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以，她才能跟害她的禿頭一起考物理，
又能跟幫她的游惑、于聞一起考外語。
她會利用自己的身份給同伴幫忙，
但不會幫得太明顯。
比如在查蘇村。
“那些鬼手找人有個特點的�！庇谶b說。
如果既有客人縫了娃娃，
又有客人沒縫，它們會優(yōu)先去找縫過的客人。
于遙被黑婆復(fù)活后，算是半個查蘇村的人，只要她在的地方，
鬼手會下意識忽略。
所以考試的第一天晚上，
只有梁元浩和陳斌縫了娃娃，
也只有他們兩人落單，鬼手當(dāng)然直奔房屋。
而第二天晚上，鬼手本該先找陳斌，但當(dāng)時陳斌和于遙他們在一起，于是鬼手退而求其次，轉(zhuǎn)頭去找游惑送死。
至于第三天……游惑一人縫了16個娃娃，
拉足仇恨，于遙則緊跟著其他人。鬼手目標(biāo)明確，所以瘋得徹底。
……
陳斌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又死里逃生一次。
他對著于遙千恩萬謝，又忍不住問道：“這些事你怎么不直說呢？”
于遙聲音輕柔，低聲說：“我看起來是個孕婦，如果表現(xiàn)得太反常，知道得太多。同伴的第一反應(yīng)往往不是照我說的做，而是懷疑、警惕，甚至把我放到對立面�！�
眾人沉默下來。
他們試想了一下，居然無從反駁。
“但你們很特別，真的�！庇谶b認真地說：“從剛見面起，你們釋放出來的就都是好意。要給我包紅包，喊我姐姐，替我受了懲罰也沒有怪我，還借我衣服穿。我以前總是不開心，覺得自己像游魂，在考場里穿來穿去�，F(xiàn)在偶爾會覺得自己還活著，這得謝謝你們。”
“所以我才打定主意跟著你們，能幫一點是一點�！彼炝艘幌骂^發(fā)，補充說：“不過這是我之前的想法，現(xiàn)在你們應(yīng)該不太樂意了。沒關(guān)系，我都可以理解，換我我也會有點膈應(yīng)�！�
游惑始終靠在房門口。
等于遙全部說完，他突然打破沉默說：“沒有什么樂意不樂意的，我跟誰一個考場都一樣�！�
于遙愣了一下。
老于父子也連聲說：“想跟就跟嘛！反正我們不膈應(yīng)，你又沒害過我們�！�
“對了姐�！庇诼勅滩蛔枺骸坝谶b不是你的真名吧？”
否則第一場考試，那個禿頭男人聽見這個名字怎么會沒有反應(yīng)？
于遙這次真的紅了臉，她抱歉地說：“對不起，當(dāng)時沒說真話。這個名字是臨時編的，因為感覺你們很親切，還借了你們的姓。”
她說著，把手里的房卡翻開，背面朝上往前一推。
上面寫著：
姓名：舒雪
準(zhǔn)考證號：1127
已考科目：外語
累計得分：12
“這個是我的名字�！�
“數(shù)學(xué)？”于聞樂了：“姐，你爸媽取名跟我家一個品味�？磥聿煌找矝]影響，八百年前準(zhǔn)是一窩的�！�
于遙……哦，該叫舒雪了。
舒雪跟著笑起來，說：“我以前還碰見過名字諧音像物理的呢，湊三個結(jié)拜吧。”
“不過……你怎么只顯示了一門？累計分數(shù)也沒疊加�！贝蠹矣旨{悶起來。
“一直都這樣。每次到了休息處，只顯示剛考完的科目和分數(shù)。”
“哦這樣啊……”
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游惑就直戳重點：“那你不是永遠不能考完？”
“是啊。”舒雪沉默片刻，又笑了一下說：“不過能把你們順利送出去，我也挺高興的�！�
游惑垂眸思索片刻，把娃娃放在她面前。
村民拿到娃娃是解脫，那么舒雪呢？會不會也是解脫？
“謝謝�！笔嫜芈曊f：“其實以前住在查蘇村，我每天都會拿起這個娃娃，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赡苤粚Υ迕裼杏冒伞�
游惑卻說：“不一樣�！�
“嗯？”舒雪一愣。
“題目說過，得是考生送的�！庇位髲澚艘幌卵�，又把娃娃往她面前推了一下，“我現(xiàn)在送你。”
舒雪愣住，目光落在那個代表她的娃娃身上，一眨不眨。
那一瞬間，她居然覺得很緊張。
游惑瞥了一眼她緊扣的手指，拎起桌上的背包說：“收不收自己決定，我困了，睡覺去了。”
“……”
眾人心說你怎么又、又、又困了……
游惑一走，其他人也覺得圍觀不妥，打了招呼便紛紛回房。
……
這之后的幾天，除了一日三餐去樓上餐廳，舒雪始終沒有出過房門。
其他人也差不多。
頭兩天，他們還去周圍溜達溜達。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休息處實在冷清，大街小巷見不到人影，好多樓夜里亮著燈，但敲門從來不應(yīng)，估計只是裝裝樣子。
飯店他們吃不起，唯一可逛的百貨大樓目前折扣有限。
游惑被拽著逛了幾次，終于不耐煩了。
直接把房門反鎖了事，門口掛了個“勿擾”的牌子，悶頭補覺。
……
五天的休息時間，眨眼就過。
第五天清早7點不到，酒店大堂聚了一堆人。
游惑這次睡夠了，難得沒有起床氣。
他塞著耳機下樓，一進大堂就看到了舒雪。
那姑娘悶了五天，再出現(xiàn)時居然沒有什么變化。
游惑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摘下左邊的耳機。
舒雪搶在他開口前說道：“我想過了，我還想再跟你們考一場，就讓于聞把娃娃先收起來了。以前聽人說過，考試難度每場會有波動，第三場大概率會麻煩一點，我有點擔(dān)心……等你們考完這場，我再把娃娃收了也不遲�！�
游惑不愛插手別人的決定，聽完沒說什么，點了一下頭，又把耳機塞了回去。
……
7點整，他們準(zhǔn)時進了百貨大廈。
大廈上下一共8層，應(yīng)有盡有，跟一般商場的規(guī)格差不多。
“我的媽，還有珠寶首飾吶？”于聞看著一列列柜臺，感嘆道：“這些東西何必放出來呢，干占地方不頂用，哪個二傻子會買啊。”
話音剛落，他哥就從柜臺里拿了一塊男表，連盒一起丟進了購物車。
于聞：“……”
他立刻補救說：“手表不算，手表特別有用！”
如果考場的鐘砸了的話……
這天的百貨大廈終于有了點繁華的影子，逛的人挺多，甚至包括酒店服務(wù)生以及隔壁餐廳老板。
長長的條幅從大廈頂上掛下來，寫著：
一周一度折扣日，活動自7點-10點，半數(shù)商品5折起。今天是12月13號，第12位、13位結(jié)賬的客人，可額外獲取抽獎機會，中獎率高達90%，大概率折上折。
游惑此生與抽獎無緣。
所以他看都沒看條幅，順著滾梯上了二樓。
之前買的羽絨服被棺材板報廢了，他二三兩樓轉(zhuǎn)了一圈，拿了三件外套。
于聞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說：“哥你悠著點，外套要這么多干嘛？”
游惑：“以防萬一�！�
萬一又違規(guī)呢？這誰能說得準(zhǔn)。
他買完衣服，轉(zhuǎn)頭又進了超市，拿了點速食和罐頭。
今天折扣雖多，但對大多數(shù)考生而言，過過眼癮可以，買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正需要結(jié)賬的人少之又少。
===第51節(jié)===
游惑從樓上看了一眼，見收銀臺空著不用排隊，便推車上了滾梯。
他那一車東西非常惹眼。
所滾之處，是個考生就瞪著眼珠看他。
當(dāng)他從7樓滾到1樓時，空空如也的收銀臺居然熱鬧起來了。
游惑納悶地走過去，頓時明白了。
此時的收銀臺前站著一位客人。那人穿著煙灰色襯衫，身高腿長。手撐臺面的時候，襯衫布料勾勒出精悍的肩背輪廓。
游惑腳步一頓，翻了個白眼。
這背影太好認了，不是監(jiān)考官001又是誰？
監(jiān)考官周圍，一圈考生不遠不近地站著，嘴巴張得老大，都在看他的購物車。
這位大佬居然一輛不夠用，推了倆……
收銀員合上嘴巴，木著臉清點車?yán)锏臇|西。
游惑慢吞吞地走過去，聽見收銀員問：“……四套衣褲、兩件大衣確定都要嗎？”
秦究：“嗯。”
“……”
“這些牛肉罐頭也要嗎？”收銀員在“些”上加了重音。
秦究：“嗯�！�
“……”
“這塊表——”
秦究：“對�！�
收銀員的臉癱到極致：“那這個行李箱……”
秦究耐心告磬，手指敲著臺面催促：“不用確認了，都要，麻煩算個賬�！�
收銀員啪啪敲鍵盤的時候，秦究余光一掃，看到了后面的游惑。他挑眉笑了一聲，沖游惑說：“早啊，今天睡醒了？”
游惑：“……你怎么在這？”
秦究說：“買點考試用品�！�
游惑從上到下掃量一眼，不咸不淡地說：“監(jiān)考還要考試用品？你不是有樓？”
秦究“哦”了一聲：“當(dāng)監(jiān)考當(dāng)然不用，當(dāng)考生就難免要準(zhǔn)備一下了�！�
游惑冷哼一聲。
兩秒后，他又突然抬起頭：“后面那句再說一遍，誰當(dāng)考生？”
秦究：“我�！�
游惑答：“…………………………”
游惑問：“為什么？”
秦究說：“系統(tǒng)認為我提供幫助的陣仗大了一點，按照處罰規(guī)定，我得當(dāng)一輪考生。”
這處分源于幫助牌，跟游惑多少有點關(guān)系。
他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一輪是多久？”
秦究說：“目前考制來看是五門，跟你們一樣，合格通過才算數(shù)。”
游惑：“哦�！�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又要重新塞上耳機。
結(jié)果剛抬手，秦究又開口了：“處分期間沒有科目選擇權(quán)，按照規(guī)定要跟著考生走�？忌梢宰灾魈暨x，我比較懶……所以選了默認�！�
游惑拎著耳機：“默認是誰？”
秦究笑起來：“臉別臭，這是規(guī)定。我給你用的幫助牌，現(xiàn)在慘遭罷黜，你當(dāng)然跑不掉�！�
他摘了手套，漫不經(jīng)心地伸出手：“請這位考生多多關(guān)照？”
“……”
游惑想把購物車懟他臉上。
第36章
零分┃自己騷出來的0分。
無話可說。
收銀員忙著錄賬。
秦究跟游惑說完話，
轉(zhuǎn)頭指了一下貨架：“對了，
再幫我……”
他忽然頓了一下，似乎話到嘴邊卻忘了自己要什么。
收銀員等了片刻沒等到下文，
便念著貨架上的東西試著提醒：“要什么？煙？打火機？酒？”
秦究輕輕“啊”了一聲，
垂下手玩笑道：“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