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這樣了,還能沉心靜氣地問他,你想做什么?
江景白是真的有點不想理他,垂下眼睛,就是不肯說話。
南鉞俯身,用唇面貼著他的嘴角,一寸一寸,細(xì)細(xì)地磨動,活像一頭好整以暇,只等獵物上門的狼。
江景白被親得沒脾氣了,索性一推南鉞的下巴,抬起上身,在他喉間輕咬了一口。
不等他做出別的動作,南鉞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回床上,同他商量:“好了,這次你不要亂動�!�
滾熱的吐息噴到眼角,江景白反射性地眨了下眼睛。
“我怕我沒分寸,明天就出不了海了�!�
第五十五章
南鉞自然有分寸,
他一向如此。
余韻將散,江景白半闔著眼軟在床上,頭頂燈光碎碎的落在睫毛梢,晃得他眼里水汽繚繞。
南鉞這段時間領(lǐng)他鍛煉初見成效,江景白的腰腹輪廓比以往精實了一點,汗?jié)n混著亂七八糟的痕跡和白汁兒,跟隨喘息一起一伏,
在光亮下格外性感誘人,
看起來比事前的模樣還能勾起人的施虐欲望,真難為南鉞能就此打住。
浴室淅瀝聲漸漸止住,江景白聽到開門的動靜,坐起身,
一條腿滑下床沿,站到地上,難得能自己走過去清理。
適當(dāng)?shù)撵`肉交流不失為解壓的有效方式,
洗完澡,江景白周身清爽很多,
重新躺回床上,和南越?jīng)]說幾句話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風(fēng)和日暖,海面平靜得如同一面打磨精細(xì)的明鏡。
南鉞準(zhǔn)備的是中大型游艇,對兩個人來說過于寬敞了,
不過空間富足,設(shè)施齊全便利,體驗度更高。
配備船員只在最開始登船的時候露了次面,
正式航行后,江景白完全沒見到南鉞以外的任何人。
等碼頭消失在視界范圍內(nèi),出海的興奮感逐漸平息,昨晚在床上鬧騰來折騰去的惡果投濺出最后一波浪花,江景白按著南鉞的肩膀,佯裝自然地從他身旁繞到身后,悄咪咪地打了個又輕又慢的小哈欠。
他今天不聽南鉞的勸,到底是起得早了,沒有徹底休息過來。
南鉞沒回頭,抬手捏捏他的指頭:“去補個覺?”
江景白不答話,反抓住那只大手,直接把小臂架到南鉞胸前,下巴點在他肩頭,一聲不吭扮糊涂。
南鉞又道:“睡一個小時,等等我叫你起來。”
江景白瞄向南鉞的側(cè)臉。
他保證剛剛一點兒聲音都沒發(fā)出來,都那樣了,對方還能聽到什么不成。
南鉞偏過臉,垂眸看他,眼里意味分明:我還不知道你?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磨合,他對江景白的體力實在太清楚了。
江景白正要撇嘴,南鉞突然將他手腕疊在一處,一并鉗住,接著略一弓腰,江景白雙腳頓時離了甲板,重心全壓在南鉞身上。
江景白趕緊往下墜:“別別別,我睡,我自己去!”
他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哪制得過南鉞?有分寸歸有分寸,該軟的地方一樣得軟,南鉞掰著他腿彎往上一顛,一送,江景白立即穩(wěn)穩(wěn)趴在他背上了。
“平時不是沒背過你,這一次就不肯了?”南鉞聲音里透出隱約的笑意。
江景白被南鉞一笑,瞬間想起之前的情形。
婚后滿打滿算,他和南越做過的次數(shù)不算低了,而自從南老師授課開始,兩人的交流互動變得更多,云消雨畢后,南鉞要抱江景白洗澡,江景白偶有幾回沒失神得厲害,紅著臉不要公主抱的姿勢。
他想自己走,大腿內(nèi)側(cè)的肉卻不消停地顫了又顫,南鉞不給他緩過來的時間,半逼著他說想要什么,江景白沒法,小聲說了個要背的答案。
思及此,江景白很識時務(wù)地乖乖勾住男人脖子,認(rèn)了。
南鉞托著他進(jìn)了艙間,給易臉紅人士留出最后一絲顏面,把他放在睡房門口,讓他自己走進(jìn)去,躺到床上。
這間睡房使用的是水床,圓圓的一張,完美貼合了脊椎曲線,調(diào)溫器自動將水調(diào)節(jié)到接近人體體溫的溫度,分分鐘給倦意戳開一道恰到好處的宣泄口。
江景白只是睡眠時間不足以彌補昨晚的消耗,精神稍有不濟,不是特別的累,一個人窩在床上睡了大半個鐘頭,不等南鉞過來叫他,他便自己醒了。
游艇已經(jīng)駛出很遠(yuǎn),窗外盡是粼粼的水色。
江景白下床洗了把臉,見不到南鉞的身影也不著急,索性都在海上,離他肯定不遠(yuǎn)。
他上甲板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艙間,懷著分輕松的期待挨個房間找人,腳步不緊不慢,權(quán)當(dāng)消遣。
找到南鉞說的健身房,江景白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門打開。
健身房面積不小,器材也多,有限幾個是江景白能夠順利叫出名字的,少了門板的阻礙,連著一截利落的金屬碰觸聲,一股腦地涌進(jìn)江景白眼底。
江景白往里探身,一眼就將里面的男人分辨出來。
南鉞在他補覺期間換了身速干的短褲背心,此時平躺在仰臥長凳上,手中的杠鈴在臥推架上去下來,雙臂和胸背的肌肉漸次鼓起,線條硬得像由石頭雕磨了一遍。
他裸露出來的皮膚泛著淺淺的光,鬢發(fā)也浸著汗,眼神因為運動格外清亮,隔著半個房間的距離穿刺到江景白臉上,激得他心臟撲通直跳。
江景白握著門把的手莫名哆嗦了一下。
明明南鉞是在擼鐵,他偏偏生出一種,被對方揪出靈魂欺壓輕薄了的錯覺。
南鉞看完那一眼,即刻收了視線,他把杠鈴?fù)T谂P推架,起身坐了兩秒,這才撈過毛巾草草擦汗,奔江景白過來。
他個頭高,肌肉又仍然飽脹著,步步靠近很有視覺沖擊力。
江景白總感覺房間里滿滿都是男人的荷爾蒙味道,和汗味無關(guān),壓迫得人感官都有些不自覺地收緊了。
“大早上的,怎么想起來做這個?”江景白把門推得更開。
南鉞停在他面前,只看著他,沒答話。
對方反應(yīng)不對,江景白跟他對視片刻,不解地挑了下眉梢。
南鉞伸手在他右臉顎線附近蹭了蹭,那里印著一點睡痕,是江景白翻身壓在枕角留下的。
“消磨精力。”他說完兀自笑了笑。
江景白這時候還沒多想,只當(dāng)和“消磨時間”一個含義。
他見南鉞有要回房洗澡的意思,從門邊退了兩步,等南鉞邁過,順帶把門捎上。
江景白的手還沒跟門把分開,前面走出幾步的男人猛然返回,推著他的肩膀,堪稱粗魯?shù)匕呀鞍讐喝ラT板,咬纏住他的唇舌一刻不松。
南鉞親得用力,江景白的臉很快憋紅了。
他感覺到對方的手沿著自己的耳邊一路摸到頸側(cè),拇指對著他的喉結(jié)不住碾磨,那架勢好似要掐著他脖子,真真正正鎖住他一般。
“看你睡覺的時候,”南鉞眼神沉沉,手指仍觸在他臉邊,“我有過特別糟糕的想法�!�
江景白暫時沒工夫去猜南鉞什么想法,這一記深吻跟催命似的,他魂兒差點被吸沒了,眼下只想暈著頭的掉眼淚。
不因別的,只因為缺氧得太厲害,他是真的憋壞了。
南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住江景白,指尖上移,抹去他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淚水,薄薄的一點。
江景白睡著的時候南鉞看了很久,四面環(huán)海,沒有多余的人打擾,這樣的環(huán)境能觸發(fā)人的很多念頭。
他想到提議出海的初衷,又想真把江景白束在船上也不錯。
喜歡江景白的人挺多,南鉞明知威脅不大,可人性里的獨占欲時時作祟,不容他控制。
像今天這樣就很好,可惜如果真的付諸實際,就跟囚禁無異,那不是南鉞的本意。
真正讓他止住念頭的是江景白上周那句“我只喜歡你”,還甜綿綿地叫了老公,南鉞便想對方的好多面也是只有他才看過的,心理平衡之余,“好多面”究竟多在哪又不由清晰起來。
甜的,軟的,害羞的,浪的,昨晚沒泄夠的火燎得他有些狼狽,對著健身房涼冰冰的鐵塊發(fā)泄一通才舒服下來。
南鉞“糟糕的念頭”層次復(fù)雜,江景白顯然領(lǐng)悟不到最糟糕的那層,只能透過南鉞的反應(yīng)體會到最后的糟糕所在。
他臉還紅著,再開口險些結(jié)巴了一下:“……現(xiàn)在還是白天�!�
南鉞不置可否。
他挺直壓緊了江景白的上身,收回嵌進(jìn)對方腿間的膝蓋,甚至理正江景白被撩到腰線的衣擺,動作紳士不過界,似乎剛才小小失控了一把的人不是他一樣。
還原完現(xiàn)場,南鉞沖澡換了衣服。
游艇航行大約兩個鐘頭,拋錨停歇在一片能見度極高的海域。
南鉞帶江景白海釣,又教他兩樣簡單的海上活動,舉止間再不顯上午的躁動。
江景白玩得開心,不覺有異,只感覺晚餐時間略早了一點。
結(jié)果用過晚餐,在甲板和南鉞披著霞光說了幾句溫清話,回房便被端持了大半天的男人掀翻在床。
白日不宣淫,晚上可以宣。
外頭暮色還沒完全從海面消失,江景白已經(jīng)哭得打起了哭嗝,到最后被南鉞誘導(dǎo)著說了一堆沒起作用的討?zhàn)堅�,等星光鋪上海面,他手指頭都不想挪動半分了。
里里外外被各種水先后清洗了一通,時間還沒到八點。
江景白閉了會兒眼,攢回點力氣,往旁邊泄夠了火的男人腿上踹了一腳,故意背對他合眼睡覺。
別說什么不到八點就休息,生死關(guān)頭走一遭,還談什么合理的作息時間。
南鉞被他踹笑了,也側(cè)了身,非把他往懷里摟,嘴唇在江景白耳畔貼了又貼,好歹把人哄住了。
水床不愧是能進(jìn)得了酒店情趣房的,少量多次的喂飽了禽獸,江景白竟然沒有太難挨的感覺。
他這一覺睡得跟深度昏迷差不多,臨近天亮?xí)r喉嚨發(fā)干,醒了一次。
江景白撐起眼皮,入眼是經(jīng)人遮擋后的暖黃色燈光。
他視線抬高,看到南鉞坐在床頭,單腿曲膝,膝上靠著一本書。
察覺到江景白的視線,南鉞低頭看向他,一手摸摸他的頭發(fā),一手探去床外,端了杯水過來。
第五十六章
江景白這晚嗓子用多了,
正渴得慌,他半坐起身,接下水杯喝了一小口。
水溫剛好,滑進(jìn)嘴里跟雨進(jìn)沙丘似的,喉嚨粘膜頓時沒那么干澀疼癢。
江景白連喝半杯,開口問道:“你怎么……”
剛說了三個字,江景白臉色一變,
硬生生把剩余的半句話咽下去了。
睡前聲音只有些透支的低綿無力,
這會兒睡醒一覺,沙啞程度他自己都沒臉多聽。
南鉞眼神也變了變,討好地攬住他的肩,伸出另一只手,
用指節(jié)蹭去江景白嘴邊的水漬。
江景白臉上一陣紅接著一陣白,最后忍無可忍,張嘴在罪魁禍?zhǔn)椎氖种干弦Я艘幌隆?br />
沒真心動力氣,
但出于泄憤,多少有點小疼。
南鉞自知理虧,
那只手動也不敢動,任由他咬。
與社會暫時隔斷的封閉空間是催化瘋子的利器,南鉞昨晚的確有種強烈的獵物被縛在身邊無處遁逃的掌控快感。
江景白被假面紳士半誘半哄著說了很多羞恥的話,先是不住的叫老公,
后面又提到長輩那茬,被南鉞逼問是什么長輩,打牙縫里擠出好些聲哥哥。
他面皮薄,
從來沒在床上說過那么多話,這次連哭帶喊說了那么多句,眼淚都嗆喝了不少,嗓子不報廢才是見鬼了。
等江景白松了牙,南鉞托著杯底,把杯口往江景白嘴邊送了送:“喝水。”
江景白不是愛作的性子,咬完見好就收,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下去。
“好點了嗎?”南鉞放回杯子。
江景白點頭:“你怎么還不睡?”
“睡了,比你先醒�!蹦香X答。
江景白頓了頓,又問:“現(xiàn)在是幾點?”
腕表被放在床邊矮柜上,南鉞將表盤折過角度,掃了一眼:“四點十分�!�
江景白聞言看了看南鉞,又看看嚴(yán)實遮住睡房窗戶的垂簾。
他是渴醒的,睜眼便見南鉞坐在旁邊,還以為沒到深夜,沒想到已經(jīng)是次日凌晨了。
提前留了小燈,提前準(zhǔn)備了溫水,也不知南鉞說的比他先醒是先到了什么時間。
“不舒服?”南鉞看他沒有躺下的意思,低聲問他。
江景白搖了搖頭,明明困得眼睛微微瞇了下,卻還強撐著眼皮,視線轉(zhuǎn)移到反扣在南鉞腿面上的那本書。
南鉞接收到他的暗示,低笑一聲,合書放好,關(guān)了燈陪他躺下:“好了,繼續(xù)睡覺�!�
江景白環(huán)著南鉞的腰,在他胸前蹭出舒服的姿勢,眼睛閉上沒多久,意識重新陷進(jìn)了睡眠狀態(tài)。
兩人一起睡,再睜眼便是徹底的天亮了。
江景白摸不準(zhǔn)南鉞晚上到底睡了多久,拉著男人的胳膊,不讓他下床。
南鉞下半夜或許真沒怎么休息,本意是陪江景白多賴會兒床,被江景白捂著眼睛閉目養(yǎng)神,慢慢地竟又睡了回去。
江景白放輕動作收了手,窩在南鉞身邊安靜小憩。
到了十點,南鉞先離了床,等江景白開始洗漱,他已經(jīng)將餐點叫到了房里。
江景白睡了十三四個小時,困倒是不困,但是渾身酸乏,尤其是腿根,暫時撐不住力氣,吃了些東西又仰回床上。
南鉞讓人撤去餐車,上前拍拍他塞了吃的還平平坦坦的肚子。
不用多說,江景白自覺翻了個身,改成趴著的動作,隨即腰眼便被一雙大手力度適中的按住。
難怪貓科動物被順毛時會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捏來揉去間,江景白舒服得也想哼哼兩聲了。
游艇度假倒不用全程都只待在游艇上,推翻原有的“軟禁”計劃,近海航行后,回程還可以登上附近開發(fā)建設(shè)過的小島逛吃玩樂。
只是江景白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倒不急著登岸了。
游艇慢悠悠地往回航行,房間開出的海景窗透進(jìn)外頭經(jīng)海面折射過來的幾束陽光,恰好投在江景白搭在南鉞小腿的腳踝上。
江景白想在床上歇著,南鉞捧著沒看完的書陪著他歇。
江景白橫拿手機,屏幕上正播著一則舞臺劇的預(yù)告視頻。
舞臺劇原作是一部知名度頗高的海外動漫,連載時間很久,很多人從小學(xué)一直追到了工作,今年是完結(jié)一周年,為了回饋廣大漫友,官方在完結(jié)展后還推出了制作陣容相當(dāng)強悍的巡回舞臺劇,作為人口大國,國內(nèi)自然少不了站點。
這部動漫對漫友來說既是回憶又是情懷,門票剛一開售就被搶購一空,江景白那時候單著身硬是沒搶到,現(xiàn)在只能看看預(yù)告,等巡演結(jié)束購買官方的實體碟了。
江景白把新舊預(yù)告都過了一遍,實在刷不到其他感興趣的視頻,便轉(zhuǎn)目去看身旁的南鉞。
南鉞今天沒有后梳頭發(fā),眉峰被額發(fā)遮去半邊,遠(yuǎn)沒有平日里那么銳利,姿態(tài)閑適又不失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