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司徒不知何時(shí)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祝鳶和盛聿。
盛聿拿起筷子,準(zhǔn)備吃飯,祝鳶從他身邊經(jīng)過,卻突然被他扣緊手腕。
男人溫?zé)岬氖种笇⑺氖滞笸耆�,祝鳶心驚想要抽回手。
盛聿將她的下意識反應(yīng)看在眼里,卻毫不費(fèi)力地一拽,將她拽到跟前,“你親自買的菜?”
祝鳶一只手撐著餐桌不讓自己跌進(jìn)他懷里。
只是心跳慌亂無比,強(qiáng)裝不下她只好看向別墅外面,說:“我不知道哪里可以買到菜,就把菜單寫給門口保鏢,讓他們幫忙買的。”
盛聿輕笑一聲,“敢使喚起我的人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被他攥在手心里的纖細(xì)手腕,做飯的時(shí)候祝鳶把袖子挽了幾分,那天晚上被他手指勒出來的痕跡已經(jīng)淡了很多。
“不是使喚�!弊xS只覺得手腕仿佛火燒火燎一樣的燙人,“是讓他們幫個(gè)忙,做飯給你吃,你不虧�!�
盛聿頭一次聽見有人能把麻煩別人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
不由又將她拽近了幾分,目光幽深地盯著她,“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一頓飯就想打發(fā)我?”
第31章
饒是在他回來之前,祝鳶就已經(jīng)開始心理建設(shè),但直到這一刻她都沒做好準(zhǔn)備,更別提他這么突然提起這個(gè)話題。
此刻別墅里只有他們兩個(gè)人。
一墻之隔的外面有保鏢,有司徒,但祝鳶還是覺得仿佛割裂開的兩個(gè)世界。
她落入盛聿的地盤,無處可逃。
手腕上鉗制的力道不斷收緊,她的心臟也隨之緊縮著,“誠,誠心請您吃飯,怎么能算打發(fā)呢?您看這一桌子菜,都是硬菜�!�
“有多硬?”盛聿看著她胡說八道的樣子就想笑。
那盤辣椒炒牛肉,一眼看過去都是辣椒,叫人怎么吃?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拿著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進(jìn)嘴里,眉頭倏然皺起。
“果然很硬�!�
祝鳶面頰臊紅一片,她是會下廚的,但廚藝不精這一點(diǎn)她承認(rèn)。
牛肉又柴又硬,她也沒辦法。
盛聿不動聲色看了眼桌上的湯,上面飄著一層紅辣椒,他沒碰湯勺,只是拿起邊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溫水。
祝鳶看得心驚肉跳。
那保溫杯她用過了。
然而盛聿卻絲毫不在意,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杯子見底。
祝鳶忽然猜測,他是不是不會吃辣?
盛聿喝完水之后,仍覺得好像有一股火在嘴里亂竄,又疼又麻。
他抬頭看一眼滿臉盤算著怎么掙脫開的祝鳶,更加煩躁地攥緊她,剛才留了幾分力,這會兒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將她扯進(jìn)懷里。
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嘴巴里又麻又辣,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怒意:“是道謝還是報(bào)復(fù)?”
祝鳶被一股大力扯過去的時(shí)候深刻明白男女力量的懸殊,盛聿的力道收放自如,捉弄她像遛狗一樣簡單。
此刻她整個(gè)人跌坐在男人的腿上,想要起身,又被他按下去,腰間掌控的力道炙熱霸道,隱約有往上移動的趨勢。
令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畫面,一瞬間動都不敢動了。
看來他是生氣了,不會吃辣的人吃了辣容易暴躁。
得先安撫好他的情緒才行,祝鳶解釋說:“我不知道你不吃辣,你也說不挑食了�!�
“我是不挑食物,但我挑口味。”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盛聿說得還理直氣壯。
祝鳶被他懟得無言以對。
她一張小嘴張了閉上,又張開又閉上,欲言又止想要懟回來的惱火模樣讓盛聿的火氣莫名降了不少。
“怎么解辣?”盛聿聲線喑啞,他盯著祝鳶因?yàn)榫o張而泛紅的臉。
她今天從醫(yī)院過來,素面朝天,盛聿覺得比那天在劇院化著舞臺妝的樣子更順眼。
看上去年紀(jì)更小了,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負(fù)。
祝鳶避開男人的視線,看向桌上那盤子菜,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沒事先問清楚他的喜好,活該被人這么控制著。
她只好拿出畢生所學(xué),“喝牛奶能緩解。”
“家里沒有�!笔㈨捕⒅难劬�。
“保鏢和司徒就在外面,可以叫他們?nèi)ベI�!�
盛聿善解人意地說:“我不像你那么喜歡麻煩別人,大晚上也該讓他們休息了�!�
“那喝點(diǎn)糖水也行�!�
盛聿的目光往下滑,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家里也沒有�!�
隨著祝鳶拋出一個(gè)個(gè)解決的方案都被盛聿否決了之后,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差分毫。
感受到男人炙熱的氣息貼近臉頰,仿佛只要她微微抬頭,兩人的唇就會碰到一起。
她雙手用力撐住男人的胸膛,“實(shí)在不行多喝點(diǎn)白開水。”
“喝完,沒了�!�
祝鳶眼前一亮,“這個(gè)可以有,就算沒有現(xiàn)成的我也能燒水。”
“現(xiàn)燒的水,你沒辣死我,就想燙死我是吧?”
腰間的那只手往后貼緊她的腰背,不費(fèi)吹灰之力往前一推,將她的上半身推向他,兩人的唇毫不意外地碰了一下,祝鳶觸電般地躲開。
“躲什么?”盛聿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zhuǎn)回來,注視著她慌亂的表情,低聲問,“這么害怕,怎么還敢來?”
祝鳶不露聲色地放松一只手垂在身側(cè),悄然伸進(jìn)口袋里摸到黑色的電擊棒。
“說話�!笔㈨驳拇饺粲兴茻o地碰著。
祝鳶握緊電擊棒,只要他一有動作,她就電他。
感受著唇角被人觸碰的酥麻,緊張得手心冒汗,“因?yàn)轫哺缒f過對兄弟的未婚妻不感興趣,我只是來向您道謝,沒什么不敢的�!�
更何況,她有選擇的余地嗎?
司徒跟在她身邊,是監(jiān)視還是陪伴,她心里清楚,今天她必須“自愿”來這里。
“我之前睡了你,強(qiáng)吻了你,一點(diǎn)都不怕了?”盛聿沒有再往前,只是感受著掌心下她微微顫抖的身子。
“那是意外,劇院那次我知道是您因?yàn)槲艺f謊而生氣。”祝鳶強(qiáng)忍住屈辱。
盛聿輕笑,“你是說男人的劣根性?”
祝鳶嗯了聲,言不由衷地說:“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也希望聿哥也忘了吧。我們還像之前說好的那樣,將來您需要我?guī)兔Φ牡胤�,我還會幫。”
“怎么幫?”盛聿稍稍放松推著她腰背的力道。
祝鳶立馬就往后撤退,但那只手還掌控著她,讓她保持著坐在他腿上的姿勢。
貓抓老鼠的游戲也不過如此。
她眨了眨眼睛,纖長卷翹的睫毛顫動著,聲音放得很低,“除了獻(xiàn)身以外,我會全力以赴幫您。”
盛聿瞇了瞇眼,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你敢說,我還不敢聽�!�
他好像突然沒了興致一樣,松開了對她的桎梏。
祝鳶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盛聿卻突然扣緊她的后脖頸將她拽進(jìn)懷里,低頭吮吻上她的唇。
這一切變化來得太快,快到祝鳶的動作慢了幾秒,被盛聿撬開唇,才反應(yīng)過來打開電擊棒。
然而她剛抬起手,盛聿捏著她后脖頸的手收緊力道,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她吃痛松手,電擊棒滾落在地。
滋滋滋的電流聲在安靜的餐廳響著。
兩人的唇分開,盛聿低頭看著她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冷笑,“還想電我?”
第32章
祝鳶趁他說話的間隙,猛地掙開他要去撿地上的電擊棒。
盛聿反手一拽,祝鳶幾乎聽見手腕骨頭折斷的聲音,她吃痛彎腰,可下一秒后脖頸的力道倏然收緊,她被迫仰起頭,男人的吻再次落下來。
不像剛才帶著戲弄的意味。
瘋狂掠奪,要將她拆骨入腹。
盛聿一邊吻一邊盯著祝鳶痛苦的臉,她節(jié)節(jié)敗退,他步步緊逼。
餐廳落地窗里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懷里嬌小的女人,暖黃的燈光格外溫馨,如果不是女人在男人的懷里劇烈掙扎,這樣的畫面別提有多溫馨浪漫了。
祝鳶忽然覺得身子一輕,她被盛聿抱起來放在餐桌上。
男人的勁腰擠進(jìn)她的雙腿間,危險(xiǎn)一觸即發(fā)。
盛聿捏著她的下巴肆意索吻,直到口中嘗到一股咸澀的味道,動作停頓下來。
他睜開眼睛,祝鳶不知何時(shí)淚流滿面,在他的唇分開之后轉(zhuǎn)過身止不住地哭泣。
那哭聲傳到耳朵里,盛聿蹙眉,看著她被吻得微微嘟起的唇,不悅道:“這么難過嗎?”
祝鳶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個(gè)勁地哭,哭到后面不斷地吸鼻子,盛聿惱怒,抓起餐桌上的紙巾盒丟在她手邊。
他邁開長腿離開餐廳,祝鳶攥著紙巾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淚水后的眼瞳格外清明。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放聲裝哭過。
不過效果很好,盛聿果然覺得掃興了。
沒多久,盛聿回到餐廳,看了眼地上,那個(gè)響著電流聲的電擊棒不見了。
他掃了一眼還在抽泣的祝鳶,冷聲道:“吃飯�!�
祝鳶看了一眼桌上已經(jīng)有點(diǎn)冷掉的菜,而且還都是辣菜,想到他吃不了辣,帶著哭腔十分懂事地說:“我再給你做點(diǎn)其他的吧�!�
“又是硬菜是吧?”盛聿毫不留情戳穿她。
他牙口好,那牛肉都嚼不爛只能生吞。
就這點(diǎn)廚藝,好意思讓他吃。
祝鳶抬起哭紅鼻子的臉,眼淚汪汪的點(diǎn)頭。
她悄悄打量他,才看到他的頭發(fā)有點(diǎn)濕,臉上也有水珠,剛才應(yīng)該是去洗臉了。
盛聿盯著她,心里的那團(tuán)火起起伏伏,始終沒有澆滅。
不一會兒司徒帶了人進(jìn)來,將桌上那些冷了的菜撤掉,換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安靜的餐廳只能聽見盤子接觸到桌面發(fā)出的清脆聲,還有祝鳶的抽噎聲。
“出去�!笔㈨舱Z氣涼薄。
司徒和保鏢陸續(xù)出去,祝鳶站起身來也準(zhǔn)備走。
“讓你走了嗎?”盛聿沒有拉她的手,而是冷冷地看著她,“賞你共進(jìn)晚餐�!�
祝鳶吸了吸鼻子,鼻尖紅彤彤的看著好不可憐。
盛聿的臉色更冷了,“別裝了。”
祝鳶抽噎的聲音戛然而止。
臉上的窘迫轉(zhuǎn)瞬即逝,卻盡數(shù)落在盛聿的眼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她轉(zhuǎn)身拉開離盛聿遠(yuǎn)一點(diǎn)的餐椅。
“坐近一點(diǎn)�!笔㈨舱f完后,便拿起了碗筷。
根本不給祝鳶說不的機(jī)會。
祝鳶只好拉開他左側(cè)的餐椅坐下。
剛拿起碗筷,一碗盛好的湯放在她面前。
墨綠色的瓷碗,熬得奶白的魚湯。
她抬頭看過去,卻只看見盛聿那張冷漠的臉。
默默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她以為盛聿戳穿她之后會繼續(xù)剛才沒做完的事,結(jié)果沒有。
她完全看不懂盛聿,這種像不定時(shí)炸彈一樣的相處模式,折磨得她很難受。
“你以前和陸懷湛相處的時(shí)候,也這么愛演戲嗎?”盛聿冷不丁地問一句。
祝鳶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他一開口她就緊張,完全形成條件反射了。
和陸懷湛相處……
其實(shí)和陸懷湛相處的那段時(shí)間,她很放松,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和陸懷湛斗嘴,她甚至在想,陸懷湛是不是被她給氣死的。
她想著想著不由走神了,沒注意到男人越來越冷的臉。
忽然下巴被一只溫?zé)岣稍锏氖帜笞�,她驚慌抬眸,對上那雙驚湛的黑眸,只聽男人冷厲道:“讓你回答,沒讓你想他�!�
祝鳶鼻翼翕動一瞬,眼眶漸漸泛紅,眼淚說來就來。
巴掌大的臉里面怎么能裝得下那么多眼淚!
盛聿惱怒捏緊她的下巴,“沒完沒了是嗎?再裝哭今晚就別想離開!”
祝鳶吸了一下鼻子,將眼淚止住。
余光里男人拿起碗筷安靜的吃飯,只有她知道剛才不是裝哭,只是突然想到陸懷湛,心里覺得委屈了。
盛聿吃完飯后,看都沒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餐廳上了二樓。
沒多久,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司徒站在二樓主臥的門口。
屋里沒開燈,樓下的景觀燈照亮了陽臺,他對著坐在那邊抽煙的男人說道:“聿少,祝小姐離開了�!�
男人捻了煙頭,淡淡地嗯了聲,“把姓婁的帶來�!�
婁奕被帶到小樓外面的空地上。
一見到盛聿,他嚇得直接跪下,“聿少,聿少饒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撐開雙手,作勢要給盛聿磕頭。
盛聿咬著煙走過去,像在庭院里散步,一腳踩在婁奕的手背上。
皮鞋底踩在手背,痛得婁奕臉都變形了,額頭冒出冷汗,卻不敢吭一聲。
男人垂眸睨著他,“你之前和凌家是不是有婚約?”
婁奕愣了一下。
他是和凌冰談了一段時(shí)間,當(dāng)時(shí)都快訂婚了。
可那天他去看話劇對祝鳶一見鐘情,單方面和凌冰分手,他還聽說凌冰為了這事,陸懷湛葬禮那天還在陸家刁難祝鳶。
“說話!”司徒冷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