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得了自由的寧初揚手就要扇祝鳶一個巴掌。
祝鳶抬手阻攔。
寧初眸光一閃,直接朝著她左手手腕的紅色瑪瑙手串下手。
用力一扯。
手串斷裂。
紅色的珠子混著雨水叮叮叮地落了一地。
之前有一回在化妝室里,寧初看見季香抓著祝鳶的左手好奇地問她,這條手串還挺好看的,問她要鏈接。
祝鳶眼里流露出濃烈的思念,她說,那是她小的時候生病高燒不退,媽媽親自到寺廟,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求來的,是她的護身符。
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寧初捂著脖子冷笑地看了一眼滾落一地的紅色瑪瑙,再看祝鳶一瞬間血色全無的臉,耀武揚威地沖她挑了挑眉。
就在寧初準備將那些珠子踢開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涌進一群黑衣人,寧初的保鏢剛要出動,瞬間被那些黑衣人制服。
寧初臉色一變,其他人也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往反方向跑。
突然一把黑色手槍抵在第一個跑進屋的男人的額頭上。
原本人聲嘈雜的后院頓時一片死寂。
男人驚恐后退,被逼回雨幕下。
站成一排的黑衣人拿著手槍,整齊劃一拉開保險栓的聲音,槍口直指后院,沒人敢動一步。
雨聲越來越大,愈發(fā)襯托出周圍死亡一般的氣氛。
寧初難以置信地看向從那些拿槍的保鏢身后走出來的男人。
她呆愣地看著眉眼森寒的男人撐著傘闊步朝這邊走來。
祝鳶跪在地上雙目赤紅,撿起散落一地的紅色珠子。
渾身肅冷的男人蹲下將祝鳶攬進懷里,手臂收緊,動作卻不失溫柔。
寧初眼前一黑,唇色發(fā)白地抖動著,“聿……聿哥!”
第110章
跟在盛聿后面來的原風(fēng)野看見這一幕天都塌了!
聿哥怎么抱祝鳶了?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回事?
然而沒有一個人理他。
盛聿脫下外套,司徒見狀連忙上前撐著雨傘,盛聿將外套包裹著祝鳶,握住她那只臟污的手,將她手心里的紅色瑪瑙也裹在手心里。
他沒有抬眸,聲線清冷低沉:“給我撿起來,十八顆少一顆,我就要你們在場每個人一根手指頭!”
隨著盛聿話音落下,原本面如死灰嚇得不敢動彈的男男女女紛紛蹲下身子,開始撿瑪瑙珠子。
之前寧初用力扯斷,珠子散落一地,又被雨水沖刷過,珠子四散開來,有的掉進花叢里,有的滾落到陰暗的角落,要全部找齊難度就大了。
可是今晚要是找不到那十八顆,他們所有人都要跟著完蛋!
“誰允許你們撐著傘找?”
眾人被嚇得丟掉雨傘,任憑冰冷的雨水淋在他們身上。
都是群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小姐,哪里受得了這個委屈,男人敢怒不敢言,女人偷偷擦眼淚,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都在心里怨寧初。
盛聿將祝鳶打橫抱進懷里,站起來要帶她走。
忽然懷里的人緊緊揪住他的衣襟不放手,冰涼的小手僵硬顫抖。
他低頭看了一眼,祝鳶的睫毛濕漉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她低喃:“季香……受傷了。”
盛聿回頭示意司徒。
司徒眼神示意恩佐,恩佐看了一眼小木屋方向,是個小姑娘。
得。
徒哥不想做的事又推給他了。
恩佐敢怒不敢言,邁開長腿悶不吭聲地走過去,將昏迷過去的季香抱起來,他太高大了,季香在他懷里小小一團,跟個孩子似的,隨后走向后門上了車。
“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盛聿低聲問懷里的人。
原風(fēng)野在邊上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聿哥?別是被人奪舍了吧?
從來都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哪有詢問別人的時候?
祝鳶松開咬著的下唇,渾身冷得直發(fā)抖卻還死倔著,一雙眼睛紅得刺眼,“珠子還沒找齊�!�
盛聿冷沉著臉,這是珠子沒找齊,就不走的意思了。
狗脾氣又犯了!
他看著蹲在雨中找珠子的一群男女,語氣森冷:“限時一分鐘找齊�!�
原風(fēng)野更是驚呆了。
聿哥居然讓步了!
媽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剛才還嫌棄地上臟污,花叢枯草會扎手的公子哥小姐們頓時拋開所有嬌氣,跪在地上,瘋狂尋找紅色瑪瑙。
生怕超過一秒就小命不保。
“寧二小姐,找吧�!彼就嚼渎曁嵝褜幊酢�
寧初慘白著一長臉,她恍惚間好像明白了什么,面如死灰的看著盛聿的側(cè)臉,“聿哥,我不是……聿哥,怎么會是祝鳶,你怎么會對祝鳶……她明明和裴二爺……”
“你剛才要打她巴掌?”男人抬眸,目光冷銳打斷她的話。
寧初本就毫無血色的臉僵住,“聿哥……”
“打�!蹦腥肆粝乱粋字,抱著祝鳶往后門走去。
“聿……”
寧初剛開口,保鏢揚起手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臉上,寧初眼前一黑被扇倒在地,破了的嘴角血腥味蔓延。
那些在撿珠子的男女見狀根本不敢往這邊看,各個嚇得大氣不敢出,一直以來盛聿護著寧家,眼下為了個祝鳶說打?qū)幊蹙痛驅(qū)幊�,一點情面都不留。
盛聿垂眸看著懷里死死咬著下唇的祝鳶,呼吸一沉:“去車上等。”
隨后冷著臉將祝鳶抱上車。
跟在后面的原風(fēng)野先是看了眼被扇倒在地的寧初,再看抱著祝鳶上車的盛聿,感覺整個人都是懵的。
真正是天塌了的感覺。
司徒將車上的暖氣打開,并將車子擋板升上去。
祝鳶緊攥的雙手被男人打開,拿干凈的濕巾給她擦手,將她攥在手心的三顆紅色瑪瑙包裹在濕巾里,也擦干凈才還給她,讓她繼續(xù)攥著。
然后開始剝她身上的濕衣服。
她回過神來,緊抓著領(lǐng)口,眼神抗議。
然而盛聿一點跟她商量的意思都沒有,抓開她的手。
她從排練廳下來,衣服穿得單薄,只有一件。
盛聿脫掉濕透的衣服之后,將她全身上下都扒光,感受到指尖下的嬌軀顫抖著。
他的眼神暗了暗,深濃的暗色里沒有情欲,只有想毀滅一切戾氣。
他拿起車上的毯子將她包裹起來。
忽然祝鳶沙啞地開口:“一分鐘到了�!�
盛聿拿毛巾要給她擦頭的的手一頓,莫名一股怒火讓他把毛巾給摔了,身子都冷成這樣,還關(guān)心著珠子!
車門拉開。
他側(cè)過身,寬闊的肩背擋住身后的女人。
后院那些等著發(fā)落的男女看到盛聿臉色比之前更差,頓時嚇得雙腿發(fā)軟。
保鏢將撿回來的珠子擦得干干凈凈遞給盛聿。
“聿少,這里是十五顆�!�
加上祝鳶撿回來的三顆,正好十八顆。
盛聿看著手心里紅色的瑪瑙,目光掃向低頭站在后院,不敢撐傘的那些人身上。
“女的打十八巴掌,男的挨十八拳,往死里打。”
一個都跑不掉。
后院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求饒聲。
“聿少,我沒有對祝鳶動手,您饒了我�!�
“都是寧初的主意,她威脅我們,如果不來就對付我們�!�
“聿少,求您饒了我!”
誰受得住盛聿保鏢的十八巴掌和十八拳,半條命都會沒的。
盛聿收回視線,毫不留情,“動手�!�
“是。”
車門關(guān)上。
后院陸陸續(xù)續(xù)傳出慘叫聲,宛如人間煉獄。
而被扇倒在地的寧初也被保鏢拖上一輛車,帶走了。
盛聿拿濕巾將那十五顆珠子又擦了一遍,抓起祝鳶的手,將珠子一并放在她手心里。
看著她一瞬間濕潤的眼眶,他咬了一下后槽牙,語氣隨意。
“十八顆,一顆都沒少�!�
他又拿起,剛才被他丟開的毛巾。
祝鳶怔愣地抬頭,盛聿抬著手給她擦頭發(fā),這個角度她只能看見他緊繃的唇線。
他曾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數(shù)過。
的確是十八顆。
她猛地低下頭去,心潮翻涌著。
第111章
回到溫泉山莊,祝鳶泡完熱水澡后,開始發(fā)燒了。
喬邁醫(yī)生連夜趕過來。
聽司徒說祝鳶被淋了雨,他連忙加快了腳步上樓,“造孽哦,這么冷的雨淋濕了,能不生病嗎?”
可憐的女娃又受罪了。
進入二樓主臥區(qū),喬邁醫(yī)生剛要摸一下祝鳶的額頭,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頭恭恭敬敬地請示盛聿。
“都什么時候了?”盛聿冷聲呵斥。
喬邁醫(yī)生不敢說實話,盛聿的占有欲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他哪敢隨便碰祝小姐。
不過聽盛聿這話,他就放心,這才摸了一下祝鳶的額頭。
“好燙�!�
他拿出體溫計給她量了一下,皺眉,“39度8了,得馬上先吃一顆退燒藥�!�
司徒去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
盛聿坐在床邊,將祝鳶抱起來靠著他的胸膛,接過退燒藥和水杯,準備喂祝鳶吃下。
奈何生病的祝鳶比她清醒的時候更倔,無論如何都不肯張嘴吃藥。
盛聿捏著她的下巴,“不吃藥就把你丟出去�!�
祝鳶不肯張嘴。
“吞下去就好,不苦�!�
祝鳶死咬著牙。
“你吃藥,我就帶你去看朱璟堯�!�
生病的祝鳶不為所動,軟硬不吃。
盛聿隱隱有了怒氣,但看她臉都燒紅了,怒氣又被他逼回去。
她臉上又燙又干,手心腳心還是冷的,喬邁說這樣的情況體溫還會繼續(xù)上升。
不吃退燒藥根本不行。
盛聿二話不說將退燒藥放入口中,而后喝了一口溫水,捏著祝鳶的下巴蠻橫撬開她緊閉的牙關(guān),將藥和溫水全都渡進她的口中。
落針可聞的房間里傳出祝鳶被迫吞咽的聲音。
喬邁:“……”
想不到他年過半百的人還會看到這樣一幕電視劇都不這么演的畫面。
司徒默默轉(zhuǎn)過身去。
喂完藥后,盛聿如法炮制給祝鳶喂了幾口溫水,才把人放回到床上躺著。
全然不顧在場的喬邁和司徒。
剛才的反抗祝鳶的眼角沾了淚水,盛聿用拇指擦掉,隨后看了眼石化了的喬邁。
“不是要打點滴?”
喬邁醫(yī)生回過神來,“對,對對�!�
喬邁醫(yī)生親自給祝鳶扎點滴針,這會兒祝鳶已經(jīng)燒得意識模糊,根本沒什么痛覺。
司徒接了電話回來,對盛聿說:“恩佐打來電話,祝小姐的朋友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
床上的祝鳶睫毛顫抖了幾下,緊攥著的手松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男人不時摸一摸祝鳶的額頭。
仍然是又熱又干,沒有一點出汗的跡象。
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掛斷。
不一會兒司徒進屋,看了眼坐在祝鳶身邊的男人,低聲道:“聿少,寧家那邊打來好幾通電話�!�
肯定是給寧初求情。
盛聿冷嗤,真是給他們臉了,“叫他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