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和持械罪犯對抗的場面并不是天天都有,更多的時候,警犬起到的只是一個巡邏和預(yù)防的作用,他們的存在會給市民帶來安全感。
喬七夕上崗一個月,基本適應(yīng)了當(dāng)警犬的生活節(jié)奏,平時真的不是特別忙。
警情不緊張時,訓(xùn)導(dǎo)員會開車帶著他們到處巡邏,一般是去人流量密集,容易發(fā)生事故的地方溜達,比如法院門口…
那里經(jīng)常會發(fā)生流血事件,甚至死亡事件。
他們第一次過去,就阻止了一場令人氣憤的單方面毆打。
訓(xùn)導(dǎo)員還將施暴者拎起來訓(xùn)了一頓,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是有法律的,少在柔弱者身上逞威風(fēng),有本事去參軍,去邊疆守國門!
那人被訓(xùn)得一言不發(fā),最灰溜溜地跑了。
喬七夕真看不起這樣的人,tui。
他們所在的城市旅游業(yè)發(fā)達,同時也是連接周圍幾個省份的交通要塞,機場高鐵站火車站等等,建得非常完善。
去年還通了地鐵。
今天他們就坐地鐵出勤,前往舊城處理一個特殊的案件,是這樣的,昨晚有人報警,自家的狗失蹤了,懷疑是某某店鋪賣肉的老板做的。
偷狗是違法行為,但不構(gòu)成犯罪,除非狗價值2000元以上,才能追究刑事責(zé)任。
警員們一向?qū)@種案子很無奈,虞邵表示愿意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大家都對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好人啊。
只有馮驍知道,和犬有關(guān)的案子,虞邵都會接。
在路上,兩只帥氣的狼犬步伐沉穩(wěn),耳朵高高地豎起來,一邊監(jiān)聽,一邊觀察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
一旦發(fā)現(xiàn)有可疑的人拎著可疑的東西,狼犬就會上前嗅一嗅,確定沒問題才放行。
對于他們的到來,人類都表現(xiàn)得很緊張,被嗅探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
喬七夕只能在心里
Say,
sorry,這是工作,工作期間他絕不會嬉皮笑臉,也不會和人類互動。
一路輾轉(zhuǎn),來到舊城丟失寵物的狗主人家,了解到丟失的是一只田園犬,確實是很多偷狗者優(yōu)先下手的品種。
虞邵和狗主人對話幾句,然拿失蹤犬用過的物品,給兩只狼犬嗅聞:“記住這個味道,把它找出來�!�
狗主人十分懷疑,這樣真的行嗎?
下一秒,他看到兩只狼犬轉(zhuǎn)身出去,似乎循著氣味開始尋找。
喬七夕和奧狄斯可以分辨出這只狗最新留下的氣味路線。
還很濃郁。
他們一邊悄悄交流,一邊帶訓(xùn)導(dǎo)員來到狗最失蹤的地點。
赫然就是街邊的一家賣肉鋪,這家賣肉鋪的肉案上掛著羊牛肉和豬肉,并沒有看到狗肉的蹤影。
虞邵緊緊的盯著正在切肉的老板,問了一句:“老板,你這里賣狗肉嗎?”
肉鋪老板長得肥頭大耳,滿臉橫肉,對方抬起頭看到警察的一瞬間,眼中的忐忑一閃而過,特別是看到對方帶著兩只警犬,就更狐疑不決。
“警官�!彼麊枺骸澳阋I狗肉?”
“是的,你賣嗎?”虞邵說。
賣肉老板立刻朝他們擺手:“不賣,你到別處去買吧,我這里從來不賣狗肉�!闭f完繼續(xù)低著頭,切案板上的豬肉。
“嗯,今天來街上例行巡邏,我想進去看看你店里的衛(wèi)生和防火。”
賣肉老板一頓,再一次抬起頭來,這時候似乎已經(jīng)知道,警察找到這里來并不是一個偶然。
盡管臉上的表情不自然,老板還是勉強維持淡定。
“檢查啊,好�!崩习辶嗥鹭i肉刀,重重地剁在案板上固定住,然拿起毛巾擦擦手,淡定地招呼虞邵和兩只狼犬進去。
店鋪內(nèi)里很干凈,擺著兩個很大的雪柜,以及一些生活陳設(shè):“不介意我打開雪柜看看吧?”
“不介意�!崩习逭f著,還主動打開了雪柜:“這是沒賣出去的存貨,還有幾個豬頭,隔壁那個是儲藏羊肉的,羊肉比較腥臊,不適合和其他肉放在一起�!�
“嗯�!庇萆劭戳丝矗欢际菍Φ蒙�,沒有狗肉。
不過平安和蛋蛋能找到這里,說明這里一定有貓膩。
喬七夕和奧狄斯一進來就嗅到了很濃郁的血腥味,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那條走失的狗已經(jīng)死了,就死在這里。
還有,這個肉鋪的老板很問題,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往他們身上瞟,不是恐懼忌憚,而是一種隱隱的狂熱。這種目光讓喬七夕分外不舒服,他下意識地尋找奧狄斯的幫助,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奧狄斯不見了…
奧狄斯?
喬七夕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他立刻在心里呼喚對方:喂,你去哪里了?
在一個屠夫的店鋪里突然失蹤,這樣很嚇人的好嗎?
我在這里。
奧狄斯在一個狹小的過道里,探出頭來,他的動靜瞬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那里是什么地方?”虞邵關(guān)上雪柜,直接向那里走去,短靴踩在地上,聲音沉悶。
肉鋪老板笑笑:“面是廚房,我平時在那里做點飯。”
確實,面是一個窄小的廚房,看起來非常普通,唯一的疑點就是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這里的味道好刺鼻。
喬七夕一邊搜尋,一邊和男朋友抱怨,而且他覺得這個味道很可疑,就像專門為了掩蓋什么,散發(fā)氣味的源頭也好像不是來自廚房…
以優(yōu)異成績畢業(yè)的蛋sir,目光看著自己的腳下。
那個柜子下面有問題。
奧狄斯和他心有靈犀,一進來就開始注意地板,經(jīng)過確認(rèn),他蹲坐在柜子面前一動不動。
“汪汪!”喬七夕朝懶得叫的男朋友翻了個白眼,自己接過報警器的工作,提醒訓(xùn)導(dǎo)員這里有問題。
虞邵接收到警報,立刻上前把柜子挪開,這時地板上露出了一個封鎖起來的地窖入口。
老板趕緊解釋:“這是個小地窖,平時用來放點東西�!�
“打開看看。”虞邵打斷他的話。
沒有辦法,老板雖然看起來不情愿,卻還是把地窖入口打開。
“下面有燈嗎?”虞邵問。
“沒有,下去都用手電筒,我去找找�!崩习逭f著就走了。
虞邵想喊住他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事最嚴(yán)重也就是偷狗賣狗,對方難道還能因為偷狗潛逃?
“平安,你先下去�!崩锩婧芎�,虞邵沒有夜視能力,他手里唯一能照明的工具就是手機。
奧狄斯走在前面,他對這樣的環(huán)境一點都不怕,而且他已經(jīng)嗅到了不尋常的東西,是尸臭味。
出去找手電筒的老板,在存放工具的桌面上抽出了一把鋒利的殺豬刀,拿走之前還用磨刀石磨了磨,仿佛這樣才堪使用。
地窖那邊,虞邵是第二個下去的,最一個是喬七夕,鼻子靈敏的他,進入地窖的一瞬間也嗅到了尸臭味。
嗯,不是動物的尸臭,似乎是人類的尸臭。幾乎是同一時間,喬七夕和奧狄斯不約而同地吠叫起來,提醒虞邵警惕肉鋪老板。
忽然,喬七夕還沒叫兩聲就感到一道寒芒劈開空氣,朝自己身上襲來。
正去而復(fù)返的肉鋪老板,手里握著一把長長的殺豬刀。
他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一刀了結(jié)掉喬七夕,然而沒想到這條狼犬非常敏捷,在他的刀劈下來的瞬間就躲開了。
“汪汪!”
喬七夕的吠叫聲和肉鋪老板攻擊虞邵的動靜一同響起,剛才沒有一刀殺死喬七夕的他,立刻把刀尖對準(zhǔn)虞邵的背:“去死!”
虞邵立刻轉(zhuǎn)身用警棍格擋,然而對方的體重和慣力猛沖過來,直接將他摁壓在地。
照明用的手機啪地一下撞到墻上,瞬間摔的四分五裂,可見對方的力氣有多大!
要不是有警棍格擋,殺豬刀直接就砍在了虞邵的面門上。
“臥槽…”虞邵咒罵了一聲,這孫子也太重了!是他沒想到的意外。
壓在警員身上的歹徒笑得十分陰森得意,他的下一步就是用殺豬刀將這名警察的腦袋割下來,和那些被他虐殺的狗放在一起,對了,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也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被他失手殺死在這里,從此以他發(fā)現(xiàn)虐殺狗和虐殺人一樣有趣。
“帥警官,我先把你殺了,再殺死你的兩條狗好不好?”變態(tài)歹徒的聲音在地窖中回響。
虞邵立刻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嗎?
奧狄斯預(yù)判到歹徒落地的方向,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他的嘴巴咬在歹徒的脖子上,試圖用身體的慣力將歹徒拽離訓(xùn)導(dǎo)員的身上。
當(dāng)他還是獅子的時候,經(jīng)常用這一招‘過肩摔’解決角馬,然而此刻體型懸殊,他不僅無法過肩摔歹徒,還面臨著被歹徒揮刀襲擊的危險。
不過好歹把訓(xùn)導(dǎo)員從對方的禁錮中解救了出來。
虞邵恢復(fù)自由的一瞬間,立刻從槍套里拔出槍!
可是地窖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他完全沒有辦法判斷哪個是歹徒,哪個又是平安和蛋蛋。
同樣看不清四周的歹徒比他們更熟悉這里的地理位置還有障礙物,他們在黑暗中聽著對方仗著這個優(yōu)勢不停地?fù)]刀攻擊狼犬。
然而擁有優(yōu)勢的并不只有歹徒!
奧狄斯,還記得我們殺野豬的方式嗎?
喬七夕話音剛落,他輕盈矯健的身形就從一個角落沖了出來,尖利的獠牙在歹徒的胳膊上硬生生咬走了一塊肉。
“啊!”歹徒發(fā)出一聲慘叫,揮刀反手攻擊,然而這時候叼走他肉的狼犬已經(jīng)消失在黑暗中。
記得。
那樣珍貴的回憶怎么會忘記呢?
奧狄斯揚了揚眉,趁著歹徒分心的瞬間,也從另一處偷襲歹徒。
這一次的目標(biāo)是對方的大腿,他們要讓這名歹徒失去行動力,失去攻擊力,只剩下茍延殘喘的一口氣。
接下來的時間,兩條狼犬,哦不,是兩只野獸,在黑暗中輪流攻擊變態(tài)的殺人兇手。
虞邵只聽到左一聲慘叫,右一聲慘叫,全都是來自于持刀的歹徒,而他的兩條犬就好像心有靈犀似的,在黑暗中打響一場絕對契合的完美配合。
根本不需要他的指揮,也根本不需要他的支持。
虞邵心情復(fù)雜:……
卻不敢隨意打斷,他害怕兩條狼犬會因為自己的輕舉妄動而受傷。
他能做的就是在犬的掩護下找到行動的機會,迅速爬上了梯子。
聽見虞邵爬梯子的聲音,歹徒瞬間沒有心思再和狼犬搏斗,他立刻舉刀追過來,大刀砍在梯子上。
虞邵差一點就被他砍中腳踝,為什么沒砍中?因為兩條狼犬正在面死死地拽住歹徒,阻止了他向上爬的動作。
這樣太危險了。
虞邵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打開地窖蓋子的那一瞬間,他借著光線用槍對準(zhǔn)歹徒肩膀,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
子彈穿過對方肩胛骨的那一瞬間,對方龐大的身軀終于向仰去,殺豬刀卻仍然還沒有離手。
那不好意思了,辦事風(fēng)格相當(dāng)彪悍的前特種兵,朝著歹徒持刀的那邊肩膀又開了一槍,哐當(dāng)一聲,沉重的殺豬刀,終于從歹徒的手中掉落,砸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歹徒面露痛苦,下一秒鐘轟然倒地。
似乎剛才的大量失血,早已經(jīng)讓他頭暈?zāi)垦!?br />
在局里上班的馮驍,一聽到消息立刻十萬火急趕過來,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歹徒倒在地上遍體鱗傷,生死未卜,還中了兩槍,而虞邵和兩條狼犬毫發(fā)無損,蹲在一旁畫圈圈。
本來很擔(dān)心的馮局狠狠松了一口氣,媽的,人沒事就好,聽說虞邵獨自對抗殺人狂,他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馮局抹了把鼻尖的薄汗,踢了虞邵一腳:“出去休息一下吧,這里交給其他人。”
救護車還沒來,虞邵哪兒敢走啊:“等救護車來了再說吧�!�
不一會兒,救護車趕來,警察陪同醫(yī)護人員一起把受傷的歹徒送到了車上。
剩下的一部分警員仍然留在現(xiàn)場,和法醫(yī)一起處理剛剛找出來的尸體…
城市中三五不時就會發(fā)生失蹤案,有些人失蹤就失蹤了,永遠(yuǎn)也找不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是進了下水道還是被藏在哪個地窖里。
今天找出來的這一個,只是千千萬萬個失蹤人口之一。
喬七夕和奧狄斯爬上地面,聽著面馮驍和虞邵對話:“你們下手太狠了,嫌疑人都快被你們弄死了�!�
他早就跟虞邵說過,這里是公安局,不是特種部隊,在這里工作就得把戾氣收著點。
把嫌疑人弄死了,他這邊也不好交代。
虞邵沒吭聲,不過不要誤會,他不是覺得自己理虧,他是覺得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事情就擺在眼前。
年輕的馮局完全拿他沒轍,要怪就怪自己招來了這尊佛,對了,兩條和虞邵一個臭德性的狼犬也是他自找的:“邵哥�!�
虞邵聞言,立刻看了看周圍,還好周圍沒人,他笑了:“喊哥也沒用,你就別多想了,我心里有數(shù)�!�
見他一笑,馮驍沒話說了,立刻點點頭:“我就是擔(dān)心你出了事我兜不住�!�
“哦?我還以為你是見我沒受傷,覺得我太欺負(fù)嫌疑人�!�
“瞎說,我擔(dān)心你還來不及呢!”馮驍怎么可能盼著虞邵受傷!
在邊你一言我一句的兩位心里并不平靜,走在前面的奧狄斯和喬七夕也不平靜。
在地窖中和歹徒的搏斗使得他們腎上腺素激增,此時此刻走在路上,他們的身心都仍然保持著興奮的水平。
喬七夕還好,他的思想已經(jīng)高度文明,自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知道刻意收斂自己劇烈運動過自然產(chǎn)生的興奮。
而奧狄斯的顧忌則少了很多,口干舌燥的他毫無顧忌地露出銳利的目光,仿佛只要有必要,街上所有的活物都有可能成為他的攻擊目標(biāo)。
不能咬死獵物的感覺,真是讓我有點難受。
奧狄斯舔了舔犬牙,說出一句讓喬七夕警惕無比的話。
喬七夕刷地一下看著伴侶,同時也看到了對方精瘦的腹部下,有一抹鮮艷的顏色若隱若現(xiàn)。
那并不是奧狄斯受傷了了,也不是嫌疑人粘在他身上的血跡,而是,對方用來叉叉圈圈的作案工具。
興奮就會跑出來…
但是最可怕的不是作案工具,而是奧狄斯的發(fā)言,喬七夕不動聲色地問:你想咬死那名歹徒?
是的,奧狄斯回答小可愛。
當(dāng)然了,追擊獵物就一定要咬死,那才算圓滿的結(jié)局,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不過奧狄斯頓了頓又表示:我不會咬死他的,你不用擔(dān)心。
雖然他不知道小熊為什么對人類有這么高度的好感,不過在人類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奧狄斯也愿意寵著亞歷山大,陪他一起隱藏在人類中感受屬于人類的文明。
他現(xiàn)在知道,人類會互相殘殺,而且并不是為了爭奪生存資源,有可能只是因為惡意。
嫉妒,憤怒,都有可能產(chǎn)生造成殺戮的惡意。
聽完奧狄斯的保證,喬七夕就放心了,順便不自在地提醒一聲:咳咳,奧狄斯,你能不能快點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不想要滿大街的人都盯著奧狄斯的某處看,雖然這是夸張的說法,但心里就是會不舒服。
冷靜?
奧狄斯很疑惑,亞歷山大怎么知道他現(xiàn)在不是很冷靜?
沒錯,他的尖牙和爪子十分想再做點什么,比如撕碎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