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陸承芝本是沒什么胃口的,但看到冒著熱氣的餛飩,竟然感覺有些餓了。
陸承芝低垂著臉,悶聲地吃著,碗里的熱氣在她面前升起一層薄薄的煙霧,蔣城有些恍惚,他已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她如此安靜地坐在面前了。
看著面前的一幕,積郁在胸口的那股不適感,仿佛正在悄然消散。
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幸福感,突然讓他的心底滋生出一股不理智的貪念。
他要她永遠(yuǎn)這樣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陸承芝似有所感,一抬頭就看到老板將另外一碗面送到了他的面前。
蔣城禮貌地接過,“謝謝�!�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陸承芝一個人的幻覺,她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聲,陸承芝啊陸承芝,你可真是瘋了……
蔣城吃面的速度很快,他上前結(jié)完賬,繼續(xù)坐回來等陸承芝,“慢點,不著急�!�
陸承芝不想和他說話,低頭喝湯。
等她把面吃完,又去隔壁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準(zhǔn)備留在路上吃。
一路上,她也沒有和蔣城開口說過一句話。
而蔣城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到了賓館的房間,陸承芝把東西收好,正準(zhǔn)備出門,手上的箱子就被蔣城拿走了。
“走吧。”蔣城說。
這次他依然走到后面。
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和她,并排時他會走在馬路的外面,列隊時,他會走在她后面。
他永遠(yuǎn)習(xí)慣性地將她拉入自認(rèn)為的安全范圍內(nèi)。
習(xí)慣到根本不需要思考。
兩人各自上了車,蔣城的車始終跟在陸承芝后面保持著一段距離。
兩天一夜,終于到了京都。
陸承芝的車停在門口出來,就看到蔣城的車調(diào)了一個頭,朝著他平時上班的方向開去。
第496章
陸承芝看著他車子消失,心里對自己說道:就此為止吧。
她把箱子提進(jìn)來,經(jīng)過院子時,就看到陸承平和安安趴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
“姐,你回來了?”
陸承美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聽到聲音,陸承平和安安都轉(zhuǎn)過身來看她,安安先開口叫她,“大姑姑,快過來看,我的小狗狗不但會握手,還會立正哦,堂叔好棒啊�!�
箱子被陸承美接過送去房間。
陸承芝有些好奇小狗立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畢竟陸承平養(yǎng)了這么多只狗,她也只見過握手而已。
她走過一去,就看到安安的那只小狗耷拉著耳朵,坐得端端正正,水汪汪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眼里全是委屈。
陸承芝皺了皺眉,“你們對小狗狗做了什么?”
安安撓了撓頭,“沒做什么,只是教它立正而已啊。”
“那它怎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俊�
安安恍然大悟,把手上的一塊小肉干遞到陸承芝手上,“你喂它,它就笑了�!�
陸承芝拿著肉干,又不信了,“狗還會笑呢?”
安安重重嘆了一口氣,“是形容它開心,開心就會搖尾巴,搖尾巴就是笑了啊�!�
在這方面,堂叔真的很懂。
陸承芝把肉干遞到小狗面前,那小狗一口刁住,果然就沖著她歡快地?fù)u尾巴了,“還真的笑了呢�!�
安安拍著手,高興道:“我就說吧�!�
陸承芝看著面前的畫面,唇邊不自覺地染起笑意,心情也一點點地變得明亮。
她想她其實也可以變得這么快樂的。
“安安�!甭牭铰曇�,幾人回頭,就看到了陸硯。
他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長款風(fēng)衣,清冷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聲音里的歡愉。
安安連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沖著陸硯跑過去,“爸爸�!�
陸硯把他一把抱起,走到陸承芝面前,“承芝姐回來了?”
陸承芝點了點頭,“嗯�!�
陸承平把手上的樹枝扔掉,“姐,那個陳初怎么沒有跟著回來?”
陸承芝把在滬市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
陸承平聽完有些生氣,“陳初的母親怎么這么過分,她是不是想得有點多呀。”
陸承芝笑道:“沒什么,這樣也好�!�
“蔣大哥這么大老遠(yuǎn)過去的不是為了追你,而是為了替你把關(guān)陳初?”陸承美簡直不可置信。
陸承芝點頭。
陸承平有些生氣,“真是無藥可救了,算了,既然他不喜歡你,咱們也別上趕著了,也別賭氣相什么親,浪費時間。
咱們整個圈子也就那么些人,好的都結(jié)婚了,差的咱也看不上。
所以干脆別結(jié)了,你想干別的什么,我們都陪著你。”
陸硯的目光在陸承芝臉上停留了一下,“可以不用對他再抱有幻想,但相親一定要。”
陸承平不敢直接反對陸硯,鼓了鼓嘴巴,“剩下的那幾個歪瓜裂棗還不如我呢�!�
陸承美白了他一眼,“你的自我定位還挺高的�!�
陸承芝沒有回答。
陸硯又說,“如果你想,我給你介紹兩個�!�
陸承芝聽到這句,十分意外,陸硯居然要給他介紹對象,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那就看看�!�
她想試試重新接納一個人,嘗試著從這段關(guān)系里走出來。
“好�!标懗帒�(yīng)下,又對陸承平說道:“你嫂子想安安了,我先接他回去�!�
陸承平有些依依不舍,“什么時候再過來?”
安安沖著他眨了眨眼,小聲道:“明天放學(xué)你來接我。”
今天是星期天,安安在這里玩了一天。
陸承平又高興了,“好。”
陸硯接安安回家的路上,看到路邊有人挑著一筐梨在賣,他連忙把車子開到路邊停下,對安安說道:“爸爸去買點水果�!�
安安大眼睛彎彎,“好,去吧�!�
陸硯買完梨回到車上,車子重新啟動。
到家后,安安從車上下來,跑在前面,陸硯提著梨回屋。
一到大廳,就看到兒子撲在了妻子的身上。
沈清宜見陸硯手上提著一個白色的蛇皮袋,“你又買了什么?”
“梨,我去洗來給你削兩個吃�!�
陸硯到廚房給沈清宜和安安各削了一個梨端出去。
最近陸彩晴很忙,整天不是在工廠,就是跟著錢達(dá)在外面跑,這忙碌程度堪比陸硯上班了。
此時家里除了一個煮飯保姆林紅,就只剩下一家三口了。
沈清宜和安安各拿了一個梨,咔嚓咔嚓地咬著。
林紅剛好從外面買菜回來,沈清宜沖她笑道:“林紅,這里有梨,過來拿兩個去吃�!�
林紅走到袋邊拿了兩個,笑著說:“謝謝�!�
不得不說,這家女主人懷孕,家里吃的喝的,應(yīng)有盡有,陸硯更是費盡心思張羅,短短十幾天,已經(jīng)長胖了好幾斤。
雖然都說長胖是有福氣的象征,但她才二十五歲,還沒有嫁人呢,所以這福氣她暫時還不太想要。
但該享福的沈清宜并不會享福,她和陸硯有時候一忙半天,沈清宜沒吃幾口,最后還全吐了。
安安也是個挑食的,剩下的不是進(jìn)了陸硯的肚子,就是進(jìn)了她的肚子。
水果營養(yǎng)品更是不斷。
果然沈清宜手上的梨只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了。
陸硯非常自然地接過,把剩下的吃完。
“你和安安先待一會,我上樓打個電話,要是累了,就上來休息。”陸硯對沈清宜溫聲說道。
“好。”
陸硯上樓進(jìn)了書房,給周寒打了個電話。
周寒聽到陸硯的電話內(nèi)容,頗為意外,“什么?你要把陸堂姐介紹給我?”
“嗯�!标懗幍晳�(yīng)道。
“不……不是,我最近很忙,搞金融機構(gòu)可不像開工廠,一天不盯著都不行�!敝芎F(xiàn)在覺得陸硯當(dāng)初讓他做金融這個主意簡直絕了。
鵬城欣欣向榮,企業(yè)借貸活躍,利潤比工廠強上百倍。
他真是太喜歡這種感覺了,簡直是越來越上癮。
他這家金融機構(gòu)雖然不是華國首創(chuàng),卻是鵬城第一家,而且還僅此一家。
陸硯的長指輕點了一個桌面,“每天抽兩上小時,下午五點半后就去,時間為一個月�!�
“你這是讓我演戲�。俊敝芎媪艘豢跉�,他現(xiàn)在是真沒什么空哄女人。
第497章
“有時間嗎?”陸硯又問。
周寒還是有些為難,“哥,我這時間可是金錢啊�!�
陸硯并不著急,“也可以,我的時間也很寶貴�!�
“別啊,哥,有空,有空�!敝芎⒓凑J(rèn)慫,“我會特別真摯的記住你的每一個要求,說吧,這戲演給誰看?”
他還有好幾家企業(yè)的貸款資質(zhì)等著陸硯評估把關(guān)呢,怎么能沒時間呢?
“蔣城�!标懗幷f。
周寒是見過蔣城的,這人的城府和反應(yīng)判斷力非凡,什么情況下他都沒有情緒變化,簡直是穩(wěn)如泰山,“騙騙清宜我倒是綽綽有余,但蔣城真的不行。”
“誰說是騙了?”
周寒不懂了,“我現(xiàn)在真的沒空哄女人,沒你那精力和腦子�!�
“我堂姐是認(rèn)真的,你半真半假就行了。”
周寒也聽說過陸承芝和蔣城之間的事,有些不可置信,“你確定你堂姐是認(rèn)真的?”
“嗯�!彼皇钦J(rèn)真的,他是不會出這個主意的。
畢竟騙過一次了,不升級一下,根本沒可能再騙一次。
周寒沉思了一下,“四分之一的假,倒也勉勉強強能夠一試,失敗了你可別怪我。”
“這么簡單的事,也能失�。俊�
周寒:�。�!
“行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周寒每天下班都開著他那輛最拉風(fēng)的車出現(xiàn)在陸家門口。
而陳初因為周寒的到來,再也沒有主動出現(xiàn)在陸家。
周寒第一天來找陸承芝時,蔣城就把他的過往查了個底朝天。
無父無母,白手起家,和陸硯一樣,A大畢業(yè)的高才生,而且?guī)煶鐾T,沒有任何不良記錄。
年齡匹配,性格沉穩(wěn),短短幾年從默默無聞,做了接近甚至超過許多世家的財富。
個人情感經(jīng)歷幾乎空白,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因為聽說怕別被女人騙財,私生活干凈得不得了。
簡直是經(jīng)商高手,和陸家完美匹配,和承芝也是。
更重要的是陸硯介紹的,那就是說他被陸家認(rèn)可了。
明明一切都如此之好,可他每次見到周寒的車出現(xiàn)在陸家門口時都會如坐針氈。
而承芝自從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她對他真的徹底放下了……
他應(yīng)該為她感覺到高興的。
可卻偏偏不受控制地越來越不安。
他坐在桌前,將心中涌上來的那股情緒努力地壓下去,好不容易平息下來,門被突然敲響。
蔣榮進(jìn)來了。
他在蔣城面前坐下,“哥,承芝姐和周寒要訂婚了,陸家把日子選在下個月十五號�!�
聽到這話,蔣城只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后面蔣榮說什么他都聽不進(jìn)去了……
“哥,陸大伯要在清宜的工廠訂一批衣服,咱們倆還有媽的也打算順便做了,陸大伯讓我們挑挑款式和顏色。”蔣榮再一次開口對蔣城說道。
“怎么這么突然?”蔣城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突然啊,月中承平就告訴我了,只是你一直忙,沒來得及跟你說�!�
呵!很好~他又走到這一步了,走到他又不知道這一切是對是錯的局面了。
他忍著將發(fā)抖的手藏在桌下,企圖從蔣榮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但是沒有。
最后有些無力的低聲說句,“我知道了�!�
蔣榮忍了忍,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的哥哥明明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可是面對承芝姐總是錯。
錯到不知道如何回頭。
他能理解大哥千里迢迢去把關(guān)陳初,也理解承芝姐對哥哥這種行為的絕望。
只是因為此事,他再一次站在了懸崖邊上。
而這次沒有母親的極力勸阻,也沒有任何人的大聲反對。
因為沒有立場了。
“我給陳憶南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