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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不打算報官?”元思蓁問道。

    “郎君放心,鳳煙是我的好女兒,我是不會讓她這么不明不白死了的,官自然會報,只是不是這個時候�!�

    元思蓁將手背在身后,微微歪頭,“我懂。只是我怕你這含香閣有什么妖邪,若不說出去,害了別的客人,豈不是我的罪過?”

    “怎會有妖邪!”媽媽趕緊解釋道,“郎君要是賞臉,以后來我這兒,定會要最可人的娘子陪你的�!�

    元思蓁連忙擺手,“你不把事情搞清楚,我可不敢來的!”

    那管事媽媽見她這個樣子,以為她是想訛點什么,立刻冷了臉,硬邦邦地說道:“郎君別不識抬舉,我這含香閣后邊,可是有柱子的,你惹著了,小心被壓死�!�

    元思蓁連忙一笑,“你誤會了。實不相瞞,在下略通道法,雖不是什么名門大觀的道長,但也有些捉妖除煞的本事。我全然是一片好心,想幫幫你這含香閣�!�

    管事媽媽見她眉眼陰柔,整個一白面小生的模樣,一點也不像道士,狐疑地說:“郎君莫要湊這個熱鬧,快些離開吧�!�

    元思蓁還要再說,只見一個一身緋紅胡服的男子迎面走來,神情嚴肅地厲聲說道:“人在哪兒?”

    管事媽媽見這陌生男子眉宇硬朗,不怒自威,一副容不得他人忤逆的樣子,一時竟不敢出口趕他。

    帶他來的含香閣小廝連忙湊到管事媽媽耳邊說了幾句,她先是一驚,又打量了兩眼這胡服男子,臉上才掛上個討好的笑容,說道:“就在里面,郎君小心些,莫臟了衣物�!�

    來人正是尉遲善光,他方才與李淮一同在三樓賞景,李淮眼尖,看到樓里有個娘子舉止怪異,神色緊張,便叫了影衛(wèi)去查探,誰知卻是這么個情況。

    李淮直覺懷疑,這與刺殺他的妖物有些聯(lián)系,卻不好現(xiàn)身親自前來,便讓尉遲善光亮了身份,要小廝帶過來,探一下究竟。

    尉遲善光見慣了打打殺殺,猛一看到這血肉模糊的場景,也只是皺了皺眉,便走到血人跟前查看。

    他從沒見過有哪種功夫能將人皮這般完整扒下,便沉聲問那管事媽媽道:“當時是何情形?”

    管事媽媽不知當時之事,目睹這一切的女子也被扶回了房中,她眼神有些閃爍,一時答不上來。

    元思蓁見此,趕忙走到尉遲善光邊上,皺著眉若有所思地說:“聽方才的娘子說,這鳳煙姑娘死后,她的人皮便自己蛻下,還撐著她的衣裳跑了�!�

    “跑去何處?”尉遲善光順著走廊看去,卻沒見到一絲帶血的痕跡。

    元思蓁朝他搖搖頭,抬腿跨過地上的血人,朝走廊深處走去,卻見拐角處的一扇雕花木窗開著一個小縫,窗戶外正是含香閣的后院,水榭亭臺,酒池肉林。

    她最疑惑的是,鳳煙之死絕對是妖邪作祟,但是這走廊中她卻感受不到任何妖物的氣息,若不是妖物,那究竟是什么有這般本事?又想起那兩尾妖狐披著的人皮,恐怕也是一樣的法子弄來的。

    尉遲善光又問了那管事媽媽些事,思索片刻后沉聲說道:“此事詭譎,你私下處理怕是不妥,還是交由官府處置�!�

    管事媽媽連忙拉住他的手臂,懇求道,“郎君這是要逼死我啊!”

    元思蓁這才注意到,那管事媽媽手指上鮮紅的丹蔻有些奇怪,仔細一看竟發(fā)現(xiàn)那是指甲底下透出來的血色。她連忙將管事媽媽的手從尉遲善光身上扒拉下來,扯到眼前細細查看。

    原來如此......

    “你這指甲何時成這樣的?”元思蓁問道。

    “這...”管事媽媽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元思蓁神情凝重,全然不似方才那般,雖不知她是何用意,卻也訥訥答道:“上個月吧�!�

    “那幾個揚州小娘子也是上個月來的?”她繼續(xù)問道。

    管事媽媽點點頭,沒有答話。

    尉遲善光卻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沉聲問道:“有何聯(lián)系?”

    元思蓁沒有答他的話,而是摸著管事媽媽的手指甲,淡淡一笑,“還好遇上了我,不然你也小命不保�!�

    管事媽媽臉色一變,拍了拍胸口說道:“都這樣了,郎君還有心情嚇我!”

    元思蓁將她的手推到她眼前,語氣篤定地說:“你這手指,是被人種了蠱�!�

    她話剛說完,就聽尉遲善光輕哼一聲,“還以為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原來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道士,下九流的門道,也敢在長安城里招搖。”

    元思蓁扭頭看向尉遲善光,盯著他的臉許久才說道:“雖然你出言不善,但我還是提醒你,印堂發(fā)黑頭頂聚煞,怕是有厄運,勸你積點口德�!�

    元思蓁見尉遲善光的態(tài)度,便知道此人是個厭惡道門之人,她之前行走坊間鄉(xiāng)野,倒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他們厭惡道門的因由千奇百怪,給個冷臉嗆上幾句就好。

    尉遲善光聽她這話,眼露鄙夷,“幾句鬼話就想嚇我?可笑。”

    元思蓁撇撇嘴,“愛信不信,祝你好運。”

    管事媽媽將手從她手里抽出,故作淡定地說:“怎么會,我只是近日沒歇息好,血氣上涌罷了�!�

    “若是不想跟鳳煙一個下場,便聽我的,將指甲劃破,浸在白醋中至少一個時辰。”元思蓁說道。

    “這......”管事媽媽有些舉棋不定,不知如何作答。

    尉遲善光最是厭惡這些他眼中的歪門邪道,不想再與這個小白臉道士留在一處,冷聲說道:“此事自有官府處置,你等不要再生事端�!闭f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管事媽媽見此,全然顧不上什么蠱,追著尉遲善光而去,嘴里還喊著:“郎君千萬莫要報官府�。 �

    元思蓁不再理會她們,而是又走向躺在地上的血人,見她周身經脈確無蠱毒的痕跡,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蠱只怕是下在人皮之中,吸取血肉的營養(yǎng),待到蠱蟲成熟,便自行從軀體上剝離出來。

    可是這些剝下來的人皮有何用處?都與兩尾狐妖一般,被妖物用作皮囊?

    想到此處,元思蓁頓覺懊惱,怎么就讓李淮把兩尾妖狐的身體給滅了呢!搞不好這妖物身上也有蠱蟲,人皮與妖身剛好是一對子母蠱啊......

    第7章

    撐傘道士

    尉遲善光回了三樓的廂房……

    尉遲善光回了三樓的廂房,將那血人之事盡數(shù)告知了李淮。

    他想起那小白臉道士忍不住說道:“如今長安城里招搖撞騙的道士比三年前多了不少,方才還有個小白臉在那兒說什么蠱毒�!�

    李淮對外只說吳王送來的美人是刺客,并未透露妖物一事,聽尉遲善光說到道士,便問道:“那道士是怎么說的?”

    尉遲善光輕蔑一笑,“你怎得對這些把戲也感興趣了,那小白臉說有人在管事媽媽的指甲里下了蠱毒,是這蠱毒讓人皮自己從身體上跑了出來,還說管事媽媽不照著她的法子解蠱,也是要死的�!�

    李淮聽完并不答話,而是思索起這其中的聯(lián)系,片刻他才繼續(xù)問道:“那道士呢?”

    尉遲善光一愣,皺著眉說:“估摸著還在那兒呢,你還想見他不成?”

    “正有此意�!崩罨吹氐馈�

    若他不是尉遲善光的舍命兄弟,又是個地位尊貴的王爺,尉遲善光怕自己已經當著他的面翻白眼了。

    李淮見他表情如此,便吩咐身旁的影衛(wèi),讓他以尉遲善光龍武軍左郎將的名義,將那道士請來。

    可他倆在廂房中等了許久,影衛(wèi)才來報,那道士已經離開含香閣,不知去向了。

    元思蓁此時換回了王妃的華麗裝扮,原路攀回了五味齋的廂房,他開著窗子,匆匆忙忙將廂房里的煙霧扇出去。

    廂房外的玉秋聽到聲音,在門口問道:“王妃可有吩咐?”

    “沒吩咐,就是算著時辰,也差不多可以回王府了�!痹驾柽呎硪路呎f道。

    玉秋這才開門進了廂房,收起桌上的話本,跟著元思蓁出了五味齋。

    她剛在馬車上坐好,便覺得元思蓁的裝扮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驚訝地說道:“王妃的步搖怎么插在左邊了?”

    元思蓁淡定地摸了摸步搖,說道:“不是一直都在左邊的嗎?”

    玉秋疑惑地訥訥:“這樣嗎?那是奴婢記錯了。”

    “回去后好好休息,別太操勞�!痹驾枧牧伺乃氖�,笑著說道。

    她方才到含香閣的后院逛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那人皮的蹤影,想必那一院子的醉漢,看到那人皮,也會以為是個活生生的小娘子吧。

    除了管事媽媽,倒是沒再看到其他人被下蠱,元思蓁便決定先行回府,明日再來看那管事媽媽的情況。

    只是她馬車還未到王府,便被人攔了下來。

    “怎么了?”元思蓁向剛下車查看的玉秋問道。

    玉秋有些緊張地悄聲說道:“是國公夫人。”

    元思蓁一驚,國公夫人半路攔車,這是又要怎么拿捏她?

    她連忙掛上個溫婉的笑容,一副端莊賢淑的與樣子,下車走到國公夫人馬車前,恭敬地說道:“想不到這路上也能遇到國公夫人,特來請安�!�

    國公夫人伸手撩開簾子,冷著臉說道:“我原本是要去王府,卻聽說高貴妃請你去賞梅,沒想到在路上又遇到你了�!�

    “賞梅宴已經結束了,我也正準備回王府。國公夫人來王府有何事��?”元思蓁低眉順眼地問道。

    “你與我去一趟洪福寺吧。”

    “這是?”元思蓁面露疑惑。

    “問那么多做什么,還不快回馬車跟著來�!眹蛉朔畔潞熥�,語氣冷淡地回道。

    元思蓁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也習慣了國公夫人時不時為難她的做派,畢竟她是李淮的外祖母,她面上恭敬的功夫也要做好的。

    元思蓁跟著國公夫人的馬車到了洪福寺,一下車就連忙上前攙著她的手臂,跟在身邊半步后的位置進了大雄寶殿。

    “你可知老身為何要喊你來此?”國公夫人問道。

    “可是要為王爺祈福?”元思蓁答道。

    李淮母親是秦國公府的嫡女,生下李淮后便封了皇貴妃,只是身子不好去得早,秦國公夫婦便對這個外孫疼愛有加,從小悉心教導,望他能長成個文治武功的好兒郎,若還能問鼎皇位,那也是錦上添花了。

    國公夫人扭頭看了元思蓁一眼,語氣不悅地說:“你也知道祈福,淮兒那日撞了頭你不在身邊就算了,怎么還讓他收了美人,險遭......”

    她見這大雄寶殿還有幾個參拜的人,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元思蓁勉強扯出個愧疚的表情,“是我照顧不周。”

    “做了王妃就要有王妃的樣子,不要總是小家子做派,不僅要照顧好夫君,還要守住內宅,怎能讓不知哪里的狐媚子進了王府,你實在是失職!”國公夫人壓著聲音氣惱地說道。

    “夫人說的是。”元思蓁仍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這半年她早已找到對付國公夫人的方法,輕車熟路地施展敷衍大法,嘴上一直掛著“對的”“是的”“都是我的錯”這幾句話。

    國公夫人不再教訓她,而是虔誠地上了一柱香,才又抓著她的手低聲說道:“這洪福寺求子最靈,你快好好拜拜!”

    元思蓁一愣,這才明白國公夫人拉她來洪福寺真正的目的。

    “你別這幅表情�!眹蛉艘娝绱朔磻�,拉下臉說道:“成親半年,你一點動靜都沒有,家世門第你幫不上就罷了,子嗣一事總不能放松!何況你有一兒半女,也能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內宅安寧。我與秦國公歲數(shù)也大了,還想著能抱上曾外孫呢!”

    元思蓁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卻打趣道,若她現(xiàn)在要拉著李淮要子嗣,只怕能把他嚇得睡書房,但為了應付國公夫人,她也只好說道:“那我拜拜�!�

    “這才對!”國公夫人點點頭,“要誠心一點!”

    元思蓁點了香跪在蒲團上,心中想的卻是,佛祖在上,小女期望能早日功德圓滿,在這之前李淮千萬不要為難她,讓她安心捉妖除煞,吃好喝好。

    “這便是晉王妃吧。”

    元思蓁剛從蒲團上起身,就見一位老方丈從側邊走來。

    國公夫人一改方才對元思蓁嚴厲的語氣,和藹地笑道,“圓慈方丈�!�

    “貧僧見過國公夫人與晉王妃�!眻A慈方丈莫約甲子年歲,卻身板筆挺,中氣渾厚,一見便是潛心修行,福緣深厚之人。

    元思蓁跟在圓慈方丈身后,與國公夫人一同去到了偏殿。她以為國公夫人還要聽方丈講經,正滿心郁悶之時,卻聽到國公夫人說:“這洪福寺求子靈,不單是菩薩妙法,更是圓慈方丈的圣手,我這次是特意帶你來看看的�!�

    元思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如此,那便有勞方丈了�!�

    她剛想將手腕伸過去,就見圓慈方丈擺了擺手,解釋道:“貧僧不需把脈,看面相便可�!�

    元思蓁心中疑惑,她雖知道面相能辨吉兇禍福,但能問診倒是第一次見,難道這和尚的道行到了這種地步?

    圓慈方丈盯著元思蓁的臉打量了片刻,才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妃要多調理調理身子啊。”

    國公夫人連忙問道:“怎么說?”

    “外固內虛罷了,補補便好。貧道開個藥方,再贈個求子符給王妃,掛在床頭便可�!�

    “那便多謝方丈了!”國公夫人滿心歡喜地答道。

    元思蓁也只好敷衍一笑,心想這藥她可不打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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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淮與尉遲善光辭別,出了含香閣就回王府。他馬車剛停在王府門前,便見下人迎上來說道:“王爺,國公大人請您去一趟秦國公府。”

    “何事?”李淮在馬車中沉聲問道。

    “國公大人說王爺去了便知道�!�

    李淮剛想吩咐車夫去秦國公府,又突然想到元思蓁,便問道:“王妃呢?”

    “王妃去完賞梅宴后便與國公夫人一同去了洪福李淮心中一跳,比起與這妖物同床共枕,他更擔心的是她傷害他的親人。但成親半年,想必祖父祖母與她接觸甚多,卻完全不似被妖物侵害的樣子,他便判斷妖物還是沖著他來的,只是聽到外祖母與她獨處,還是忍不住擔心。

    他心中決斷,必須早日弄清楚,這妖物究竟是何目的,他失憶前又是否知道她真面目。若她單純是個心懷不軌的狐妖,定要趁早鏟除。

    “去國公府。”李淮吩咐道。

    他到國公府之時,天色已暗,秦國公府里已掛起了一個個大燈籠,風一吹,燈籠搖晃,連帶著周邊的影子也不�;蝿樱唤尷罨聪肫鹱蛲砜吹侥呛那樾�。

    剛過了垂花門,便見一個一身白衣的纖瘦男子,撐著一把油紙傘立在院中央。那油紙傘上繪著紛繁復雜的花紋,傘微微一動,上面的圖案仿佛活了起來一般,也跟著躍動。

    白衣男的半張臉藏在傘下,看不清他相貌,只能見到他下半張臉上,嘴角微微勾起,乍一看去詭異非常。

    李淮見此人不似王府中人立刻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不得無禮!”

    他話剛出,便見祖父秦國公昂首闊步地朝他走來,聲音洪亮地喊道:“這位可是我特意請來捉妖的道長!”

    “捉妖?”李淮面露疑惑,又看了一眼院中的白衣男子,心想,難不成祖父也發(fā)現(xiàn)了王妃是妖物一事?

    第8章

    鎮(zhèn)宅寶物

    秦國公示意李淮進屋坐下……

    秦國公示意李淮進屋坐下,卻見屋中還坐著他的表姐呂游薇。

    “表姐怎么回了國公府?”李淮問道。

    呂游薇朝他淡淡一笑,無甚精神地說道:“來看看祖父�!�

    李淮對這表姐的記憶還在三年前,那時她剛出嫁不久,還是個容光煥發(fā)的新婦模樣,見著他總是笑吟吟的。

    可今日一見,卻身形消瘦,臉色慘白,眼中滿是疲態(tài),就連妝發(fā)都不似先前那般精致。

    李淮未再多問,而是轉頭對秦國公說:“國公府出了何事?為何要請道士捉妖�!�

    秦國公聞言怒氣沖沖地拍了李淮的肩膀一下,“你這小子,明知故問!你府上不就有妖物嗎!”

    李淮一驚,他不確定秦國公說的妖物,究竟是昨日行刺的女子還是元思蓁,便試探道:“祖父說笑了,我府上怎會有妖?”

    “怎么沒有!我看你那王妃就是個妖物!就是那禍害人的妲己喜妹!”秦國公厲聲說道。

    呂游薇見此,連忙出聲打圓場,“元氏怎么會是妖物呢,表弟只不過是寵她罷了�!�

    “寵她?”秦國公連忙擺手,“我看不是,淮兒以前哪里是這種日日荒唐的人,他前些日子連早朝都去晚了好幾回!”

    李淮失憶后雖也知道自己成親后是個什么做派,可從一向對自己給予厚望的祖父嘴中聽到“日日荒唐”這種話,不免有些自責,但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元思蓁的明眸皓齒,不由耳根微熱。

    他藏在袖中的手握緊,心道,看來這妖物非除不可。

    “你怎么不答話!”秦國公見他不吭聲,更是生氣。

    李淮從秦國公話中猜到,祖父定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僅憑著猜測便確定元思蓁是妖物,他彎腰向秦國公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祖父厚愛,淮兒感激,只是懷疑元氏是妖物,怕是有些荒謬,但祖父非要這么認為,不妨讓這道長去王府看上一看,以解祖父的心結�!�

    秦國公見他話有松動,雖仍是氣他維護元思蓁,也只好說道:“那待會便先讓道長去晉王府看看,不過我請他也不全是為了你,還有薇娘�!�

    李淮轉身向呂游薇問道:“表姐怎么了?”

    呂游薇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壓著嗓子對李淮說:“我府上鬧狐貍。”

    “狐貍?”李淮有些驚訝,元思蓁也是狐妖,這其中可有聯(lián)系?

    “就這個月的事吧,晚上我總驚醒,就見窗戶上映著個狐貍的影子,那動作像是在吃著什么。有時還有三兩只,交頭接耳的,跟人似的,嚇得我整夜整夜睡不好覺�!眳斡无被叵肫鹉菆鼍埃滩蛔】s了縮肩膀。

    “可找下人查過,是不是府上偷溜進來了狐貍?”李淮繼續(xù)問道。

    呂游薇又嘆了口氣,“怎么沒有,什么也找不到,府上也沒少吃食,也不知道那些狐貍到底在吃什么。”

    “世基可有見過?”

    呂游薇嫁的是當年的科舉榜眼宋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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