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管哪個時代都有這樣的女人，只是多數(shù)和少數(shù)之分罷了。

    “孩子倒都是次要的，要緊的是養(yǎng)好身體別落下病根，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已。”

    蘇棠和方才人相視一笑，達成了某種共識。

    旁邊抱著四皇子的宮女瑟瑟發(fā)抖，自已手里這金疙瘩怎么就成次要的了？

    蘇棠又陪方才人聊了片刻，起身請辭。

    出門恰好遇到貴妃身邊的鈺棋，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宮女。

    二人向蘇棠見禮之后，徑直回到蘭林宮。

    “說吧，怎么回事？”貴妃提著白玉茶壺倒水，身邊的鈺棋想上前幫忙卻被她抬手止住。

    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解釋，“本來吳媽媽已經(jīng)快成了，但皇后強行派了太醫(yī)進來，身邊又有其他產(chǎn)婆在，實在不好再做手腳�！�

    “沒用的東西。”貴妃將手中的茶水傾瀉在地，飛濺的水珠燙得跪在地上的宮女咬著下唇才能止住痛呼。

    鈺棋趕忙上前求情，“娘娘息怒，皇后態(tài)度強硬，她們確實不好違抗�！�

    貴妃將茶壺放回原處，“倒是本宮小瞧那個病秧子了，原以為是她不中用才讓白淑妃和宋昭儀協(xié)理六宮，沒想到她吊著一口氣，仍有些手段在身上�！�

    小宮女也連忙補救，“娘娘放心，事情做得干凈，必不會有人察覺異樣，懷疑到娘娘身上�！�

    “本宮不懂你在說什么，同本宮有什么干系？”

    蘇棠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剛剛和事情的真相擦肩而過。

    剛回到宮里，就見小壽王正一臉得意地等著她，手里拿著一疊紙。

    “才月余本王就從丙等考到了乙等，根本無需百日就能考到甲等，哈哈哈！”

    看樣子這熊孩子是不知道越往上越難的道理，蘇棠不忍打擊他。

    “那壽王殿下想要什么獎勵？”

    小壽王睜大眼睛，“獎勵？”

    “做得好自然有獎勵。當(dāng)然，做得不好的時候也有懲罰�！�

    小壽王聽到后半句泄了氣，撇撇嘴，“本王才不稀罕你什么獎勵！”

    “當(dāng)真不要？”

    “……你先說什么獎勵�！�

    “殿下先說要不要�！�

    小壽王一臉糾結(jié)。

    “殿下不會不敢接招吧？”

    “本王怎么不敢？”

    “獎勵就是嬪妾的摸摸頭一個�！碧K棠上前揉揉小壽王的頭發(fā)。

    “啊啊啊！”小壽王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瞬間暴躁，“這算什么獎勵，你敢耍本王？”

    蘇棠差點笑出聲，“嬪妾只是和殿下開個玩笑，獎勵嘛，下次殿下來的時候嬪妾再拿給殿下吧�！�

    “下次，什么時候？”小猴王狐疑地看向她。

    “也許十年之后？”

    “啊啊��！你果然就是在耍本王�！�

    “嬪妾不敢，就定在一月之后吧，那時想必殿下已經(jīng)考到甲等了，嬪妾定然送殿下一份大禮�！�

    “哼，那是自然。”小壽王今日心情好，也不跟蘇棠計較那么多。

    蘇棠把小壽王留下用晚膳，小壽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初見時不肯吃肉干的別扭勁，上桌子就開始胡吃海喝。

    “殿下也不必太勉強，只要不排在末位就行�！碧K棠給小壽王盛了一碗湯，讓他順順嘴里的食物。

    她的初衷并不是希望小壽王逆襲成學(xué)霸，只是希望他不要擺爛而已。

    不想給孩子太大壓力。

    小壽王是憋著一股戰(zhàn)勝白小公子的氣在學(xué)。這種動力來得快，散得也快，而且泄氣之后還容易反彈，蘇棠覺得小壽王能保持正常孩子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就行。

    “你瞧不起本王？”小壽王咽下嘴里的食物，生氣反問。

    “不敢不敢，只是怕殿下太辛苦�！�

    小壽王稍稍變了臉色，隨后又強硬起來，“哼，姓白的做得到，本王自然也做得到�！�

    第86章

    傳聞的真假

    七月南巡的隊伍返程，蕭景榕回來后直接進太極宮處理政務(wù)，蘇棠也未見著人。

    倒是聽到一些傳聞。

    “皇上帶回來一女子，聽說直接放在甘露殿中伺候……”說話的是宮女小秋，正是從蘇棠坐月子起便給蘇棠講八卦的那位。

    正經(jīng)事蘇棠問時鳶，若想聽點八卦還得找小秋。

    蘇棠覺得倒也正常。

    皇帝到一個地方，地方官自然少不得要準(zhǔn)備些美人伺候。

    就是不知這位新來的是跟云婕妤一樣出于政治目的，還是蕭景榕真心看上了。

    不過蕭景榕回來按例得要先去皇后宮里幾日，再從貴妃往下輪，這女子的底細自然也是她們先探，輪不著蘇棠。

    蘇棠正清閑著，很快有件事找上她。

    姩姩要去鳳陽閣聽學(xué)，吵著要她做個荷包掛在書箱上。

    蘇棠嚴(yán)重懷疑這娃是被她爹給教壞了。

    荷包，荷包，蘇棠現(xiàn)在聽著這兩字就頭疼。

    “阿娘記得在王府時給你繡了一個，阿娘幫你找出來掛在書箱上好不好？”

    “那個姩姩送給虎頭了，阿娘就給姩姩做一個新的吧，阿娘都給父皇做了。”

    虎頭，蘇棠記得那好像是只布老虎吧？

    小孩子的確很喜歡把這些布藝品擬人化，她一時都分不清這娃說的是真實想法，還是單純想要一個新的，編出話來誆她。

    說到底還是怪蕭景榕，如果不是他，這娃多半也想不到這一出。

    “那阿娘帶著你一起做好不好？”

    蘇棠把穿珠子的活計交給姩姩，不僅掛在荷包上好看，姩姩能有參與感，還鍛煉動手能力，一舉三得。

    等到荷包做好，姩姩也到了去鳳陽閣聽學(xué)的日子。

    因為時間和蘇棠早上請安沖突，蘇棠送了她幾次，便讓宮女和太監(jiān)陪著。

    “阿娘，姩姩走咯�！毙」媚镆稽c沒有不適應(yīng)，每天去聽學(xué)都高高興興的。

    公主的教育相對沒有皇子那般嚴(yán)苛，雖說學(xué)習(xí)禮儀會比較枯燥，但插花點茶之類的姩姩很感興趣，每日回來都纏著蘇棠分享個不停。

    蘇棠本想囑咐點啥，但突然發(fā)現(xiàn)這娃吃喝拉撒皆有人照顧，連喝水尚有宮人定時遞到手邊，完全沒有她這個老母親的用武之地。

    只能笑著送娃離開。

    姩姩邁著小短腿走在路上，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過頭。

    “沉鷺姐姐，你把書箱給姩姩背一會兒吧�！弊砸褏⑴c做出來的荷包，姩姩時不時就想背在自已身上嘚瑟。

    “不行的，公主。要是讓人看見以為奴婢懶怠呢，還有損公主威儀。”沉鷺現(xiàn)在也逐漸懂了在這宮中要謹(jǐn)言慎行的道理。

    “就讓姩姩背一下吧～”

    沉鷺還想說什么卻見前邊的宮殿走出來幾人，為首者的藍金色寬袖長袍格外顯眼。

    “奴婢參見太后娘娘�！背龙樬s忙跪下行禮。

    送公主去鳳陽閣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撞見太后，沉鷺冷汗直流。

    姩姩也反應(yīng)過來，像模像樣地行禮，“姩姩見過皇祖母。”

    “起來吧。”

    太后沒見過這個孫女幾次，在王府那兩回只覺得這孩子過于小家子氣，闔宮行禮那次人又多，也沒顧上。

    現(xiàn)在看來倒還算過得去。

    “這是往哪兒去？”

    “皇祖母，姩姩去鳳陽閣�！�

    太后語氣略帶感慨，“是到年紀(jì)了�！�

    復(fù)又沉下臉，看向沉鷺問，“路上怎么拉拉扯扯的？”

    沉鷺身形一抖，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解釋。

    “是姩姩想背書箱，皇祖母別生氣�！�

    “你是公主，如何能自已做這樣的重活？”太后說罷下意識往書箱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上邊掛的荷包繡工也太粗糙了些，不像樣，趕緊摘了它�！�

    “皇祖母，這是阿娘和姩姩一起做的，姩姩喜歡～”小姑娘癟著嘴求情。

    太后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軟了態(tài)度，“也罷，你喜歡就留著吧�！�

    “太后，公主只怕要遲了，鳳陽閣的女官素來嚴(yán)苛，不好耽擱太久。”太后身后的太監(jiān)適時出聲。

    “不過是幾個女官還能爬到公主頭上不成？”太后說是這樣說，但還是抬手讓姩姩等人離開，“去吧。”

    沉鷺聞言狠狠松了一口氣，離開時余光瞥見講話那太監(jiān)，卻見那人似乎也在看她。

    幾人離開后，太后身邊的姑姑攙著太后往前走，“太后是想起了老夫人？”

    “看來你也還記得�！�

    姑姑笑道：“老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唯獨不善女工�！�

    太后面露懷念，“哀家不光想起了母親，也想起了溫迎�！�

    “這樣說，二小姐和長公主眉眼間還有幾分相似呢。”

    “是嗎……將宮里那幾匹顏色鮮亮的蜀錦送去給公主裁衣服吧，哀家一把年紀(jì)也用不上�！�

    蘇棠收到太后送來的布料一臉懵，忽然想起了林妹妹那句“這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別的姑娘們都有？”

    卻被告知一眾皇子公主里面太后只給姩姩送了。

    這份殊榮蘇棠一點兒不想要。

    第一反應(yīng)是太后不會也想搶孩子吧？

    但又覺得憑太后的地位不至于采用迂回戰(zhàn)術(shù)。

    總之……先去謝恩吧。

    結(jié)果被拒之門外，理由是太后在休息。

    蘇棠也不知道真假，只好回自已宮里。

    直到下午姩姩和沉鷺回來跟她解釋了路上遇到太后的事，她才勉強松了一口氣，至少事出有因，而非無事獻殷勤。

    太后可能就是看自已這個孫女可愛。

    為了多一重保障，蘇棠還是派人去請了蕭景榕跟他確認(rèn)這事兒。

    自小壽王一事之后，兩人又開誠布公了許多，這種話題也不是不能談。

    “放心吧，當(dāng)初在王府母后就沒想過把姩姩接到身邊，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即便母后有這心思，朕不答應(yīng)就是�！�

    “那就好。”蘇棠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還算這個死男人有點用吧。

    蘇棠忽然意識到?jīng)]權(quán)沒勢在這深宮中還真就是如履薄冰，就算不爭不搶也得擔(dān)心外面的人會不會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唯一的倚仗還真只有皇帝。

    她也不想矯情，今晚姑且爭個寵吧。

    蘇棠努力起來蕭景榕都有些招架不住。

    “皇上……”

    蕭景榕輕咬在她肩上，壓住她亂蹭的腳。

    “不然歇息吧�！碧K棠的聲音里隱隱帶著挑釁。

    “……繼續(xù)。”

    “皇上才尋了新歡，嬪妾能理解，可別勉強傷了龍體。”

    蕭景榕蹙眉，新歡？什么新歡？

    “胡言亂語�！�

    “宮里都傳開了……”

    “朕不……”最后兩個字蕭景榕說得聲音極低卻咬牙切齒。

    第87章

    女子的真實身份

    聽到“孌童”二字時蘇棠愣了。

    小秋也沒告訴她那女子還是個女童啊……

    謠言害死人。

    罪過罪過……幸好她只愛聽，不愛傳，不然就成了幫著造黃謠了。

    “那是朕恩師的孫女，才八歲，她父母早年間死于一場山洪，此次南巡朕聽聞恩師重病特去看望，他便將唯一的孫女托付于朕�！�

    蕭景榕往她腰下輕拍，“別亂吃飛醋�！�

    “嬪妾錯了，再也不信宮中的傳言了……”蘇棠認(rèn)真道歉，她是真挺不好意思。

    蕭景榕撐在她上方，“若在意，下回直接問朕就是�！�

    好油膩的發(fā)言……

    而且信這死男人就有鬼了，這次不是美女不代表次次都不是美女，指不定她下次直接撞槍口上了。

    “皇上后宮佳麗三千都是應(yīng)該的，嬪妾不是善妒之人，皇上喜歡便好�！碧K棠趕緊給自已立一個賢良淑德的旗幟。

    燭光暗淡，蕭景榕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不知她真不在意還是陰陽怪氣？

    不管哪種都讓蕭景榕升起一股子惱意。

    “皇上您以前被狗咬過嗎？”蘇棠懷疑這死男人是不是犯狂犬病了，最近哪那么愛咬人，她忽然有點懷念他矜持的樣子。

    “別……”

    蘇棠一個字成功換來更猛烈的報復(fù)。

    第二日一早去請安還得了白淑妃和宋昭儀兩人的白眼。

    本來按理皇后和貴妃之后該是輪到她們，她昨天多少有點從她們手里搶人的意思。

    雖說事出有因，但這二位可不知道。

    蘇棠全程低著頭當(dāng)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