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思是你怎么不念？
蘇棠腦瓜子飛轉(zhuǎn)，想到個理由，“嬪妾這不是忙著給您繡荷包呢嘛。時鳶，快去把針線拿來。”
蕭景榕睨她一眼，想著的確少有時間陪孩子，便示意蘇棠把兒子抱到他身旁，拿起書輕聲誦讀。
翻書的間隙抬頭，見蘇棠吃力地扯著針。
正覺得心中熨帖，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女人答應(yīng)他半月有余的荷包還是塊光禿禿的布呢。
第75章
小壽王受罰
伴讀之事一定，大皇子蕭韶安和小壽王皆需入國子監(jiān)和諸多官員子嗣一同聽學(xué)，二人在不同班次。
皇室更講求優(yōu)勝劣汰，競立爭存。將皇子們放在大環(huán)境之中亦是對他們的考驗和磨礪。
國子監(jiān)設(shè)在宮外，這意味著小壽王每日需得更早起床才能趕上。
對于日日賴床的他來講，遲到在所難免。
小壽王到達國子監(jiān)之時，里面早已書聲朗朗。
他絲毫沒有愧意，徑直走向看起來最順眼的空位，一屁股坐下就開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全然不顧周圍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他。
臺上的國子監(jiān)博土氣得直搖頭，早就聽教過壽王的太傅說壽王頑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直到早晨第一堂課休堂，小壽王才被“砰”的敲桌聲震醒。
“你誰啊？咱們白公子的座位你也敢坐！”
小壽王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已被幾個少年圍住，為首的少年看起來同他差不多大，紅色綢帶束發(fā)，辮子上嵌著好幾顆渾圓的蚌珠。
“就坐了，你能怎樣？”小壽王把腿翹到凳子上，忽然想起老女人上次講的“身為王爺在外不可放浪形骸”，只得又把腿放下，唯有臉上的霸道不變。
這是為了皇家顏面，才不是他聽那個老女人的話！
少年身邊的狗腿子沖小壽王吼：“你打聽打聽你惹的是誰？咱們公子可是定國公的嫡子白允晟！他姐姐還是當今淑妃，你得罪得起嗎？”
小壽王昨日選的伴讀連忙湊過來對眾人叫囂，“嚷什么？你們面前的可是壽王殿下�！�
名喚白允晟的少年聞言稍稍變了臉色，接著表現(xiàn)出更明顯的鄙夷，“哦——原來是王爺啊，咱們?nèi)遣黄�，都散了吧�！?br />
后面一句話白允晟雖是對著身邊的狗腿子說的，卻更像是專門講給小壽王聽，“也就仗著出身好，不過是個草包。”
小壽王一個暴脾氣抄起手邊的書就朝白允晟扔去。
這什么白允晟定然來得比他還晚，不然他怎么會占了他的位置？說明他還不如他呢，有什么資格說他是草包？
小壽王用小石子都能砸中人，這本書自然是正中白允晟的后腦勺。
“嗷！”白允晟捂著腦袋痛呼出聲，而后比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狗腿子立馬把小壽王圍起來。
小壽王的伴讀擋在小壽王面前，“你們干什么？王爺你們也敢打？”
白允晟雖然狂傲，但并不傻，自然不可能真對小壽王動手，轉(zhuǎn)而陰陽怪氣一番，“草民怎敢對王爺動手，王爺身居高位自然能在國子監(jiān)為、所、欲、為�！�
此話一出，周圍的監(jiān)生看小壽王的神情都變得不太友善。
小壽王本來沒想惹事，但被人挑釁到這個份上，他實在忍不了，順手抓起手邊的實木筆筒扔過去，“本王就為所欲為怎么了？”
筆筒又快又準地飛出去，白允晟躲避不及被砸中臉。
“��！我的眼睛！”
“快找大夫來！”
“我去叫先生！”
場面一時亂作一團。
小壽王身邊的伴讀欽佩地看著小壽王，“壽王殿下霸氣！”
“你叫什么名字？”小壽王看著眼前諂媚的伴讀，心里很不舒服，忽然覺得應(yīng)該有人像老女人那樣勸他才對。
伴讀還以為小壽王這是喜歡他的表現(xiàn)，忙答道：“回殿下的話，草民沈周�！�
大夫給白允晟診治之后表示幸而沒傷到眼睛里面，只是周圍的骨頭和皮肉受創(chuàng)，養(yǎng)一段時日就可恢復(fù)。
小壽王心里暗松一口氣，嘴上卻不饒人，“便宜你了�！�
周圍人聞言更覺得小壽王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國子監(jiān)博土不能像對待普通監(jiān)生一樣處罰小壽王，只好把這事報告給皇帝。
于是小壽王喜提五個板子。
“明明是他先罵我草包的。憑什么不罰他！”小壽王趴在凳子上，一百個不服。
蕭景榕淡定地看著自堂弟撲騰個不停，“朕已經(jīng)問過，定國公家的并未指名道姓地罵你，周圍的監(jiān)生也無人指認他辱你�！�
小壽王想還嘴，蕭景榕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定國公老來得子，寶貝得很，早就遞過折子給他這個嫡子請封。朕已經(jīng)批了，只是未出詔書而已。所以你可知你是無故在毆打朝廷重臣？即便你是王爺，亦不可免罪�！�
本來不罰也無妨，但蕭景榕想借此讓自家堂弟長個記性，免得他一直無法無天。
小壽王滿臉不可置信，但仔細一回憶，那個白允晟罵他草包那句話還真沒帶上他的名字。
啊啊�。。�！
那小子太狡猾了�。�！
小壽王第一次見識到人心險惡，只能咬著牙承受五個板子。
雖說行刑的力道已經(jīng)被刻意減輕，但還是痛得小壽王呲牙咧嘴。
這邊蘇棠也從杏子口中得知小壽王被罰的消息。
“殿下不肯吃飯也不肯抹藥，正摔東西鬧脾氣呢。殿下最聽娘娘的話，娘娘可否指點奴婢一二？至少得勸殿下把藥抹上……”
蘇棠沒想到熊孩子正式去學(xué)堂第一日就開始闖禍，只能扶額嘆氣。
想了想在紙條寫出一句話交給杏子，“你把這個拿給壽王，就說……他要是認輸便罷了。正好今日做了他愛吃的糕點，一并裝一些給他帶回去吧�！�
“多謝娘娘。”
杏子帶著東西回去，小壽王早已把枕頭被子全都薅到地上，現(xiàn)在正“哐哐”捶床。
“殿下，寧昭容給您送東西來了�！�
“拿走！”
“您瞧瞧吧�！�
“拿走！”
“那奴婢送還給寧昭容咯？”
小壽王忘了屁股上有傷，“騰”一下坐起來，痛得臉皺成一團，“嘶——憑什么？送給本王就是本王的！本王就是扔了也不能還回去！”
杏子憋笑，“那奴婢拿給您？”
“本王勉為其難看一眼。”
小壽王沒用晚膳，聞到糕點的香味狂咽口水，礙于杏子在一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拿起附在上面的紙條打開。
來來回回讀了三遍，把紙條丟在一邊，“嘁，什么亂七八糟的�！�
杏子好奇地看著小壽王，“敢問殿下，上面寫了什么？”
“全是沒用的東西�！毙弁跖吭诖采响o默片刻才對杏子道：“讓小全子進來給本王上藥�！�
杏子疑惑，“奴婢幫您涂吧�！�
小壽王咆哮，“哪那么多廢話！”
第76章
小壽王慘敗
五日后，小壽王重新入國子監(jiān)聽學(xué)。
一眼便注意到坐在窗邊，眼角還帶著烏青的白允晟。
兩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白允晟嘴角勾起，笑容里全是嘲諷。
小壽王不甘示弱地挑眉。
休堂之后，小壽王看準時機單獨堵住一個白允晟的狗腿子。
“壽王殿下這是做什么？”
狗腿子的家境比不得白允晟，見了小壽王砸人的樣子多少有點怵小壽王，被逼得連連后退。
“本王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行。”
狗腿子還想拒絕，小壽王靠著一個揮拳的動作成功讓他屈服，“殿下問……問吧。”
“那個姓白的除了有個爹之外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長處？”
“��？”
“這都聽不懂？”小壽王白眼翻上天，這么蠢怪不得會選擇當白允晟的狗腿子。
“白公子的課業(yè)一向名列前茅，在咱們國子監(jiān)那都是……”狗腿子還想夸贊一番，卻在小壽王殺人的眼神下乖乖閉嘴。
“行了，滾吧。”
狗腿子一臉懵地逃離現(xiàn)場。
小壽王在原地插手頓足。
那個姓白的早上去得比他還晚，竟然擅長讀書？
老女人留的紙條說：“要打敗一個人就要在他最擅長的領(lǐng)域打敗他�！�
要是比騎射他肯定不會輸給那個姓白的，這比讀書嘛……他自然也不會輸！
沒錯，不會輸！
小壽王挑了個白允晟身后的位置坐下觀察他，發(fā)現(xiàn)這人聽學(xué)的時候跟他一樣，手腳不閑，左顧右盼，完全不像認真的樣子。
嘁……他的狗腿子就知道亂吹噓。
小壽王也沒完全松懈，比他在崇文閣聽學(xué)的時候認真，破天荒還在書上做了注解，勢必把那個姓白的踩在腳下。
國子監(jiān)每月有一次月考，會貼榜公布名次。
小壽王就等著自已的名字寫在姓白的上面，然后狠狠嘲諷他。
“哈哈哈……”小壽王在夢里都夢見姓白的在他面前像個烏龜一樣承認比不過他，直接笑出聲。
杏子連忙把人搖醒，“殿下，殿下，您可是魘著了，快醒醒。”
“別吵，本王還沒笑夠那姓白的呢！”小壽王翻個身想繼續(xù)沉浸在自已的美夢之中。
“您不是一直盼著月考放榜嗎？您不急著去看了？”
“放榜……對，本王要去……”
小壽王迷迷糊糊睜眼，在杏子的幫助下收拾好往國子監(jiān)去。
他到時已經(jīng)有好些人圍著榜單。
國子監(jiān)的考核不僅是得出一個名次那么簡單，亦代表著家族顏面，優(yōu)異者更可直接被皇帝選中任命做官，是以大多數(shù)監(jiān)生都很在乎榜單上的排名。
排名由好到次分為甲、乙、丙三等。
每等又按照名字上下區(qū)分名次。
小壽王非常自信地從甲等開始找自已的名字。
“喲，壽王殿下可找著自已的名字了？需要草民幫您找嗎？”白允晟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
小壽王瞪他一眼，自顧自地繼續(xù)找。
皇家的姓畢竟少見，又只有小壽王一人的名字是眾人都沒見過的，很快白允晟便找到了小壽王的名次。
“丙等六十五。壽王殿下那是不是您啊？”白允晟用眾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講出來。
小壽王一看，自已的名字果然在丙等下面，而且非�？亢�。
一股熱氣從他身上一路蔓延到耳根。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姓白的又能比他好到哪兒去？
然而耳邊的聲音徹底擊碎小壽王的美夢，“白公子，恭喜啊，又是甲等第一。”
什么？姓白的竟然是第一？
小壽王從未想過自已和白允晟會是甲等前三，所以看的時候壓根兒沒過腦子，現(xiàn)在回過頭看，甲等下面的第一個名字不是“白允晟”是誰？
“低調(diào)些�！卑自赎呻m是在跟旁人說話，眼神卻意有所指地給到小壽王。
“殿下不用在意這些，不論他們?nèi)绾斡霉�，您將來的地位不照樣在他們之上嗎？只要您身份夠貴重，他們都得對您俯首稱臣�！卑樽x沈周趕忙在小壽王身旁安慰。
若是有年長的人在旁邊一定會驚嘆沈周小小年紀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周剛說完，小壽王就發(fā)現(xiàn)一個更殘酷的現(xiàn)實，沈周的名字也在甲等靠前。
若說小壽王之前是懷疑他的伴讀沈周不是真心跟著他，現(xiàn)在就更肯定了。
白允晟的狗腿子們看他的表情都特別欽佩，跟沈周的眼神一點兒都不一樣。
小壽王想沈周排名比自已好，肯定也在心里瞧不起自已呢。
可他說得對啊，不管怎樣自已的地位都在這些人之上，何必要每日在這兒苦哈哈地聽學(xué)？
于是……小壽王安心擺爛了。
蘇棠一月之后才從杏子的嘴里知道這個消息。
“奴婢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殿下的課業(yè)全是一片空白才發(fā)覺不對。問了小全子，他說殿下近日一去國子監(jiān)就是睡覺，似乎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也沒四處去玩？”
“皇上派了好幾個人看著殿下，想來殿下是跑不掉吧�！�
蘇棠直覺不對，小壽王的性格向來不服輸要面子，一次失敗不至于被打擊成這樣吧？
怎么也該跟淑妃他弟弟干上幾個回合。
蘇棠想了想對杏子道：“你讓壽王來找本嬪。”
杏子搖頭，“奴婢說了，殿下不肯。”
這是沒臉見她了？
“那你先回去吧，本嬪想想辦法�！碧K棠也不能去綁著小壽王過來，事情還真挺難辦。
她正皺著眉頭沉思，忽然感覺自已的臉被捏了一下，低頭一看是蕭韶鄞。
“吉羊乖�！碧K棠趕緊蹭蹭小崽子的臉，生怕他又吃醋，好像這小崽子剛剛扒拉她半天她都沒理來著。
小崽子露出標志性委屈表情。
“下次吉羊有事喊阿娘好不好？”蘇棠無奈趕緊哄。
小崽子窩到蘇棠懷里，滾來滾去半天，似乎才勉強原諒她，奶聲奶氣說出一句話。
“吉羊有辦法�！�
“嗯？”蘇棠震驚臉，這是正常小孩能有的邏輯能力嗎？
第7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