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斯小心翼翼越過她下床,抬起手背摸摸媳婦臉頰,寵溺問:“餓不餓,我去煮面條。”
“好,臥個雞蛋。”
跟徐斯生活越久,靜姝愈發(fā)學(xué)會一件事,這世上,虧待誰都不能虧待自己。
張嬸出來倒洗腳水,聽到對門動靜,站在自家門簾前,瞇眼喊道:“誰啊?”
小院烏漆麻黑,外面沒有裝燈,只能借著一絲月光看人影。
“我,徐斯�!�
聽到熟悉聲音,張嬸放下心來,站在原地嘮了幾句:“餓啦,晚上沒吃東西?”
“嗯哪�!�
“我家還剩些白粥,應(yīng)該夠你和小姜吃�!�
“不用了,謝謝你啊張嬸,靜姝想吃面條。”
“哦…行,你忙�!�
張嬸轉(zhuǎn)身進(jìn)屋,里面的胡大軍聽見外邊兒對話,問:“誰啊,小徐兩個還沒吃飯?”
“嗯,估計白天累著了,直接睡到現(xiàn)在。”
胡大軍咂吧著嘴,摸摸唇角道:“中午這頓飯,小徐下血本了。”
張嬸坐床邊搖著蒲扇,替虎子豆豆扇風(fēng),一邊壓低聲音說:“小徐是有本事的,小姜跟著他,你就看吧,好日子還在后面呢�!�
東廂房,小夫妻各自捧著盛湯的瓷碗埋頭嗦面。
兩份簡單開胃的蔥花湯面,外加金黃荷包蛋,五分鐘內(nèi),消滅見底。
“吃飽沒?”
靜姝眨巴眨巴杏仁眼,輕輕嗯了聲,隨后不知從哪抽出一方手帕擦拭嘴角。
“那……”
吃飽喝足,下午又養(yǎng)足了精神,現(xiàn)在是不是該洞房花燭了。
思及此,徐斯心口火熱。
視線不期然撞上,曖昧因子摻透空氣,不受控地發(fā)酵,絲絲縷縷向房內(nèi)二人擴(kuò)散。
靜姝感覺周圍一切瞬間虛化起來,隨著徐斯靠近,他瞳孔顏色變成深不見底的黑,帶有極端吸引力。
唇舌接觸的剎那,猶如火山爆發(fā),靜姝遭受不住這呼嘯熱情,嚶嚀出聲。
而這道嬌哼對徐斯來說,堪比天籟。
窗簾輕輕搖曳,遠(yuǎn)處桌上的紅蠟燭正在燃燒,悄悄釋放香濃氣息。
夜,還很長。
翌日,徐斯率先醒來。為避免靜姝尷尬,他早早起床,準(zhǔn)備去外邊打兩份豆?jié){,買點(diǎn)包子油條吃。
新婚第一天,都不愿意下廚。
隔壁賈嬸推著李奶奶出門,正好碰上。
賈嬸神情不太對勁,如果放在平時,徐斯一定會注意,可人逢喜事,心里又掛念著屋里正美美酣睡的妻子,急著買早餐回來,便忽略了。
打個招呼,步履輕快出了小院大門。
昨夜折騰到很晚,靜姝醒來時,已然日上三竿。
幸虧家里沒有公婆長輩伺候,否則,靜姝搖搖頭,掀開薄毯穿鞋。
徐斯特殷勤,就差給老婆親自刷牙洗臉了。
靜姝受不了,嬌嗔:“你正常點(diǎn)!”
“我很正常�!比缓螅謮男χa(bǔ)一句:“你最清楚不是?”
靜姝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瞪圓眼睛直盯徐斯。
徐斯摸摸臉:“怎么,我臉沒洗干凈?”
她搖頭,捧著他臉頰上下摸索,試圖找到面具邊沿。
靜姝表情嚴(yán)肅,她嚴(yán)重懷疑自家老公被人掉包了。
不然不會這么悶騷。
第17章
賈家家事
徐斯乖乖不動,任她小手在自己臉上作亂。
微仰下巴,含糊道:“摸出什么門道沒?”
皮膚緊實(shí),且毛孔細(xì)致。
靜姝舍不得放開,流連在他五官各處。
砰,砰,砰——房門被人拍得作響,靜姝瞬間彈開,徐斯沉聲問:“誰啊?”
“我,春和�!�
語氣中透露的焦急,讓徐斯立即起身前去開門。
“出什么事了?”
今天周末,春和休息。
他喘著粗氣說,“你快去巷口幫忙,賈嬸,賈嬸的女兒回來了�!�
不等春和講完,徐斯拔腿就跑。
賈嬸家的事,徐斯早前聽張嬸提過一嘴。
靜姝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事關(guān)每天朝夕相處的鄰居,她斷然不能袖手旁觀。
徐斯腿長,先行一步跑到巷口。
此時的巷口亂作一團(tuán)。
李奶奶坐在輪椅上,摸著淚花,半點(diǎn)幫不上忙。
看到徐斯那刻,老人家激動地拍著扶手,滿眼懇求。
徐斯安撫性朝李奶奶點(diǎn)頭,隨即強(qiáng)勢擠入人群,一把揪住帶頭惹事男子的衣領(lǐng),使勁往旁邊甩開。
由于連貫性,那男的摔倒在地,爬起來時暈頭轉(zhuǎn)向,嘴里不停爆粗口,罵臟話。
賈嬸的女兒李金華抱著懷里幾歲大的兒子跪坐在地上哭泣,賈嬸雖柔弱,可為母則剛,她擋在女兒外孫面前像只豎起全身尖刺的刺猬,與男方家人糾纏,半寸不讓。
李金華的丈夫姓劉
,名有才,渡河村人氏。
渡河村離北京不遠(yuǎn),乘坐交通工具,約莫三小時能到。
這次李金華有預(yù)謀有計劃帶走孩子回娘家,目的就是為了和劉有才一刀兩斷,離婚。
劉家怎么可能放人,劉有才并不“有才”,相反他好吃懶做,不學(xué)無術(shù)。
真和李金華離婚,恐怕后半生都要打光棍了。
于是乎,劉家人追上來。
劉有才的娘王翠花,包括大哥劉國強(qiáng)大嫂趙永梅,一行四人坐老鄉(xiāng)驢車進(jìn)城,緊趕慢趕,在李金華即將到家前,追到了巷子口。
王翠花常年田里地里勞作,很有力氣,賈嬸根本不是她對手。
好在早上這段時間,巷子里的住戶進(jìn)進(jìn)出出,他們剛干起來,就有人跑去報信,張嬸帶著仨兒子來的及時。
盡管倆小的不頂啥用。
而老二呢,瘦胳膊瘦腿,見自己拽不動劉家老大,眼珠一轉(zhuǎn),撒丫子往回跑,回小院搬救兵。
王翠花看小兒子被人像甩狗似的甩到地上,“嗷”的一嗓子,沖上前就想刺撓徐斯,張嬸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哪能讓她如意。
女人打架老三樣,吐口水,撓指甲,扯頭發(fā)。
張嬸短發(fā),一上去就緊緊攥住對方因打架而凌亂的發(fā)絲,王翠花痛的呲牙咧嘴,大喊:“趙永梅,你死人吶!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王翠花口中的趙永梅是她大兒媳。
趙永梅瘦歸瘦,骨架子大,看上去挺有戰(zhàn)斗力。
胡春和咋可能親眼看老母親受欺負(fù),胸膛一挺,鼓著眼睛:“你敢動我老娘試試看!”
女對女,男對男。
趙永梅身后還有劉家老大,劉國強(qiáng)。
以人數(shù)和戰(zhàn)斗力來看,賈嬸這邊微弱。
混亂中,徐斯余光瞟見擠進(jìn)來的老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他老婆柔柔弱弱,哪是兩個鄉(xiāng)下虎婆娘的對手。
徐斯眼睛微瞇,沉聲呵斥:“再吵吵,我報警了�!�
“方大媽,麻煩您去前邊兒派出所報個信,說有人聚眾滋事�!�
“好嘞,我這就去�!狈酱髬屖盏窖凵�,故意大聲回應(yīng)。
劉家人聽到報警,立馬不敢再動。
劉有才卻天不怕地不怕,文盲加法盲一個,嚷嚷著:“去叫啊,我老婆孩子,我們家還打不得?”
靜姝幾步竄到徐斯身邊,劉有才的渾話,令人作嘔。
她攥著小拳頭,氣得不行。只言片語,不難猜出賈嬸女兒在婆家過的什么地獄生活。
“打得打不得,警察說了算。”徐斯大跨步揪住他衣領(lǐng),“走,去派出所�!�
“你誰啊你,快放開我兒子。國強(qiáng),幫幫你弟弟,他可不能坐牢啊,他要出事我也不活了�!�
潑婦耍無賴,拍著大腿唱戲似的嗷。
吵的人耳朵疼。
劉國強(qiáng)剛要上前,他媳婦扯緊他衣服后擺。
張嘴道:“這位大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犯不著叫警察�!�
理智回歸,趙永梅目光移向賈嬸:“嬸子,家丑不可外揚(yáng),金華和有才之間的事,咱們坐下來慢慢談,總比在這兒……吵吵鬧鬧好吧,您說呢?”
“皮蛋嗓子都哭啞了,您再生氣,也得心疼心疼孩子�!�
徐斯挑眉,意外趙永梅嘴皮子這么溜,三言兩語說動賈嬸,點(diǎn)頭讓他們進(jìn)小院自家屋子。
張嬸怕賈云云和李奶奶受欺負(fù),非要跟著一起進(jìn)去。
劉有才脾氣躁,開口就是:“你這老娘們怎么這么多事,滾一邊去�!睉B(tài)度傲慢,目無尊長。
徐斯?fàn)恐o姝站在旁邊,出聲道:“賈嬸還沒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
“你……”
徐斯無所畏懼。
賈嬸關(guān)鍵時刻拎得清,馬上接話:“張嬸徐斯你們留下,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然后又對金華說:“別怕閨女,無論你做什么決定,媽媽和奶奶都支持你。”
李金花的淚水再次落下,哽咽道:“我想離婚�!�
“離婚行啊,皮蛋不能帶走�!蓖醮浠⒖陶f。
她原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媳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就剩個城里身份能吹噓。
她娘家堂屋嬸子的外甥女上個月離婚,肚皮爭氣,剛好,李金華離婚給她騰位置。
金華緊緊抱著兒子,一臉防備:“皮蛋我必須帶走�!�
“憑啥,皮蛋是我老劉家的種�!�
兩家人據(jù)理力爭,誰也說服不了誰。
李金華氣不打一處來,恨聲說:“劉有才,你在外面背著我偷人,村頭寡婦村尾小媳婦,是個女的你就上,你還有臉跟我爭兒子,我呸。”
“嘿,我給你臉了是吧。”
劉有才被當(dāng)眾揭短,惱羞成怒就想揍人,電光火石間,徐斯氣運(yùn)丹田用力掰折他手腕,咔嚓,屋內(nèi)響起殺豬般嚎叫。
第18章
小攤被人搞黃了
劉有才誒呦誒呦喚痛,叫嚷著“我手?jǐn)嗔�,我手�(jǐn)嗔恕薄?br />
他老娘大哥連忙湊過來,又不敢碰他,王翠花猛然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徐斯。
眼里兇光畢露,充滿了滔天憤怒:“你傷我兒子,我跟你拼了!”嘴里一連串污言穢語,不愧和劉有才是母子。
徐斯可以朝劉有才動手,可王翠花,畢竟是長輩,他只能躲閃。
其實(shí)也就一瞬間的事,等張嬸賈嬸沖上前,混亂中,旁邊的靜姝短促地尖叫了一聲。
為保護(hù)徐斯,靜姝被那瘋婆子抓傷了胳膊,長長一條紅痕在白皙手臂上,立馬泛腫,對比太明顯,看得徐斯觸目驚心,心疼不已。
賈嬸氣得胸脯起伏,手指著劉家眾人,厲聲道:“你們給我滾,滾出我家。”
趙永梅欲想開口。
賈嬸余光一掃,怒目而視:“當(dāng)著我面打我女兒,就這態(tài)度還想跟我坐下來談,談個屁。”
罕見的,聽到賈嬸吐臟話,靜姝一時忘了疼。
說完,賈嬸抄起角落的掃帚,趕雞鴨土狗似的,掃在他們身上。
王翠花一行人非常狼狽。
嘴里卻不停叫囂:“我兒子手都斷了,你們得賠錢。”
“不治好我兒子的手,我們絕不走�!�
劉有才誒呦誒呦的更起勁了。
徐斯把靜姝交給張嬸,隨即慢條斯理走近劉有才。
三個小時內(nèi),劉有才被眼前的男人接連暴擊兩次,身體條件反射般感到恐懼,害怕,不斷往后退縮。
劉國強(qiáng)擋在弟弟面前,他寡言少語,老實(shí)愚孝,小弟是老娘的命根子,他就算是舍命也要保護(hù)弟弟。
徐斯推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咔咔兩下,把劉有才脫臼的手接好了。
此刻,眾人才看明白。
原來只是脫臼,并沒有嚴(yán)重到骨折。
靜姝悄然松氣。
劉家是塊狗皮膏藥,誰沾誰倒霉。
將劉家人趕出小院后,金華對左右鄰居倍感歉意,“因?yàn)槲业氖�,勞煩你們了�!?br />
靜姝揚(yáng)唇淺笑:“別客氣,快帶小孩進(jìn)屋休息吧。養(yǎng)足精神才有力氣保護(hù)家人。”
金華比她大不了幾歲,可因生活困苦,婚姻不幸,蒼老的竟像三十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