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口下去,他皺起眉,嘴里咬著大山楂含含糊糊地說:“小爸爸,里面好酸好酸��!”
溫辭書看他這小模樣,笑著道:“對呀,酸酸的才好吃�!�
薄一鳴吐吐舌尖,認(rèn)真將糖葫蘆塞進(jìn)紙袋子里,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還是留給大爸爸吧。”
他對著小爸爸眨眨眼,調(diào)皮地一笑,“大爸爸一定很愛吃酸溜溜的糖葫蘆�!�
溫辭書瞬間想到那晚的檸檬,忍俊不禁。
一石激起千層浪,觀眾們本身就對鳴崽父子倆十分感興趣,這下大家更是一邊看直播一邊吃瓜,不亦樂乎。
小地瓜有人按照“薄”姓,順藤摸瓜地整理出國內(nèi)所有薄姓豪門的情況。
由于一鳴是特殊的混血兒,很快有人就將對目標(biāo)鎖定在榮城薄家。
一條熱度非常高的筆記評論區(qū),有人發(fā)了一張照片。
拍攝對象是一個高大男人的側(cè)影,穿黑襯衣黑西裝,臉上戴著黑口罩和一副眼鏡,行色匆匆。
雖然看不到下半張臉,但透過口罩高度和眼鏡位置,能夠看清楚他生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和異常立體的五官。
這個人身形格外挺拔,與畫面內(nèi)其他人同行,稱得上氣場卓絕,鶴立雞群。
momo:
momo:
第29章
周旭提議將晚餐安排在茶樓后院的天井中。
大人們搬桌子,小朋友合作搬椅子凳子。
明月上懸時分,八位嘉賓如同家人一般,其樂融融地圍著一張四方桌吃晚飯。
大家有說有聊也有笑,小崽崽偶爾冒出兩句童言童語,分外溫馨。
晚上,溫辭書早早地洗漱好,躺進(jìn)床里,看著小猴子膩膩歪歪地貼過來。
“怎么了?”
薄一鳴在床上打個滾,腦袋枕在小爸爸腿上:“小爸爸,我可不可以跟星星弟弟去玩一會兒再回來睡覺?”
溫辭書手掌順著他光潔的額頭撫到頭發(fā),將劉海順起來,低頭靠近帥氣可愛的臉蛋:“當(dāng)然可以�!�
“太好了�!�
薄一鳴抱住小爸爸的腰在他懷里貼貼,深深吸氣,仰頭滿臉是笑,“小爸爸今天好香啊。”
溫辭書推推他,這么大個子分量也不輕。
“剛才沐浴乳倒多了。快去吧,星星弟弟等你玩呢�!�
薄一鳴的手從口袋里摸出洗澡時摘的手表,放在一旁,對小爸爸眨眨眼�!白呖﹡”
溫辭書心道,小猴子是在暗示他聯(lián)系大爸爸?
-
楚涵母子倆的屋子。
敲門聲剛響起,正從行李箱里拿東西的星星拔腿沖過去。
薄一鳴趁著門開,跳起來:“哥哥來啦!”
星星不是外放的性格,但也彎了彎眼睛,請哥哥進(jìn)來。
楚涵善解人意地道:“一鳴,你跟星星上床窩被子里說話吧。阿姨剛好看劇本�!�
“好哦�!北∫圾Q沒客氣,但有點(diǎn)好奇“劇本”,趴在床里悄悄問星星,“你是不是經(jīng)常去你媽媽的劇組玩?”
“沒有,只去過幾次。”星星翻個身,腦袋枕在枕頭上,看著一鳴哥哥。
燈光里,薄一鳴的眼瞳顏色與白天有些許差別,搭配上他卷翹的睫毛,一眨一眨非常特別。
趴著的薄一鳴,手掌捧住臉:“那回頭我跟你去你媽媽的劇組,然后你跟我去滑雪,讓我大爸爸教你好不好?我大爸爸滑雪可厲害了�!�
星星總是很好奇哥哥口中的大爸爸,手指戳一下哥哥的眼睛方向:“你大爸爸的眼睛也是這樣的嗎?”
“不是哦,我大爸爸眼睛是綠色,嗯……墨綠色�!�
薄一鳴轉(zhuǎn)個身也躺下,拉拉被子,挨過去跟星星靠一起。“星星爸爸呢?”
床上,星星反而翻個身,半張臉都埋進(jìn)被中,嘀嘀咕咕地說起他爸爸很忙之類的,沒有什么時間陪他玩。
“我爸爸是醫(yī)生�!�
“哇。那不是很厲害?”薄一鳴立刻聯(lián)想到常來家里的兩位醫(yī)生伯伯。
負(fù)責(zé)把脈的中醫(yī)伯伯,在他眼里簡直是武林高手一般的存在。
“嗯�!毙切堑拇_是為爸爸感到驕傲。
薄一鳴想起家里有什么事情,醫(yī)生伯伯都是隨叫隨到。
“那星星爸爸是不是每天都要在醫(yī)院?”
星星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主動為爸爸說一句好話:“但是……爸爸回家前會問媽媽,如果我沒睡覺,就會帶吃的回來一起吃。”
“哇。那你爸爸很好啊?”
薄一鳴說到吃的,就憤憤不平,“我大爸爸還跟我搶吃的呢�!�
他忽然想到小爸爸,繼續(xù)說著:“以前我小爸爸總是在臥室躺著,大爸爸又怕我吵,不讓我去房間里找小爸爸。我就自己玩咯。”
他快樂地翻個身,“不過最近小爸爸身體變好了。我跟你說哦~從上期節(jié)目回家,我還跟小爸爸一起睡覺,還說童話故事給他聽�!�
他腦海中浮現(xiàn)自己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跟著小爸爸進(jìn)洗手間。
在小爸爸刷牙洗臉的時候,他都一直嘀嘀咕咕說大爸爸的壞話,而小爸爸不厭其煩地聽著,還會問一些細(xì)節(jié)。
薄一鳴光回憶,都覺得溫暖又幸福。
“是嗎?”
星星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哥哥,好像能從這句話里想象到“自己玩”的模樣。
他下巴靠在手臂上,聲音悶悶地嘟囔:“為什么大人總是一陣陣的。就不能一直一直的嗎?”
“就是這樣的咯,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
薄一鳴伸手捏住弟弟的臉頰往兩邊扯扯,忽而揚(yáng)起聲調(diào),“不過沒關(guān)系啊,因?yàn)槲乙惨粫䞍汉靡粫䞍翰缓谩:俸�!�?br />
星星被捏臉都沒有避開,反而看著哥哥若有所思。
他還沒有這樣分開看待過父母,也從未將觀察的視角對準(zhǔn)自己,一下子都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薄一鳴笑嘻嘻地揉亂弟弟的頭發(fā):“星星,哥哥給你講故事吧。不過是法語的……嗯,哥哥想想怎么說成中文的�!�
他摟住星星,“是個很有趣的獨(dú)角獸在森林探險的故事哦。”
星星點(diǎn)點(diǎn)頭:“哥哥,我想聽法語的�!�
“好��!”薄一鳴樂得說法語,就不用先在大腦中翻譯成中文。他便認(rèn)真講述起來。
第一次聽法語童話故事的星星,滿臉的崇拜。
溫辭書房間。
薄一鳴剛走沒多久,就有個小不點(diǎn)來敲門。
穿著小企鵝睡衣的小柒,見到溫辭書就伸出短短的黑色小胳膊。
“小叔叔~抱~”
溫辭書彎腰抱起奶呼呼的小崽子,往外看看。
對門的周旭擺擺手:“就麻煩一鳴爸爸了!”
他夸張地鞠個躬,閃進(jìn)門里。
溫辭書笑著低頭,看看可愛的小小柒眨巴眨巴大眼睛,故意伸脖子,鼓起一側(cè)的小奶膘:“小叔叔~”
溫辭書趕忙低頭貼一下,柔柔地道:“小柒的臉蛋軟軟的。叔叔再貼一下~”
小柒被逗得咯咯笑,小手小腳往小叔叔懷里塞,努力扮演軟萌小團(tuán)團(tuán)。
溫辭書抱住小柒放在床上,將剛拿起來的手表塞回另一側(cè)的枕頭下方。
他極其自然地伸手?jǐn)堊」郧绍浥吹男∮揍蹋瑓s忽然晃了神。
多年前,他也是這樣抱著兩三歲的小猴子。
但后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就不再親近孩子,一味地沉浸在病痛中不能自已。
他攬著小可愛,可以想象假設(shè)自己沒有意外覺醒,就會一直痛苦下去,直到心臟病發(fā)身亡。
小柒靠在叔叔懷里,奶聲奶氣地說悄悄話,還說要邀請叔叔去家里玩。
溫辭書揉著小柒軟軟的小手,搭在手掌心,小手指蜷縮著,像極了小貓爪。
正說話間,房門被推開。
薄一鳴跨入:“小柒�。。。。 �
“哇~哇啊~”小柒激動地往小叔叔的被子里鉆,鼓起一團(tuán)圓嘟嘟。
溫辭書攬著小柒:“一鳴,你不要嚇壞弟弟�!�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小奶音:“小柒沒有嚇壞哦~”
薄一鳴撲到床上抱住小團(tuán)子:“小爸爸,小柒可勇敢了!”
溫辭書道:“小柒剛還說起你上次在農(nóng)場和周叔叔抓鴨子。”
小柒坐在哥哥懷里,眨著星星眼:“小柒喜歡農(nóng)場哦,哥哥喜不喜歡?”
“哥哥也好喜歡。”薄一鳴奮力舉高小崽崽,忽然想到,“要不然把農(nóng)場變成我們的好不好?以后還是可以去玩�!�
“好啊好啊~”
小柒拍拍小手,“可是怎么變成我們的?”
薄一鳴扭頭看看小爸爸:“小爸爸,農(nóng)場多少錢一個?”
“這……”溫辭書犯難。
對此他真的沒概念�!暗让魈旖Y(jié)束,爸爸去問問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吧。”
“好哦!”
-
酒店的套房里,鐘姨敲門進(jìn)去。
高大的身影正在來回踱步。
身影的不遠(yuǎn)處,是沒有合上窗簾的玻璃窗。
一面面黑色的窗,像是一個個牢籠,囚困住來回踱步的人。
乃至于他常年穿著的黑色襯衣,都幾乎是窗外夜色的延伸,緊緊地桎梏與束縛住他的身軀與靈魂。
鐘姨剛進(jìn)門,就感受到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特殊的焦灼感。
她以為是出了什么要緊事情,不免問道:“大少爺?”
薄聽淵在她進(jìn)來時,站定腳步,快速掃一眼她手里的盒子:“鐘姨,有什么事?”
鐘姨聽他語氣如常,才走上前,將小盒子擺在茶幾上。
“二少爺昨天交代我今晚送過來的,說是讓你早點(diǎn)休息、不要熬夜。”
薄聽淵看向直播屏幕里的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多謝�!�
鐘姨也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薄聽淵坐下,小心地打開盒子。
兩枚小巧的瑪?shù)铝湛蓯鄣亟化B擺著,散發(fā)著淡淡的檸檬清香。
盒子里有一張對折的卡片,是溫辭書親手寫的幾句文字。
用鋼筆寫就的筆跡格外有力,筆鋒飄逸,雋秀中帶著一些風(fēng)骨。
薄聽淵反復(fù)地看著幾句話,從盒子里取出一小塊,咬開就嘗到夾心的檸檬乳酪。
酸甜的果香中和了瑪?shù)铝毡旧淼奶鹉�,就像是這份點(diǎn)心適時地沖淡了薄聽淵在夜晚的郁躁。
在鐘姨進(jìn)來之前,他已經(jīng)來回踱步了半小時。
薄聽淵當(dāng)然應(yīng)該早點(diǎn)休息,這是他對他的承諾。
但他的意志并不能完全掌控身體。
于是,隨著夜色降臨,他像是一根富有韌性的皮筋,被時間一分一秒地不斷扯長,直到繃緊到即將斷裂的地步。
檸檬瑪?shù)铝蘸涂ㄆ�,是溫辭書及時送來的一次溫柔的擁抱。
但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
薄聽淵垂下眼簾,濃密尖銳的睫毛遮擋住他油綠的眼眸。
他以一種近乎于極端的審慎姿態(tài),看著松軟的瑪?shù)铝铡?br />
或許他應(yīng)該留下這一枚瑪?shù)铝铡?br />
等到某一個特殊時刻,像藥物一樣短暫地緩解他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折磨。
此時,放在Rene
Char詩集上的手機(jī),亮了下。
薄聽淵拿手機(jī)時,直覺性地抬眸,鷹隼一般犀利的綠眸望向直播節(jié)目的屏幕。
薄一鳴剛送走可愛的小幼崽,而溫辭書好似躲在被子里準(zhǔn)備睡覺。
是兒子的手表發(fā)來的消息。
薄聽淵緩緩地舒出一口長氣,躁動的情緒如被一只手緩緩撫過。
大屏幕里響起溫辭書柔軟的嗓音�!耙唬�,三……”
薄一鳴疑惑地問:“小爸爸,你在說夢話嗎?”
他趴在小爸爸肩膀處,小心地往被子里看。
溫辭書藏起小手表,笑著捏捏他的臉頰:“沒有,爸爸在想事情呢�!�
單獨(dú)坐在沙發(fā)上的薄聽淵,望著親昵的父子倆,繃緊過度的神經(jīng)稍稍緩和。
溫辭書開口的一瞬間,仿佛把他也拉進(jìn)父子倆所在的房間里,聲音恰如在他耳邊說的,溫柔親昵。
薄聽淵快速取出藥瓶,喝水送藥,再進(jìn)入洗手間刷牙洗漱。
等他走向床時,彎腰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詩集。
-
節(jié)目中。
溫辭書收到回復(fù)。
:
溫辭書光看著這個長昵稱和字符表情,再聯(lián)想到薄聽淵極端嚴(yán)肅冷淡的臉,已經(jīng)忍不住要笑。
他不太清楚薄聽淵這人愿不愿意發(fā)照片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