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這是第二次有人問他的生日,第一個人是教授,因此后來每年過生日他都會收到教授一個五塊錢的紅包。
“十月二十六。”陸硯回答。
他知道沈清宜的生日,四月十八,結(jié)婚登記時她身份證上寫的。
沈清宜思考了一下,笑道,“好像是天蝎座呢�!�
“這和生日有什么關(guān)系嗎?”很顯然這個點涉及到了陸硯的知識盲區(qū)。
第223章
沈清宜還是第一次見陸硯這副漠然無解并且充滿了求知欲的眼神。
她的唇角揚起一抹小得意,輕聲道:“是希蕓姐教我的,說國外都流行這個說法,總共有十二個星座,可能通過星座預(yù)測一個人的命運和性格特點,是不是很神奇?”
陸硯大概懂了,把鋼筆放回盒子,眉頭微挑,“哪里神奇了,不就是和十二生肖的意思差不多么?”
沈清宜愣了一下,隨后點頭,“大概吧�!�
“不準。”
沈清宜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相信這些玄學(xué)的東西,沒有出聲反駁。
“我母親用生辰八字給我算過命�!标懗幷f這句話時,清逸的眉眼下意識變得銳利了幾分。
沈清宜察覺到他的神色有幾分不悅,一時不知道他是因為想起錢桂花,還是因為命格算得不準。
“本身就沒有什么科學(xué)依據(jù),不準也正常�!�
“可偏偏我母親信。”
沈清宜記得陸彩晴說起過陸硯的童年,想起來不免為他一陣心寒,“是她愚昧�!�
陸硯看著妻子眼中藏都藏不住的疼惜之色,陡然升起的幾分戾氣頓時散盡,唇角彎起,“嗯�!�
沈清宜走過去,捧起他的臉,溫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輕哄,“你要相信我和我爸爸的眼光,你的命是最好的�!�
陸硯經(jīng)�?吹狡拮佑眠@語氣哄安安。
明明有時候是那小子先故意做錯事,例如拆了電視機的天線,明里暗里讓韓蘭芝難堪,怕被人先告狀,他都會搶先一步跑到沈清宜面前,十分誠懇,聲淚俱下的認錯。
妻子是個感性的人,見到這副情景哪里還舍得責(zé)備。
其實這種伎倆,他也是天生自帶的,只不過從來沒有人這么哄過他。
他心情稍好了一些,“當(dāng)然是好的,那算命先生說我是麒麟命,貴不可言,還說要是有人想與我相爭,氣運就會被我吸盡。
所以每次我大哥不順時,我母親都會怪我,甚至逼我相讓�!�
錢桂花有多偏心,沈清宜是見識過的,她將陸硯的頭輕輕抱在懷里,“還好她蠢,你才不聽她的話,否則你娶了陳海霞,我就沒機會了�!�
陸硯怔然,頭靠在她懷里半晌沒動。
一種奇怪的歡愉感瞬間將他心中騰起的那一抹煩悶全部抹殺,只剩下一種讓他發(fā)瘋的歡喜。
妻子就那么喜歡他?
仿佛不嫁給他,就遺憾萬分一樣。
“嗯�!标懗幇崔嘧⌒闹蟹康那榫w,云淡風(fēng)輕地回應(yīng)了一聲,頓了頓又開口解釋,“即便她對我好,我也不會娶陳海霞�!�
沈清宜眨了眨眼,“為什么?”
“我想娶誰,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又或者攔得住,就算是教授讓我娶陳海霞也不行�!�
雖然那時候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歡,但關(guān)于沈清宜的任何事他都不想拒絕。
聽到這話,沈清宜心頭一悸,卻又覺得好笑,“我爸是瘋了么,讓你娶陳海霞?”
陸硯抬頭看著妻子揚起的嘴角,小聲辯解道:“那我不是打個比喻嘛�!�
沈清宜聽他的語氣,心情似乎好了些許,將他從懷里放開,正要讓他早點回屋休息,就聽到他失魂落魄的輕嘆了一聲。
她以為陸硯還在因為錢桂花的事而傷感,在他旁邊并排坐下,“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我和安安會對你好�!�
被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樣對待,心情難過是肯定的,她特別能理解。
母親這幾年的巨變,都讓她備受折磨,更別提陸硯從小就遭受這樣的待遇。
陸硯沒有回答,坐在那里,長睫微垂,落寞中帶著些許的隱忍。
她還從來沒見過陸硯這么認真的傷感。
陸硯傷什么感?從他記事起,對于家人就沒有過一絲期待,那么自然也沒有什么失望可言。
他不過是從剛剛說生辰八字這件事件中得到點靈感,還想聽她再哄哄自己而已。
最好是今天晚上能把他留下來。
果然沈清宜心軟了,坐過去和他靠近,仰著頭,笑著問他,“我有一個畫本,你想不想看?”
她想轉(zhuǎn)移陸硯的注意力,就像他轉(zhuǎn)移安安的注意力一樣。
這樣他就能一個情緒跳到另一個情緒了。
陸硯點了點頭,“嗯!”
沈清宜起身,走到柜子旁邊,打開柜子,從里面取出一本A4的筆記本,走到陸硯面前,將本子遞給他,“給你�!�
黃色的硬紙面殼,沒什么特別的,看上去有些年了。
他打開第一頁,就愣住了,畫的是他,修長挺拔的身形,穿著一件藍色的雙排扣長款風(fēng)衣,腳下踩著一雙短款的軍靴,下巴微揚,雙手放在皮帶扣上,那種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中二氣息撲面而來。
這種姿勢和表情陸硯從未做過,因為他看著就覺得有點羞恥。
但不得不說,妻子的想象力超凡。
翻開第二頁,是另一套衣服,短款黑色夾克,深藍色牛仔褲,單手倚在一棵樹旁邊,一條腿彎曲疊加在另一條站直的腿邊,潮到陸硯根本不忍直視。
第三頁,第四頁……幾乎都是他。
擺著各種炫酷的姿勢,穿著各種不同的衣服,等他再往后翻時,看到了另一個人。
夏熹悅穿著米白色的長款風(fēng)衣,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立在一座銀色的鏤空塔下,衣角翻飛,如同電視里的翩翩貴公子。
陸硯嘴角的笑意凝固,手上翻頁的動作停頓。
沈清宜問他,“怎么了?畫得不好么?這是我第一次去錢老那里學(xué)習(xí)三個月之后的作業(yè)。
他還因為這本作業(yè)狠狠地夸了我呢。”
陸硯抿了抿唇,“你往后能不能只畫我?”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什么姿勢都可以�!�
雖然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做畫上的那些姿勢和表情。
沈清宜明白了,這家伙又暗戳戳的計較上了,陸硯的腦袋這么軸的嗎?明明和他解釋過,她和夏熹悅根本不可能。
她拿過陸硯手上的畫本合上,“除了你就他長得順眼點,而且他的模樣適合這套衣服,我真沒別的想法。”
“你都沒畫我穿這套衣服的樣子,怎么確定只有他適合?�!�
就夏熹悅站在那兒雅正端方,他就各種搔首弄姿,要是沒對比,他對這些姿勢也沒什么偏見。
見沈清宜不說話了,陸硯唇角微勾,“你要能證明一下對我有想法,我就相信你對他沒想法�!�
沈清宜下巴微揚,明白了,這男人分明是千方百計故意找罪受。
她將畫本放在旁邊的桌上,走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呼吸靠近……
第224章
陸硯的長睫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微微蜷縮的手指在床單抓起一道淺淺的印跡。
沈清宜輕啄了兩下,猶豫之間還是克制住了。
“不夠�!蹦腥司碌拿佳壑胁粠б唤z情谷欠。
沈清宜微微睜大眼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很……很菜,根本經(jīng)不起任何撩撥么?
居然還敢故作鎮(zhèn)定對她進行命令。
很顯然陸硯并沒有這種自知之明。
陸硯見她不動,一手扣住她的后腦勺,與她額頭相抵,眸中清澈無波,“你就對我這點想法嗎?”
語氣還挺強勢。
沈清宜突然覺得他很欠抽,要是實在不想睡,那也怪不得她了。
她再次靠近,陸硯微微后仰,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腦勺。
呼吸靠近,他吻住了她,好一會才放開,聲音低而啞,“你那天在海邊別墅偷看別的男人,現(xiàn)在想不想看看我?”
沈清宜內(nèi)心一緊,狠狠地回應(yīng)了他一下。
“呃~”陸硯抑制不住的發(fā)出聲音。
沈清宜再次驚愕,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原以為只是不能親喉結(jié)和耳垂,沒想到……
抬眸看他,眼尾果然泛起了淺淺的紅。
陸硯深吸了一口氣,捉住她的手,……。
薄而軟的皮脂下是厚而緊實的手感,沈清宜過電般想將手縮回,卻被男人緊緊的抓住,“不比別人差吧?”
沈清宜:!��!
那天看他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沒想到心眼子竟然這么�。慷歼^去多久了?還記在心里。
“要是不滿意,我抽時間練練�!标懗幍拇浇俏潯�
沈清宜的臉一下子變得燥熱,小聲道:“滿意的�!�
陸硯這才松開妻子的手問她,“想看嗎?”
“又不是沒看過�!鄙蚯逡诵÷曕止荆奶斓臅r候經(jīng)常光著膀子回來。
“原來你也偷看過我?”
陸硯說完低頭覆下,沈清宜被一股極度的克制的氣息籠罩。
沈清宜在他熾熱又綿長的氣息中,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不由自主靠近他,想要得到更多……
“陸硯……”她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
陸硯頓時感覺連骨頭都軟了,她動情時喊他的名字竟然這么好聽。
這聲輕喚讓他的克制全部崩散。
陸硯的失控,讓沈清宜瞬間清醒,那晚的記憶再次涌入她的腦海。
她驚慌地推了推他,“陸硯!陸硯!”
陸硯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是又碰到了他哪里了嗎?明明她哪都沒碰啊。
這個男人怎么這么難搞。
沈清宜帶著哭腔喊了一句,“陸硯,你……你停下�!�
妻子哭了?陸硯敏感于她的聲音信號,停止動作,低喘著從她身上起來,將她輕輕抱起,頭埋在她的頸窩平息,直到理智歸位,才低聲道:“對不起�!�
沈清宜輕輕拍了一下陸硯的背,“下回再這樣,我就咬你�!�
“好!”陸硯愧疚,此時的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學(xué)生,完全沒了剛剛那份主導(dǎo)的氣勢。
沈清宜將他推開,“這樣好受了嗎?”
讓他沒事找罪受。
陸硯顯然不好受,但他的嘴上卻說道:“不難受,挺好的!”
沈清宜:好吧。
沈清宜抬腕看表,“十二點了,去睡吧�!�
陸硯不動。
沈清宜嘆了一口氣,“你明天還要坐長途呢�!�
“我這樣過去會吵醒安安。”陸硯開始找理由。
沈清宜明白了,“你要睡這兒?”
“你要同意我才能睡�!标懗幷f得真誠又充滿尊重。
見沈清宜不說話,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絕不是那種因小失大的人�!�
要是妻子一怒之下,沒了下次,那豈不是因小失大?
聽到這里,沈清宜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沒有再說其它的,起身把燈關(guān)掉了。
回到床上,把衣服脫了,掀開被子躺下。
陸硯懂了,同樣脫了衣服在她旁邊躺下。
從背后抱住她,下半身隔了她一段距離。
雖然難受,但還是想抱,上一次這樣抱他,還是四年半以前。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沈清宜任由他抱著,根本不敢動。
許是太困了,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抬腕看表,八點半了。
她起身出門,發(fā)現(xiàn)家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陸硯走了?
他怎么不叫她?
安安是他送去幼兒園的嗎?
想想應(yīng)該是的。
雖然知道他今天要走,心里還是有些空落落的,重新回到房間坐在床上,腦子全是他昨天死皮賴臉的模樣。
沒想到這男人說話算話,挺能忍。
她起身準備拿衛(wèi)生紙上廁所時,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衛(wèi)生紙,居然沒了。
她的房間從昨天到今天,除了陸硯沒人進來過。
只是陸硯一下子拿這么多衛(wèi)生紙干什么?
包里不是給他準備了一包嗎?
不過是小半袋衛(wèi)生紙,沈清宜沒有多想,重新拿了一包出來……
陸硯坐在車上,翻看著旁邊助理遞過來的一疊資料,眉宇專注。
旁邊的助理小柳,見陸硯眉頭微皺,連忙問道:“陸工,有什么問題嗎?”
“有幾個參數(shù)結(jié)論不是很嚴謹,肯定沒有經(jīng)過反向驗證�!�
小柳笑道:“滬市那邊確實沒人可以做反向驗證,但王院長說這種誤差不會很大,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陸硯把資料合上,捏了捏眉心,想說什么,但又覺得和小柳說沒什么必要,把資料遞給他,“裝起來吧�!�
小柳以為他累了,接過資料,“陸工,車子再開一個半小時,就停下來休息,您要吃的飯菜,我會打包到車上�!�
陸硯對吃的并沒有什么特別要求,能吃飽就行,但他還有一樣別的事要干,“等會幫忙找個有電話的地方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