邊跟著三個阿姨。有時候念澤會鉆進(jìn)草叢里，沒多久就會出來。他以為和從前一樣，就沒有太在意——直到念澤開始哭叫，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奔跑過去察看，李姐已經(jīng)中刀了�！�
“大摩二摩呢？”
“大摩二摩跟念澤在玩拋物游戲。那時候兩條狗都去找球了�！�
謝佩韋冷笑：“還真是湊巧�！�
奕和完全沒有聽懂：“那……是誰有問題？”
齊璇靖沒有說話。
謝佩韋解釋說：“誰都很可疑�？墒�，沒有證據(jù)�！�
看上去李東最可疑，可是，在這種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中，偶爾走神，玩忽職守，都是說得通的。畢竟國內(nèi)相對而言□□全了，且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兩個借口上廁所的也很可疑，可能是被下藥了，可能真的是吃壞了肚子，也可能是一個給另一個下了藥。
至于被調(diào)去廚房搬運食材的幾個，嫌疑倒是比較小，可廚房的拖車究竟是真的壞了，還是被人故意弄壞的，也說不好。指揮他們?nèi)グ徇\食材的黃念嫌疑也不小。
“找不到內(nèi)鬼的話，是不是就全部要……辭退？”奕和非常不忍心。
謝佩韋安慰他：“不會的。只是從一線調(diào)離，小齊會安排他們?nèi)e的單位輪值�！痹趺纯赡苋哭o退？這些人都知根知底，倘若被收買，必然會收取各種利益。一旦辭退了，天高海闊還去哪兒找？
暗算背叛了謝佩韋就想跑，有這么爽的事？！查不出內(nèi)鬼的身份，所有人都別想安生。
“小和。”謝佩韋打開門，“你先陪著兒子，給李姐削個蘋果什么的�！�
話說到一半，被謝佩韋推出門去，接下來的話題顯然是不讓他參與了。奕和也沒有不被信任的氣餒，溫順地答應(yīng)：“好�！�
屋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
“說吧。”謝佩韋說。
“據(jù)黃念說，當(dāng)天晚上安排輪值的是孫雪城和谷嘉。孫雪城說，聽見頻道內(nèi)示警，說有人擄劫小少爺，還傷了人，他想出去堵截‘人販子’，就這么沖了出去，沒過腦子。”
“孫雪城這人特種兵退伍，身手非常好，唯一的缺點是家里非常缺錢。”
謝佩韋聽到這里，懂了齊璇靖的潛臺詞：“所以，他為了獎金，很可能是真的想堵截人販子�！�
齊璇靖低聲道：“也可能是被收買的內(nèi)鬼�！�
“谷嘉呢？”謝佩韋問。
“谷嘉說，他看見孫雪城跑出去，就跟著跑了出去。因為他看見齊男子就在樓下的水吧里吃果凍，想著就算有什么人摸進(jìn)來，也打不過齊男子——他根本沒想過會有襲擊，更沒想過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會有三個持槍的雇傭兵摸了進(jìn)來。畢竟，這里可是國內(nèi)�！饼R璇靖說這句話時面無表情。
謝佩韋扯起臉皮笑了一下：“他的說詞好像很有說服力�！�
齊璇靖低頭不語。
“上規(guī)矩了嗎？”謝佩韋問。
“上了�！�
“怎么說？”
“都知道擅離職守，是有內(nèi)鬼嫌疑。孫雪城主動領(lǐng)規(guī)矩，請求調(diào)離一線接受監(jiān)看，不過他請求預(yù)支五年薪水，給弟弟買房子。谷嘉比較委屈，默許規(guī)矩沒有抗拒，表示聽從處置，沒什么要求�！�
謝佩韋沉默了片刻，問：“你怎么看？”
“我看不好�！饼R璇靖神色非�；薨担安还苁裁丛�，擅離職守就錯了�！�
謝佩韋聽得出齊璇靖的潛臺詞。
和念澤身邊幾個保鏢的性質(zhì)不同，安排在謝佩韋身邊的輪值保鏢是不準(zhǔn)許擅動的，天上下刀子、門外有外星人，都得老老實實地守著謝佩韋。孫雪城和谷嘉的說辭都站不住腳，二人都有內(nèi)鬼嫌疑。
按照齊璇靖的一貫作風(fēng)，兩個都裝進(jìn)油漆桶填上水泥扔公海就行了。
“調(diào)離一線，長期監(jiān)看吧�！敝x佩韋沒有準(zhǔn)許齊璇靖放出心中的土匪，“拿到實證再說�！�
齊璇靖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說：“是�！�
謝佩韋倒了一杯酒，遞給齊璇靖：“待會兒找醫(yī)生看看�！�
齊璇靖抬起頭：“什么？”
“你那傷。”謝佩韋抿了一口酒，辣喉嚨，“我現(xiàn)在麻煩挺多，保鏢里不知道埋著幾個內(nèi)鬼，用熟的好些個都要調(diào)離一線，剩下的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小齊還躺在病床上……你這時候去領(lǐng)規(guī)矩，是嫌我死得不夠利索？”
齊璇靖捧著杯子只管笑，到底還是滴酒未沾，說：“你把安保團(tuán)隊交給我，我沒安排好。一天天地給底下人上規(guī)矩，輪到自己就撐著假裝沒事？底下人會不服氣。審孫雪城和谷嘉的時候，我就一起了。”說到這里，他放下杯子，解開襯衣，屈膝跪下：“老板，驗傷吧�！�
謝佩韋不肯回頭，重新倒了一杯酒：“你怎么管理團(tuán)隊，我不過問。我也不想看這個�！�
齊璇靖還跪在地上。
“你把兒子交給我�！敝x佩韋聲音喑啞，似是被酒嗆傷了，“我沒照顧好他�！�
齊璇靖才穿好襯衣站了起來，跟謝佩韋一起站在酒柜邊上，端起被自己放下的那杯酒。
兩人看似隨意地將酒杯碰了一下，各自將酒飲盡。
“記得去看醫(yī)生�！敝x佩韋撂下杯子，打算去找奕和。
齊璇靖說：“老板�！�
“什么？”
“要不就讓齊男子跟著念澤吧。這次好歹也是替你出生入死，賞一張長期飯票唄？”齊璇靖說。
“他想跟著誰，想做什么，都可以�！敝x佩韋承諾，“只要他愿意�！�
謝佩韋才推門而出，意外地在走廊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哥？”
謝時鳴正在跟奕和說話，聞言抬頭：“小弟�！�
“您怎么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謝佩韋很驚訝，“快進(jìn)屋坐�！�
“我來看看救了你的小朋友�！敝x時鳴已經(jīng)從小齊的病房里出來了，手里還抱著念澤，“第一次見到念澤�！边@也是謝時鳴多年以來第一次離開療養(yǎng)院。
齊璇靖恰好出來，看見謝時鳴，微微躬身。
謝時鳴也點點頭，主動打招呼：“你好，齊先生�！弊约倚〉艿馁N身保鏢，得敬著些。
見謝時鳴有把念澤交還的意思，奕和連忙把兒子抱回來——把兒子給誰也是有講究的。謝佩韋這么人高馬大、身強體健，謝時鳴很應(yīng)該把念澤還給自己弟弟抱著，他卻選擇把念澤讓給了身形單薄的奕和，顯然是要跟謝佩韋單獨說話。
“我給大哥準(zhǔn)備茶點�！鞭群椭鲃诱f。
謝佩韋湊過去親了親他：“別老抱著孩子，這么大了，讓他自己走著�！�
我要不抱著他，他就要撲上去抱大哥的大腿了。奕和只顧微笑，把兒子抱得死緊。這小子有抱大腿雷達(dá)吧！第一次看見謝時鳴就親得跟什么似的，一口一個大爸爸，把謝時鳴叫得兩只眼睛都笑得瞇成一條縫了。想想謝家人那標(biāo)志性的大眼睛，做到這一點真的不容易！
進(jìn)了適才談話的房間，齊璇靖守在門口，謝時鳴的秘書也跟了過來守著。
屋子里還有點酒氣。
謝時鳴明顯不喜歡弟弟白天喝酒的作派，不過，他也沒有張口數(shù)落。
謝佩韋顛顛兒地把酒柜清理了一遍，給哥哥燒點熱水，謝時鳴看見他翻箱倒柜的架勢就嚇著了，提前說：“我不吃蘋果泥�！�
“我給您找點紅茶�！敝x佩韋哭笑不得。
“別折騰了。白開水就行�！敝x時鳴招呼弟弟身邊坐著談話。
兩兄弟說話習(xí)慣單刀直入，也不需要東拉西扯虛以委蛇。
謝時鳴直接說：“這事未必真和張家有關(guān)�！�
謝佩韋對此毫不驚訝：“攪了人家上千億的生意，買兇殺我不奇怪�！�
當(dāng)初張家收購雷諾科技，于張家于雷諾科技而言是個雙贏，唯一犧牲的只有國家資產(chǎn)。
雷諾科技將走到死胡同里沒什么價值的研究成果全盤賣給張家，套取巨額資金，張家能收獲并購塔國“先進(jìn)科技”的政治利益，還能從雷諾科技手里拿到巨額回扣，豈不是雙贏？
謝佩韋攪局之后，收購直接就流產(chǎn)了。
張家政治信譽遭受重創(chuàng)，雷諾科技則是與巨額收購金擦身而過。
查到那三個殺手是塔籍泡菜裔之后，謝佩韋就意識到這件事未必是張京永策劃�；蛘哒f，想要綁架念澤的人和潛入家中刺殺他的人，很可能是兩撥。至于二者是否暗通款曲，目前也沒有證據(jù)。
“這件事安全局已經(jīng)介入。如果真是塔國方面出手，我們不會吃這個暗虧�！敝x時鳴說。
“那多不好意思�！敝x佩韋看上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私人恩怨，自己解決就行了。不過查線索、查案子，我們草臺班子肯定不如國字頭專業(yè)，要不這樣吧，哥你查出來了給我份名單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謝時鳴有點摸不清弟弟的套路：“你那個貼身保鏢，有這么厲害？”
謝佩韋嗤笑一聲，說：“人家買兇殺我，我不會買兇殺回去？我是沒錢？”
他為了國家利益被塔國財團(tuán)買兇報復(fù)，國家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然而，謝佩韋也很懂事。這件事交給政府出面，報復(fù)得輕了，他不滿意。報復(fù)得重了，塔國那老子天下第一、全球警察的臉掛得住嗎？所以，謝佩韋不打算讓政府出面報復(fù)，他自己來。
到時候謝時鳴給他一份名單，他直接花錢上暗網(wǎng)全球掛花。
眾所周知，喜歡掙這黑錢的多半都是大洋彼岸的各國退伍兵，到時候替他報仇瘋狂追殺對方的，說不定就是塔國本地人。這一團(tuán)亂狗咬狗的局面，根本不涉及“國際紛爭”。
不就是花錢買兇嗎？勞資錢巨多！
“你這是玩火。”謝時鳴說。
“上回就讓你給我弄幾個大內(nèi)侍衛(wèi)�！敝x佩韋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對方已經(jīng)找上門了，不管他選擇怎么處理此事，都不可能指望對方的仁慈，希望對方高抬貴手。
“只想著張家不敢動。哪曉得對岸出手了�！敝x時鳴也沒想到這一轍，“給你帶人來了�！�
“謝謝哥。”謝佩韋是真的缺人手。
第71章
謝時鳴在海市待了三天，
看著持槍搶劫的案子辦結(jié)了，
下午就回了京市。
奕和對這么匆促“結(jié)案”十分不解且深為不安。他一直認(rèn)為國內(nèi)治安特別好，
不是說好了“全球傭兵禁地”么？大白天的三個持槍大漢沖進(jìn)家里，
這誰招架得��？又不敢去問謝時鳴。
直到晚上回了臥室，
和謝佩韋單獨在一起時，他才忍不住問：“就不查下去了嗎？”
“走正常程序太麻煩了。”謝佩韋也沒有撒謊敷衍他，把前因后果解釋了一遍，“現(xiàn)在就等大哥那邊名單送來——這段時間委屈你，暫時跟爸媽一起住�！�
奕和滿臉懵逼：“那就……一直懸賞暗殺下去？”
“那自然不會。”謝佩韋將手表脫下放回盒子里，回頭就看見奕和那一臉“我是不是要去練個自由搏擊、去靶場混一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是年輕人，有句老話現(xiàn)在倒是不常提及了。”
“什么老話？”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謝佩韋原本想去洗澡換衣服，這會兒只解了領(lǐng)口的扣子，
換了雙鞋子，到沙發(fā)上坐下，
“我一直是和氣生財?shù)钠猓?br />
不喜歡打打殺殺�？扇羰撬腥硕颊J(rèn)為我是一只只會吃草的小綿羊，這個薅一把，那個薅一把，薅得高興了，
還想殺羊吃肉。這也不好�！�
“也就是三五個月的功夫。忍一忍就過去了�！敝x佩韋忍不住捏了捏奕和的臉頰。
家里出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