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雖然圣光的增長速度非常緩慢，但卻是無時無刻都在成長。
現(xiàn)在這顆光團還很小，所以每天的變化都很明顯，羅伊將手里足有一個蘋果大小的光團釋放出來。
見習神官賈斯帕和艾布特直接捂住了嘴巴……
里德大神官眼中也多了一些贊許，伸手拍了拍羅伊的肩膀，對他稱贊道：
“光團比昨天明顯大了點，年輕人知道勤奮總是好的……”
看到三人的表情，羅伊心里面也是偷偷松了一口氣。
賈斯帕和艾布特也一樣看不到那只無形觸手。
羅伊甚至讓無形觸手去抓了幾枚艾布特面前的圣光微粒，而這位年輕的見習神官果然是毫無反應……
“老師，初級神術(shù)當中，有沒有能夠提升戰(zhàn)斗能力的？”
羅伊坐下來之后，便向里德大神官問道。
他心里面想的是史蒂夫那些精靈既然決定了找他的麻煩，就絕對不會一次就罷手。
今天因為下雨的緣故自己僥幸逃掉了，但這并不代表每次都會這么走運。
一旦被這些精靈堵在街上，那么動手是免不了的。
羅伊的想法也很簡單，就算挨打至少也要拉個墊背的。
里德大神官自然是不知道羅伊為了即將面臨的群架做準備，還以為他決定要走‘戰(zhàn)斗神官’的路線，所以才會學習輔助戰(zhàn)斗的神術(shù)。
“有，‘力量祝�！闶敲總�戰(zhàn)斗神官都必學的初級神術(shù)�！崩锏麓笊窆僬f道。
“老師，我想學！”羅伊說。
眼睛里面滿滿的求知欲，讓里德大神官非常滿意。
“讓我找找，哦，在這里……”
里德大神官在身后的書架上翻了好一會，才將一本落滿厚厚灰塵的書找出來，看得出他并不喜歡這在輔助戰(zhàn)斗的神術(shù)。
他有些嫌棄的將這本書擺在了羅伊的面前，依然不忘向羅伊推薦：
“我覺得次級治療術(shù)更實用一些，作為一名見習神官，今后難免會遇見因某些意外而受傷的人，次級治療術(shù)將會幫你治愈一些輕傷，對那些嚴重的傷勢，也能加速傷口的愈合，再配合一些急救知識，這才是神官們需要重點學習的知識�！�
“老師，我也想學這個……”
聰明人做什么選擇題，當然是都要！
里德大神官皺了皺眉頭，對羅伊這樣選擇及時糾正道：
“羅伊，人的一生精力有限，你就算天賦出色，也不能同時成為祭司和戰(zhàn)斗神官，倒不如選一些喜歡的神術(shù)，學得精專一些�！�
羅伊嘿嘿一笑，說道：
“老師，我是半精靈，如果不考慮某些意外事件，我大概可以活到三百五十歲，所以多學幾個初級神術(shù)，應該沒什么關(guān)系……”
這句話頓時讓里德大神官無話可說。
“好吧，這就是‘力量祝�！�，這本是‘次級治療術(shù)’，我沒有學過‘力量祝�！�，不過剛好奧西多神官擅長這個神術(shù)，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請教，現(xiàn)在，賈斯帕，你來為羅伊演示一下‘次級治療術(shù)’。”
“是，里德大神官！”
賈斯帕連忙站起來，十指交叉抱在胸前，開始一句句的念誦禱言。
一團圣光在他胸口亮起，光亮幾乎裹住了他的全身，在神圣輝光中，賈斯帕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道光環(huán)，光環(huán)中是一副非常完整的神紋。
他施展這個神術(shù)的速度非�？欤S著禱言念誦完畢，轉(zhuǎn)眼間一束圣光便落在了圓桌之上。
坐在圓桌前的羅伊清晰感受到了那道圣光中濃郁的生命力。
里德大神官對賈斯帕的這次神術(shù)展示，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滿意。
他示意賈斯帕坐下來，略微有些不悅地向羅伊解釋道：
“賈斯帕將‘次級治療術(shù)’的神紋刻錄在‘神圣禱言’書里面，施展神術(shù)的時候，只要向魔法書里注入圣光之力，并配合禱言就能激發(fā)書中刻錄的神紋，這樣就能以最快速度釋放這道神術(shù)�！�
“簡單來說，將神紋刻錄在魔法師里面，能夠極大簡化神術(shù)的施法步驟，提高施法速度�！�
“但是對于初學者，并不能起到練習作用，尤其是這樣會讓神術(shù)缺乏完整性，我不建議這么練習，但是允許在日常生活中，這樣使用，畢竟這樣的話更加便捷……”
羅伊連忙虛心地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
說白了賈斯帕這種做法就像是解數(shù)學題的時候步驟簡化，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但缺乏了中間一些解題步驟。
盡管如此，羅伊還是非常羨慕地看了賈斯帕手里那本‘神圣禱言’書一眼。
隨后，里德大神官又完整的將‘次級治療術(shù)’重新施展一遍，讓羅伊看到了這個神術(shù)的正確步驟。
接下來又是一番詳盡的神紋和禱言拆解，兩者配合上的時機把握等等，無一不是詳盡的講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羅伊總能感受到里德大神官那種急迫的心情，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身后追趕他，讓他迫不及待地將這些神術(shù)交給羅伊。
哪怕是他明明知道羅伊還沒有熟練掌握‘微光照明術(shù)’，但是聽到羅伊想繼續(xù)學‘力量祝�！�，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甚至還附送了‘次級治療術(shù)’……
其實里德大神官也擔心這樣填鴨式的教學，會讓羅伊的根基不穩(wěn)，所以一再叮囑羅伊回家也要多多練習，爭取讓這些初級神術(shù)形成一些肌肉記憶，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
而且還十分嚴厲的告誡羅伊，在學習神術(shù)期間，嚴禁使用魔法道具輔助施法……
對于里德大神官這些要求，羅伊自然是全部奉行。
不過隨后特意趕過來向羅伊演示‘力量祝�！┓ú襟E的西奧多神官卻是持另一種態(tài)度，作為一名精靈神官，他比較推崇魔法道具的輔助施法，認為這樣可以不僅大大縮短施法時間，提高施法成功率，還能簡化神術(shù)的學習難度。
這種學習方式勢必將會替代傳統(tǒng)的神術(shù)學習方式……
雖然兩位神官對于神術(shù)學習的觀點上有所沖突，但這并不影響羅伊學習‘力量祝�！�。
羅伊又是幾乎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便絆絆磕磕地施展出了‘力量祝�！@個神術(shù)，雖然成功率低得可憐，但是至少他感受到了施法成功的那種感覺。
只要記住那種感覺，施法成功率就會逐漸提高。
對于羅伊的勤奮就連西奧多神官都是贊譽有加。
其實羅伊對此也是沒法解釋……
他當然不能說，這種對神術(shù)的求知欲，完全就是被史蒂夫那幾個精靈給逼出來的。
……
一下午的時間，羅伊僅僅學會了‘力量祝福’。
雖然他也很想將‘次級治療術(shù)’學會，但直到他離開神殿前也沒能做到。
不過就算如此，和他一同在書室里學習的賈斯帕和艾布特兩位見習神官，算是徹底的看到了羅伊的拼勁兒，也徹底被羅伊折服。
“羅伊，我覺得你簡直就是天才，這么快就掌握了‘力量祝�！敵跷掖蟾胚M入神殿，大概有三個月了才學會了‘微光照明術(shù)’，‘力量祝�！浆F(xiàn)在還沒有學會……”
三位見習神官走出書室，賈斯帕的手臂搭在羅伊的肩膀上，喋喋不休地說著他的‘光輝往事’。
旁邊的艾布特也是很好奇的問：
“羅伊，練習這些神術(shù)的時候，難道就不覺得枯燥無味嗎？”
羅伊這倒是實話實說：“其實還可以�！�
確實還可以，對羅伊而言，這可要比高考前幾個月的刷題不知道要簡單多少倍……
艾布特覺得羅伊就是新鮮勁兒還沒有消失，忍不住說道：
“好吧，等他對神術(shù)的興奮勁兒過去了，就會和我們一樣變成卡斯爾敦港那些快風干了的咸魚，寧愿掛在繩上吹海風，也不愿坐在屋子里學習神術(shù)……”
這時候，羅伊返回休息室準備將見習神官的袍子換下來。
不過晾在房間里他的衣服還沒干，只能半死半干的穿在身上。
賈斯帕和艾布特就在門口和羅伊閑聊。
“對了，明天神殿集會的日子，記得早點兒過來幫忙�！辟Z斯帕向羅伊提醒道。
羅伊忍著濕衣服粘在身上難受的感覺，痛快的答應道：
“知道了，下課后我就會盡快趕過來�！�
等羅伊從休息室里換了衣服走出來，看見安迪森神官獨自坐在后院井邊，他顯然并沒有注意到羅伊。
手里握著一根杉木法杖，語調(diào)非常輕地在念誦著禱言，念了幾句邊在院子里繞了幾圈，他的步伐有些急促，臉色還像昨天那樣蒼白，而且情緒顯得有些焦躁。
“里德，我們也應該表態(tài)，不能再這么沉默下去了，我們也該寫一份請愿書！”
安迪森神官喃喃自語，被路過的羅伊無意中聽見，沒想到他居然是在準備和里德大神官的一些說辭……
搞得羅伊也是一頭霧水。
想到明天在精靈學院很可能還要應付那些麻煩，羅伊也只能加快腳步回家，爭取多練習幾次‘力量祝�！�。
===22.畫像===
雨停了，天空中的積雨云卻沒有立即散去。
遠處天與海的邊界，金色陽光照射進來，同時讓海面和云層染了一道道金邊。
卡斯爾敦港此刻也沐浴在夕陽下。
羅伊走在布朗街上，這次他倒是沒有感受到被人盯梢，經(jīng)過藥劑店的時候也沒有停下來……
不過倒是遇見了從長廂馬車上走出來的薩布麗娜。
大長腿的精靈美女沒有等羅伊同行，而是沿著街道走在前面。
沒有人盯梢，羅伊也不想硬湊到薩布麗娜的身邊，遠遠地跟在后面，看著薩布麗娜模特般的身材，被夕陽照射出一道清晰的輪廓，身影在路上被拉得老長。
長街的地面還是濕漉漉的，排水溝還是處于盈滿狀態(tài)，大量積水從地溝中流向大海。
……
回到家里，羅伊先是洗了澡，然后換了一套干衣服，將這套衣服洗了出來，掛在露臺的晾衣繩上。
茉伊拉躲在露臺上，小臂撐在露臺欄桿聲，安靜地看著太陽緩緩落到海面下。
倒是給羅伊留下了曼妙的背影。
貝琳達女士依舊是沒有在晚餐前趕回來，羅伊獨自吃了一條煎竹莢魚，他沒有將最后兩個羊角面包吃掉，好東西還要留在最后吃。
“羅伊，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
羅伊吃完了晚餐，就聽見薩布麗娜站在隔壁的院墻外面喊他。
他連忙從屋子里走出去。
兩人是約好了今晚要給那些海員們畫像的，這也是應吉莉安女士的要求，具體緣由羅伊沒聽清楚，不過他感覺應該是和茉伊拉有關(guān)。
“有，在你家，還是來我家？”羅伊站在門口大聲回應道。
薩布麗娜高挑的身材站在矮墻后面，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穿著一條寬松的亞麻布長裙。
“來我家吧，我準備了三根蠟燭……”她說。
“那好！”
羅伊說完便向矮墻走去，直接跨過矮墻，翻到了吉莉安女士家的院子里。
吉莉安女士也沒在家，這時候碼頭的魚市早就收攤了，應該是在碼頭上等漁船。
羅伊平時幾乎不怎么過來，對于房間里的擺設還是比較好奇的。
房子和羅伊家里沒什么不同，一層客廳、臥室和廚房，二層臥室和露臺。
一樓這間臥室應該是吉莉安女士在住，茉伊拉和薩布麗娜住在二樓。
茉伊拉已經(jīng)等在客廳里，她坐在單座的沙發(fā)里，一旁還立著畫架，畫板上蒙著一張羊皮紙，染料盤擺在茶幾上，畫架的支腿旁邊有只裝滿了清水的鐵皮桶，幾支畫筆泡在鐵桶里面。
羅伊走進來的時候，茉伊拉并沒有打招呼，她似乎盯著畫架在發(fā)呆。
她一向如此，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茶幾上放著一個三叉戟形狀的燭臺。
蠟燭還沒有插在上面，薩布麗娜請羅伊在畫架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自己則是坐在畫架前面的高腳凳上，赤腳踩在高腳凳的橫撐上。
她和茉伊拉的身上都散發(fā)這一股淡淡的丁香花的味道，很好聞。
“我先畫一張杰弗遜的畫像，你可以看看我畫畫的步驟，等下再由你來說那些海員的模樣和穿著，最好盡可能詳細點兒�！彼_布麗娜對羅伊冷冷地說道。
羅伊連忙從她的胸前將目光收回來。
沒辦法，亞麻布料清晰顯示出來了一點輪廓。
薩布麗娜剛洗完澡，
顯然她想的有點簡單了。
“油彩畫？不是素描？”
看到畫筆，油彩和調(diào)色板，羅伊問道。
薩布麗娜盡量讓呼吸保持平緩，隨后才回答：
“我知道杰弗遜長什么樣子，直接就用油彩畫，那些海員先用素描勾勒，也好修改，等最后確認好之后，我再畫成油彩畫……”
羅伊是第一次看薩布麗娜畫畫，在她手中那個畫筆就像是一只小刷子，她單手托住調(diào)色板，畫筆在調(diào)色板的染料里蹭來蹭去，然后就是大片涂抹在畫布上。
先是在背景上涂抹厚厚一層，而且她根本就不去勾勒線條和任何輪廓。
只是一層又一層的涂著顏色，逐漸在顏色的堆疊中，一個模糊的人影便一點點的出現(xiàn)。
那個人影逐漸的清晰起來，色彩讓他變得更加生動。
畫上的杰弗遜臉色有些紅，手里還抓著一只酒杯，眼神中帶著一些醉意。
暗月精靈灰暗的皮膚和眼中的陰翳都清晰畫了出來。
調(diào)色板上的染料交匯在一起，薩布麗娜手里的畫筆幾乎沒有停頓，杰弗遜的肖像清晰出現(xiàn)在紙上。
這種現(xiàn)場作畫給了羅伊一種強烈的感官享受，不是那種打印機式直接描繪出清晰的畫面，更像是高清攝像頭下不斷地對焦，由模糊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最后躍然于紙上……
大概是看到了杰弗遜的畫像一點點清晰起來。
跳動地燭火映照下，茉伊拉眼瞳里的燭火變得模糊起來……
她的聲音帶有一些哭腔：
“他總是說我有成為刺客的天賦……”
茉伊拉是那種嬌小柔弱的精靈，她的鎖骨很漂亮，這時候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更讓人覺得心疼。
“要不是他執(zhí)意要你接受精靈暗殿的訓練，吉莉安大概也不會和他翻臉�！�
薩布麗娜坐在高腳凳上，嘆了一口氣說道。
“姐，你說我是不是就為了能進入暗殿而生？”茉伊拉喃喃低語。
“別總是胡思亂想，你就是你，我們都在為自己理想的生活而拼命努力，你也應該這樣�！�
薩布麗娜摸了摸茉伊拉的額頭，隨后有幫她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
“你也是這樣嗎？羅伊�！避砸晾行┛蓱z地望向羅伊。
“在填飽肚子的前提下，有點小理想也不是什么壞事�！绷_伊擦了擦鼻子。
“好了，別再想這個了，他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走出了我們的生活�！�
薩布麗娜用手輕撫著茉伊拉柔順金發(fā)。
茉伊拉點點頭，便坐在一旁不再言語。
薩布麗娜將畫從畫板上揭下來，然后又鋪上去一層畫紙，這次她便拿著支沾滿了墨水的鵝毛筆。
羅伊連忙開始介紹起那幾位船員衣著和樣子，他今晚來這兒的目的，就是要將那幾個船員的樣貌特點用語言描述出來。
不得不說，薩布麗娜的繪畫水平幾乎是大師級的，一雙眼睛可以在他的鵝毛筆下不停變換，直到羅伊覺得很像了才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