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遠處,坐在陽傘下喝茶的齊競聽見齊柒的話,無奈的搖頭,臉上卻不乏寵溺的笑,這孩子真是被他慣壞了。
“好啊,那我跟柒柒換�!弊xS也不糾結(jié)姐姐還是姨姨了,總歸早點換馬,盛聿早點帶齊柒離開。
否則他在這里,她怎么拍照?
祝鳶利落下馬。
盛聿抱著齊柒下馬,再將齊柒抱到黑馬的馬背上,讓她在馬鞍上坐穩(wěn),隨后把韁繩遞給馬場的工作人員,“帶齊小姐走兩圈。”
祝鳶剛踩上馬鐙,聽見這話渾身一僵。
什么意思?
盛聿不帶齊柒了?
盛聿瞧見她糾結(jié)起來的小臉,輕笑一聲,邁開長腿朝齊競走去,坐在陽傘下,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祝老師,我們開始吧�!�
攝影師的聲音讓祝鳶回過神來。
化妝師給她補了個妝之后,就要開始拍攝了。
那邊齊柒坐在黑色的駿馬上,雙手抓著馬鞍前面的鐵環(huán)控制著身體的平衡。
她兩歲左右就被齊競帶來騎馬,對馬背還算熟悉,但還是個三歲孩子,還未能熟練掌控。
齊柒高興地坐在馬背上笑。
冬日難得的好天氣。
忽然黑色的馬抬起前腳馬背后仰,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嘶鳴聲。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工作人員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韁繩脫手而出。
杯盞摔碎的聲音,齊競的喊聲。
黑馬瘋了一樣飛馳出去,馬背上傳來齊柒驚恐的尖叫聲!
祝鳶臉色一變,一扯韁繩將馬轉(zhuǎn)過身去,踩著馬鐙的雙腳用力一蹬,騎馬追了出去!
第104章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到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失去了反應(yīng)。
齊競摔了茶盞追出去,卻不想他身邊一道身影的速度比他更快。
不遠處騎馬的男女,在看見臉色鐵青渾身肅冷的男人朝這邊過來,不約而同從馬上下來,嚇得直哆嗦。
盛聿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利落飛身上馬,扯住韁繩毫不遲疑一腳蹬上馬腹。
那一腳完全不計后果。
受到刺激的馬發(fā)出一聲嘶鳴,如閃電般飛馳而去!
眼看著盛聿這種不怕死的做法,齊競來不及想盛聿怎么比他還緊張齊柒,腦海一片空白只想去追女兒,他緊跟著也上了一匹馬。
“駕!”
馬場的馴馬師以及司徒騎上馬陸續(xù)追上去。
董舒眼看著盛聿不管不顧的追上去,臉色冷沉,將一名馴馬師推下去,翻身上馬,拽住韁繩也追上去。
齊柒和祝鳶騎的馬已經(jīng)遠遠跑走了,身后一群人騎著馬,卻因為時間差明顯已經(jīng)追趕不上了。
唯有一匹棕色的馬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馬上的人似乎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將身后那些人遠遠甩開,直逼祝鳶那匹馬而去!
齊柒的馬跑進樹林里,祝鳶一拽韁繩緊跟著追上去。
小孩的哭喊聲和馬蹄飛奔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盛聿緊繃著的臉色異常陰冷,他死死盯著前方穿著紅色騎馬裝的女人。
不光是狗脾氣,還是狗膽!
但很多人不知道祝鳶不單會騎馬,她還騎的還相當不錯。
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全是從小調(diào)皮自己在馬背上摔了無數(shù)次得來的經(jīng)驗。
只是許久未騎,可一旦騎上,肌肉記憶瞬間蘇醒,越騎越熟練。
祝鳶很快追上齊柒的馬,當兩匹馬平行飛奔,祝鳶松開一只手,側(cè)著身子艱難地去夠另一匹馬的韁繩。
瘋狂飛奔的馬,冷風(fēng)如利箭般刮在臉上。
齊柒已經(jīng)嚇得臉色煞白,一雙小手緊緊攥著馬鞍前面的鐵環(huán),祝鳶知道她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
可是她的手心出汗,才碰到韁繩又滑走。她猛地一咬牙,將身子傾斜,幾乎半邊身子都離開馬背。
后面追上來的盛聿看見這一幕,渾身的血液瞬間倒流回心臟,整片胸口麻了一下。
終于再次抓住韁繩,祝鳶用力一拽,穩(wěn)住發(fā)瘋的馬匹,也停下自己騎的馬。
她迅速翻身下馬,將嚇壞了的齊柒從馬上抱下來。
齊柒嚇得身體不受大腦控制,雙手還緊緊攥住馬鞍前面的鐵環(huán)。
“乖孩子,松手�!�
溫柔的聲音才讓齊柒漸漸回過神來,被祝鳶抱進懷里,哇的哭出聲來。
身后一道高亢、拉長的嘶鳴聲。
盛聿幾乎是在下馬的時候就追上來,他下馬之后,那匹馬跪在地上粗喘氣,仿佛剛才的飛奔全靠一口氣吊著。
盛聿冷著臉,用力攥住祝鳶的手腕。
而齊柒一見到他,就往他懷里撲。
男人溫暖的懷抱安撫了齊柒的恐懼,盛聿一手抱著齊柒,一手用力拽著祝鳶不放。
四目相對,祝鳶感受到男人的指尖似乎在顫抖。
還不等她意識到什么。
身后陸陸續(xù)續(xù)的馬蹄聲傳來。
“寶寶!”齊競下馬追上來,將齊柒從頭到腳檢查一遍。
盛聿將齊柒交給齊競,而后拽著祝鳶坐上一匹馬,拉著韁繩,騎馬離開。
不遠處追上來的董舒看著盛聿帶著祝鳶離開的方向,正要追上去。
忽然面前一匹黑色的馬擋住了她的去路。
“董小姐,請留步。”司徒面無表情。
“我想看看祝鳶受傷了沒有,讓開!”
司徒分寸不讓,“聿少會照顧她。”
董舒強忍著怒火看著他,韁繩在手上繞了幾圈,轉(zhuǎn)身去看齊柒。
齊競安撫著齊柒的情緒,齊柒一開始嚇壞了,這會兒漸漸緩過來。
齊競抬頭想跟祝鳶道謝,盛聿早就帶著人走了。
看著盛聿騎馬離開的方向,齊競?cè)粲兴�,忽然明白了什么�?br />
原來是這樣。
難怪之前會發(fā)生一些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怎么也解釋不通。
現(xiàn)在全都解釋得清楚了。
因為陸懷湛去世前,把祝鳶托付給盛聿,這事他是知道的,他沒想過盛聿會……
想到原風(fēng)野之前在盛聿面前一口一個小嫂子的叫祝鳶,能活到現(xiàn)在,簡直是奇跡。
白色的馬進入林子深處。
越往里越安靜,靜得只能聽見馬蹄的嘚嘚聲。
馬背上一對俊男靚女,若是忽略男人此刻冷沉的臉色,這個畫面唯美極了。
男人一言不發(fā),單手攥著韁繩,另一只手緊緊圈住女人的細腰。
馬兒的速度慢下來,在林間緩緩走著。
祝鳶的后背緊貼著男人的胸膛。
既溫暖又硬實。
強而有力的心跳壓在她的心跳上,讓她開始忐忑起來。
她背對著盛聿,看不見他的臉色。但他一句話也沒說,肯定是生氣了。
現(xiàn)在是哥哥的專利申請的關(guān)鍵時期,她不能惹盛聿生氣。
可她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主動示好去吻他吧?
“對不起。”
伴隨著一聲道歉,女人柔軟的手覆在盛聿攥韁繩的手。
盛聿手一頓,反手將她的手甩開。
祝鳶再抓上,又被他甩開。
祝鳶契而不舍地又抓上去,怕被他甩開,無賴的將手指插進他的指縫里,牢牢抓住,“你聽我說�!�
盛聿扯了一下韁繩,馬停了下來。
他看著被祝鳶抓住的那個手,沒有甩開,也沒有說話。
祝鳶見狀,軟著聲音說:“我還有點后怕。”
男人倏然咬緊后槽牙。
“又想讓我心軟是吧?”盛聿冷怒,“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祝鳶天不怕地不怕,你跟我說后怕?剛好天上有無人機經(jīng)過,要不要把你英姿颯爽的視頻放給你看?”
祝鳶搖頭,她解釋說:“我害怕,我真的怕得要死。但如果柒柒沒有跟我換馬,出意外的很可能就是我了,我救她是情理之中的事,況且當時我也沒想那么多。就好比當初我在溫泉山莊開你的破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開你的那輛車,結(jié)果路上出故障導(dǎo)致我被迫跳海,你不也義無反顧跳海下去救我嗎?”
“道理都是一樣的。”
盛聿的臉更沉了,“道理一樣?”
第105章
像這樣實行會員制的馬場,每一匹馬都要經(jīng)過嚴格篩選。
出馬圈之前,也要經(jīng)過嚴格的檢查,確保不會在馬的問題上出現(xiàn)任何紕漏。
可剛才齊柒騎的那匹馬明顯是有問題。
只是意外嗎?
祝鳶不以為然。
那匹馬原先是她騎的,“意外”很有可能是沖著她來的。
所以她救齊柒有什么錯?
就像當初盛聿那輛車,他出行的車輛定期都會送去保養(yǎng)維護,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那些意外?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她賭氣開車走了,很可能出現(xiàn)意外的就是盛聿了。
他還兇她!
盛聿低頭看著兩人十指交握在一起的手,這是情人間親密的牽手方式,然而祝鳶只是怕他把她的手甩開,但是這并不妨礙剛才這樣的一個動作讓他的怒火消退一些。
可祝鳶就是有這個本事,一句話就讓他的怒火攀升到頂點。
她竟敢說她救齊柒和他救她是一樣的道理!
他壓制著怒意,語氣森冷,“你說,哪里一樣?”
祝鳶剛經(jīng)歷一場有驚無險的意外,心情都還沒平復(fù)下來,聽見盛聿這樣的語氣反問她,頓時惱火。
——都是救人,你兇什么兇!我讓你追上來了嗎!
——是你自己要追上來的,現(xiàn)在又要來罵我,盛聿你有病嗎!
但祝鳶只敢在心里咆哮怒吼,內(nèi)心活動是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但凡說一句,盛聿就可能把她給撕碎了。
腦海里斟酌了一會兒,她低聲說:“我的意思是救人的初衷都一樣,沒有包括個人感情在里面。”
“什么個人感情?”盛聿將她插進他指縫里的手指攏起來。
祝鳶一瞬間心跳顫了幾下,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救齊柒是因為她可愛,她是祖國的花朵,民族的未來……”
一聲冷笑打斷她的話。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社會責(zé)任感這么強。”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了解罷了�!弊xS臉紅,但語氣還算鎮(zhèn)定。
感受到手心里包裹著的手指在顫抖,盛聿收攏了力道,面無表情,“那我救你是為了什么個人感情?”
祝鳶一時嘴快,沒想到后面要延伸的話題。
現(xiàn)在大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恩佐說,那天晚上盛聿義無反顧跳入海里救她。
但有些話,祝鳶不能往下說,她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盛聿的。
“是因為……”她咽了口唾沫,才發(fā)現(xiàn)嘴巴很干,這一咽差點干嘔,緩了一下之后她才說:“是因為我欠你錢,我死了的話,誰還你錢?”
盛聿猛地松開韁繩,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轉(zhuǎn)過頭來,“要跟我裝傻是嗎?”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祝鳶泛紅隱隱有淚光的眼睛,捏著她下巴的手一頓。
那是剛才祝鳶強忍著干嘔,逼出來的眼淚。
落在旁人眼里倒顯得楚楚可憐了。
“又演上了?”盛聿強壓著怒火盯著她。
按照她往常的套路一定要往下演的,可祝鳶只是吸了吸鼻子,干啞地說道:“不是演戲,是喉嚨難受,剛才馬騎的太快了。”
盛聿腦海里閃過她半邊身子傾斜去抓另一匹馬的韁繩的畫面,當時他整片發(fā)麻的胸口,一片空白的腦海。
那種異樣的感覺像一層層浪涌上心頭。
他看著近在咫尺驚魂未定的小臉,陡然捏緊她的下巴,真實的觸感還不夠,他盯著她吃痛張開的唇,低頭蠻橫地吻上去。
滿足于這樣更親密的觸碰,男人喟嘆一聲,愈發(fā)深入地吻她。
祝鳶被迫回頭迎合他的深吻,這樣的姿勢令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不同以往強占有欲的吻,這一次盛聿吻得異常兇。
“唔……”祝鳶疼得抽出手去打他。
不論她是打還是掐,都沒能撼動男人半分。
十指相握的手越發(fā)收緊,盛聿捏著下巴的手往后穿過她的頭發(fā)摁緊她的后腦勺,在祝鳶的手打到他臉上時,他才稍稍分開兩人仿佛粘在一起的唇。
他低喘著氣,黑眸盯著她,“再打,我就在馬背上要你!”
祝鳶張口呼吸,男人的吻再次落下來。
陽光明媚的樹林里,微風(fēng)拂過。
遠遠看過去,白色駿馬的馬背上一對男女仿佛忘情深吻。
祝鳶遲遲不敢反抗,擔心他發(fā)起瘋來不顧場合,更何況她經(jīng)期結(jié)束,他更肆無忌憚。
可她的喉嚨難受實在忍不住,用力將他推開,低頭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