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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謝佩韋正低頭看PAD,聞言摸摸他腦袋:“也很可能啊�!�

    奕和覺得謝佩韋的態(tài)度很漫不經(jīng)心:“我說得不對嗎?”

    “你說得對。但是,這個真的防不勝防。每個人都是個體,他會有自己的想法,影響他的因素也會有很多,你不可能把每一個人都把握好,讓他死心塌地、永不出差錯�!�

    謝佩韋把手里的PAD拿起來給奕和看,“我每天的工作里,日常批示只占很小一部分,剩下的時間一半是跟幕僚團對學(xué)習(xí)探討應(yīng)對未來的策略,另外一半時間就是在給從上到下各個部門擦屁股……管理企業(yè),治理家族,第一要有好的制度,第二要有好的容錯度,第三要有平常心和耐心。內(nèi)鬼這個東西抓不完的,今天是張家收買,明天也可能是別家收買,咱們只要保證身邊干凈就行�!�

    一直以來,謝佩韋緊抓不放的都是安保團隊的純潔度,他的保鏢團隊也是唯一一個不計成本投入的部門。至于張家在謝氏財團里收買這個收買那個,謝佩韋都不是很在乎。

    人生除死無大事。

    “我今天看到張京永的遺像了�!鞭群驼f。

    這么久以來,奕和一直沒見過張京永長什么樣,今天一見也很吃驚,張京永這皮相遠(yuǎn)勝常人,混娛樂圈也絕不磕磣。這也就讓奕和特別想不通:“他怎么會和徐子梅同居呢?他喜歡徐老師我也想得通啊,怎么會是徐子梅呢?”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徐子梅不知道,徐賜臻不知道,連張京永的兩個保鏢也不知道。

    張京永已經(jīng)死了,他那神奇的腦回路究竟是怎么控制他找上了徐子梅,永遠(yuǎn)不會有人知道了。

    “徐老師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問他姐姐的案子什么時候提交檢察院,什么時候開庭。他說徐子梅現(xiàn)在在看守所待著很難受,問能不能給調(diào)個舒服點的監(jiān)室……”奕和也很郁悶。

    自告奮勇跟徐賜臻對接吧,徐賜臻現(xiàn)在的請求他全都做不了主,還是得麻煩謝佩韋。

    “嗯,我找人問問�!敝x佩韋的態(tài)度很明確,如果張家確實托關(guān)系要“教訓(xùn)”徐子梅,他肯定要管。如果張家沒有發(fā)話,徐子梅在看守所是正常待遇,他也不會多嘴去協(xié)調(diào)什么更舒服的監(jiān)室�?词厮植皇琴e館,還想要客房服務(wù)嗎?

    “如果張京永沒有把保鏢支開,徐子梅就殺不了他,一切事情都不會發(fā)生了�!鞭群秃苓z憾。

    奕和認(rèn)為張京永壓根兒就沒有當(dāng)霸總的基本素質(zhì)。如果張京永跟謝佩韋一樣怕死,走哪兒都有至少七八個保鏢跟著,徐子梅想動手也不可能成功,哪兒來這么多事情?

    “他為什么要把保鏢支走?幸兒說他被殺的那天,正好是齊助理現(xiàn)身、安華自首的時候,這之間肯定有關(guān)系。那天我就在辦公室,也沒聽說他的保鏢過來啊?”奕和問。

    張京永死后,派出所找他的保鏢錄了口供,張家的保鏢和口沒遮攔的徐子梅不同,兩人都很小心,除了可以公開的時間線之外,其他事情一句沒撂。張家派人到海市之后,兩個保鏢就脫身了。

    張家肯定是審過張京永保鏢的。那日張京永為什么支開保鏢,張家肯定知道。

    謝佩韋也有猜測。

    但是,他不關(guān)心這個。哪怕張家知道答案,他也沒有立場更沒有心思去詢問。

    謝佩韋的推測與謝幸很一致,齊璇靖現(xiàn)身,張京永就支開了保鏢,那很可能是安華自首一事驚動了張京永,他讓保鏢去探聽虛實。

    要知道那時候齊璇靖對外宣布去了塔國,他突然出現(xiàn)能不嚇人么?

    張京永那么想調(diào)和兩家的矛盾,肯定害怕沖突再次升級。他讓保鏢去查看情況很符合常理。

    ——他肯定沒想過徐子梅敢殺他。

    在張京永被割喉捅殺之前,沒有任何人敢相信徐子梅有膽子謀殺張京永。

    “你就這么好奇?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謝佩韋作勢掏手機。

    “別問別問,我就是有點不明白,也很可惜�!鞭群腿滩蛔「锌�,“他長得可真好�!�

    在眾人手挽黑紗肅穆致哀的環(huán)境里,沒有人會去想這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狂夫,黑白遺照里的年輕人生得太過俊朗,明知是毒花凋逝也難免驚心動魄。

    “待會兒到大哥那里,就不提這件事了。”謝佩韋叮囑。

    “嗯,我明白的�!鞭群忘c頭。畢竟是死了人的事情,帶著登門不吉利。

    在路上各人就把黑紗折成的致哀花摘了下來,奕和與謝幸都在車上把黑西裝換了。等到療養(yǎng)院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把殯儀館里的一切放下,開開心心地享受與謝時鳴團聚的時光。

    席間主要討論的就是謝佩韋和奕和的婚禮。

    “小和喜歡水,想著還是在海邊辦比較好。您出國也不方便,現(xiàn)在南海旅游也還沒徹底開發(fā)出來,您看是不是批個水域,讓我和小和先辦個婚禮?南海水域漂亮啊,沙灘好,水也好。到時候弄些游艇過去……”謝佩韋專門跑一趟,肯定不是為了吃療養(yǎng)院散養(yǎng)的土雞土鴨,必須給大哥找事。

    奕和坐在一邊掰柚子,豎起耳朵聽二人說話,還挺擔(dān)心謝時鳴不高興。

    辦個婚禮嘛,搞得這么隆重,鋪張浪費的,大哥覺得太高調(diào)了,不高興怎么辦?

    “有策劃案了嗎?我看看�!敝x時鳴掏出自己的老花鏡。

    “您不給個準(zhǔn)信兒,我這策劃也沒法做啊。只有個大概的電子稿,小齊拿來給大哥看看。”謝佩韋站起來招呼。齊璇靖馬上就轉(zhuǎn)身去公文包里摸出一個PAD,調(diào)整好頁面大小遞過來。

    “你來我這兒要這個要那個,哪一次沒有讓你如愿?我弟弟想在南海辦個婚禮,自家的地盤,有什么不可以?”謝時鳴接過pad翻了一頁,又翻一頁,“你是沒見過海?六十艘游艇放在海邊,就跟小貝殼似的,看著不寒磣?多弄些來,湊個雙數(shù)�!�

    謝佩韋嘴角已經(jīng)有笑意了,問道:“怎么著才叫雙數(shù)?”

    “起碼得有二百艘吧。行了,這事你別操心了,我來給你辦�!敝x時鳴揮手。

    謝佩韋沖奕和使個眼色�?窗�,論鋪張浪費,我們倆才哪兒到哪兒?大哥才是紈绔的鼻祖!

    奕和這些天都在跟二秘一起商量婚禮的事情,對PAD里的內(nèi)容心知肚明,絕對是燒錢裝B到極點,奕和都擔(dān)心一場婚禮下來,把念澤以后要繼承的產(chǎn)業(yè)燒掉一半。現(xiàn)在看來,他真的是太低估謝氏財團的實力了……謝時鳴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等哥哥給你鳥槍換炮。

    末了,謝時鳴還教訓(xùn)聽得一愣一愣的謝幸:“聽說你最近越來越摳了?玩游戲都舍不得花錢,叫什么……零,零氟?”

    謝佩韋自問也是個“游戲高玩”,糾正說:“零氪�!�

    “我們這樣的人家,錢財存在手里不流動是犯罪�;ǔ鋈ッ恳环皱X都是促進就業(yè)、還富于民。你每年拿那么多分紅,你爸爸媽媽在各地投資的股份收益,全都存在手里吃利息,我看你不姓謝,你是葛朗臺。”謝時鳴教訓(xùn)說。

    謝幸出門不方便,謝時鳴也深居簡出,二人見面的機會也少。

    不過,謝幸打小就知道大伯是個揮金如土的人物,今天看謝時鳴大手筆給小叔和小叔父辦婚禮,還在想大伯豪氣不改,轉(zhuǎn)頭就被大伯教訓(xùn)了一頓,心里不免嘀咕:您鋪張浪費還扯這么大道理了。

    奕和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以前一直認(rèn)為許多豪門作風(fēng)都很無恥,二十塊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花二十萬呢?剩下來的錢做做慈善不好嗎?謝時鳴這番話給他提供了新思路。

    那些為豪門提供二十萬服務(wù)的供應(yīng)商,其主體不也是勤勤懇懇工作的勞動人民嗎?花錢買服務(wù),怎么就是鋪張浪費了呢?不管這筆錢流向何處,是捐給了躺著就能拿錢的貧困戶,還是流向了辛辛苦苦賺錢,朝九晚五工作的藍領(lǐng)、白領(lǐng)、金領(lǐng)階層,對豪門來說,無非是名聲上的差異。

    謝家本身有慈善基金會,每年都會有固定的捐助對象,支出數(shù)額非常可觀。

    其余時候,謝佩韋那在奕和看來“養(yǎng)不起”的起居作派,除卻謝佩韋個人的享受,不也養(yǎng)活了許多相關(guān)從業(yè)人員么?用消費的方式,把自身財富快速消耗回饋給社會,也是豪門均貧富的手段之一?

    這些問題如果不是身在其中,真的很難想得明白。奕和不禁感慨。

    他原本對于謝佩韋許諾的世紀(jì)婚禮有些忐忑。覺得太花錢、太浪費了,辦個小婚禮就行了吧?

    被謝時鳴一番話敲醒之后,心里也變得踏實了。

    那些錢并不是消失了啊,而是流轉(zhuǎn)到婚禮的各個供應(yīng)商手里。供應(yīng)商會拿這些錢給員工發(fā)工資和福利,也許會因為謝家大方、供應(yīng)商很賺一筆,員工得到更多的獎金……總比存在戶頭上好吧!

    需要慈善捐助的窮苦底層需要錢,辛勞工作的中產(chǎn)不也需要錢么?

    花花花,不心疼!

    臨走的時候,謝佩韋輕輕握住謝時鳴的手:“謝謝哥�!�

    他提前給謝時鳴打了招呼,就想讓謝時鳴開導(dǎo)開導(dǎo)“勤儉節(jié)約”的小和,看來效果很不錯。

    ※

    婚禮舉辦提前一個月,奕和就開始發(fā)請?zhí)恕?br />
    他畢竟是在娛樂圈混著的,人情世故總得走。辦婚禮這么大的事,星皇娛樂旗下沾親帶故的阿貓阿狗都不能漏下。連合作拍過一次廣告的燈光師攝影師都接到了帖子。

    帖子發(fā)出去之后,就開始統(tǒng)計確定要來赴宴的名單和人數(shù),準(zhǔn)備安排交通住宿。

    謝家的私人飛機不夠用,跟各大航司臨時包機,居然還不是所有航司都有南海航線。各地的游艇要往南海聚集,就有客人詢問可不可以坐游艇從海邊走,一邊玩一邊趕路么。

    奕和是真的懵逼了。城會玩啊你們!轉(zhuǎn)頭就去問謝佩韋:“先生,舒競他們想坐游艇去現(xiàn)場�!�

    “行啊。叫艘加油船跟著就行。你問問他們幾個人?做好安全檢查,叫小齊派人過去。”謝佩韋正在陪兒子做實驗,頭也沒抬。

    處理好游艇交通的問題之后,奕和又接到了二秘發(fā)來的文件,是初擬的坐席表。

    他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昏眼花。因為很多人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只能把自己認(rèn)識地掃了一遍。

    安排座位是最講究的事,一個弄不好就會起齟齬,甚至結(jié)仇。比如某些自我意識強烈的人,你給他安排得遠(yuǎn)了,他認(rèn)為你看不起我,安排得近了,又挑剔身邊怎么都是我不認(rèn)識的人……要是把兩個有仇的安排在一桌,說不得當(dāng)場就要打起來。

    謝佩韋陪著念澤洗了澡,講了睡前故事,把兒子哄睡之后,奕和還在抓腦袋。

    “我們不結(jié)婚了好不好……”奕和揪著謝佩韋撒嬌。

    誰都知道帖子都撒出去了,場地也批下來了,這么多人付出了這么多心血,不可能不結(jié)婚。

    謝佩韋將他抱起來,他就四肢緊纏在謝佩韋身上:“這座位表里好多人我都不認(rèn)識�!�

    “我認(rèn)識,我來看�!敝x佩韋托著他的屁股,抱著他走進臥室,“你先去洗澡,泡得香香的,床上等我。我弄好了就來喂你吃宵夜�!�

    奕和將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忍俊不禁:“嗯,吃飽了心情好�!�

    謝佩韋把他放在床上:“去吧�!�

    奕和拉住他不放:“先親一個�!�

    一個親吻結(jié)束,謝佩韋意猶未盡,頗有些先吃宵夜再洗澡的想法,奕和已經(jīng)坐了起來,突然問:“我們行禮的時候,念澤要不要在呢?我今天問了司儀,他說可以在也可以不在,沒有什么說法和規(guī)定,主要看我們怎么想?”

    又來了。謝佩韋嘆了口氣:“那你怎么想呢?”

    隨著婚禮日期越來越近,奕和的狀態(tài)也越來越焦慮,任何時候都能想起婚禮的事。

    “我覺得結(jié)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們倆在就行了。可是,念澤是我們的小朋友啊,好像我們一家三口沒有他也很奇怪?我再轉(zhuǎn)念一想,我們一輩子只結(jié)婚一次對吧?這次結(jié)婚行禮的時候讓念澤跟我們一起,那以后我們有了第二個小朋友,第三個小朋友,他們看爸爸們的結(jié)婚視頻,發(fā)現(xiàn)只有哥哥,沒有他們,會不會覺得很不公平啊?那我們也不能再舉行一次婚禮��?”奕和說。

    謝佩韋徹底給他打敗了,果斷地說:“那就不讓念澤待著。”

    “可是,不讓念澤跟我們一起,他會不會不開心……”奕和擔(dān)心地說。

    “他懂個屁。我倆結(jié)婚關(guān)他什么事?他以后結(jié)婚行禮會帶著我們嗎?”謝佩韋反問。

    這么想,好像也有道理。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謝佩韋的口氣稍微上豎,奕和就覺得還是聽謝佩韋的安排比較好。反正他自己也在猶猶豫豫,總是拿不定主意。想到這里,奕和穿上拖鞋,洗澡!

    謝佩韋則看著他的背影,心想,第二個小朋友,第三個小朋友?

    他和奕和沒有討論過二胎的問題。因為,生念澤就讓奕和元氣大傷,謝佩韋有些舍不得了。

    零族人懷孕是另外一條道,不想二胎,避孕很方便,不走那條路就行了。說起來那個專門引誘零族人懷孕生子的地方,確實很銷魂。這么多年都沒再碰過一下,說不想那是假的。

    真的生第二個么?謝佩韋很猶豫。

    他知道生產(chǎn)會給奕和的健康帶來損害,但他也確實很想要第二個繼承人,俗稱的備胎。

    至于生還是不生,謝佩韋覺得,還是得再等等。他要弄清楚奕和的想法。如果奕和想要第二個孩子,是出于對孩子的喜愛,那他們可以考慮備孕第二個。如果奕和僅僅是出于義務(wù)或說責(zé)任,想要給他生第二個孩子,謝佩韋覺得大可不必。

    人是沒辦法不偏心的。兩個孩子之間不可能一碗水端平。

    他對孩子有很多功能性的想法,比如說要孩子以后接掌謝家,繼承謝家,不代表他不真愛孩子。

    已經(jīng)養(yǎng)了念澤這么多年,整天抱來抱去,必然是偏心的。

    ……嗯,現(xiàn)在,先看看座位表。

    沒多會兒,奕和裹著浴巾跑了出來,腳上還滴滴答答都是水:“還有一件事!”

    謝佩韋正在調(diào)座位表,聞言抬頭:“什么事?”這寶貝太可憐了吧,被婚禮折磨得快要神經(jīng)衰弱了?洗澡都能突然想起事來。

    奕和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寫了一些歌,想用在婚禮上�!�

    謝佩韋沒明白什么意思:“嗯?”

    “就是跟你說一聲。”奕和又轉(zhuǎn)身,進浴室吹頭發(fā)了。

    謝佩韋莫名其妙,低頭又調(diào)了幾個人頭,突然之間回過味來。從前寫了一些歌?

    這些年謝佩韋給奕和出專輯可謂賣力,尤其是發(fā)現(xiàn)奕和有自己創(chuàng)作的能力之后,他都開始給別的藝人寫歌了,哪可能還有庫存?要知道音樂和其他作品一樣,都有年代感。每個時代所擁有的特質(zhì)、流行的曲風(fēng)都是有區(qū)別的。老歌重新發(fā)表通常都要重新編曲。

    所以,據(jù)謝佩韋所知,奕和應(yīng)該沒有庫存了,最近不是都在寫新歌么?

    于是,謝佩韋也不看座位表了,坐在床上等。

    奕和吹干頭發(fā),穿好家居服出來,謝佩韋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遍:“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奕和居然有點臉紅。

    “是在這里,還是在工作室?你自己挑�!敝x佩韋說。

    奕和走近他彎腰親了一下,小聲說:“還挺多的。明天給你聽好不好?”今天想吃宵夜。

    “看來是不想去工作室了�!敝x佩韋將他塞進被窩,“電音雖好,清唱猶美�!�

    ……

    可憐奕和無非是貪吃個宵夜,被堵在臥室里唱了半晚上情歌,實在唱不動了,居然還被謝佩韋裹上睡袍抱進工作室,可憐唧唧地調(diào)出自己的庫存文檔,在工作室里又哼唧了半晚上。

    聽了一宿表白與哭訴的謝佩韋表示,很爽,神清氣爽。

    奕和跟工作人員約好了時間,次日去錄音棚里重新制作自己未發(fā)表的新歌。許多傷情悲哀的情歌肯定不能在婚禮上用,但是他也寫了很多表白的甜蜜歌曲——沒結(jié)婚沒互相愛慕,這歌聽著是愛而不得,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像是毛頭小子在唱情歌,終于追到了自己的愛人。

    奕和被謝佩韋折騰得夠嗆,歪在工作室里一覺睡到十一點半,拿出手機給經(jīng)紀(jì)人道歉:“黃姐,我感冒了,工作得暫停�!�

    黃雪一聽他嗓子都是啞的,連忙說:“沒事,你好好養(yǎng)病,你沒事就好�!�

    奕和掛斷電話,心想,我這不是感冒啞的,我這是被謝總折騰的……哪有人非要聽半宿情歌!

    不過么,想起謝佩韋當(dāng)時的表情,奕和拿被子捂住臉。害羞又刺激。

    ※

    一直到婚禮前兩天,奕和的舊作才全部重新制作完畢。

    黃雪全程都在錄音棚里陪著,聽著成品,閉著眼睛,一直嘆氣:“你這個管管喲�!�

    相比起從前的稚嫩,在音樂學(xué)院和布老身邊學(xué)習(xí)一年之后,奕和的許多小毛病都已經(jīng)消失了。很多原生態(tài)歌手在進入系統(tǒng)學(xué)習(xí)之后,會很快失去自己的特色,泯然眾人。技巧是沒瑕疵了,特色也消亡了。奕和的特殊之處在于,他在系統(tǒng)學(xué)習(xí)之后,抹去了小毛刺,骨子里仍舊是他自己。

    奕和笑一笑:“我不是還在唱歌么?”黃雪總是覺得他辜負(fù)了上天賞賜的歌喉。

    他只是不在娛樂圈里混了,基本上只上國家級的舞臺�?瓷先ズ茱L(fēng)光漂亮,其實真不賺什么錢。

    這對于經(jīng)紀(jì)人來說,他這樣抬了逼格又不肯下凡刷金的行徑,就太不經(jīng)濟了。

    奕和還記得謝佩韋的價值論。世人都用錢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黃雪就認(rèn)為他的歌喉沒能給他帶來巨大的收益,就是辜負(fù)了他天賜的嗓子,他不這么覺得。

    他的聲音留下了,他依然在演繹各種作品,這些作品就完美闡釋了他嗓音的價值。

    至于賺不賺錢……賺錢這么辛苦的事,何必要自己親自來做?齊璇靖幫他賺著呢。

    謝佩韋與奕和都要提前兩天到婚禮場地,各種交接布置,不親自去看著不放心——一輩子就結(jié)這么一次婚,搞砸了可沒有下一次了!

    老爺子老太太申請看護念澤兩日,謝佩韋不干:“我?guī)ネ谏匙印!崩咸珰獾玫裳郏骸澳悴桓隳愕幕槎Y,挖什么沙子?”老爺子附和:“咱家那么大個沙池,專門給念澤挖著玩兒的。”

    念澤是個又軟又甜的寶寶,一手拉著爺爺,一手拉著奶奶:“一起挖沙子。可好玩噠�!�

    于是,一家人都提前到了場地。

    南海風(fēng)光無比優(yōu)美,海水清澈見底,泛著碧波,沙灘細(xì)膩雪白,堪稱世界一流。

    工人們正在搭建婚禮使用的主舞臺,室內(nèi)宴會廳的棚子也已經(jīng)搭好了,正在做上覆的草棚裝飾,水電剛剛弄好,各種電器一一點亮,廚師團隊也已經(jīng)提前來熟悉場地了。各路人馬都在匆匆忙忙地做準(zhǔn)備,奕和剛下車就被二秘帶著團團轉(zhuǎn)看這看那……

    謝佩韋則扛起兒子,火速到自家游艇上換了花襯衫和大草帽,提著小桶小鏟子:“挖沙子咯!”

    念澤在他肩膀上揮舞雙手:“哦哦哦!”

    父子倆在太陽不怎么厲害的地方蹲著,謝佩韋躺著喝汽水,念澤吭哧吭哧挖了一下午沙子。

    “結(jié)婚真好啊�!敝x佩韋感慨。

    玩得滿身沙子的念澤跟著點頭:“結(jié)婚真好。”

    “爸爸,可不可以玩水水?”念澤問。

    “可以。走,爸爸帶你去�!敝x佩韋再次扛起兒子,奔向海邊。

    念澤一屁股坐在水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告訴謝佩韋:“爸爸,這里好好。有沙,”他用鏟子從□□鏟起一坨濕沙,“有水水。真是……太美妙了�!贝蟛菝钡紫碌男∧樕下冻鎏兆淼谋砬�。

    “是吧,這么好��?那我們就在這里玩?”謝佩韋問。

    念澤點頭:“好�!�

    奕和被二秘帶著轉(zhuǎn)了一圈,好不容易歇下來喝口水,想著謝佩韋是不是在哪里看PAD處理公務(wù),他得去看看兒子怎么樣了,撐著傘出門目光一掃,就發(fā)現(xiàn)了家里一大一小。

    ——實在是太好找了。謝佩韋身邊一堆保鏢,念澤身邊除了保鏢還有阿姨,父子倆湊在一起,可謂里三層外三層,目標(biāo)巨大。

    父子倆已經(jīng)渾身泥沙,看上去像一大一小兩個泥猴。

    “念澤,你在做什么?”奕和問�?跉饴試�(yán)厲。

    念澤在挖海沙試圖把謝佩韋的腿埋起來。他玩得開心,謝佩韋也沒有反對,兩人已經(jīng)玩了半個多小時了。突然聽見奕和的質(zhì)問,念澤抖了一下,轉(zhuǎn)過頭來:“我給爸爸挖……挖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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