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明天爭取早點�。�！
第153章
來時路
盜星索在釣自己？
諾爾反應(yīng)了半秒，立刻理解了忒斯特的思路。盜星索找不到樂土的位置，樂土能發(fā)全服公告，屬于樂土的勢力拯救魅魔族群、擊敗魔王、弒殺永恒教皇——這些尤金都知道，而神殿知曉，就代表著背后的盜星索知道。
就他這一連串操作，立場和善惡觀實在太明顯了。就算盜星索不知道他就是“創(chuàng)世神”，也會把樂土強(qiáng)者視為“創(chuàng)世神”的勢力。
至于這只盜星索和巨龍有什么梁子，他只能去龍巢確認(rèn)了。
桌子對面，聽到“我的諾爾”這句話，女巫琳恩的嘴角抽了抽。她若無其事地?fù)Q了話題：“我要和你們一起去龍巢。”
“這可不是去旅游，小姐�！边固卣f。
“哦，我確實比不過你們兩個怪物�！绷斩鞲尚�，“托許先生的福，我現(xiàn)在是‘支配巫王’，大概和三轉(zhuǎn)的玩家差不多，不至于拖二位后腿�！�
諾爾震驚地看著琳恩。
支配巫王，是傀儡女巫進(jìn)化成陰謀大女巫之后，還要更高一級的稀有怪物種族。
他確實把練級辦法和升級副本都給她了，可是琳恩天天坐辦公室，能練到這個地步……她一天是有四十八小時嗎？
“最近我的夜生活，是去黑森林中心挑釁尖刺巨怪。”
琳恩用一種堪稱空洞的口吻說道，“上班積攢壓力，下班釋放壓力，經(jīng)驗漲得可快了�！�
諾爾緩緩縮起脖子。琳恩小姐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了，還不帶上她一起，他都有種負(fù)罪感。
支配巫王確實夠強(qiáng)，雖說實力趕不上佩因特這種怪物。單看面板數(shù)值，也能和熱灰打個有來有往了……
而且，要和年老固執(zhí)又自負(fù)的巨龍談判，出身傳統(tǒng)大企業(yè)的琳恩，有點微妙的專業(yè)對口。
“帶你�！敝Z爾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很好�！绷斩髀冻鲅例X。
她湊近諾爾，壓低聲音，“……放心，盡管我不太喜歡你的男朋友，但我不會沒眼色到和你們住一間�！�
說罷，她意有所指地拍拍諾爾歪掉的高領(lǐng)。衣領(lǐng)邊緣，那些曖昧的牙印露出來了一點點。
諾爾：“……”
忒斯特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
“所以，咱們的目標(biāo)定啦？”羅警官很有眼色地拉回話題。
“忒斯特和我，加上琳恩和佩因特。我們四個人去龍巢調(diào)查，還要阻止這次任務(wù)�！�
諾爾說，“在此期間，迷失塔一切事物拜托兩位和馬大爺了。”
“魅魔那邊培訓(xùn)完了，我可以處理小林的文件。只要暫停貿(mào)易，影響不大�！敝灬t(yī)生點點頭。
……
得知盜星索看不到迷失塔，諾爾越發(fā)依戀塔內(nèi)的舒適氛圍。
早會開完，他去大廳和狗頭人幼崽們玩了會兒球，又跑去看獅鷲小皮爾和魅魔戰(zhàn)士學(xué)習(xí)劍術(shù)。
一段時間不見，獅鷲小皮爾長大了一圈。那副面黃肌瘦的樣子不見了，他的手臂上甚至多了點肌肉的痕跡，獅鷲毛皮锃光瓦亮。他揮劍揮得十分專注，紅撲撲的臉上全是汗水，連爪子都在使勁。
只是不知道，這十多年的時光跳躍后，小皮爾還會不會遇見那個啟發(fā)他的白騎士�？瓷硇�，當(dāng)年那位騎士不到三十，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四十左右了吧。
“等你再大點，可以學(xué)習(xí)專屬神話生物的�！敝Z爾鼓勵他，“我知道這個技能的卷軸在哪，等你等級夠了，還能回葡萄領(lǐng)玩�！�
“哇，謝謝您！”小皮爾的興奮溢于言表，“我一定努力！我還想吃市集的烤餅。”
“努力？最基本的揮劍都搞錯了。”諾爾身邊，忒斯特哼笑一聲。
他上前去，隨手調(diào)了調(diào)皮爾的姿勢：“……嗯，這樣還差不多�！�
“也謝謝您，妖精大人！”小皮爾挺起胸脯。
忒斯特聳聳肩，退回諾爾身邊。
瘋修士對這位曾經(jīng)救過自己的小孩還挺寬容，諾爾剛想打趣他兩句，又聽見忒斯特心里嘟嘟囔囔。
諾爾：“……”
算了，這樣的瘋修士也挺可愛的。
轉(zhuǎn)眼去看，魅魔們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他們氣色健康，衣衫輕盈干凈，在迷失塔各個角落走來走去，活像漫步于自家庭院。
聽琳恩說，他們正忙著種植迷心草，想釀制些迷心蜜露來出售。
負(fù)責(zé)狩獵的強(qiáng)力鄰居們，忙著把打回來的怪物一堆堆運到儲藏室。今天他們打到兩頭瘤角蠻牛，鄰居們一邊處理獵物，一邊爭論燙火鍋還是燉牛肉。
廚房的方向就更熱鬧了，幾位鄰居圍著一大堆香料品嘗，試圖找出哪個更像八角桂皮。烏鴉爸爸叼著筆，教導(dǎo)他的幽魂女兒數(shù)學(xué)題。他們身邊，盤子里摞著高高的新鮮水果，成熟甜美的果香悠悠飄蕩。
諾爾有些恍惚。
這里真的是條太好、太好的退路。
怪不得坎多擔(dān)心他放棄，只要他給出“回不去了”的謊言，再保證給大家弄到變成人形的辦法，鄰居們多半會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
魔王污染消失，永恒教會已然蟄伏，玩家則早已是這個世界的絕對強(qiáng)者。也許他太久不出現(xiàn)，盜星索會放棄尋找他……他沒有必要去冒險，大家也能就此平穩(wěn)地生活……
……除了無法回家。
放棄吧。一個細(xì)細(xì)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放棄就輕松了。
你真的要與盜星索對著干？你真的要為回到那個稱不上好的現(xiàn)實，把所有人置于險境？萬一你輸了，你面前的一切都會毀滅。
你真的能擊敗盜星索嗎？
你確定？
你確定？
你確定？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變得猶如實質(zhì)，在諾爾腦內(nèi)滾動戳刺。劇痛之中，諾爾捧住頭顱。鼻子下方有冰冷的濕潤感，是血。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后背就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您怎么了？”忒斯特掏出手帕，趁著諾爾側(cè)臉，擦凈了諾爾臉上的血。
“我……”
腦子里那種痛感還有些許殘留，諾爾使勁甩甩頭。他本想把這個異常一五一十地告訴忒斯特，可這念頭悄無聲息地滑走，隱入黑暗。
“我沒事�！敝Z爾勉強(qiáng)笑了笑，“可能之前透支太多，腦子有點亂�！�
忒斯特沉默幾秒，長長地“唔”了一聲。
“我還沒想好我要的結(jié)局。”他突然說，“但無論我選什么，我的結(jié)局一定不會有盜星索的存在——”
他轉(zhuǎn)到諾爾身前，雙手捧住諾爾的頭，像是想要捂住諾爾的耳朵。
其樂融融的景象被忒斯特徹底遮住，此刻瘋修士背光站著，只有那雙眼睛格外明亮，像燒熔的黃金。
“聽好，親愛的。盜星索絕對不會放過您。”
明明是可怕的話語，他卻用一種近乎甜蜜的口吻說著�！八胍臇|西，它一定要拿到手才罷休。”
“如果您想要隱忍，想要松懈，結(jié)局必定是死。這都是它的追隨者用尸首和疼痛教會我的�！�
他們把他教得太好了，忒斯特心想。正如此刻的他自己，同樣絕對、絕對不會放手。
“放心，我知道。我不會放過它�！�
腦袋里嗡嗡作響的雜音消失了，這次諾爾的笑容沒有勉強(qiáng)。
明明已經(jīng)決定好了戰(zhàn)斗，他為剛才的動搖感到疑惑——“面對侵略者逃避、放棄甚至于示好”，對于這種行為的厭惡，本就流淌在他的血脈中。
然而這份疑惑也如同偶爾浮上水面的尸骨，迅速沉入深水之底。
“贊美您�！�
陰影之中，忒斯特借著動作，背對著忙忙碌碌的鄰居，輕輕吻了吻諾爾的額頭。
“忒斯特�！�
“嗯？”
“謝謝你�！�
“我可是您的騎士啊�！�
“想說的話，有必要明明白白說出來�！敝Z爾嘆息，“我希望你知道，而不是猜測�！�
“那您為什么不說‘我愛你’？”忒斯特反問。
這句話出口，忒斯特自己好像也被嚇到了，他看起來比諾爾還要震驚，甚至有那么一絲無措。
沒等諾爾張嘴，忒斯特就夸張地干笑一聲：“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您不必回答。我知道答案——咱們合作的第一時間，我就提好了條件，我沒忘呢。”
“我聞到了烤牛肉，味道有點特殊，我得去嘗嘗�！闭f罷，忒斯特背過身去，若無其事地走向廚房。
瘋修士不會交出性命、忠誠與愛。
因為前者太過貴重，后面兩樣不存在。
然后瘋修士給出了性命，一步一步，他在向自己走來。他的忠誠與愛真的不存在嗎？諾爾摸摸自己的額頭，剛被忒斯特吻過的地方。
他猜那不止是所謂的“信仰”。
他靜靜看著那個背影，目光柔和非常。他會耐心地等待，等待一個更合適、更美好的場合，才能把扎好緞帶的話語送出去。
“再等等，親愛的�！彼麑固氐谋秤盁o聲說道。
等到你懂得怎么拆開它的那一天。
……
面對著琳恩的兩個現(xiàn)代風(fēng)拖桿行李箱，諾爾沉默了。魔法世界就是便捷，鄰居們連拉鏈都搞了出來。只不過拉鏈材質(zhì)不像塑料，更像某種危險怪物的硬皮。
“別那種表情，我可以給它施放幻術(shù)�！绷斩髡f，這次她用了塔赫通用語，“它就是很方便啊，我猜你的男朋友不會跟我分享他的空間口袋�！�
“確實�！边固厣钜詾槿�，“支配巫王可以扛起一噸以上的東西，還是我更柔弱一點。”
聽聽這位末日騎士在說什么，諾爾噎了下，還是沒去戳穿。
“我?guī)湍冒��！币贿叺呐逡蛱匦Φ孟翊猴L(fēng)吹過，“我只看到了一位不便行動的女士�！�
“謝謝您，但是不必了�！绷斩髋呐氖帧�
兩個真人大小的木偶搖搖晃晃進(jìn)了房間。它們體表光芒閃爍，迅速化作兩個面無表情的男仆，長相英俊，五官一模一樣。
，支配巫王的技能，它們的單只戰(zhàn)斗力和傀儡女巫本體差不多。
琳恩真的變強(qiáng)了，諾爾有些感慨。
如果當(dāng)初白鳥城邊的是一只支配巫王，恐怕琳恩能單人強(qiáng)闖領(lǐng)主住宅，按著追補(bǔ)妖領(lǐng)主暴揍。就算和尤金正面對上，支配巫王也能靠天賦逃脫。
“我來介紹下，這是湯姆和杰瑞�！绷斩鬣嵵仄涫碌卣f。
諾爾再次無言。
某種程度上，他的鄰居們挺破壞生態(tài)的。比如此刻，支配巫王詭譎危險的印象瞬間稀碎。
“我妹小時候最喜歡這個。”琳恩的笑容有些發(fā)苦，“說不定她能發(fā)覺。”
佩因特還是那副發(fā)光的好神父姿態(tài)：“您這樣用心，一定會找到您的姐妹�！�
如果他的背上沒有鼓鼓囊囊的任務(wù)謝禮，這個場面看起來應(yīng)該更神圣。遺憾的是，眼下前教皇先生像極了直立行走的蝸牛。
“先確定目的地吧�！�
忒斯特沖佩因特厭惡地皺起鼻子，“爪痕山脈肯定有您的好教子看著，不好弄祭祀，這次沒法走那邊了。”
回歸樂土后，他們的“龍巢密道”獎勵遲遲不能結(jié)算。諾爾懷疑他們要回歸神諭洞窟，問題是神諭洞窟似乎受到某種力量保護(hù)，坎多的穿越始終無法生效。
那個地方到處都是盜星索的力量干擾，諾爾倒不是很意外。
他們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比如讓佩因特先生帶個遠(yuǎn)路，或者——
佩因特的完美微笑僵了僵，他咳嗽一聲：“走迷夢島。”
忒斯特一臉“果然如此”。
諾爾知道迷夢島，它在塔赫大陸南邊，臨近比蘇斯。島上四季如春，景色美得如夢似幻，是《塔赫》官方指定的約會及拍照場所。
那里還有他們精心設(shè)計過的美麗傳送陣，被一堆潔白的植物雕塑簇?fù)怼?br />
“永恒教會要走爪痕山脈的傳送，傳送臺是他們自己搞的。生命神殿用的則是現(xiàn)成的，也不需要血肉祭祀——只是象征性地供奉一些果實、作物和花，其實沒多大用。”
佩因特爽快地揭著生命神殿老底。
“兩位不是說，龍巢密道的線索在那個洞窟嗎？不如用生命神殿的法陣再跑一趟，正好還能證明兩個地方真是一回事�！�
“以防萬一，我還是得問一下�！边固卣Z重心長，“你觸發(fā)了神殿的寶貝傳送陣，神殿會知道嗎？”
“當(dāng)然會知道！還會知道是我干的�！�
前教皇自豪地說，也不知道他在自豪個什么勁兒，“反正那個傳送陣只有教皇能啟動，嘿嘿，現(xiàn)在的教皇都七十多了——神殿難道會讓他們的寶貝老頭帶頭追殺我嗎？”
“到時候咱們再從永恒教會那邊走，直達(dá)爪痕山脈！……出來不需要儀式，趁那群調(diào)查騎士沒反應(yīng)過來，咱們直接跑�！�
真是好欠打的路線。
不過諾爾承認(rèn)，這確實比從外面挑戰(zhàn)龍巢好。不提巨龍本身的防備，那邊地形多惡心人，他這個設(shè)計者一清二楚。
“就這么定�！彼f。
諾爾對迷夢島的印象很深，當(dāng)場開傳送火圈。神殿沒想到會有瘋子空降圣地，內(nèi)部防備不算嚴(yán)密�？词卣弑慌逡蛱氐姆ㄐg(shù)擊中，當(dāng)場陷入深眠。
面對自己人，佩因特出手快得可怕，一打一個準(zhǔn)。
諾爾不得不懷疑，這人生怕自己和忒斯特先一步動手，搞出不那么平和的場面�？傊�，一切都很順利——生命神殿直接借用了《塔赫》原有傳送陣，根本沒有人數(shù)限制。
黑暗中的漫步后，一行人來到生命神殿的神諭間。
生命神殿的神諭房間稱得上“生機(jī)勃勃”。它是由白色石頭砌成的正方形房間，沒有屋頂。天空晴朗，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下，在滿地綠葉上迸濺。
地板和墻面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植物，清新的花朵與甜蜜的果實同時存在。它們被陽光照得透亮，看著就讓人心情愉快。
房間正中央，矗立著生命女神的美麗雕像。那張秀麗可親的面孔正對來訪者，目光中只有純粹與慈愛。
墻的對面，坐著生命神殿的緊急神諭傳令官。他的長袍干凈整潔，身邊放著洗凈的甜果、熏肉和面包。
看到來人，疑惑還沒來得及在他眼中停留一秒，此人又被佩因特放倒了。
“請�！迸逡蛱貨_諾爾行了個禮，一眼都沒瞧那座神像。
諾爾抬起手掌，再次開始解析這片空間。果不其然，幻象散去后，他們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洞窟。
熟悉的無頭軀體還在那吊著，得知真相后，諾爾只覺得這家伙有點可憐。他沖它擺擺手，就當(dāng)打招呼。
忒斯特則四下張望，“咦”了一聲。
諾爾知道他在好奇什么——上回他們把永恒教皇的尸體安置在了這里，他們本該看見它。
而且，明明是同一片空間，他們沒能看到永恒教會的緊急傳令官。正如上一次，他們也沒發(fā)現(xiàn)生命神殿的緊急傳令官。
這里還有其他魔法，用于隱蔽的魔法。
上次事出突然，他只顧著察覺惡性魔法。這一定是更無害，更隱秘的……
“給我點時間�！敝Z爾深吸一口氣。
如今他精力充沛，足以將鋪得更細(xì)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