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陸硯反駁,“我干嘛非得要誤入歧途?王明義要死,又不是我要取他性命。”
“我知道咱們的陸大工程師最是正直�!闭f著從抽屜里拿出那套別墅房本,遞到他面前,“辦好了!”
陸硯接過,“謝了!”
“你帶清宜去看過沒有?”
陸硯起身,攏了攏外套,“還沒有,我要回去了�!�
周寒跟著起來,嘖了一聲,“你說她怎么這么記仇啊,豪宅都收買不了她?”
陸硯瞪了他一眼,“所以我媳婦不是好惹的,以后不要在她面前說那些不中聽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陸硯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了。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妻子的那個窗戶還亮得燈。
他敲門的手剛揚起,門就被打開了,沈清宜站在門口,揚著臉看著他,清亮澄澈的眼睛里滿是驚喜,“我剛剛聽到車子的聲音了,就感覺是你回來了,怎么樣?準(zhǔn)吧?”
陸硯驀地心中一片柔軟,她在等他!
“嗯,很準(zhǔn)!”他說著走進來,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又補充了一句,“下次我會早一點。”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清宜解釋。
陸硯回頭看她,眼中一片溫柔,“可我喜歡你是這個意思�!�
沈清宜怔了怔,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很快,陸硯專注看人,溫柔說話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淪陷。
“趕緊去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我要送安安上學(xué)。”沈清宜輕聲道。
見陸硯不動,沈清宜又說,“那我先去睡了,好困!”
“好!”
陸硯看著妻子轉(zhuǎn)身回到房間,門關(guān)上后才極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過后,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就看到兒子睡在自己的旁邊。
他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兒子嘟嘟的小嘴,喃喃自問,“我說你媽媽怎么樣才能完全接受我呢�!�
他想睡在她的旁邊。
第162章
第二天一大早,陸硯去上班,沈清宜送完安安,就在家里打掃收拾。
中午陸彩晴回來的時候,興奮的對沈清宜說道:“二嫂,大街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人開始議論何香草和教授的案子了。
而且都在傳,說何香草品行不端,當(dāng)年案子有許多疑點,懷疑教授是不是被害了。
而且大家都在期待,司法什么時候才能傳喚何香草。
現(xiàn)在王明義只定了兩項罪,流氓罪還沒有定呢�!�
沈清宜激動的得身體都有些僵硬,正在擦桌子的動作停下,聲音顫抖,“太好了!”
隨之而來的淚水奪眶而出,因為怕陸彩晴發(fā)現(xiàn),連忙放下抹布,轉(zhuǎn)身去了房間。
坐在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才雙手捂臉,輕輕的啜泣起來。。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陸彩晴跟著走進來,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你怎么了嫂子?”
她剛剛看沈清宜的臉色不對,就想進來安慰兩句。
“沒有,我就是太高興了�!标懗幩娴恼f到做到了,他真的很好,也值得信任。
陸彩晴終于放心下來,上前拍了拍沈清宜的肩膀,“那就好!”
她突然有點心疼她了,以前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覺得她父親犯了這樣的事,卻還這樣清高,冷漠,卻不知道她孤獨的頂著這么大的壓力,承受著所有人的質(zhì)疑和詆毀。
直到現(xiàn)在和她生活在一起,才知道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甚至比起錢桂花總是罵她還可怕,畢竟再怎么罵也就錢桂花一個人。
見沈清宜的情緒慢慢平息下來,陸彩晴問她,“你中午想吃什么菜?”
“你做的都好吃,我沒什么好挑的。”沈清宜收拾好情緒,又問,“你最近有留意鋪子了嗎?”
“有是有,手上的錢還差得遠(yuǎn)呢。”
“你要是看中合適的,可以先試著租下來�!彼肽靡徊糠皱X出來買鋪子,但還是要和陸硯商量一下比較好。
陸彩晴笑笑,“行,那我明天就去談?wù)�。�?br />
到了中午飯時間,程又青過來了,還提了一個湯煲和一盒紅棗。
湯煲是夏桂芬特意煲的黨參雞湯,還沒下班的時候就等在程又青下班的門口了,交代她提過來給沈清宜喝。
她把湯煲放在桌上,高聲道:“哎呀,還好趕上飯點了,快嘗嘗,因為有人送了我爸一盒黨參,我媽特意煲了讓我送過來�!�
陸彩晴連忙去廚房拿碗筷擺到程又青面前,程又青不客氣的坐下。
沈清宜給她打了一碗雞湯,“怎么,又失戀了?”
聽到這句,陸彩晴差點咬到舌頭。
程又青瞪大眼睛看著沈清宜,“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沈清宜笑道,“難得!”
“難得啥呀?”
“難得有空來看我呀?”
程又青看她臉色不錯,也打趣道,“你不也是,陸硯回來后放在我身上的心思明顯少了很多�!�
沈清宜哭笑不得,“哪有,我前幾天才給你挑了衣服送過去�!�
“呵!那你咋不說陸硯才上了兩天班,就換了兩套不同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我就一套。”程又青喝著湯,嘴巴翹得老高。
沈清宜不說話了。
程又青繼續(xù),“我可告訴你啊,你可別成天把你男人打扮得跟個花孔雀似的,他那模樣本就招人,別給自己沒事找事�!�
陸彩晴噗嗤一笑,“你放心吧,他也就那張臉招人,一旦真接近,肯定跑了八百里,就他那性子也就我二嫂能治。”
程又青好像聞到了八卦的味道,“這話怎么講?”
沈清宜能治陸硯,她還是頭一次聽說呢,實在是新鮮。
“無趣,那點心思全在工作上,還死驕傲,人家越上趕著他越煩,反倒是我二嫂冷冷清清晾著他,隨便說一句話,他都在意得要死。
總之啊,和我最近電視里看的那個男主角差遠(yuǎn)了。
反正我往后要找對象就要找深情溫柔掛的�!�
無趣,死驕傲,程又青無比贊同,對沈清宜隨便說的一句話都在意得要死她有點無法想象,看了看旁邊專心默默喝湯的沈清宜,“她說的是真的?”
沈清宜想了想陸硯最近對她的態(tài)度,頓了頓開口“稍微夸張了一點,不過彩晴真要以電視里的男主角為標(biāo)準(zhǔn)找對象,那就準(zhǔn)備單身吧�!�
沈清宜雖然轉(zhuǎn)移了話題,但程又青聽到了重點哇,她激動道,“我就知道咱們家清宜有魅力,哎呀,簡直是太好了,我要多吃兩碗飯�!�
沈清宜笑笑不語,這一刻她覺得很幸福呀。
程又青夸完沈清宜回過頭來對陸彩晴說道,“平時沒事少看那種電視,現(xiàn)實生活中就你二哥這種已經(jīng)是極品了�!�
陸彩晴聽罷,“那我還是不要找對象好好做生意得了�!�
沈清宜唇角彎著,“也行,以后讓安安給你養(yǎng)老�!�
“我也要安安給我養(yǎng)老�!背逃智喑源住�
沈清宜,“你和周慶這是打算分了?”
“也沒有,我們馬上要結(jié)婚了呢,就是不知道咱們這樣的能生個什么孩子,真是愁人�!�
沈清宜掩嘴笑,“不是,婚都沒結(jié),你就開始愁孩子了?”
“總不能生個比安安差得太多的,否則以后怎么玩到一塊啊�!�
陸彩晴開口,“你放心吧,就沒幾個孩子能和安安玩到一塊。”
連她這個大人都不能。
聽到這句,沈清宜又想起了春妮來,這個丫頭也沒多聰明,可安安就喜歡得緊。
“也不一定,安安和豆豆也能玩�!鄙蚯逡税参康�。
不說還好,一說程又青更擔(dān)心了,“豆豆天天被安安說笨死了!”
沈清宜:�。�!
“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沈清宜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年底吧,到時候你可要給我備一份大禮�!背逃智嗄樕蠏熘腋5男Α�
沈清宜真心替她高興,“我現(xiàn)在在你心目中也就這么點作用了,唉!”
“那可不?”說完之后又故作沮喪,“哪像我哦,自從陸硯回來,我在你心目中早就沒有任何分量了�!�
說完之后,給沈清宜添了半碗湯,“不過我高興,省得夏桂芬同志掛念你比掛念我還多�!�
陸彩晴看著這兩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好不羨慕。
吃過中午飯,沈清宜就去了一趟新買的小房子里,因為房子沒有人住,不通風(fēng),已經(jīng)有股淡淡的霉味了,這些書信稿在這兒安不安全?
她打開箱子,拿出那本手稿,翻在手上看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地商量道:“爸爸,陸硯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等我和媽媽替您將定案轉(zhuǎn)為疑案,就提前把這本筆記交給陸硯好嗎?”
第163章
說完后,又從頭一頁頁的翻過,上面寫著都是她不認(rèn)識的英文公式和圖案。
翻到最后一頁時,停住了,本子的膠套殼里有個凸起的薄薄印跡,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
是父親和另一個男人的合影,另一個男人是個年長的外國人,穿著藍(lán)色的軍扣大衣,帶著金色邊框眼鏡,手非常自然而親切的搭在父親的肩膀上。
照片上的父親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合影者明顯有五十多歲了。
父親還出過國?為什么她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她坐在地上看著照片回憶了好久,也沒有想起一絲關(guān)于父親曾經(jīng)出過國的有關(guān)記憶。
她把照片放回原處,又把父親的手稿和書通風(fēng)整理了一遍,重新放回箱子里鎖好。
出門的時候,把門窗關(guān)好,鎖好,反復(fù)檢查了一遍才離開。
回家后坐在桌前畫稿。
她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靜下心來畫稿了,也不知道下次夏熹悅過來會不會罵她。
落筆的時候,突然想到錢范西對她的鼓勵,她現(xiàn)在其實也不那么迫切的需要錢了,那就畫一個自己喜歡的系列吧。
可剛畫了一半,想到夏家可是生意人,走的還是高端的商業(yè)款,改風(fēng)格之前還是要和夏熹悅商量一下的。
她一向是個遵守約定和規(guī)矩的人,攤開本子,重新開畫。
畫得甚至忘記了接安安的時間,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陸硯已經(jīng)牽著安安回家了。
她趕緊給安安道歉,“不好意思,媽媽一工作就把時間忘了,等下次媽媽買個鬧鐘�!�
安安吃著手上的棒棒糖,“沒關(guān)系,我也沒有等很久,爸爸就來了�!�
父子倆去洗手吃飯,到了晚上六點半,沈清宜準(zhǔn)時的坐在電視機前,把電視臺調(diào)到了時事新聞頻道。
果然看到陸硯說的采訪,爸爸生前的好友王教授在記者面前一樣一樣的細(xì)數(shù)說父親生前的種種正面事跡。
兩個學(xué)生也同樣感情真摯的說著父親生前對他們的開導(dǎo)和幫助。
陸硯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偷偷看了一眼妻子,清澈明凈的眸子像早已蒙上了一片薄薄的水霧,秀挺的鼻梁下,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像是極力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他往妻子的身邊靠了靠,“想哭就哭吧,安安和彩晴不在�!�
沈清宜伸手捂了一下眼睛,逼退淚意,回過頭看陸硯,“我沒有想哭,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她從來沒有聽到有人這么夸過父親。
陸硯伸手拭了拭她的眼角,眼中一片溫柔,“還說沒哭�!�
見沈清宜愣了一下,他又說,“他們說的是真的,教授的人緣挺好的,謙遜博學(xué),正直且胸懷遠(yuǎn)大。
是我這輩子最佩服最感激的人。
感激他帶我走上研究學(xué)術(shù)這條路,更感激他把你交給我。”
沈清宜再次怔住,陸硯怎么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他本就是那種干凈清澈的氣質(zhì),那雙眼睛看著人說話時,專注又認(rèn)真,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真誠又深情的錯覺。
沈清宜心里的那根弦好似再次被輕輕撥動,陸硯就是這樣,只要他愿意,什么東西他都能輕松拿走,包括她的心。
“爸爸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的�!鄙蚯逡嘶厮�
陸硯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我也覺得�!�
沈清宜:�。。�
沉默了一下,沈清宜又問他,“你在外面也這樣說話嗎?”
陸硯的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在外面我會說,哪里!哪里!還需要繼續(xù)努力才不辜負(fù)他老人家的期望�!�
沈清宜:�。。�
實際上他大部分都懶得回應(yīng)別人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
但妻子問這話大概是想要他謙虛一些,畢竟教授也是如此。
沈清宜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陸硯一只手搭在沙發(fā)上,心情莫名的好。
“沒笑什么,就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
這讓沈清宜想起之前,安安明明恨死了豆豆媽王春蓮,但他可以為了從王春蓮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一口一個王阿姨叫得讓人心軟。
這種口是心非的性子,父子倆挺像。
兩人說話間,新聞播了一條本臺剛剛收到的消息:王明義在獄中自殺了,而且還公布了遺書。
沈清宜剛剛放松的心情,此刻再次揪了起來。
“王明義不是才判了五年嗎?怎么自殺了?”
陸硯沉默了一下,“他是被人動了手腳。”
“你說是我爸案子背后的真正兇手?”
陸硯點了點頭,“嗯!”
沈清宜立即慌了,“他們居然能把手伸到公安局?那……”
想到這里,她只感覺頭皮一陣發(fā)麻,怪不得錢老讓她放棄。
看著妻子一臉愕然無措的表情,陸硯突然有點后悔告訴她這個真相。
“別想那么多,做你想做的,有我在,不會有事�!标懗幇参克�。
沈清宜倒也不是害怕,就是十分震驚,“好!我后天去鵬城,你的離婚報告提交上去了嗎?”
陸硯聽到這話,目光閃了閃,垂下眸子輕‘嗯’了一聲。
沈清宜以為陸硯因為要離婚心情低落,安撫道:“等我把事情辦完,就回來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