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母親!”盛宏耀放下沈怡靜之后,飛快朝這邊而來,攙扶住老太太,疾言厲色,“他這樣不忠不孝的人……”
“啪”的一聲,盛老太太揚(yáng)手摔了盛宏耀一巴掌!
她怒紅了雙眼,氣得顫抖的手指著他,“這一巴掌是我替于蘭打你的!你為什么要逼他!這么多年,你為了那個女人對不起于蘭,對不起阿聿!”
盛宏耀的右手腕還在流血,剛才盛聿將他的槍打落,子彈擦過血肉,撕開一道裂口。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盛家老太太,臉色漸漸沉下來,“母親,我身為一家之主,也是他的父親有資格管教他!”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沒資格管教你了是嗎!”
盛老太太重重砸下拐杖,怒掃跪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沈怡靜,“都是這個女人鬧得我們家宅不寧,你把她送走!”
“怡靜是我的愛人,我不會送她走的�!笔⒑暌珗猿�。
盛老太太站在盛聿身邊,“你既然不送她走,那就我走,從今往后京都城有我沒她!”
盛宏耀眼神沉著怒火,臉上一閃而過的為難,“母親不要叫我為難�!�
忽然一聲輕笑散開,盛聿看著眼前對峙的母子二人,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冷嘲。
盛宏耀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怒火中燒,即將發(fā)怒之前,盛老太太用力拽住他的衣角,對盛聿說:“阿聿,看在奶奶的份上,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沈怡靜,我一定要將她送走�!�
盛聿看了眼右手腕朱紅色的皮筋,一句話也沒說,帶著人離開。
客廳烏泱泱的保鏢退去,就只剩下盛宏耀的人了。
車子的引擎聲遠(yuǎn)去,盛老太太仿佛脫力般雙手緊緊按住拐杖,身子一晃,差點(diǎn)跌倒。
“母親!”盛宏耀連忙上去攙扶。
“老太太!”沈怡靜從地上爬起來,擔(dān)憂地看著。
盛老太太緩了緩,看見面前的沈怡靜,不由分說揚(yáng)起手摔了她一巴掌!“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怡靜!”盛宏耀心疼地捧住沈怡靜的臉看,回頭沉聲道:“母親!”
盛老太太坐在沙發(fā)上,喘勻了幾口氣,“我剛才把話說明白了,這個女人必須送走!”
沈怡靜求助地看著盛宏耀,無聲搖頭,她不想離開他。
盛宏耀將她護(hù)在身后,“怡靜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的存在就是個錯!”盛老太太冷聲道,“剛才我要不是把話題轉(zhuǎn)到她身上,你以為阿聿會善罷甘休嗎?你沒看到他剛才的狀態(tài),他是真的會殺了你!”
當(dāng)然,我不全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盛家!如果他今天真的弒父,盛家就完了!”
既然話說出去了,你就必須把她送走,等過段時間他的氣消了,你再偷偷把人接回來�!�
寒風(fēng)一陣陣地從玻璃全碎的落地窗灌進(jìn)來,盛宏耀漸漸冷靜下來。
沈怡靜睡著之后,盛宏耀站在露臺的玻璃門前抽煙,江秘書站在他身后側(cè),“盛董,已經(jīng)給夫人安排好地方了�!�
盛宏耀身邊的人私底下都稱沈怡靜為夫人。
盛宏耀撣了撣煙灰,看了一眼包扎好的手腕,眼底劃過一絲冷銳的精芒,“我一定要讓盛聿從總裁之位退下來,沒有權(quán)利之后,他什么都不是了!”
他的兒子?
呵。
不過是他為了讓于蘭死心塌地、于家全面扶持他上位的工具罷了!
那一場大火怎么沒有把他一塊燒死!
那晚之后盛宏耀將全部火力全都聚焦在盛聿身上,他甚至全然將祝鳶這個人拋之腦后。
董家在一夜之間舉家遷徙,全都出國了。
從此京都城再無董家。
京都城五大家族之一突生變故,上流圈流言四起。
年關(guān)將至,盛氏財團(tuán)上上下下十分忙碌。
盛聿連續(xù)加班三個晚上,自從那一天之后他再也沒去過溫泉山莊。
這天司徒接到電話,肥圓生病了,盛聿才叫人把肥圓從溫泉山莊帶出來,親自去了一趟寵物醫(yī)院。
看著肥圓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盛聿沉著臉,把它抓起來,放在手心里托著。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還是很多天沒見到盛聿,肥圓格外粘著他。
就連護(hù)士要帶它去做檢查,它都扒著盛聿的大衣不松手。
幼犬嗚咽的叫聲,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在欺負(fù)小狗。
盛聿看了眼懷里狗爪子抓著他不放的肥圓,在他抬起手之際,肥圓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仿佛在擔(dān)心會被他丟棄。
盛聿的手一頓,掌心最終只是輕輕拍了兩下它的腦袋,輕嗤一聲。
“她要有你一半粘人就好了�!�
醫(yī)生在旁邊沒聽清楚,還以為盛聿有什么話吩咐,“對不起盛總,我沒聽清楚您說了什么�!�
盛聿面色清冷,“我說快點(diǎn)給這個白眼狼做檢查�!�
醫(yī)生愣了一下,這小狗挺乖啊,怎么就白眼狼了?
醫(yī)生給肥圓做完檢查,只是有點(diǎn)著涼了,沒什么大問題。
司徒去拿藥,盛聿帶著肥圓上車。
坐在車內(nèi),興許是有盛聿的陪伴,肥圓漸漸有了精神。
它從盛聿的腿上爬起來,圓滾滾的腦袋蹭著他的手背,忽然看見他手腕上一根朱紅色的皮筋,抬起爪子要去抓撓。
忽然被盛聿提著后脖子丟到一邊,“咬壞了你賠得起嗎!”
第149章
第二天,盛氏財團(tuán)的內(nèi)部傳開了,盛聿帶著一只小狗上班。
別人不知道,司徒清楚,是因為肥圓生病格外粘著盛聿。
有高管到總裁辦公室匯報工作,就看見一條小奶狗在盛聿的腳邊打轉(zhuǎn),或者看見那條小狗趴在盛聿的辦公桌上睡覺。
就連吃飯,盛聿都帶著那只小狗。
盛宏耀在董事會上嚴(yán)肅批評盛聿,盛聿靠著椅背,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公司有明文規(guī)定不能帶狗上班嗎?”
盛宏耀微微側(cè)頭,示意江秘書。
江秘書嚴(yán)肅地說:“盛總,公司的確有明文規(guī)定不能帶寵物上班�!�
“它不是寵物。”
盛宏耀皺眉。
盛聿嗤笑,“它是我弟弟�!�
這句話連盛宏耀一塊罵。
……
深夜祝鳶表演結(jié)束之后,到后臺換衣服卸妝。
郝團(tuán)長敲了敲化妝室的門,笑吟吟的走進(jìn)來,“小風(fēng)箏,辛苦你啦。”
“不辛苦團(tuán)長,您找我有事?”祝鳶停下手里的活,轉(zhuǎn)身就要站起來。
“你坐,你坐�!焙聢F(tuán)長連忙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想起什么又觸電般的收回去,訕訕的笑了一下,“明天的飛機(jī)嗎?”
祝鳶點(diǎn)頭。
今晚是她年前的最后一次表演了,明天就是她的假期,加上后天除夕和大年初一,一共三天。
明天的飛機(jī)回俞城。
郝團(tuán)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開大衣,從里面掏出兩個大紅包。
如果紅包有尺碼,從XS碼開始算起,那么其中一個就是L碼,另外一個就是XXXXL碼。
“這是團(tuán)里的規(guī)矩,過年紅包,你收著�!�
郝團(tuán)長將兩個紅包塞到祝鳶手上。
那個超大碼的紅包的厚度嚇了祝鳶一跳,“怎么有兩個?而且這個也太多了吧。我不能要�!�
“不多不多,”郝團(tuán)長連忙擺手,“一個呢是每個人都有的紅包,按資歷發(fā)的。另外一個是額外的獎勵,你別推辭了,以前黎莎在的時候也有。來年討個好彩頭。”
只不過他沒說明白,黎莎多出來的那個紅包,因為她跟過裴紹深。
至于祝鳶的這個……
郝團(tuán)長低頭摸了摸鼻尖,“提前祝你新年快樂。你收拾吧,我還有事。”
走出化妝室后,郝團(tuán)長松了一口氣,他回到辦公室看了眼站在窗前的男人,“司先生,紅包已經(jīng)給祝小姐了。”
“有勞�!彼就轿⑽㈩h首。
祝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劇院的前門走,她叫的一輛車剛好也到。
出租車平穩(wěn)地駛出劇院。
如果此刻有人從高空俯瞰,一定能看到風(fēng)雪中川流不息的車輛,將藍(lán)色的出租車護(hù)在中間,不緊不慢地跟在四周,宛如為那輛出租車保駕護(hù)航。
回到家里的時候,爺爺和季香已經(jīng)睡著了。
爺爺是前天出院的。
季香之前被寧初的人打傷,身體恢復(fù)得很好,能吃能睡。
因為她今年不打算回家過年,不想面對重男輕女、對她受傷一事不聞不問的父母,所以祝鳶就問她要不要跟她回俞城過年。
原以為春運(yùn)期間會很難買到機(jī)票,沒想到剛好同一航班有人退票,季香撿了漏。
她現(xiàn)在回劇團(tuán)也不能做什么,這兩天就在祝鳶這住下,順便幫忙照顧爺爺。
祝鳶輕輕推開房門,季香躺在被窩里睡得四仰八叉的。
祝鳶走過去看了一眼,皺眉。
睡相這么差,怎么還流口水?
她抽了一張紙給季香擦口水,實(shí)在沒眼看這副糟糕的睡相,扯起被角往上拉,將季香的臉蓋上。
洗了個澡,祝鳶坐在客廳沙發(fā),拿出包里的兩個紅包,一大一小,還挺搞笑的。
這時,房間門從里面打開。
季香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一看到祝鳶,趿著拖鞋走過來,忽然看到祝鳶手里的紅包,頓時精神了。
湊過去仔細(xì)瞧,“什么這么大,不會是紅包吧?”
她前兩天去劇院的時候,財務(wù)姐姐給過她新年紅包了,當(dāng)時她可高興了
祝鳶看著她小饞貓的樣子,挑了挑眉,“一個是大家都有的,一個是我的額外獎勵。”
季香捂住心口,“好了,別說了�!�
她盤腿坐在祝鳶身邊,指了指那個特大號紅包,咽了咽口水,“這得有多少�。俊�
“還沒數(shù)。”
祝鳶從紅包里掏出一沓錢給季香,“一起數(shù)數(shù)�!�
說著,她又從里面掏出一沓錢,兩人就坐在沙發(fā)上開始數(shù)了起來。
季香越數(shù)越精神,越數(shù)越起勁,仿佛在給自己數(shù)紅包。
最后兩人把那個紅包里的錢全都數(shù)完。
六百六十六張。
季香倒吸一口氣,“六萬六千六百啊!我嘞個老天爺!”
祝鳶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她以為額外的獎勵兩三萬頂天了。
季香把錢整齊收好,塞回到紅包袋里。
祝鳶卻又拿出來,雙手遞給她,笑著說:“見者有份,分你一半,這是你的。”
“不不不!”季香連忙推辭,“這是你辛苦應(yīng)得的,我怎么能拿?”
“你怎么不能拿?”祝鳶將她的手抓過來,溫柔地說,“我比你大,給你紅包不是很正常嗎?當(dāng)是我給你的壓歲錢�!�
季香從里面抽出兩張出來,其他的全都還給祝鳶,“這就夠啦,謝謝小風(fēng)箏姐姐!”
她笑著笑著眼圈就紅了。
祝鳶趕緊把錢放下,湊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怎么了?”
季香吸了吸鼻子,“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壓歲錢。以前我好羨慕我弟弟有壓歲錢,有一年我問我媽要,結(jié)果她打了我一頓,罵我是賠錢貨。”
祝鳶的心驟然疼了一下,她知道季香父母重男輕女,但沒想到偏心成這樣。
她摸了摸季香的腦袋,心疼地把人摟進(jìn)懷里。
兩分鐘后,懷里的人傳出鼾聲。
祝鳶:“……”
不過她還挺羨慕季香這樣單純簡單的個性。
她深吸一口氣,活動一下筋骨,將睡著的季香抱起來,她力氣大,抱一個季香還是沒問題的。
將季香坊放到床上后,祝鳶把燈關(guān)了,也躺了上去。
剛閉上眼睛,季香一個翻身靠近她,吧唧了幾下嘴,嘟噥地問了一句:“小風(fēng)箏,你跟聿少是不是分手了?”
祝鳶驀地攥緊手指抑制一瞬間慌亂的心跳。
腦海中閃過盛聿的臉,她用力閉上眼睛。
身后傳來季香均勻的呼吸聲。
祝鳶緩緩呼吸,嗯了一聲。
黑暗中,她摸著左手手腕上那串紅瑪瑙手串。
她無聲嘆了一口氣。
一夜無眠。
第150章
吃完早餐后,祝鳶帶著季香和爺爺坐上出租車去了機(jī)場。
上了飛機(jī),季香壓低聲音嘀咕:“怎么都是男人呀?”
祝鳶攙扶著爺爺坐下,給他系好安全帶,聽見這話,下意識抬眸看過去。
還真是,放眼望去除了乘務(wù)人員和她們兩個之外,都是男人。
不過這也沒什么稀奇的,湊巧的事多了去。
祝鳶提醒她坐好,隨后也坐在爺爺身邊,給他蓋好小毯子,擰開保溫杯蓋子遞給他,“爺爺,您累不累?”
“不累,想到要回家,我就高興!”朱啟笑著說。
他喝了一口熱水,把保溫杯蓋上,輕輕抓了一下她的手,意味深長地說,“你是不是也高興,瞧你的黑眼圈,一晚上沒睡?”
祝鳶斂下眼底異樣的神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