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冷嗤,“這么輕易就想把人從我手底下帶走?上次我挨了一槍跟你扯平了,我不欠你,今天你拿什么籌碼跟我換?”
“這人我也不是非救不可,只是大過年的,我也希望二爺能過個好年,祝朝欽是因為我才擾了您的清凈,他被打是他咎由自取,但二爺實在犯不著留著這么一個沒用的人�!�
“說話一套一套的,誰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裴凌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軀壓迫感十足,他垂眸睨她一眼,“到飯點了,請我吃個飯吧,地點我來挑�!�
祝鳶被他拽著胳膊塞進車內(nèi)。
車子開出裴家錢莊,等到了地方,祝鳶一看“盛世”二字,頭皮發(fā)麻。
裴凌竟然選在盛家的酒樓!
“這家菜不好吃�!弊xS緊拽著車門把手,不想下車。
裴凌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大家都說好吃,你說不好吃?是不是不敢進去?”
他忽然彎唇,“你跟盛聿不是分手了嗎?你怕他什么,我罩你�!�
說著,他推開車門,不顧祝鳶的掙扎,把人拉下車。
一陣凜冽的寒風(fēng)吹來。
祝鳶下意識抬眸,看見對面不遠處從車上下來的幾個人,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眉眼一貫的清冷,當(dāng)看到她被裴凌抓著手臂,唇畔劃過一抹涼薄的冷意。
“還真不巧了,”裴凌低頭看僵住的祝鳶,聲音不大不小,傳到盛聿的耳朵,“你前男友�!�
第162章
這句“前男友”不僅盛聿聽見了,他身邊的原風(fēng)野、齊競、寧槐清以及另外兩個圈子里的朋友都聽見了。
一時之間,除了寧槐清,另外四個人都想把耳朵戳聾,恨不得這一秒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搞什么!
他們可不想撞見這種毀滅性的修羅場。
寧槐清看向祝鳶,眼底壓住異常的神色。
她快速撇開視線,看了一眼盛聿垂在身側(cè)緩緩攥住的手指。
寧槐清皺了皺眉。
祝鳶也注意到盛聿身邊的寧槐清,照片上看得不清楚,這會兒清楚看見她長得比寧初漂亮太多,長相是溫柔的那一掛,身上的氣場也很隨和。
仿佛能中和掉盛聿身上的冷意。
“走吧,我肚子餓了�!迸崃枳ブxS的手臂就要往酒樓里面走,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再給對面。
祝鳶甩開他的手,“我自己走。”
看著她的臉上強烈排斥的表情,裴凌斂眸,“如果我說這次不是故意的,信不信?”
“二爺那么喜歡狼,應(yīng)該知道狼來了的故事,我說信你,你信不信?”祝鳶冷漠地回答。
裴凌冷著臉看著她怒火沖天的背影,小丫頭片子,脾氣還挺大!
“站住�!币坏狼謇渲翗O的嗓音從他們身側(cè)傳來。
像一塊寒冰墜入冷徹的湖水中,蕩起一陣陣漣漪。
盛聿身邊的幾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要開打了?
誰撞見前女友和別的男人來吃飯能心平氣和的?
更何況,這才分開多久,就和之前傳過緋聞的對象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這不是公然打盛聿的臉嗎?
但只有他們身后的恩佐才知道,聿少算哪門子的前男友!
祝小姐壓根就沒承認過他!
但他也只敢在內(nèi)心嗶嗶,反正這一波他站祝小姐,都是聿少的錯!
裴凌踩著祝鳶的影子,回頭看了眼盛聿,“聿少想吃回頭草?”
“窩邊草都吃了,不介意再吃點其他的�!笔㈨材抗饴湓谧xS身上。
祝鳶心尖麻了一下,躲開視線。
盛聿看了她幾眼,隨后冷漠地看著裴凌。
“之前裴二爺救了我的女人,一直沒有機會感謝你,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吃個飯吧。”
一群頂級神顏的俊男靚女站在盛世酒樓外面,很快就引起了轟動,不少人駐足往這邊看,認出盛聿和裴凌之后,愣是沒有人敢拍照片。
“是真的沒機會,還是不想給機會?”裴凌偏偏不給這個面子,”都過去多久的事了,現(xiàn)在才想起來感謝我?“
“況且她也不是你的女人。已經(jīng)分手了,就應(yīng)該有自知之明。聿少不是糾纏不休的人,有損您的英明�!�
他挑眉彎唇一笑,“不過聿少既然開口了,盛情難卻,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祝鳶看了一眼裴凌一副不怕死挑釁盛聿的樣子,心里叫苦連天,“那二位爺去吃吧,我先走了�!�
她轉(zhuǎn)身要走,忽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攔住她的身前,順勢拽住她背包的肩帶,把人往回拉,“讓你走了嗎?”
祝鳶被迫轉(zhuǎn)回身,頂著一頭壓力,硬著頭皮說:“您不是要請裴二爺吃飯嗎,這里頭還有我的事呢?”
“又跟我裝糊涂?”盛聿冷哼,“他救了我的女人,我的女人除了你還有誰?前女友�!�
最后三個字,他一字一頓,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大年初一是姓莊的,大年初二是姓裴的!過兩天還要去監(jiān)獄看姓朱的!
怎么,她還想集齊百家姓的男人嗎?
寧槐清聽見他說“我的女人”時,眉心微微一閃,面色如常。
而祝鳶羞憤難當(dāng),本就薄的面皮騰的一下紅了起來,這跟昨天他當(dāng)著莊靖修的面說他們睡過,是一樣的社死。
一行人進了盛世酒樓。
酒樓經(jīng)理看見這陣仗嚇了一跳,誰不知道裴凌之前跟祝鳶傳過緋聞,京都城又有誰不知道祝鳶跟過盛聿。
這詭異的三角關(guān)系驟然出現(xiàn)在眼前,饒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他走上前,斟酌著用詞,“聿少,裴二爺,新年好�!�
“開個包間,吃飯�!笔㈨怖淅鋪G下兩個字,就帶著祝鳶進了電梯。
裴凌邁開長腿也走了進去,隨后是原風(fēng)野、齊競、寧槐清他們,以及酒樓經(jīng)理和按電梯的服務(wù)員。
十個人一起進去,寬敞的電梯內(nèi)頓時就顯得窄小逼仄了。
盛聿將祝鳶往懷里圈。
裴凌冷嗤一聲,拉住祝鳶的胳膊把人往外面拽。
順便抬起胳膊肘將旁邊的原風(fēng)野撞開騰出空間。
“聿少這個前男友怎么還對她動手動腳的?”
“我至少有個身份,裴二爺又算什么。”
祝鳶頭都大了!
這兩個男人怎么這么幼稚!
但好在其他幾個不希望電梯出現(xiàn)故障或者爆炸的人紛紛騰出空間,讓祝鳶有個寬敞的地方可以站著。
電梯很快到了五樓。
她率先走出電梯,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氣。
進了包間之后,盛聿和裴凌一左一右坐在祝鳶身邊,從盛聿的右手邊依次是寧槐清、原風(fēng)野、齊競他們。
酒樓經(jīng)理將點菜的平板遞給盛聿和裴凌,“聿少,二爺。”
兩人同時將平板往桌上一放。
“叫她點�!�
祝鳶默默拿起平板。
這桌上兩個人都不能得罪,她還想下午能順利演出,別把開年第一次表演給搞砸了。
所以盡可能把水端平了。
她記性不差,看過原風(fēng)野傳授給她的盛聿的喜好,知道他喜歡吃什么菜,所以沒有問他,就在平板上勾選。
沒注意到盛聿將菜單上的目光移到她臉上,往椅背上一靠。
下一秒她轉(zhuǎn)頭問裴凌,盛聿的臉沉下來。
“二爺能吃辣嗎?”
裴凌喝著茶,“不能吃辣的,算什么男人。”
第163章
祝鳶下意識想到盛聿不能吃辣,萬一覺得裴凌在陰陽他,等會兒把一桌子菜都給掀了,到時候誰都別想吃。
她低聲糾正,“也不能這么絕對�!�
然而她說話聲小,又是轉(zhuǎn)頭對著裴凌說的,在其他人看來,像是兩人在說悄悄話。
盛聿靠著椅背,眉眼的陰沉如化不開的濃墨,沾染了寒霜,唇角輕輕勾著,似笑非笑。
桌上其他人都不敢去看盛聿的臉色。
原風(fēng)野替人臉綠的毛病犯了。
他清了清嗓子,祝鳶似乎還沒意識到什么,緊接著他又清了清嗓子。
忽然裴凌一個冷銳的眼神掃過來,原風(fēng)野清嗓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默默拿起茶杯喝茶。
這裴二的威懾力怎么跟聿哥似的,這么有壓迫感。
祝鳶正點著菜突然間渾身一僵,桌子下面一只大手覆在她的大腿上,溫?zé)岬恼菩妮p一下重一下地揉捏著。
警告意味十足。
祝鳶連忙點好菜,放下平板之后,佯裝拿起茶杯喝茶,另一只手伸到桌子下面想抓開男人的手。
可當(dāng)她的手剛碰到對方,就被那只手反握在手心里,強行與她十指相扣。
從指尖蔓延開來的僵麻瞬間傳遍全身。
她面色如常地看向盛聿,四目相對。
盛聿似笑非笑地挑眉,祝鳶的神情不變,佯裝平靜的眼神卻在男人手指的揉捏下漸漸變成求饒。
男人這才勉強松開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很熱么,臉紅什么?”
“不熱。”祝鳶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服務(wù)員陸續(xù)上完菜。
包間里的氣氛十分詭異且尷尬。
連一向能說會道的原風(fēng)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一個是跟他們沒有交集的裴凌,一個是聿哥的前女友。
他忽然就忘了這一桌是怎么湊起來的?
祝鳶想著早點吃飽早點離開,祝朝欽已經(jīng)被送回祝家,她吃飽后就直接去劇院。
可是她剛伸出筷子準(zhǔn)備夾菜,面前的一盤菜轉(zhuǎn)開。
她再次伸出筷子,盤子又轉(zhuǎn)開。
“手短夾不到?”盛聿低聲問她,帶著一絲調(diào)侃。
可祝鳶分明看到他按在轉(zhuǎn)盤邊緣的手指,他就是故意的!
盛聿看著她想發(fā)飆卻又克制住脾氣的樣子,往她的碗里夾了一塊辣子雞。
祝鳶看著碗里的菜。
她沒點自己愛吃的菜,這不是她點的。
是盛聿點的。
一餐飯她吃的火冒三丈,偏偏她一生氣,盛聿就往她碗里夾她喜歡吃的菜。
純報復(fù)她跟裴凌出來吃飯。
但好在她一開始擔(dān)心的餐桌修羅場并沒有發(fā)生,桌上的人都是大家族培養(yǎng)出來的少爺小姐,很講究餐桌禮儀。
當(dāng)然,問題關(guān)鍵在于盛聿和裴凌。
只要他們不起沖突,其他人大概比她更想平靜吃完一頓飯。
她認真吃飯,碗里多了一塊肉,她順手夾起來放進嘴里。
忽然察覺到一道冷意籠罩著她,她出于本能地看向盛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剛才的菜是裴凌給她夾的。
“聿哥,這道清蒸魚做得不錯,是你喜歡的口味,要不要嘗嘗?”寧槐清溫柔的嗓音融進盛聿冷冽的氣息中,冷意漸漸淡了幾分。
祝鳶捏緊筷子。
聽到盛聿低沉地嗯了聲,“好�!�
祝鳶默默吃飯,挺好的。
莫名的心神不寧,祝鳶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她吸了一口氣,嘴里很快就有淡淡血腥味蔓延開。
她的動靜很小,沒讓人察覺到。
忽然一只溫?zé)岬氖帜笞∷南掳停瑢⑺哪樲D(zhuǎn)過去。
猛地對上盛聿深濃的黑眸。
“嘴張開。”
祝鳶腦子一片混沌,下意識張開嘴。盛聿看了一眼,舌尖咬破了一個小口,血已經(jīng)止住了。
“多大的人吃飯還能咬到舌頭?”盛聿不悅道。
祝鳶沒來由的一股火涌上心頭,將他的手拍開。
盛聿沉著臉將碗里剔掉魚刺的肉放到她面前。
她還敢跟他甩臉子?
祝鳶看到面前一碟魚肉,眼神一怔,原來他不是自己要吃。
意識到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情緒意味著什么,祝鳶深深地皺了一下眉頭。
心跳得很快,很亂。
忽然,她的右手邊多了一杯茶。
是裴凌放的。
“涼的,可以止痛�!彼卣f了句。
吃完飯后,祝鳶去洗手間。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寧槐清在洗手池前洗手,聽見動靜抬頭看向鏡子,立馬轉(zhuǎn)過身來。
“祝小姐。”
祝鳶朝她微微頷首。
寧槐清擦干手朝她走來,“阿湛的葬禮我有點事脫不開身所以沒回來,也沒見過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叫寧槐清,是寧初的姐姐。”
“之前小初做了傷害你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不能代替她向你道歉,但還是想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