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祝鳶屏住呼吸。
男人踢了一腳鎖鏈,“祝家給你什么好處讓你來救她。”
祝鳶抽噎著回答:“五十萬�!�
“就為了五十萬?”裴凌一臉看白癡的眼神。
祝鳶沒有多解釋,而是說:“祝安安的賤命封頂五十萬,我要了個最高數(shù)。”
“罵人還挺臟�!�
裴凌轉身坐回到黑色的椅子上,抬眸看著她,“你說我欠你,我認。人我可以放,但你總得讓她留下點什么東西才行。”
“我會給二爺一個交代的,但在那之前,我想先辦點私事�!�
男人雙腿交疊,漠然道:“隨你�!�
祝鳶朝旁邊看了一眼,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水槍,打開閥門,強大的水柱沖向祝安安的身體,祝安安驚慌醒來。
還不等她看清楚,祝鳶提起她的胳膊連拖帶拽地往關著狼的鐵籠靠近。
“啊——”
一看到齜牙咧嘴的狼,祝安安嚇得尖叫,求饒道:“祝鳶,求你不要這樣!”
祝鳶停下,回頭盯著她的臉,“這么害怕,害我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后果?”
“我沒……”
話還沒說完,祝鳶繼續(xù)拖著她往籠子靠近,鐵籠里的狼群又開始瘋狂撞擊怒吼。
祝安安嚇得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連求饒聲都發(fā)不完整:“對不起……我,我知道錯……”
祝鳶打開手機,點開照相機開始錄視頻,“知道錯了,就把你害我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從頭到尾,少一件,我就把你往前拖一步!”
離鐵籠總共就只有不到三步距離。
裴凌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盯著祝鳶的臉。
直到祝安安將所有害祝鳶的事,包括陸懷湛葬禮下藥,叫人放出裴家錢莊能借到錢的消息,偷拍她被婁奕帶走的照片、以及在祝氏夫婦面前如何搬弄是非等等大小事情全都交代。
祝鳶將視頻傳給祝朝欽,收回手機。
祝安安跪趴在地上,渾身被水淋濕,瑟瑟發(fā)抖。
“我,我可以走了嗎?”
祝鳶抬眸看了眼裴凌,還差他一個交代。
她轉身往墻邊走去,在一整排的刀具中挑了一把看上去最鋒利的。
轉身回到祝安安面前,祝鳶冷漠地說:“我警告過你,別把手伸得太長,否則我一不高興會剁掉你的手,你偏偏自尋死路,連裴二爺都敢招惹。”
“不要!”祝安安嚇得尖叫,“你不能剁我的手,你不能�!�
祝鳶甩了一下手上的刀,“我不是不能,我是不敢�!�
說著,她將手里的刀朝裴凌拋去。
裴凌抬起手,在半空中握住刀柄。
祝鳶轉身閉上眼睛,催促道:“二爺幫我剁了她一根手指,我怕血,您動作快點�!�
裴凌盯著她的臉,冷笑一聲。
起身緩緩地走向祝安安。
隨著祝安安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男人冰冷的聲音傳到她耳邊,“把人拖出去給她的家人。”
祝鳶轉身也想走,卻被一只手攔下來。
“我有說讓你走了?”
第59章
祝鳶的心跳猛地一緊。
她余光瞥見男人攔住她的那只手。
上一次她就感覺到裴凌的手掌很粗糙,像長年累月干活的人,可他是裴家二爺,哪里輪得到他吃苦。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個人比她想象的可能更喜歡打打殺殺。
刀尖上舔血的人,沒有好說話的。
“你男人知道你來這里嗎?”裴凌斜看她一眼。
男人?
上次在劇院,她故意模糊自己和盛聿的關系,好讓裴凌不敢再找他麻煩。
裴凌口中的她的男人,就是盛聿。
她心臟狂跳,毫無顧忌地說:“他知道�!�
誰知她剛說完,裴凌就發(fā)出一聲冷笑。
盛聿那條瘋狗為了她開車撞他,沒可能會放任她一個人來這個地方。
祝鳶顧不得他在冷笑什么。
她掃了眼地上一截沾血的斷指,“二爺,您要的交代我已經(jīng)給了。您還有不滿意的嗎?”
“那個女人的交代是給了,你的呢?”
祝鳶盯著門的方向,就離她不到三米的距離。
她觀察著裴凌,男人根本沒看她,而是把玩著手里的那根短刀。
“我?”祝鳶佯裝在回答他的問題,“造謠的人又不是我,我不需要向二爺交代什么。”
話音落下,她一咬牙飛快往門口沖去。
耳邊忽然一道尖銳的風聲,一把短刀“嘚”的一聲插在她面前的門框上!
祝鳶垂落到肩頭的碎發(fā)被截成兩段,一縷墜落到地上。
她猛然停下腳步,驚魂未定地看著斜插進木門框的短刀,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裴凌慢悠悠地朝門口走去,將那把短刀卸下來,回頭盯著她的臉。
男人背著光,輪廓深邃危險,冰冷地說道:“從來沒有人在我手里討東西,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祝鳶渾身冰涼,攥緊手指緊貼著口袋,隔著布料摸到她的電擊棒。
她深吸一口氣,聚精會神地盯著男人的手,“二爺想要什么?”
“把手抬起來。”
男人走到她面前。
祝鳶只能聽話地緩緩抬起左手,將掌心攤開。
那把沾了血的短刀落在她的手心里,裴凌的視線從刀緩緩移到她的臉上,輕笑一聲。
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祝鳶的心跳得很快,仿佛快到在下一秒就要停止的程度。
隨著裴凌朝那把黑色椅子坐過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下一秒,她忽然聽見天花板傳來機械的響動聲。
而她踩著的木地板四周也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
無數(shù)黑色的鐵欄桿從天花板的四周落下,嵌入地面的打開的縫隙。
祝鳶的周圍頓時形成了個大型的鐵籠!
然而更令她感到徹骨寒涼的是,她和那些關著狼的鐵籠子們同在一個空間里。
她猛地看向籠子外的男人。
裴凌手肘撐在黑色椅子的扶手上,修長的手指抵著額頭,另一只手把玩著遙控器。
“不是會訓狼嗎?我這里有一頭剛抓捕回來的野狼,還沒訓過,你替我訓訓吧。”
然而他根本不給祝鳶說話的機會,隨著他按下手上的遙控,其中一個鐵籠子的門緩緩打開。
里面那只一看就是最兇猛、齜牙咧嘴的狼頓時迅猛地朝祝鳶沖過去!
祝鳶慌忙吹響哨聲!
那只黑狼停下進攻的步伐,微微伏著上半身,冰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祝鳶,嘴里發(fā)出低吼聲。
這只狼很聰明,意識到這一點之后祝鳶的臉色驟然煞白。
“二爺,其實我壓根就不……”
“吼!”
然而她一開口,那只黑狼努鼻發(fā)出怒吼聲,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透著冷冽的殺意。
裴凌善心地提醒她:“你最好別說話惹怒它�!�
他摸到額頭的傷,盛聿的女人自己找上門來,想全身而退,那不是打他的臉嗎?
祝鳶橫握住那把短刀擋在胸前做抵御狀態(tài),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太喪心病狂了,這完全就像斗獸場。
難怪他們說裴家的錢莊好借,但不好還,這里豈止是龍?zhí)痘⒀�,根本就是煉獄!
“吼!”
黑狼很快意識到祝鳶手上只有那把短刀能防身,它漸漸開始往旁邊移動腳步。
它往左,祝鳶就往右。
可就在她不知不覺之間,那只狼悄無聲息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千鈞一發(fā)之際,那頭黑狼朝這邊撲過來,祝鳶蜷起身子一個打滾躲開攻勢,她飛快爬起來,手腕一轉,將短刀的刀尖對著野狼。
“嘶——”
祝鳶倒吸一口氣。
饒是她反應再快,也不敵野狼的速度,剛才她的手背被那只黑狼的利爪抓破一道口子,鮮血流出來,血腥味漸漸散開。
原本安靜的四個鐵籠里,狼群開始興奮嘶吼!
更加助長了黑狼的氣勢。
祝鳶動了動崴到的腳,一股鉆心的疼痛傳來,她心里暗道完蛋,卻不敢有絲毫分心,全神貫注盯著野狼的動靜。
裴凌從一開始的饒有興致到冷著臉。
就在祝鳶體力不支被黑狼逼到角落,裴凌猛地站起來,一手握住遙控,另一只手摸向腰后的槍。
在黑狼撲過來的瞬間,祝鳶握緊電擊棒,然而黑狼的速度太快,幾乎是瞬間撲在她身上,帶著腥味的利爪按在她身上。
電擊棒被撞飛出去。
狼的鼻息近在咫尺,溫熱危險地掃過她的臉盤。
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死定的時候,聽見耳邊砰砰兩聲槍響。
她身上的野狼轟然倒地!
祝鳶腦子一片空白,強烈的心跳拉扯感在她的胸膛蔓延開,令她眼前一黑。
“祝鳶!”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被一雙溫熱的手抱起,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帶著怒意的聲音。
她強撐著最后一絲精神,睜開眼看著男人那張令她產(chǎn)生厭惡的臉,可問出來的話卻是:“你怎么……回來了?”
不是說要出差四天嗎?
這才過去兩天。
別說是為了她,她會更討厭他!
盛聿快速檢查一遍她身上的外傷,冷著一張臉,“不是你問我什么時候回來嗎?”
可祝鳶根本沒聽見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盛聿將她打橫抱起來,臉色異常陰沉地看向對面的裴凌。
在他開槍之際,裴凌也開槍了。
那兩聲槍響是他們同時發(fā)出的。
第60章
周圍的槍聲齊刷刷響起。
裴凌的人,盛聿的人全都拔槍,黑洞洞的槍口整齊一致瞄準對方的人馬。
懷里的人吃痛地悶哼一聲。
盛聿猛地低頭看去。
祝鳶的腦袋歪靠著他的胸膛整個人意識模糊,精致的小臉沒什么血色,從額頭到臉頰布滿了汗水,臉上沾著幾根被截斷掉一半的頭發(fā)。
目光再次掃過她手背被黑狼抓破的地方,白皙的肌膚被撕開,血肉模糊,血肉翻出來,邊緣的血液凝固,中間還在汩汩冒著血。
即使她意識不清,那只手還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盛聿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突然改為單手抱著祝鳶,抬起右手利落開槍!
“砰砰砰!”
剩余鐵籠里的狼在槍聲過后依次轟然倒地。
鮮血從鐵籠流出,經(jīng)過臺階流到黑色的木地板,鉆入縫隙,血腥味瞬間彌漫著整個空曠的房間。
而盛聿站在鐵籠面前,平靜的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是那雙眼睛目光陰鷙地盯著裴凌,低沉的嗓音緩緩說出兩個字:“等著。”
“聿少,祝小姐手上的傷得趕緊處理了�!彼就皆谂赃吿嵝选�
盛聿倏然收緊雙手,摟緊懷里的人轉身大步往外走,余光瞥見地上一根黑色的東西,示意司徒,“帶回去�!�
司徒一手拿著槍,一手撿起地上的電擊棒放進西裝口袋里,抬手示意自己的人撤退。
“二爺……”為首的保鏢請示裴凌。
裴凌掃了一眼桌上的手機。
未接來電應該就是手下要向他通報盛聿的到來。
只是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鐵籠里的祝鳶身上,壓根沒聽見。
他扭頭看向門口方向。
祝鳶被盛聿抱在懷里,除了能看見一雙腿,其余的全被盛聿的寬肩遮擋住了。
剛才她被黑狼撲倒在地的瞬間,他生平第一次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
一股莫名的躁意讓他猛地攥緊手指,冷聲道:“讓他們走�!�
保鏢一愣。
那幾頭狼可是二爺?shù)男念^肉,就這么被人打死,不追究了?
裴家錢莊門口。
祝家的車被六輛黑色越野車包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