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元思蓁一聽,一臉震驚地看向李淮,浪蕩子?他是招惹了什么狂蜂浪蝶讓國公夫人瞧見了不成?
與李淮成親半年來,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他一直都克己守禮也未曾有過什么紅粉知己,以至于元思蓁一時不知作何反應(yīng)才算正常。
李淮對上她懷疑的目光,也不顧頂撞國公夫人,便要將這事問清楚,“外祖母可是誤會了?孫兒這些日子都忙于朝堂,絕無逾矩之事,何況......”
他原本是想說,有元思蓁這般的夫人,哪兒還會想著出去尋歡作樂,可又覺得這話過于露骨,便吞回腹中。
“哼!”國公夫人輕哼一聲,“我可沒空聽你狡辯!我這次來,一是教訓(xùn)你這個不懂事的,二是提點(diǎn)一下元氏!”
“我?”元思蓁見話還是繞到了她身上,疑惑地問。
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的額頭,“原以為你是個會來事的,結(jié)果還是被外邊的欺負(fù)到頭上,失了正妻的顏面!”
“我錯了�!痹驾柽B忙點(diǎn)頭,也不多問一句。
誰知李淮卻不依不饒起來,他語氣有些著急地又說了一遍:“孫兒絕無做逾矩之事!”只是他這回看的人是元思蓁。
元思蓁倒是真不信李淮是浪蕩之人,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只是每每見目中無人的李淮在國公夫人面前吃癟,她都覺得有意思極了。
“還想狡辯!”國公夫人見他還這么說,剛壓下去的火又蹭了上來。
“夫人息怒息怒!”元思蓁又抓住她的袖子,生怕她又想扇人。
國公夫人抽了幾次都沒從她手中抽出來,見她還這般護(hù)著李淮,只覺眼前不識好歹的李淮礙眼得很,便冷哼了一聲坐回了座上,背過身不去看他。
元思蓁給李淮使了個眼色,做口型道:“還不道歉?”
誰知李淮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竟有些生氣地扭過頭,賭氣一般不去賠罪。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終是又聽國公夫人語氣冷肅地說:“我不管你之前有些個什么卿卿,都必須給我斷得干干凈凈,可別讓外祖母一把年紀(jì)了還替你出手�!�
“孫兒......”李淮剛想解釋,可又被國公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元思蓁也在邊上打著手示意他先別說。
“這回去武昌,不少眼睛都盯著你呢,可別還想著離了長安,外祖母管不住你!”國公夫人面無表情地抿了一口茶,朝元思蓁投去個別有用意的眼神。
元思蓁一愣,仔細(xì)琢磨了一下國公夫人的話,忽然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國公夫人還不忘了要她跟著去武昌��?只是之前是為了子嗣,現(xiàn)在又加了一條看住李淮。
她心中一樂,這不正愁找不到法子讓李淮點(diǎn)頭嗎?
看了眼在國公夫人面前忍氣吞聲的李淮,元思蓁極力壓下想翹起的嘴角,飛快地醞釀了一下淚意,委屈地看著國公夫人說:“王爺去武昌路途遙遠(yuǎn),又辛苦得很,若有個伺候的......可心人,我也能放心�!�
她這話一出,李淮立刻扭頭看向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還不等他說一句,國公夫人又一拍桌,不可置否地說:“什么伺候的人?這趟元氏你就跟著淮兒去!”
“��?這不好吧?”元思蓁故作驚訝,皺著眉頭猶豫道:“武昌之行事關(guān)重大,我若跟著豈不是讓諫臣參王爺一本?”
李淮臉色一黑,哪兒還看不出她是想借勢達(dá)成去武昌的目的,可國公夫人完全不給他插話的機(jī)會,她立刻順著元思蓁的話說:“你女扮男裝跟著不就行了,這事又不是沒做過,讓淮兒安排妥當(dāng),哪兒還有問題?”
“這......”元思蓁低頭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李淮,生怕惹他不高興,“王爺可愿意?”
“他怎敢不愿!”國公夫人瞪了李淮一眼,那樣子好像李淮敢說一個不字,她就又要抬手打人了。
李淮看著眼前一臉無辜的元思蓁,竟起了犟脾氣,扭過頭就是不答話。
誰知元思蓁眼淚啪塔啪塔地從頰邊落下,咬了咬唇道:“算了,若這路上那人能伺候好王爺,我去一趟又做什么?還得了王爺厭惡......”
“我......”李淮一時語塞,沒想到她竟這般能演,話還說得如此誅心。
國公夫人果然又要發(fā)火,她拄著拐站起身,指著李淮厲聲道:“你若是不帶元氏,便是不認(rèn)我這個外祖母了!”
話都到這份上,李淮哪還能再說什么,他看了看怒發(fā)沖冠的外祖母,又看了看可憐巴巴的王妃,只好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那便如此!”國公夫人見他點(diǎn)頭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了王府。
李淮目送著國公夫人遠(yuǎn)去的背影,他到現(xiàn)在還未弄清外祖母說他浪蕩的緣由,不僅被劈頭蓋腦罵了一頓,還有一種被兩人擺了一道的感覺,不由心中郁悶。
他身邊的王妃卻一改方才的楚楚可憐,挽著他手臂語氣輕快地說:“王爺,該用晚膳了�!�
李淮看著她還沾著淚痕的白皙面頰,見她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忍不住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悶悶吐出一句:“小騙子�!�
第61章
八處陣法
元思蓁討好地笑了笑,拉……
元思蓁討好地笑了笑,
拉著李淮就往廳中去,還邊走邊說:“我可真的是為王爺分憂,待我去了武昌探一探那皇陵,
弄不好這些僵尸啊尸毒啊的事兒都迎刃而解!”
李淮只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入座,
起筷用膳。
于他而言,
讓元思蓁一同去武昌,
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之事,
皇陵之事確實(shí)需要她的助力。
可李淮心里頭別扭的是,他若是應(yīng)下了,豈不是跟以前讓她女扮男裝隨伺軍中的自己一樣荒唐?
他這些日子時常警醒自己,
不論之前如何,現(xiàn)下切不可再犯。也正是因?yàn)檫@樣,答應(yīng)元思蓁隨行,
就像是讓他不得不承認(rèn),
你李淮本性如此,不必再掩飾。
若是元思蓁知道他心中所想,
必定懊悔不應(yīng)該著重強(qiáng)調(diào)什么女扮男裝伺候他的事,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地只談?wù)拢?br />
弄不好李淮還直接應(yīng)下,能省去不少功夫。
這一頓晚膳元思蓁的心思完全都在花鱗身上,她吃兩口就要往后院瞄一眼,夾個菜又要朝正門瞧一下,
生怕花鱗來的這般不湊巧。
李淮見她時常走神如此,
終是忍不住問:“怎么了?”
“啊?我......我等張管事回來呢!”元思蓁收回目光答道:“讓他買些糯米和赤豆,趁著還未啟程,我想在城外幾個河渠撒上一些,
也能防一防僵尸。”
李淮聽她這么說微微皺眉,“可需我相助,你將位置告訴我,我派人去做�!�
元思蓁猶豫了一下,若能借李淮之力,確實(shí)事半功倍,如此她與花鱗只需專注在布陣之上便可,“王爺來做,會不會動靜太大了?若是此事傳出去,怕是會引起城中騷亂。”
“你大可放心,只是在幾個水道撒些糯米,用不到多少人手,幾個影衛(wèi)一夜便可做到。”李淮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或是讓城外巡查的金吾衛(wèi)來做,只是這般,難免讓人察覺不對。”
一聽這話,元思蓁忽然覺得自己先前有些傻,怎么在李淮身上只討一些令牌這樣的小玩意,而忘了他身為一個王爺,非常人能比的權(quán)勢?
“王爺愿意相助,那是再好不過�!痹驾栊σ饕鞯攸c(diǎn)頭,連忙給李淮碗中夾了幾塊酥皮雞。
李淮微微挑眉,嘗了一口元思蓁夾到碗中的吃食,又說道:“我書房中還有長安城內(nèi)以及城郊詳細(xì)的堪輿圖,從中找到幾處水路交匯之地,或許能事半功倍�!�
“王爺英明!”元思蓁一聽,又給他夾了塊紅燒肉,滿心歡喜地等著他繼續(xù)說。
李淮不覺莞爾,心道也不知元思蓁這樣到底是不是機(jī)靈?方才在外祖母面前那么多小心思,現(xiàn)在又把心中所想都寫在了臉上,給點(diǎn)好處就賣乖。
“王妃,御藥房的花公公前來送藥�!眱扇藙傆猛晖砩�,卻聽王府下人來向元思蓁稟報,她心中一驚,花鱗這回怎么一改風(fēng)格,光明正大地走王府大門了?
“御藥房?”李淮有些疑惑地看了元思蓁一眼。
尋常王府的用藥都有專人采買,從不需要御藥房的人親自來送。
元思蓁連忙解釋:“先前有個方子缺了藥材,我特意向柳太醫(yī)討的�!�
“你病了?”李淮立刻關(guān)心地問道。
“只是調(diào)理的藥!”元思蓁見李淮神情認(rèn)真,想了想又捂著嘴對他說:“是國公夫人安排的,給我調(diào)理身子,望能早日能為王爺添子嗣。”
李淮一聽果然微微紅了臉,不敢再多問,只瞟了一眼正門的方向,淡淡地說:“那我先去看看堪輿圖�!�
元思蓁目送他離去,這才命人將花公公請來。
原本是頭也不回的李淮,行至花廊忽然想到上次國公夫人給他用虎狼之藥的事兒,忍不住心中懷疑,該不會這一次來送的藥也是給他的吧?
他連忙轉(zhuǎn)身往回看,卻見一個穿著低品級制式的小太監(jiān)提著藥盒給元思蓁行禮,他難辨男女的聲音說:“王妃的藥都在這了,奴才跟王妃說說怎么煎服�!�
小太監(jiān)行完禮后才敢抬頭,李淮看清他面貌不由微怔,心道這太監(jiān)怎么長得如此陰柔。
元思蓁命人接下藥盒后,竟讓廳中的下人全部退下,只留下那小太監(jiān)一個人,小太監(jiān)見周遭沒人,還對元思蓁露出個淡淡的笑容。
李淮見此更覺奇怪,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個下人對主子應(yīng)該有的樣子,難不成元思蓁與他還有些交情?
他忽然想到昨日孟游說的太監(jiān)腳印,忍不住往邊上移了幾步,去瞧那小太監(jiān)的腳。
確是與女子一般。
李淮立在花廊中愣了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竟鬼使神差地走回正廳門后。
元思蓁此時已匆匆將對僵尸的懷疑說與花鱗聽,花鱗想了想說:“也不無可能,你喊我來是想著要去武昌,所以有事交待于我?”
“花公公真聰明!”元思蓁笑了笑,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我就怕這河里頭不止一兩個,那尸毒不僅害活人性命,只怕還能擾了死人陰氣,多幾個詐尸的白僵,禍害城中百姓。”
花鱗神情凝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想怎么做?”
“這事有些趕,我只讓人買了糯米赤豆,什么雞血狗血是來不及的。”元思蓁飛快說道:“但此事李淮會命人去做,你我只需一同在長安城八個方位,布上聚陽陣。”
“長安城這么大,這聚陽陣可要費(fèi)好些功夫�!被[不由皺眉,有些為難地說。
“所以才找你�。 痹驾栌昧ε牧伺乃募绨�,“我們師兄妹三個,你布陣煉丹奇門遁甲最是出眾,不過八個聚陽陣又有何難?況且我只是想著這兩日先弄個大概,等我走后,你還可以不停修補(bǔ)。再說這些陣法啊驅(qū)邪糯米啊都只是以防萬一,最重要的還是有你坐鎮(zhèn)!”
花鱗不由語塞,總覺得自己成了個隨意使喚的法器,她低頭想了想才說:“既然要布陣,就一次布好,何必再來修補(bǔ)?”
“師妹好魄力!”元思蓁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布陣一事難不倒你!”
花鱗將她搭在肩頭的手打下,她那張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個極其難得的燦爛笑容,“師姐慢著點(diǎn)夸,我話還未說完。之所以要在兩日布好,是因?yàn)閹熋弥笠膊辉诹恕!?br />
“你要去哪兒?”元思蓁連忙問。
花鱗歪了歪頭,只看著她的眼睛不答話。
元思蓁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還差點(diǎn)被自己嗆到。她看著花鱗臉上難得一見的笑容,故作疑惑地問:“你要去武昌做什么��?”
“師姐裝傻,想將我用完就支開?”花鱗垂下嘴角,又恢復(fù)面無表情的模樣。
若真如元思蓁猜測的那般,皇陵之中定有什么厲害的陰煞之物讓埋了這么久的尸體詐尸,還能驅(qū)使他們不遠(yuǎn)千里來到長安城,若能誅殺降服,必是大功德一件。
花鱗若是知道,又怎會不動心呢?
“可你不是在御藥房當(dāng)差?就這么跑了怕是回不來了吧?這太監(jiān)的身份想必你花了不少的功夫,就這么不要豈不可惜?”元思蓁其實(shí)早就想到花鱗會有這念頭,但她不信花鱗能脫得開身。
“這便是師妹的事了,師姐無需操心�!被[淡淡說道。
元思蓁挑了挑眉,心里頭還是有些別扭,“可保不齊那些僵尸都來了長安城,或是在來的路上,去了只能撲個空。你留在這里,說不定也能有所斬獲?”
花鱗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中寫滿了心意已決。
“行吧!”元思蓁無可奈何地撇撇嘴,“你想怎么去就怎么去,我也管不著,天色不早了,我們快些來商議陣法之事�!�
長安城一百一十個里坊,十五道城門,按著東、南、西、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八個方位來看,便是春明門、明德門、金光門、皇城重玄門、芙蓉園、永陽坊、修真坊、永福坊八處。
在元思蓁印象中,幾條大的河道是北邊的永安渠,直通大明宮的太液池,又從景耀門入城。南邊則是清明渠與安渠,由安化門入城。東邊是龍首渠及黃渠,由通化門及芙蓉園入城。西邊便只有一條最小的漕渠。
再細(xì)致一些的水道,怕是只有看了李淮房中的堪輿圖才能知道。
兩人將聚陽根據(jù)城中的布局方位以及水道陸路的走勢,將八個聚陽陣的位置確定好,最大程度地擴(kuò)大陣法覆蓋的范圍。北邊及皇宮都由花鱗來布陣,而元思蓁則是在南邊。
“那便這樣行事,明晚子時我們在金光門碰個面�!痹驾枨浦鴷r辰差不多,花鱗也不便留太久,商量妥當(dāng)后便催促她趕緊離開,還順手將方才布下的匿音術(shù)法撤去。
花鱗未再多言,將計(jì)劃牢記于心后,便做足禮節(jié),像個真的小太監(jiān)那樣向元思蓁行了個禮,“奴才告退�!�
待她離去后,元思蓁起身去書房找李淮說水道的事,誰知她剛出了正廳,卻見李淮還立在花廊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院中新發(fā)芽的梨樹。
“王爺不是回了書房嗎?”元思蓁不由擔(dān)心,也不知李淮在這兒待了多久,看到她與花鱗的舉動會不會覺得奇怪。
好在她沒忘了施匿音法,不然讓他聽去了什么,可就難解釋了。
即便向李淮坦白了她拜入道門一事,師兄妹的事情也絕不能透露。否則,他定會疑心為何凌霄與花鱗都會來長安城,三人之間的爭搶功德的事也難免會讓他知曉,這樣以李淮縝密的心思,定會懷疑她做王妃的用意,到那時,她的虛情假意就再藏不住了。
第62章
十年舊陣
李淮仍是看著院中的梨樹……
李淮仍是看著院中的梨樹,
好半天也不做聲,元思蓁終是忍不住,湊到他跟前又問:“王爺可是在等我?”
李淮見她靠近,
像是在賭氣般地扭過頭去,悶悶答了一聲:“賞花�!�
院中的梨樹才剛剛冒了翠芽尖,
全然不像是要開花的樣子。
元思蓁挑了挑眉,
將目光從梨樹上收回,
有些尷尬地說:“都怪那小太監(jiān)口齒不利索,
說了這般久,以后啊我得跟柳太醫(yī)說說,換個伶俐的小太監(jiān)來!”
她邊說邊挽上李淮的手臂,
笑吟吟地拉著他往書房去。
李淮任由她拉著,一路都不作聲,元思蓁偷偷瞄了他一眼,
許是她心虛的緣故,
總覺得李淮的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透著一絲僵硬。
“這天色也不早了,得快些決定灑驅(qū)邪物的河道!”元思蓁一進(jìn)書房就四處張望,
若不是知道李淮不喜人動他書房的擺放,她差點(diǎn)就要上手去翻。
李淮見她沒頭蒼蠅似的在房中晃了許久,
這才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桌案正對的隔簾。
“哦!”元思蓁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連忙將隔簾拉起,逆著光影換了下站立的位置,一副巨大的長安城堪輿圖便出現(xiàn)在書房中。
元思蓁打量了堪輿圖一會兒,
忍不住感嘆道:“想不到王爺這圖如此詳細(xì),
連...連里坊的小道都畫上去了。”
她原本想說的是,居然連皇宮的小道和城墻的布防都畫上去了,可又覺此話不妥,
畢竟家中藏著這樣的堪輿圖,居心怕是人盡皆知,這才匆匆改了話頭。
誰知她話音剛落,竟聽到李淮沒來由地輕哼了一聲,待她扭頭去看,又見他專心致志地看著堪輿圖,仿佛那聲輕哼是錯覺一般。
元思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連忙將話扯到堪輿圖上,“我看城郊水道的走勢,或許只需灑在這幾座山的水源處和運(yùn)河的閘口便可。”
她指尖觸碰到堪輿圖,那觸感竟不是一般的綢緞,繪圖的涂料有些粘膩,她猜測一定是極易銷毀的材質(zhì)。
李淮順著元思蓁指尖劃過的位置端詳堪輿圖,他思索了片刻接道:“這幾條入城的明渠往城門外三里便與地下暗渠相會,可灑在這幾處�!彼呎f邊以指示意。
不出片刻,兩人便確定好了灑驅(qū)邪之物的位置,李淮將此事吩咐給影衛(wèi)后,元思蓁便換了夜行的衣物,準(zhǔn)備去城中布陣。
誰知李淮竟喊住她,面露猶豫地問:“布陣需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