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祝鳶你在嗎?”
祝鳶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房間的門也在同一時間被人從外面推進(jìn)來。
“鳶鳶?”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
祝鳶反手關(guān)上衣柜門,門外進(jìn)來好幾個人,迎面的是祝安安和她的小姐妹。
外人都知道祝家在年前找回丟失多年的二女兒,可是他們不知道,祝鳶不是什么二女兒,而是祝家唯一的千金。
祝安安是被祝家抱錯的女兒。
祝家疼愛了祝安安二十年,不忍心割舍這份親情,所以對外宣稱祝家有兩個女兒,祝安安是大小姐,祝鳶是二小姐。
祝安安疾步走到祝鳶面前,擔(dān)憂道:“我聽他們說你好像不舒服,就趕緊過來看看,沒事吧?怎么臉色這么差?”
“我沒事。”
祝鳶看了眼對面跟在祝安安身邊的人,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誰告訴你我不舒服的?這么關(guān)心我,我該謝謝她。”
“好幾個人都看見了,你是我妹妹,你不舒服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才對�!弊0舶惨娝龥]什么事,松了一口氣。
祝鳶不動聲色躲開祝安安伸過來的手。
站在祝安安身邊的女人趾高氣昂,“你什么態(tài)度啊,安安這么關(guān)心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這么冷漠,真是在外面野蠻生長慣了,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
“凌冰,鳶鳶她身體不舒服本來心情就不好,你別說她�!弊0舶不仡^勸自己的小姐妹。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陸家人的注意。
走在前面的是祝鳶未婚夫陸懷湛的奶奶。
陸家老太太帶著人過來,嚴(yán)肅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看了眼祝鳶濕漉漉的頭發(fā),皺起眉頭詢問:“祝鳶,你的頭發(fā)怎么濕透了?”
陸家老太太雖然七十多歲了,卻精神抖擻,說話間仍有幾分威嚴(yán)。
祝鳶暗道糟糕,她只是換了衣服,頭發(fā)還是濕的。
如果被人知道她剛才和盛聿在浴室里……就算什么都沒發(fā)生,旁人也不會相信的。
她解釋道:“我有點(diǎn)不舒服,剛才洗了把臉不小心把頭發(fā)弄濕了。”
陸家老太太沒什么表情地嗯了聲,“不舒服我叫人請醫(yī)生來給你看看�!�
“不用的老太太,我已經(jīng)休息了一會兒,好多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節(jié)外生枝。
“可是我剛才來找你的時候,你根本就不在房間里��?”
站在祝安安身邊的凌冰雙手環(huán)胸,嗤笑一聲,“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祝安安挽住祝鳶的臂彎,“是啊,鳶鳶,剛才凌冰說你不在房間里,我又聽到她們說你不舒服,我很擔(dān)心你就趕緊過來看看,你之前去哪了?”
祝鳶在心里罵了一聲娘,這些人管得可真寬!
陸家老太太盯著她的臉,語氣沉了沉,“我不是讓你回房間休息嗎,你去哪了?”
陸老太太帶來的人和祝安安身邊的人目光齊聚在祝鳶身上。
祝鳶暗暗攥緊手指,想好了說辭正準(zhǔn)備開口。
這時一道清冷慵懶的聲音傳來。
“有什么不敢講的?”
第3章
這聲音……
祝鳶渾身一僵。
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回頭看向走廊的另一頭。
第一眼看到的是原家的少爺原風(fēng)野。
原風(fēng)野收起一臉看戲的表情,恭敬退到走廊一側(cè),“聿哥�!�
夜風(fēng)撩起廊下的白紗,一雙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邁出,皮鞋踩著木地板,男人五官凌厲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
是那位盛家太子爺——盛聿!
盛聿掐了煙,撩起眼皮掃了對面一眼。
眾人不約而同讓開一條道。
這種無聲的默契并不是有人示意,而是從盛聿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qiáng)大氣場使然,一種對上位者的絕對臣服。
他每走一步,祝鳶的心尖就猛地一顫,他越近,她的心臟就抖得越厲害。
他怎么來了?
“老太太�!笔㈨沧哌^來。
陸家老太太見到是盛聿,語氣和藹,“你怎么過來了?”
“原風(fēng)野非要過來瞧瞧�!�
原風(fēng)野內(nèi)心尷尬,表情嚴(yán)肅點(diǎn)頭。
是,他最八卦了,他最愛看熱鬧了!
只是盛聿一出現(xiàn),除了陸老太太,其他人都噤聲了。
還是原風(fēng)野出聲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聚在這里?”原風(fēng)野出聲詢問
他環(huán)顧了一眼眾人臉上各異的表情。
凌冰仗著和原家有點(diǎn)親戚關(guān)系,用親昵的口吻對原風(fēng)野說:“原哥,是祝鳶,她說不舒服在房間里休息,可是我之前來看過她,她分明不在房間里,而且……”
她欲言又止,成功勾起了原風(fēng)野的八卦之心,“什么?”
眾人紛紛看向她。
凌冰支支吾吾。
陸老太太哼一聲:“有什么話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吊誰的胃口?”
“是,老太太,”凌冰看了祝鳶一眼,“我之前看祝鳶不舒服,就跟了過來想問問她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結(jié)果我就看到她跟一個男的摟摟抱抱在一起�!�
祝安安吸了一口氣,打斷她:“凌冰你別亂說,鳶鳶不是那樣的人!”
“我沒亂說,我親眼看到的�!绷璞胃呱ひ簟�
祝鳶眼底劃過冷意。
她不確定凌冰看到的是她被陌生男人糾纏的一幕還是她和盛聿在一起的一幕,可貿(mào)然問出口,只會讓人更加生疑。
陸老太太臉色冷沉,“那個男的是誰?”
凌冰搖頭,“等我要追上去的時候,他們就不見蹤影,我生怕自己是看錯了,就追到祝鳶的房間,一看她果然不在房間里,就敢肯定我沒看錯,我擔(dān)心她做出什么錯事讓陸家蒙羞,就趕緊叫上安安,她們是親姐妹,安安一定能阻止祝鳶犯錯。”
“凌冰,你怎么不早說?”祝安安焦急道。
凌冰一副委屈的表情,“我不讓你親眼看看,你能相信我嗎?”
其余人紛紛露出或鄙夷或憤怒的表情瞪著祝鳶,恨不能像舊時代立馬抓她浸豬籠!
今天是她未婚夫的葬禮,她都敢這樣和別的男人亂來!
“祝鳶!”陸老太太回頭,臉色氣得鐵青,厲聲質(zhì)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弊xS回答干脆,眼神堅(jiān)定地回視陸老太太,“我不在房間里,她就肯定和那個男的摟抱在一起的人就是我,這是什么強(qiáng)盜邏輯?”
凌冰趾高氣揚(yáng),指著祝鳶的鼻子,“因?yàn)槲铱吹侥莻人就是你!”
祝安安看了看凌冰又看了看祝鳶,她撇開凌冰的手,主動上前挽住祝鳶,“鳶鳶,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xiàn)在凌冰一口咬定那個人是你,你不想被冤枉的話,就坦白告訴我們,之前你到底去哪里了?”
“現(xiàn)在是你們要栽贓我,要證明,你就讓凌冰去證明那個人是我!”祝鳶眼神堅(jiān)定,說話擲地有聲。
她絕不輕易掉進(jìn)自證的陷阱。
陸老太太大口喘氣。
祝鳶的長相太嬌嬈嫵媚了,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兒。
當(dāng)初要不是陸懷湛病得昏迷不醒,試過所有辦法都沒用,最后只能走沖喜這條路,她怎么也不會選擇祝鳶!
一想到長孫的葬禮,未過門的孫媳就敢這樣胡來,她紅了眼眶,咬牙切齒:“你先說,你去哪里了?”
祝鳶一怔,她沒想到陸老太太真的聽信了他們的一面之詞。
“我……”
“祝鳶。”
清冷的嗓音打破了僵局。
祝鳶的心跳莫名一緊,她看向盛聿,不知道他突然開口要說什么。
盛聿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你剛才跟我在一起,怎么,很難以啟齒嗎?”
祝鳶只聽心臟咚的一聲之后停止了跳動。
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他當(dāng)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難道不是難以啟齒嗎?
難道她要告訴大家,之前她沒在房間里,是因?yàn)楹褪㈨苍诳头康脑∈依锵丛枇耍?br />
但面對眾人疑惑、探究的目光,祝鳶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只好硬著頭皮,“是,我是碰到聿哥了。”
陸懷湛在世的時候和祝鳶提起盛聿,讓她跟著他叫聿哥。
盛聿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右手甩動了一下打火機(jī)的蓋子。
原風(fēng)野無聲翻了個白眼,褲子都脫了,就讓他聽這些?
他一臉失望的表情,“都散了吧,聿哥碰到祝鳶,那還能干嘛?”
祝鳶是漂亮,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京圈里叫得上名字的名媛千金都比不過她,但那又怎樣?
那可是撩不動的聿哥!
陸老太太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捂著胸口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是盛聿。
先不說盛聿是出了名的重情重義,盛家的太子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怎么可能會對自己已故兄弟的未婚妻有什么非分之想?
更別說做什么茍且的事了。
就在這時,凌冰突然指向祝鳶身上的衣服,大聲說道:“你們看她的衣服上面怎么有個字!”
祝鳶根本沒看清什么字,就見陸老太太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衣領(lǐng),上面有黑色絲線繡的一個字,因?yàn)橐r衣的顏色也是黑色,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可當(dāng)目光聚焦,那個字就漸漸顯現(xiàn)出來了。
上面繡的,赫然是一個字。
眾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
這……是盛聿的衣服!
第4章
原風(fēng)野悄摸打量盛聿的臉色,奈何看不出一絲波動。
聿哥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玩這么大!
“你怎么穿著盛聿的衣服?”陸老太太用力拽住祝鳶的衣領(lǐng),憤然甩開,剛緩和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祝鳶心口一窒!
什么盛聿的衣服,他們怎么知道的?
余光掃向周邊眼神各異的眾人,祝鳶穩(wěn)住心神,連忙抓起襯衣的領(lǐng)子側(cè)邊一看,果然繡了一個暗紋的字:聿
不光是盛聿,這個圈子里很多人的衣服都是私人訂制,家里有專門的裁縫和設(shè)計(jì)師,但她怎么也沒想到盛聿的衣服上竟然還繡字?
誰家好人往衣服上繡字?
但這怪不得盛聿,衣服是她自己拿的,要怪就怪她太不小心了。
祝鳶懊惱自己的疏忽。
可眼下情形逼得她不得不做出解釋,否則惹惱了陸家人,最后一分錢也拿不到。
她現(xiàn)在很需要那筆錢。
“鳶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安安眼神透著擔(dān)憂。
盛聿的身份擺在那里,其他人不敢問他,齊刷刷的目光盯著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
“老太太……”
祝鳶心想賭一把,盛聿既然開口了,他應(yīng)該是愿意幫她的吧?
之前不敢說是不敢揣測這位爺?shù)男乃肌?br />
她側(cè)身攙扶著陸家老太太的手臂,先是支吾了一下,表現(xiàn)出難以開口的窘迫,最后才說:“其實(shí)是我頭暈不小心掉池塘里了,恰好被聿哥看見,聿哥心善仗義,把我撈起來以后擔(dān)心我著涼,給了我一件衣服�!�
“我信你個……”凌冰脫口而出的謾罵,卻在盛聿抬眼朝她看過來的剎那硬生生憋回去。
陸老太太余怒未消,“你掉池塘里了?”
“我頭暈不舒服就在池塘邊坐下,本想緩一下就回房間,誰知道頭暈的厲害,就掉下去了�!�
祝鳶狀似難為情地摸了一下耳朵,卻叫眾人看見她側(cè)邊頭發(fā)上粘著的幾根水草,隨后大家也看見她的裙子也有幾塊青苔和淤泥。
陸老太太將她上下打量一眼,這樣子可不就是掉魚塘里了嗎?
原來是虛驚一場。
“原來是掉池塘里了,我說呢,怎么濕漉漉的。”
“池塘那邊的燈前兩天就壞了,昨晚我就差點(diǎn)摔了。”
“有沒有哪里受傷?”祝安安擔(dān)心問道。
祝鳶搖了搖頭,余光瞥見眾人的反應(yīng),這謊言應(yīng)該成立了。
如果她沒有拿了盛聿的衣服而是披著浴巾出來,大家一定會懷疑,浴巾是客房里的,可是客房和她的房間分明是兩個方向,她沒事去客房做什么?
但她的衣服濕透了,已經(jīng)到走光的程度,又不得不找一件衣服換上。
掉魚塘里是她臨時想到的主意,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沒受傷就好,那你怎么一開始不說?”祝安安抬起手,將她頭上的幾根水草拿下來。
祝鳶乖巧地站在原地,臉色窘得發(fā)紅,“我這么大的人掉魚塘里好說不好聽,我不要面子的嗎?”
盛聿甩動打火機(jī)蓋子的手一頓,目光落在臉色羞紅的祝鳶身上,輕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廊下稀疏的樹影。
凌冰說什么也不信,“怎么那么巧,你掉魚塘里就遇到聿少出手相救?”
“我心善仗義,有何不可?”盛聿說的漫不經(jīng)心。
祝鳶的心臟猛地一顫,心虛別開視線。
明明是夸他的話,怎么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怪怪的呢。
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可剛才凌小姐說她明明看到祝鳶跟一個男的摟摟抱抱。”
盛聿將打火機(jī)蓋子一收,“拎小雞一樣的摟摟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