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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而供銷社、糧油站什么的一到年前都是最忙的。

    別的不說,

    陳遠川這個年應(yīng)該是能夠過得不錯,這日他從鎮(zhèn)上取了個包裹回來,

    一邊往家走,

    一邊感嘆,這謝書輝還真是大方,不僅謝書輝大方,

    連著全家人都挺大方,

    他手上的包裹就是謝書輝在北京的家人給他寄來的,

    據(jù)說是謝書輝的爸媽,

    得知陳遠川是救了他們大孫子的人,

    專門買了好些東西,

    大老遠地給陳遠川寄了過來。

    陳遠川回去打開一看,里面有兩塊布料,一塊藏藍色,

    一塊軍綠色的,都是現(xiàn)在流行且耐穿的顏色,

    還有一些餅干、糖果及北京當?shù)氐奶禺a(chǎn)什么的,考慮的還挺全面,這些布料可以讓陳遠川做件新襖子了,餅干糖果什么的過年也不用買了。

    沒兩天張高力又來了一趟,給了陳遠川一個信封,

    里面有好些的糧油肉票,說是過年廠子里發(fā)的福利。陳遠川之前跟著往平省去了一趟,

    工資雖然沒有,福利還是給陳遠川算了一份的。上回謝書輝就給了他一沓票卷,現(xiàn)在加上這些,足夠陳遠川用好一段時間了。

    不過陳遠川想著,這些票券留在手上也不能下蛋,還不如該花就花,多買些東西過個肥年也好,所以陳遠川主動請纓,說自己要上縣里去買年貨。

    現(xiàn)在的供銷社絕對是人山人海,劉銀鳳有些擔心陳遠川搶不過別人,便想自己也跟著去。別看陳遠川塊頭挺大,但買年貨這種東西那都是女人們的戰(zhàn)場,劉銀鳳覺得老大還真不一定能搶得過那些老娘們。

    可惜這個提議卻被陳遠川勸阻了:“媽,咱家廚房還得你坐鎮(zhèn),你還是先忙家里的活吧,我自己去一趟,能買多少買多少,差的那些,回頭你再去好了,反正供銷社又不是今天就關(guān)門了�!标愡h川今天可是有計劃的,未免嚇著劉銀鳳,他還是自己去比較好。

    劉銀鳳想想也是,廚房里的活沒她還真不行,那就讓老大先去吧。她把要買的東西都給陳遠川羅列了出來,并且一再交代,別的都不要緊,先搶到肉才是最關(guān)鍵的。他們家如今條件是越來越好了,過年哪能沒有肉,雖然隊里也會殺年豬,但交了任務(wù)豬之后,剩下的隊員們分一分,到手也沒多少,她家工人是多,掙工分的人卻少了,想來今年能分到的肉就更少了,所以肉一定得多買點,左右糖果點心已經(jīng)有了,等自己忙完廚房這攤活,過兩天再上供銷社去一趟,把缺的買上就是了。

    陳遠川滿口應(yīng)了下來,因為怕去的晚了,肉再賣完了,他一大早就出了門,到供銷社的時候還沒開門。饒是如此,門口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那里等著了,等到店門一開,大伙一窩蜂似的擠了進去,陳遠川也是其中之一,他牢記著劉銀鳳的囑咐,直奔著肉攤而去。

    陳遠川有幸在這里感受了一把人擠人,人挨人的盛況,買個肉都要靠搶,想他上輩子哪里經(jīng)歷過這些,別說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

    就在陳遠川快排到肉攤前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衣兜被人動了一下,換做一般人,可能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畢竟現(xiàn)在都穿著大棉襖,又是在這樣擁擠的情況下,不過陳遠川還是馬上就感覺到了,先不說他早有防備,就算方敏不來通風報信,他也不可能連自己身上多了些什么,或者少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洞悉一切的陳遠川不動聲色,到豬肉攤子前買了自己要要的肉,這時候他也沒心情再買別的了,很快就從人流中擠了出來。

    陳遠川提著肉,走出供銷社還沒有多遠,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打頭的可不就是馮六,身邊還站著雷志高。

    “你們這是想要做什么?”

    “陳遠川,有人舉報你對當前農(nóng)村生活不滿意,發(fā)表反·革命言論�!崩字靖咦栽傔@回把陳遠川按倒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因此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就算大家都知道是他故意針對陳遠川的又怎么樣,只要陳遠川的罪名成立就行了,他倒要看看陳遠川這回要怎么脫身。

    “有人舉報?誰舉報的我?我發(fā)表什么反·革命言論了?”

    對陳遠川的問題,雷志高早有準備,只見他將躲在眾人身后的陳來寶扯了出來。

    “就是你的鄰居陳來寶舉報的,他親耳聽見你在你們生產(chǎn)隊里,抱怨農(nóng)民生活過于窮苦,生產(chǎn)隊任務(wù)繁重,不愿意再接受黨的領(lǐng)導等反·革命言論�!闭f著雷志高還推了陳來寶一把。

    陳來寶哆哆嗦嗦地點了頭。

    “對,對……就是這么回事兒,我……我親耳聽見的�!标悂韺毥Y(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又躲到了雷志高身后。

    昨天雷志高找上他,讓他出面指證陳遠川,陳來寶其實是不怎么愿意的,倒不是說他為人多么正派,不愿意干這種莫須有指認他人的事,而是他膽小,雖然他也記恨陳遠川,但讓他私下里暗戳戳地使個絆子什么的還是可以的,讓他光明正大地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去誣陷陳遠川,尤其還是跟革委會的人在一起,他壓根不敢。

    可他剛露出幾分難色,還沒開口拒絕,就被雷志高威脅了一番,陳來寶害怕被革委會的人報復,再把這些手段用在他身上,只得答應(yīng)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陳遠川卻沒有慌亂,即便提前知道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但他卻沒想到陳來寶也摻和了進來,而且看陳來寶那副畏縮模樣,也不知道雷志高是怎么把人叫來的。

    “說我在公共場合發(fā)表反·革命言論,總不會就陳來寶一個人聽到了吧,我跟他關(guān)系本來就不怎么樣,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誣陷我的,你們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當然是有了�!崩字靖叽丝炭搓愡h川的眼神就跟看垂死掙扎的螞蟻一樣,他又把縮到后面的陳來寶拽了出來,心想這人也太廢物了,總不能什么都讓自己代言。

    “當,當時就我聽到了,不過我……我看到他寫了一封信,他說的那些話信里都有寫,那封信應(yīng)該就……就在他身上�!标悂韺毥K于把要說的話說完了,他看了一眼陳遠川,心虛地低下了頭。

    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馮六,這會兒終于開口了。

    “陳同志,這可不太好辦,既然有人出面舉報你,還說你身上有作為證據(jù)的信件,那我們少不得要對你進行搜身了�!�

    馮六此刻絲毫沒有了當時收陳遠川200塊錢時的好態(tài)度,翻臉就跟翻書一樣,不過馮六自己也不覺得有什么,一碼歸一碼不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出戲十有八九是雷志高安排的,不過他也不在意,只要雷志高能把這出戲圓上就行。

    陳遠川卻沒等有人上來對他進行搜身,就爽快地把外面穿的棉大衣給脫了。

    “你們想搜就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沒說過的話就是沒說過,任憑有些小人怎樣構(gòu)陷我,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旁邊一人受了馮六的示意,上前接過棉大衣搜了起來,可他翻了半天,衣兜里除了兩張糧票和一點零錢以外,其他什么都沒有,更沒有類似于信箋之類的東西。

    雷志高見狀心里咯噔一下,上前搶過了陳遠川的棉大衣,自己動手把棉大衣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封信。他深感不可思議,他算準了陳遠川買完肉到走出供銷社這么短的時間里,不會那么快發(fā)現(xiàn)身上多了一封信的,可現(xiàn)在信去哪兒了?

    他隱晦地朝旁邊一人撇去了個詢問的眼神,那人正是被雷志高指派在人群里往陳遠川衣兜里塞信的人,此刻亦是一臉茫然。

    雷志高猶自不信邪,又上前對著陳遠川的褲子翻了個遍,等他還想把褲腰帶解開時,陳遠川不耐煩了,一把推開了他。

    “我說你是不是有��?誰家會把信藏在褲衩子里,幸虧我是個男的,不然我非得告你耍流氓不可。”

    就在雷志高思索著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時,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志高!”

    雷志高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表哥孫大虎,孫英當時就是想讓孫大虎去接替余蔓的工作的。孫英的娘家后來得知孫英沒有按她說的那樣把工作給孫大虎,而是讓雷志高給賣了后,很是氣惱雷家母子的所作所為,覺得孫英就是故意耍著他們玩的,這段時間都把孫英列為了拒絕往來戶。

    是以雷志高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過他表哥孫大虎了,對孫大虎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莫明所以。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雷志高問他表哥孫大虎。

    誰知孫大虎比雷志高更莫名:“不是你寫信讓我來的嗎?”

    聽到“信”這個字,雷志高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深想,又呼啦啦地來了一群人,還是革委會的秦科長帶的隊。

    “老秦,你這是什么意思?”馮六對秦科長的到來有些納悶,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兒,還需要搶功什么的,不知道這老秦是鬧的哪一出。

    “老馮,本來我也不想摻和你們的事,但是沒辦法,有人舉報你們組的雷志高發(fā)表不當言論,有妄圖顛覆無產(chǎn)階級政黨之嫌�!鼻乜崎L笑瞇瞇地說道。

    什么?雷志高徹底傻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扯到自己身上。

    “胡說,我根本就沒有發(fā)表過什么不當言論,更沒有什么顛覆政黨的行為�!�

    “老秦,你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你有什么證據(jù)?又是誰舉報的?”馮六沒有像雷志高那般激動,都是千年的狐貍,誰還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雷志高這小子才有幾斤幾兩,還顛覆無產(chǎn)階級政黨,先不說他有沒有那個膽子,就說他有那本事嗎?這種大帽子還不都是靠著一張嘴,只要有心總能挑出刺來,但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那么嚴重,畢竟真正反·革命的才能有幾個,所以他覺得這秦科長就是故意來跟他作對的。

    馮六猜的也沒有錯,秦科長確實是來看馮六他們這組笑話的,但也不是他沒事兒找事兒,而是順水推舟罷了。

    “舉報人就是雷志高的妻子方敏,證據(jù)說是在雷志高的表哥身上,方敏說雷志高給他表哥孫大虎寄了一封信,信中將自己的反·革命之心表露無遺�!�

    雷志高聞言瞳孔一縮,心中暗罵,方敏這個賤人,竟敢這么害自己,看自己回去不弄死她。

    眼下他卻顧不得方敏了,因為秦科長的人已經(jīng)從孫大虎身上把信搜了出來。

    孫大虎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見這兩方人好像鬧得挺兇,雷志高又被人舉報了,扣了這么個罪名,嚇得他大喊道:“不關(guān)我的事兒,不關(guān)我的事兒,是雷志高寫信把我叫來的,我什么也沒干。”

    孫英的娘家人之前也知道雷志高進了革委會,孫大虎收到這封信時,還以為是雷志高有心想要修補兩家的關(guān)系,把自己也弄進革委會,孫大虎別的不知道,卻知道革委會的人都老神氣了,能進城吃公家飯,他哪有不愿意的。

    至于雷志高在信中說的那些話,他只當那是雷志高隨口的抱怨,孫大虎本就不是個多聰明的人,根本就沒當回事兒,他還在心中感嘆,這志高想要給他信,托個人捎過來不就行了,他們生產(chǎn)隊離縣城才有多遠的距離,還用得著專門花錢給他寄過來,這城里人就是愛講究。

    他揣著信就興高采烈地跑到了縣城來,結(jié)果去了雷家一問,志高不在家,姑姑也不知道志高去哪兒了,志高媳婦兒倒是告訴了他,說志高上供銷社來了,讓自己到這里來找人,他可不就跑來了嗎?哪知道會是這么個情況。

    這會兒已經(jīng)沒人再去管陳遠川了,他穿好自己的棉大衣,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起了戲。

    馮六瞧見眼前這場景,猜測雷志高八成是被人設(shè)套了,他思索了下,覺得雷志高這人平時還算好用,還是決定盡力保一保,所以上前道:“老秦,我們組的小雷八成是讓方敏那娘們給設(shè)了個套,他自己就是革委會的,不可能不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怎么可能會去發(fā)表一些不當言論,你給我個面子,別把這事兒鬧大,咱們回去了關(guān)起門再說怎么樣。

    秦科長難得見馮六示了弱,心中便有些猶豫,不到迫不得已,他其實也不想和馮六撕破臉,不然鬧得太難看,潘主任怪罪下來也不好。

    可他還沒說什么呢,旁邊搜出孫大虎身上信件的那人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秦科長扭頭看去,那人忙憋住了笑,把信遞給了秦科長。

    秦科長接過信,越看臉色越古怪,勉強忍住了笑,又把信遞給了馮六。

    “老馮,你確定要保這人嗎?你要不要看過這封信后再做決定?”

    馮六拿著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那信是以雷志高的口吻寫給他表哥孫大虎的,大概內(nèi)容是:

    表哥,上次工作的事沒能給你,你別在意,你不知道,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別看我如今在革委會混了個位置,但也沒少受氣,革委會里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我上頭那個馮六,把我當奴才一樣使喚,為了個外人說翻臉就翻臉,活該他被自家人偷走了自己藏的錢。我沒有親兄弟,只有你這么個表哥,不如你進城來幫我吧,我想辦法給你也在革委會安排個位置,咱們兄弟連心,遲早能爬上高位。等我當上了革委會主任,到時候咱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些得罪我的人都得給我下跪,至于那個馮六,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馮六看了這封信后,臉上就跟個調(diào)色盤似的,五顏六色,而且他還陰謀論了,那天他剛把陳遠明放了,晚上他的錢就被偷了,他兩個兄弟都拿了自己的一部分錢,會不會是雷志高因為不滿意自己放了陳遠明,就攛掇他兩個兄弟去偷了他的錢,不然這時間上也太巧了。

    本來他還懷疑是雷志高被人設(shè)了套,現(xiàn)在他倒是有些相信這信是雷志高寫的了,而且不同于雷志高找人塞給陳遠川的那封栽贓信,也沒管什么筆跡一樣不一樣之類的,因為雷志高覺得只要信在陳遠川身上搜出來,根本沒人有功夫去核對筆跡,所以他隨隨便便寫了下就完事了,方敏這封信則是陳遠川以雷志高的口氣復述,方敏模仿雷志高的筆跡寫的,馮六可不就是越發(fā)信了嗎?

    再看到最后那句話,雷志高竟然說自己連給他提鞋都不配,馮六覺得自己算是喂了個白眼狼,氣得上前一巴掌呼在了雷志高臉上,虧他剛才還想要保住雷志高。

    “雷志高,就你這么個玩意兒還想當主任,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讓人給你下跪,這是你身為無產(chǎn)階級人民該說的話嗎?我看你是被資產(chǎn)階級的邪惡思想腐蝕了,還不把他抓起來帶走!”

    “不是,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那封信不是我寫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信上都寫了什么,肯定是方敏那個賤人故意害我的,馮哥,你相信我呀!”任憑雷志高如何喊冤,他還是被拖走了,連帶著他表哥孫大虎一起。

    陳遠川這才上了前,抓住想要趁機溜掉的陳來寶,對馮六和秦科長道:“兩位領(lǐng)導,那雷志高都被抓了,是不是沒我什么事兒了?這陳來寶和雷志高是一伙的,你們要不要也抓去審問審問?”

    陳來寶剛才見雷志高被抓走時就嚇破了膽,這會兒被陳遠川推到人前,更是害怕了,連忙擺手解釋:“我和那雷志高不是一伙的,是雷志高他逼我來的,他非得讓我那么說,我不敢不聽他的�!�

    馮六正是惱怒的時候,對陳來寶也起了遷怒之心,壓根兒不想聽他解釋,只指揮著底下人:“這兒還有個誣陷他人的,也一并帶走了。”

    馮六沒管陳來寶的哭天抹地,轉(zhuǎn)頭再看到陳遠川的時候,臉上有一瞬間的懷疑,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陳遠川哪兒來那么大本事,躲過雷志高的算計也就罷了,怎么可能再反算計回去?何況有些事也不是陳遠川能知道的。想罷,他不再庸人自擾,只當陳遠川是運氣好,便揮了揮手讓陳遠川走了。

    沒過兩天,余蔓回家的時候,就把這件事的結(jié)果給他傳遞了回來。

    “聽說雷志高被發(fā)配去農(nóng)場勞改了,還判了不少年,方敏立刻發(fā)表聲明跟他離了婚,我聽住在廠子家屬院的人說,孫英整天在家里哭哭啼啼地咒罵方敏和咱倆,哦,對了,還有她娘家她也沒放過,大抵覺得所有人都欠了她的�!�

    “那速度還挺快的�!标愡h川猜測雷志高能判這么多年,馮六應(yīng)該在其中出了不小的力,不然他鬧了那么大的笑話,不好好出口惡氣,怎么可能甘心。

    不管怎么樣,雷志高這么個小人,總算是消停了,估計以后都不可能再來找他們麻煩了。

    至于陳來寶,他也就是個誣告,并不涉及什么政治問題,馬嬸子上縣里去了一趟后,人便被放回來了,應(yīng)該是沒少花錢,因為陳遠川察覺馬嬸子看自己的目光更加幽深了,不過本就是陳來寶誣陷自己在先的,陳遠川覺得自己沒跟他計較,已經(jīng)算大度了。

    就這樣,陳遠川來到這里的第一個新年終于到來了。

    第39章

    都說瑞雪兆豐年,

    恰好在年前下了場大雪,這讓生產(chǎn)隊的老人都十分歡喜,只覺得來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除夕一早,

    劉銀鳳就忙活開來了,

    她把家里的人都支使得團團轉(zhuǎn),兒媳婦和閨女讓她指派到廚房去準備年夜飯了,

    剩下的大老爺們也別指望能閑著,

    被她安排著掃雪的掃雪,貼春聯(lián)的貼春聯(lián),總之都得動起來。

    看著家里人忙忙活活的,

    劉銀鳳滿意地點了點頭,

    感覺這才有了過年的氛圍。

    陳家今年的年夜飯很是豐盛,

    隊里就算再節(jié)省的人家,

    到了除夕晚上也得吃頓白面餃子,

    弄幾個豐盛的菜,

    何況陳家今年可是出了好幾個工人呢,劉銀鳳自覺他們家如今也算是隊里的富裕人家了,所以準備年夜飯就很是舍得,

    又是燒肉,又是炸丸子,

    又是蒸魚的,最后硬是湊齊了八個菜色,且每個都分量十足,更別提白面餃子和饅頭了。

    “吃飯吧!”劉銀鳳話音一落,大家就朝著自己看上的菜色伸出了筷子,

    一時間都顧不得說話了。

    陳遠揚把每個菜都嘗了一遍,這才滿足地嘆道:“這是我長這么大吃過最豐盛的一個年夜飯,

    要是年年都這樣就好啦�!�

    劉銀鳳聽了這話突然想起了陳愛國,不由得有些懷念。

    “可惜你們爸沒福氣,沒能再多活一年,看到咱們家現(xiàn)在的好日子�!�

    “看不到也不要緊,要不等會兒我去后山找我爸聊聊天�!标愡h川順嘴接道。

    眾人都無語,這是有多愛大晚上往墳堆跑。

    “你可給我消停些吧,大晚上的你去什么后山,你忘了趙知青那事兒差點攤你身上。”劉銀鳳訓斥了陳遠川兩句,轉(zhuǎn)而想到大過年的提起個死人不吉利,便不再多說了。

    “……總之你以后晚上不要總往后山跑�!�

    陳遠川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卻沒怎么往心里去,他每回和老黃交易都是在晚上,讓他晚上就此不去后山了估計不太可能,他們總不能大白天交易吧,那也太顯眼了。

    這段時間以來,陳遠山已經(jīng)開始跟著出車了,只是還沒有跑太遠的路程,而陳遠明又是一直住在廠里宿舍的,難得回來一次,所以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是少有,除了劉銀鳳一開始提到陳愛國時,氣氛有些低沉,后來大家說說笑笑的,屋里很快熱鬧了起來。

    一到過年,小孩子們總是最高興的,陳冬冬衣兜里裝滿了糖果不說,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飯,就拿著響炮跑出去了。他現(xiàn)在在大隊孩子們里的人緣漸漸好了起來,不像以前一樣沒人搭理了,一來是鐵軍都漸漸打不過他了,孩子們尤其是男孩子總是慕強的,二來是家里條件好了以后,陳冬冬不缺嘴了,現(xiàn)在也不怎么搶其他孩子的吃食了,大家可不就又愿意和他玩兒了嗎?

    這會兒陳冬冬拿著一盒響炮,招呼著他的小伙伴們,在大隊里瘋跑了起來。他一邊跑一邊砸響炮,笑鬧聲傳出去,在家里聽到陳冬冬笑聲的鐵軍,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他的小弟都快要讓陳冬冬搶走了。

    “爸,我也想去學武�!辫F軍對著旁邊的李二牛說道,陳冬冬之所以越來越厲害,就是因為跟著他爸學了武,所以他也要去學。

    “學什么武,上哪兒學去?你想學也得有人教�!边@年頭學校里的文化課都快上不下去了,哪里還有人教練武的,他也知道陳冬冬在跟著陳遠川學武,可讓他去找陳遠川開口是絕對不可能的,陳遠川也不可能會答應(yīng)。

    不過看著鐵軍委屈的神情,李二牛還是安慰了他兩句:“行了,大過年的別嘟著嘴了,爸帶你出去放炮�!�

    李二牛的媳婦聽到這話立馬緊張道:“你要帶著孩子上哪兒放炮去,可別走遠了�!�

    “你這娘們怕不是有病,放個炮還能去哪兒,肯定是在家門口放�!崩疃桓吲d,也是有原因的,自從他和陳來寶被人發(fā)現(xiàn)酒后光著在一起,他媳婦兒就疑神疑鬼的,生怕他再和那陳來寶攪和在一起,總是不愿意讓李二牛離開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把李二牛給煩得不行。

    李二牛想著上次完全就是意外,誰知道那陳來寶酒品那么不好,他都沒再跟陳來寶說過話,而且大隊里的人都知道陳來寶喜歡的是許知青,也不知道這娘們是發(fā)的什么瘋。

    想到這里,李二牛也不想再和他媳婦廢話了,帶著孩子就出去了。他帶著鐵軍剛出去沒走多遠,就碰到了臉色很是不好看的許瑤,李二牛有些詫異,這許知青一向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是誰得罪她了,讓她陰沉著一張臉,許瑤很快就走了過去,李二牛也沒有在意。

    正月里大家就開始互相串門拜年了,劉銀鳳的娘家除了她姐姐劉金鳳,就沒別人了,所以陳遠川他們除了去他們大伯家和陳家的幾門老親,再就是他們大姨一家,很快就走完了親戚閑了下來。

    初六的時候,王波提著大包小包地上了門。

    “陳哥,上次咱們從平省回來,我就又跟著出了趟車,所以一直沒來找你,這回我可以休息好些天。你看練武的事兒,咱們什么時候開始?”王波也是有些著急了,他們經(jīng)常跑長途的,時間本來就不固定,一出車肯定要耽誤進度,所以他就想趁著休息趕緊學起來。

    “既然你這幾天有空,那就從明天開始吧�!标愡h川當初既然答應(yīng)了王波,也沒有推脫。

    次日起,王波就開始天天來報到了,陳遠川索性留他在家里吃午飯,王波也是個有眼色的,練武休息的時候,沒少幫著家里干活。

    這么個大活人,還是運輸隊的司機,陳美妮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果然對王波上了心,經(jīng)常給王波端個茶倒個水的,很是熱情。

    陳遠川觀察了兩天,見陳美妮是真的有了心思,便找她談了談,將王波家的事情都告訴了陳美妮。

    “……王波媽顯見得是個難纏的,且又只有王波這么一個獨子,以后肯定是要跟著王波過的,你要是真跟王波好了,以后少不得要跟他媽長久相處,所以你自己考慮清楚,別光想著王波條件不錯,就頭腦一熱鉆了上去,也得想好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在陳遠川看來,找一個人,不光要想到他可能給你帶來的好處,也要想到有可能帶來的麻煩,確定自己都能夠接受了,再說在一起的事。

    尤其陳美妮還不是個腦子多靈光的人,好在她心大不是個愛往心里藏事的,不然找了那王波,還真是夠嗆能把日子過好。

    陳美妮聽了后若有所思,陳遠川的話她還是聽進心里去了的,她覺得她大哥能找到她大嫂,在這方面肯定有經(jīng)驗。

    陳遠川把事情說清楚了,便丟開手了,剩下的就讓陳美妮自己考慮吧,她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什么事情都讓自己給包圓了。

    年還沒過完,一個消息就在大隊里傳開了,許知青竟然要跟陳來寶結(jié)婚了。

    隊里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有些不可思議,許知青以前找趙知青的時候,就算趙知青算不上多么出彩,可他們也多少能理解,畢竟人家都是從大城市來的知識青年,而且據(jù)說兩人的老家還是一個地方的,人家兩人肯定有共同語言,在一起也能說得過去,可眼下許知青是怎么想的,怎么會看上陳來寶,還立馬就要結(jié)婚了?

    陳來寶雖然一直以來都對許瑤殷勤的不行,但大伙都不怎么看好他。畢竟陳來寶可是生產(chǎn)隊出了名的游手好閑的混子,別說知青,大隊里的姑娘都不樂意找他,許知青就算真想找個人嫁了,大隊里比陳來寶優(yōu)秀的小伙子多的是,怎么就瞧上陳來寶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別說大隊里的人想不通,知青點的人也想不通,雖說許瑤平日里有些行徑他們看不太上,但到底都是一起插隊的知青,大家見許瑤就這么草率地決定嫁人了,還是陳來寶那樣的人,少不得得勸說幾句。

    “許瑤,那陳來寶農(nóng)活干得也不好,你嫁給他,他都不定能養(yǎng)活得了你,你這是圖什么?”

    “就是,聽說陳來寶連初中都沒上過,你跟他估計連話都說不到一起去�!�

    “……”

    許瑤勉強笑笑,她能怎么辦?馬嬸子說她要是不嫁給陳來寶,就去告發(fā)自己害死了趙瑞的事,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這么背,先是陳遠川受傷那一天,她出去被趙瑞看見了,后來傷了趙瑞,又被馬嬸子看見了,就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這些人還一個兩個的都跑來威脅自己�?稍S瑤就算恨得咬牙,面兒上也不敢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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