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晚凌晨，婆婆一聲驚呼吵醒了所有人。

    「老頭子啊，你這是怎么了，你別嚇我啊�！�

    公公吐了一大口血，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

    傅明連忙叫了救護車。

    搶救室外，婆婆扯著嗓子哭，哭著哭著她突然大口大口往外吐，捂著胃疼得在地上抽搐。

    婆婆也被送去急救了。

    搶救了好幾個小時，公公終于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是他半身偏癱還失語，而且也被檢查出了喉癌。

    傅明把人送到醫(yī)院后就失蹤了。

    我坐在公公床邊給自己剝橘子吃。

    他艱難舉起能活動的手，將胸口戴了幾十年的老玉遞給我。

    對著我咿咿呀呀怪叫。

    「爸，你想將這塊玉送給我？」

    他嗯嗯應著。

    我在他殷切的目光里接過玉。

    這塊玉成色極好，據(jù)說是祖上十幾代傳下來的。

    公公看我拿著玉，急切地想要說話，可他只能支支吾吾。

    「爸，你是想要我說，你一定能早日康復吧�！�

    我拿著玉在手里打量：「放心吧，我拿了你的東西，當然會說好聽的話了�！�

    我在公公疑惑的眼神里，貼近他耳邊說：

    「公公，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在他明顯的喜悅里，我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們借運的事情了�！�

    「我還知道，只能借自家人的運�！�

    公公的眼神陡然兇狠，他發(fā)瘋要扯開身上插著的管子。

    護士醫(yī)生都趕來按住他，給他打了一陣鎮(zhèn)定劑。

    公公睜著眼睛，我為他輕輕掖好被子四角。

    「放心吧，你家還有三個人呢�！�

    「他們也會希望你會好起來的�！�

    10.

    婆婆那邊的狀況也很不好。

    醫(yī)生初步診斷，婆婆疑似胃癌。

    具體結果還要等化驗消息。

    婆婆在病房里，握緊了我的手。

    「曉曉啊，你說媽會沒事的吧�！�

    婆婆在問這句話時，已經(jīng)把手上的玉鐲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真誠回道：「媽，你肯定會沒事的�！�

    一天后，診斷結果下來了，胃癌確診了。

    婆婆喃喃自語：「怎么會呢，我都已經(jīng)借她的運了，怎么還不夠呢�！�

    「婆婆，你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婆婆看見我手上戴著她的鐲子，審視的目光看向我：

    「這鐲子你沒拿下來吧？」

    我拍著胸口保證：「我可是聽足了您的話，洗澡睡覺都戴著呢�！�

    婆婆又絮絮叨叨了。

    「那是哪里出問題呢？」

    我盡力安慰她：「媽，您也別傷心，我聽醫(yī)生說了，胃癌是所有癌癥里最有希望痊愈的�！�

    「我明天就去廟里給您祈福，我剛剛聽隔壁一個大姐說，她家男人也是胃癌，然后他們家為了求菩薩顯靈，把家里的房子都捐了，她男人就好了呢�！�

    婆婆醒過神來：「捐房子就好了？」

    我笑著點頭：「是啊，雖然這房子沒了，但是人還在啊，終歸是能好起來的。」

    「是的，人活著，活著就能繼續(xù)借，就能一直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