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林珣告訴他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不過韓禧至少可以確定林珣沒安什么好心。

    沒準(zhǔn)兒是想讓他去當(dāng)那個出頭鳥。

    最難受的是，他如果不管，興許凌行川真會被冤枉入獄。

    凌行川的罪名罰起來恐怕不是“賜死”二字就能善了的。

    “你雖分析得頭頭是道，卻也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韓禧不想落入林珣的圈套，因而即便他的直覺已經(jīng)信了他七八分，他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

    不過林珣明顯已經(jīng)摸透了他的想法，“沒有證據(jù)咱們可以合作找到證據(j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強(qiáng)權(quán)枉顧性命。”

    韓禧聞言心里十分動搖。

    人都道官商勾結(jié)。

    他卻最是討厭仗勢欺人的狗官。

    更討厭強(qiáng)權(quán)之下草菅人命，毫無正義和公平可言。

    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當(dāng)官。

    韓禧決定先不去想后面的事，好歹知道真相再說。

    “你到底知道什么？”韓禧質(zhì)問林珣。

    對方一直將他當(dāng)猴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惹惱了他。

    “我并不知道什么�！绷肢懖痪o不慢道，“我只是相信自已眼前看到的證據(jù)�！�

    韓禧嗤笑，“但愿真如你所說。不過我們倆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林珣似乎早料到了韓禧的拒絕，絲毫不阻攔地任由韓禧離開。

    待韓禧走后，他靜靜站在一片黑暗中。

    為了自已的江山和地位，不惜犧牲無辜者的性命。

    這樣的人怎么配做皇帝呢？

    …

    另一邊，蘇棠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齊越使臣遇刺之后，蕭景榕忙得腳不沾地，但好歹沒鬧出什么更大的亂子來。

    她也怕兩國就此開戰(zhàn)，但蕭景榕表示不用憂心。

    蘇棠萬萬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還可能跟小壽王有聯(lián)系。

    “兒臣親自去找小皇叔，王府門口的侍衛(wèi)只說小皇叔出門游山玩水，不在家。

    問他幾時回，又吞吞吐吐說不清楚。他們不知道主人家的行蹤本是常事。

    因而兒臣略微逼問兩句，他們就慌了神，總覺得不太對勁�！�

    蕭韶鄞作為皇子，從崇文閣那邊就可直接出宮，相對沒那么多限制，只要按時回來就行。

    小壽王出門不跟她打聲招呼本來就夠奇怪了，這會子蕭韶鄞又看出些不對，更叫蘇棠擔(dān)心。

    時間太過巧合。

    他剛好在齊越使臣被殺這檔口消失不見，萬一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就糟了。

    她差點忘了，小壽王身邊還有諸如沈周一類的存在。

    即便蕭景榕已經(jīng)讓沈周離開。

    但不代表背后的人不會繼續(xù)搗鬼。

    第209章

    妹妹林瑜

    “如何？我沒騙你吧？”

    林珣回到家中，坐在凳子上的女子迎上來，遞上一杯清茶。

    林珣不動聲色地將茶放在桌上，“這件案子朝廷會找人頂罪并不稀奇，興許你只是僥幸猜對罷了�！�

    “倘若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替誰頂罪呢？”女子氣定神閑地看著林珣，一副胸有成竹之態(tài)。

    林珣微微瞇眼，他雖有意引導(dǎo)韓禧深入調(diào)查，實則他其實也并不知道朝廷要護(hù)著的人是誰。

    盡管能揣測一二，但面對朝廷嚴(yán)絲合縫的布局，很難找到任何指向性的證據(jù)。

    林珣抿了一口茶，靜待女子說出下文。

    女子盯著他，“你還并未答應(yīng)我的條件。”

    林珣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手指摩挲著杯沿，“倘若你所言為真，我會考慮�！�

    女子蹙眉，但還是選擇妥協(xié)，“想必你也已經(jīng)猜到一二，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兇手是皇親國戚。且此人必定年輕氣盛，目中無人，做事不計后果�！�

    林珣聽到“年輕氣盛”四字便知女子指的是誰。

    京中紈绔子弟不少，但只有那位值得朝廷如此大費周章。

    甚至不惜犧牲一個忠烈之后保他。

    要猜出誰是兇手很難，但要查證一個人是不是兇手卻很簡單。

    因此林珣并不害怕女子是在騙自已。

    女子見林珣沉默，便知他心里有數(shù)。

    “其實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怎么看出我并非林瑜的？你自幼外出求學(xué)，少有待在家中，按理不該太了解你這位妹妹才是�！�

    林珣輕瞥她，并未答話。

    他或許并不了解林瑜。

    卻了解人性。

    兩個目的不同的人，如何會混為一談。

    家里人出事之后，林瑜便寄信說要來京城尋他。

    起初他因為事忙，又不夠銀兩找地方安置她，幾次回絕。

    后來他居無定所，斡旋于多方勢力之間，就更不愿留一個牽絆在身邊。

    只送了些銀錢回去。

    對于一個大字不識幾個，連鎮(zhèn)上都沒去過幾回的女孩，比起只身一人趕往京城尋親，自然更傾向于拿著銀子安安穩(wěn)穩(wěn)生活。

    更何況他們兄妹二人聚少離多，所謂情誼，不過靠幾分血緣撐著罷了。

    且家里為了供自已讀書，歷來都在林瑜身上節(jié)省。

    林瑜未嘗見得多待見他這個哥哥。

    偏偏眼前的女子一出現(xiàn)便是帶著十成十的親近。

    林珣看向遠(yuǎn)處。

    失去林瑜對他而言……或許是好事吧。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不過……林瑜消失的理由，他一定會弄明白。

    林珣復(fù)盯著女子。

    “怎么了？”女子見他不回答自已的問題，卻直勾勾看著自已，面露疑惑。

    林珣站起身來，“我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

    說罷，他徑直往門外走。

    “你不留在家里吃飯？”女子叫住他，語氣熟絡(luò)自然。

    林珣腳步不停，只微微搖了搖頭。

    路過廚房，里面飄出淡淡的飯菜香。

    林珣蹙眉，加快腳步離開。

    若是單純的利益交換便罷了，那女子卻屢次三番做這些事，不知是何居心。

    第210章

    顧錚的怒意

    “皇上，壽王殿下是否和齊越使臣之死有關(guān)？”

    蘇棠看著靜默喝湯的蕭景榕，終是沒忍住問出口。

    蕭景榕已經(jīng)好幾日不曾進(jìn)過后宮。

    她只好親自到太極宮找他。

    其實在踏進(jìn)太極宮之前，蘇棠都還在糾結(jié)問是不問。

    或者用更委婉的方式試探。

    只是真正見到蕭景榕的時候，蘇棠又覺得兩人之間彎彎繞繞沒意義。

    聽到她的問題，蕭景榕不辨喜怒，只輕輕放下手中的湯匙。

    “壽王自月前便出門游玩，不在京城內(nèi)�！�

    蘇棠聞言便知蕭景榕不打算告訴她真相，但也間接向她保證了小壽王的平安。

    “是臣妾妄言了�！�

    蘇棠雖疑慮不減，但若是再揪著此事不放，無疑是在試探蕭景榕的底線。

    二人再濃情蜜意都無法改變他是個帝王的事實。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蘇棠并不想騎在拔老虎背上拔毛。

    感情從來經(jīng)不起消磨。

    “嗯�！笔捑伴挪⑽丛俣嘌�，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

    蘇棠下意識看向他。

    卻見他雖面色如常，眼底卻微微透出疲態(tài)。

    不用想也知道，齊越使臣的死應(yīng)該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畢竟洪災(zāi)、瘟疫、戰(zhàn)亂、蝗災(zāi)，全部集中于蕭景榕在位的這幾年。

    國民經(jīng)濟(jì)并不景氣。

    抗風(fēng)險的能力隨之下降。

    他處理起這件事自然更加瞻前顧后。

    英雄也抵擋不住時代的洪流。

    蘇棠嚅喏著，到底不知該說什么。忽而心念一動，走上前替他揉了揉肩。

    蕭景榕緊繃的身體隨著她的觸碰，稍稍放松下來。

    “仔細(xì)手累�！�

    “臣妾不累。”

    “你這貓抓似的力氣，也不堪用。”

    蘇棠知道對方是在激將，不過還是遂了他的意氣鼓鼓地離開。

    ……

    蘇棠離開后沒多久，顧錚急匆匆來找蕭景榕。

    “微臣參見皇上。”顧錚待蕭景榕示意他起身之后便急匆匆問，“凌行川他不可能會……”

    顧錚還未說完，余光瞥到蕭景榕的表情，忽然什么都懂了。

    他眉頭緊皺，“是皇上的意思？”

    蕭景榕對此未置一詞。

    哪怕是最親近信任的好友，他也沒打算將全部計劃悉數(shù)告知。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變數(shù)。

    顧錚卻將他的沉默理解為冷漠，“凌行川……他可是凌家最后的血脈�！�

    蕭景榕抬眸看向他，“你若是為此事而來，便不必再多言�！�

    “皇上！”顧錚瞪大眼睛，滿臉不贊同。

    他不相信人只要在皇位上坐久了就當(dāng)真會變得冷血無情。

    “凌家世代忠良，凌行川也屢次跟著您上陣殺敵，為什么偏偏是他？”

    “因為他最合適�！�

    蕭景榕被顧錚如此質(zhì)問，終是冷聲打斷。

    顧錚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臣愿為皇上肝腦涂地，萬死不辭。卻從未想過，興許臣有朝一日會在皇上的謀算之下含冤而逝。”

    蕭景榕見顧錚用自已作比，眸光微沉。

    但他仍舊不曾向顧錚解釋，也未怪罪他的僭越。

    只讓他離開。

    顧錚走后，蕭景榕靠在椅背上。

    才剛將蘇氏趕回去，忽然又有些想見她了。

    第211章

    奇怪的陳司直

    “毫無疑問這就是個圈套�！�

    蘇成聽韓禧講了林珣所為，很快得出結(jié)論。

    “我知道。他自已藏著掖著，反倒誘我去查，擺明是想坑我。”韓禧替自已倒了杯水，一口飲下，“難就難在他沒安好心是事實，這件案子有問題也是事實。”

    “憑你如今的能耐，還不足以碰這樁案子�！碧K成見他猶豫，索性一棍子將他打醒。

    韓禧摸摸鼻子，“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順著這根藤摸下去。刑部和大理寺所有要員皆為這件案子奔波，便是抓不住兇手，也不可能絲毫察覺不出異樣。

    見過林珣那晚，我回去想了許久。興許在背后推動這件案子調(diào)查結(jié)果的人，并非是包藏壞心，徇私枉法。齊越使臣給的時間并不多，總得有人將罪名擔(dān)下來�！�

    蘇成頷首，“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咱們所見不過一隅之偏，此案牽連甚廣，不只是抓住一個兇手那般簡單�！�

    “不過……我總想再試試，興許還能有轉(zhuǎn)機(jī)也說不定。倘若真就白白冤死一個人，也未免太不仁道。”

    蘇成嘆氣，“適才還在說不管，現(xiàn)下又講出這話，你豈非是自相矛盾？”

    韓禧拍著胸脯保證，“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小爺這么多年長在韓家，也不是干吃白飯的。商人陽奉陰違、鉆營取巧那一套我也沒少學(xué)，好歹能保全自已�！�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自已罵自已呢”蘇成無奈，“不過我查到一些東西，興許對你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