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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還沒喝過這種高級東西,徐姨,給我點嘗嘗?”

    白以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女人的臉色,見對方未曾表態(tài),于是向前傾出身子,伸手將杯子接了過來。

    媽的,怪不得說最毒女人心。

    接過來的那一瞬間,只一下就把白以南燙的齜牙咧嘴。

    他皺著眉頭,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管理,沒讓那份失控表露出來。還是笑嘻嘻的,把那杯茶放在了徐月面前的茶幾上。

    “嗯,”徐月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下頭,說:“風(fēng)遙,既然以南想喝,那你再給他泡一杯�!�

    “難得學(xué)了這么久的手藝,還是生疏了�!迸碎]了下眼,聲音和眼神如出一轍的涼薄,鮮紅的唇輕張,緩慢道:“多練練,對修養(yǎng)身心,也是件好事。”

    “徐總說得是,”季楠低垂著頭,唇角笑意不變,輕聲應(yīng)道:“風(fēng)遙記住了�!�

    空氣安靜得讓人窒息,除了空調(diào)的運作聲,幾乎沒有任何動靜。

    白以南如坐針氈,眼神黏在季楠的動作上一動不動,生怕自己眨了個眼,對方就控制不住,將茶杯摔碎在地面。

    他大氣都不敢出,一顆心提在嗓子眼,用力地蹦著,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季楠的皮膚白,被燙過的肌膚泛出刺眼的紅,襯得格外明顯。

    白以南用余光打量著身側(cè)徐月的臉色,身子小心翼翼地又要向前探去,想要接過季楠手上的杯子。

    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如愿,因為端坐著小憩的女人睜開了眼。

    她極輕地掃了白以南一眼,隨后伸出一只手,做出要接過茶杯的動作。

    白以南于是訕訕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地扯出點弧度,給女人賠笑。

    還沒等他笑完,那杯茶就被徐月輕微一抖,全然掀翻過去,倒在季楠伸出的腕間,帶去一大片紅腫,驚的白以南“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徐月慢條斯理地抽出手帕,擦了擦沾上濺開茶水的指尖,輕聲斥責(zé)道。

    “抱歉�!奔鹃栈厥�,低眉順眼地道歉,全程沒吭一聲。反應(yīng)平淡至極,比起他,白以南反倒更像是被燙的那一個。

    “徐姨,”白以南瞪大眼,順了下氣,說:“這樣就——”

    “以南,出去給風(fēng)遙買點燙傷藥吧�!毙煸侣勓酝^去,唇角帶著點細(xì)微的笑,聲音依舊溫和:“麻煩你了。”

    白以南被這個眼神看的背后發(fā)涼,咬著牙沒說話。他像是不甘心,眼神落在季楠手腕處蔓延開去的紅腫,終究是別過眼,轉(zhuǎn)過身選擇了妥協(xié)。

    門被帶上,發(fā)出一聲不小的響聲,沾染著主人無處發(fā)泄的憤怒。

    白以南是被家里人寵著長大的,以前也算是聽說過徐月的名聲,卻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手段,被氣的胸口不順,頭腦都跟著發(fā)昏。

    他在門口轉(zhuǎn)了兩圈,這才有點冷靜下來,眼神落在守在一旁的助理身上,將人抓過來,說:“你幫我買點藥,等會兒我給你報銷�!�

    門外發(fā)生了什么,門內(nèi)自然不知道。

    檀香布滿整間辦公室,是很能安人心神的氣味。但季楠實在討厭這股味道,所以只感到了無窮盡的厭倦。

    他有點漠然地跪在地上,甚至還分的出神去想,徐月懲罰人的手段越來越?jīng)]有新意了。

    和他想的一樣,還是這么容易被激怒,不過帶了個白以南,就被氣成這副模樣。

    “別和媽媽耍這些心眼,風(fēng)遙。我讓你回來,是給你鍛煉的機(jī)會,不是讓你學(xué)會欺上瞞下,忤逆我要求的�!毙煸卤犻_眼,終于彎下身,將那杯茶端起來,輕酌了一口,繼續(xù)道:“你的手藝,退步了很多�!�

    “多練練,別忘了自己是誰救了你,也別忘了,自己到底什么初心�!�

    “記住了嗎?”徐月道。

    “記住了�!奔鹃拖骂^,背脊挺得筆直,顯得順從至極。

    徐月閉上眼,過了少時,站起身,伸手將季楠扶起來,說:“回國之前,我就和你說過,該是你的,都會是你的。你是我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整個徐家,唯一的繼承人�!�

    “這些都只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要聽話,也要有這個能力�!�

    “掌權(quán)人是不能生病的,風(fēng)遙。這是把柄。”女人垂下眼眸,音色似乎也跟著輕柔些許,聽不清情緒的,響在空氣中:“如果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會覺得你很沒用�!�

    季楠張了張唇,被女人手下摁住的掌心傳出尖銳的疼。他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好緩解這份疼痛,過了少時,才緩緩點頭,說:“知道了,徐總。”

    “沒人的時候,要叫我母親。”徐月收回手,將手帕遞過去,提醒道。

    她揉了下眉心,一夜的奔波讓她有些疲憊:“很多股東對你的做法不認(rèn)同,這一次,我會替你擺平。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多謝母親�!奔鹃匀坏馗目�,全程低眉順眼,恭敬得不成樣子。

    氣氛太過和諧,仿佛這是一對真正相愛的母子。

    白以南豎著耳朵,趴在門板上,撅著個屁股,努力想要聽到點門內(nèi)的聲響。

    他都想好了,只要再有瓷片摔碎的聲音,他就直接撞門沖進(jìn)去,就算徐月那個老妖婆再兇狠,他也要為了自己的兄弟兩肋插刀。

    只是門板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所以他蹲了半天,連屁聲都沒聽到一個。

    “白總,您這是……在干嘛?”楊重鏡雙手環(huán)胸,狹長的眸子瞇起來,站在不遠(yuǎn)處,似笑非笑地出聲問。

    白以南偷聽的姿勢太過滑稽,非要形容的話,楊重鏡想,大抵像個馬戲團(tuán)表演的猴。

    他腦子里莫名浮現(xiàn)出林落落給他發(fā)過的猴子表情包,連帶著看白以南的臉,都代入的有點想笑。

    聽到來人的聲音,方才還撅著個大腚的白以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站直身子。他收斂神色,重新掛上那股熟悉的風(fēng)流笑意,泰然自若地打招呼:“又見面了,你來公司干嘛?”

    “找楠楠有點事�!睏钪冂R笑了下,絲毫沒掩飾提到季楠時,眸中的柔情,輕聲道:“他東西落在我家了,我給他送過來。”

    “我看他不在家,所以來公司碰碰運氣,沒想到會這么巧�!�

    白以南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

    他默默在心里唾棄季楠是個沒出息的東西,這才幾天沒見就跟著人家回了家。大腦又同時飛速運轉(zhuǎn),該如何將眼前這個人支走,不然等會徐月出來,碰上了楊重鏡,指不定又是個天大的場面。

    “是挺巧的�!卑滓阅舷蚯白吡藥撞�,邊走邊想著應(yīng)對辦法,說:“不過季楠不在這,他約了土木工程的林慧,這會兒正跟人吃飯呢�!�

    “林慧?”楊重鏡挑了下眉,眸子稍稍彎了一下,說:“家母……目前在寧城,好像還沒有業(yè)務(wù)開展。”

    “哦�!卑滓阅戏�。他不尷不尬地,繼續(xù)胡扯:“那我記錯了,應(yīng)該叫王慧。”

    楊重鏡沒精力和面前這個人繼續(xù)裝傻,像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很是誠懇地問:“白總,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白總被這樣直白的問句問的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他咬著牙,第一次覺得人生短暫,活著的尷尬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如果對我有什么意見的話,其實你可以直說。”楊重鏡神色淡淡的,冷下來,直接也尖銳,沒有絲毫拐彎抹角:“你是季楠的朋友,我和他在一起,當(dāng)然會尊重你�!�

    “在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你對我的意見,總該有些什么原因。”

    楊重鏡話音很淡,反正這些話遲早都要說,所以干脆不吐不快:“是因為覺得我對他不好,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他?”

    白以南被這一系列的質(zhì)問問的傻站在原地。

    他腦子嗡嗡直響,唯一還殘余的念頭,就是季楠真難伺候。

    不僅自己難伺候,喜歡的人也是一個樣子的難伺候。

    作者有話說:

    白以南把我們楠楠當(dāng)小妹妹養(yǎng)的,因為上面有個哥哥,所以自己也想當(dāng)一回哥哥

    第79章

    “哥,你溫柔一點�!�

    不過還是有區(qū)別。白以南斂去笑意,神色很淡,不太有表情波動。

    伺候季楠他心甘情愿,楊重鏡是個什么東西。

    能給他個好臉色都是因為沾季楠的光,哪來的這么大臉問原因。

    換做之前,白以南搭理都不想搭理,脾氣再好也要看對象——只是現(xiàn)在今非昔比,白以南向形勢低頭。

    他不太情愿地撇了下嘴,一天內(nèi)不知道第幾次偷摸翻了個白眼,大腦在短暫的幾秒鐘飛速運轉(zhuǎn),做出了決定。

    “你確定要在這里跟我說?”男人站直身子,花襯衫松散地掛在身上,眼神透出淺淡的一點笑,語氣卻莫名讓人覺得帶著刺,扎的渾身不適。

    像只表面溫順,內(nèi)里帶刺的狐貍。

    楊重鏡手上拎著個紙袋子,指尖微微收緊,直直對上白以南的目光,絲毫沒有退讓。

    他頓了頓,隨即緩和神色,似有若無地笑笑,輕聲說:“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只是隨口一提�!�

    “那換個地方?”白以南略微抬了下下頜,示意道。

    既然已經(jīng)給了臺階,一般人自然都順坡而下,剩下的交談于是水到渠成,算是心照不宣的體面。

    但楊重鏡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百年難得一見的第六感在今天莫名發(fā)揮作用,存在感極強(qiáng),右邊眼皮一下一下跳,和心跳的頻率幾乎趨于相同。

    無端的,楊重鏡隱隱約約地冒出個念頭來。

    他想,蒙在季楠和自己之間的那層紗,大概藏在白以南遮掩的那扇門之后,只要他再往前踏上一步,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這對楊重鏡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下次吧,我等會兒還有事�!�

    楊重鏡的猶豫短短一秒,拒絕的話就脫口而出。他上前幾步,便要越過白以南的身子,徑直走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怎么,我不能進(jìn)去嗎?”見白以南退后一步,用行動堵住他前行的路,楊重鏡眉毛一挑,問。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冷峻,看著并不好惹。白以南莫名有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仿佛今天不讓對方過路,下一秒就會被生吞活剝一般。

    沒有緣由的,明明內(nèi)心不這樣認(rèn)為,白以南還是生出些心虛來,好像自己是什么封建的老家長,攔著不讓有情人相見一樣。

    他喉結(jié)輕微滾了滾,剛要開口,尚未來得及出聲,背后的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

    門口這個要干架的架勢,換誰來都得下意識地驚一跳。

    徐月眉心蹙了一下,很快又松開,面上依舊掛著稱得上和善的笑容。

    她抬手將有些亂的發(fā)絲重新撩順,垂在鎖骨一側(cè),唇色是偏深的暗紅色,輕微張開,道:“以南,這位是……?”

    似乎沒料到里面會出來個全然不認(rèn)識的女性,楊重鏡的神情一時之間有點僵硬。

    他腦子卡了殼,慢半拍地轉(zhuǎn)了一圈,目光在對方身上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少時,隨后收回視線,默默站直了身子。

    白以南話音也短暫地停頓一下,斟酌著開口道:“他是這里的員工——”

    “楊重鏡�!币恢闭驹谖輧�(nèi),沒有出現(xiàn)的季楠聽見門口的動靜,垂著的眸子狠狠顫動一下,徑直走出來,打斷了白以南的話頭,重復(fù)道:“他叫楊重鏡�!�

    徐月的眉毛細(xì)長,柳葉眉輕輕地挑起,眉眼間流出些許玩味的味道。

    她閉了下眼,唇角的弧度不變,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問題其實是多余的,因為早在此次見面之前,她就已經(jīng)將面前這個人的身世查了個底朝天。

    “名字挺好聽的,”徐月稍稍頷首,眼神輕如羽毛,從楊重鏡的臉上拂掃而過,淡淡評價道。

    她沒再將這個話題延續(xù)下去,只轉(zhuǎn)過頭,看向季楠的臉,說:“我還有事,就不浪費你們時間了。手上的傷記得去醫(yī)院看看,下次別這么不小心。”

    “好�!奔鹃L睫輕輕垂了一下,他背在身后,刻意遮住的手也因為這句話不自覺地捏緊,被睫毛遮住的眸子露出些不易察覺的難堪,又很快被壓下:“徐總慢走�!�

    走卻沒走成,因為下一秒,女人前行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看向全程一字未發(fā)的白以南,淺淺露出個笑容:“以南,你看到我的助理了嗎?”

    最怕空氣變得突然安靜,白以南在短短一天內(nèi),硬生生將所有種類的尷尬體驗了個遍。

    于是助理拎著一袋子藥回來,迎接他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三個人齊刷刷地站著,沒人說話,目光如炬,一路黏在他身上,直到他停下。

    “抱歉,這邊路不太熟悉,繞了一會兒�!蹦腥穗p手將袋子遞給白以南,出聲解釋。

    “行了,”徐月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聽不出喜怒地撇過臉,說:“慌慌張張的�!�

    “沒一個讓人省心�!�

    助理面無表情,表達(dá)歉意一般地沖白以南稍稍躬身,隨即轉(zhuǎn)過去,跟上徐月離去的步子。

    “你手怎么了�!睕]等人走,楊重鏡就終于按耐不住,幾步跨上前去,眉頭狠狠擰起來,去拉季楠背在身后的胳膊。

    他的聲音冷,配著這稱得上難看的臉色,其實是有些駭人的。

    白以南“嘖”了一聲,一張帥氣的臉硬是憋出了便秘的表情。想要讓這人聲音小點,別等會兒又觸了徐月的逆鱗,好不容易送走的大佛,等會兒轉(zhuǎn)個身又回來反復(fù)折騰。

    “噓,”季楠垂著腦袋,一直低垂的眼皮終于撩起來,對上楊重鏡的眸子。唇角的笑容也隨之消失,很輕易地流出沮喪和低落。

    他聲音低,近似于氣音,說:“哥哥,小點聲�!�

    楊重鏡咬了下牙,將手上的袋子扔到一旁,緊抿著唇,避開了季楠小心翼翼的視線。

    他沒說話,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低氣壓,眉眼沉沉,肉眼可見的在壓抑脾氣。

    白以南一邊目送徐月愈行愈遠(yuǎn)的背影,一邊不情不愿地將手上的藥遞過去,“喏”了一聲,道:“都站在這干嘛,進(jìn)去坐著弄啊�!�

    “去醫(yī)院,”楊重鏡沒接那袋藥,看清季楠手腕的瞬間,呼吸短暫停滯一秒,喊:“季楠,聽見沒有�!�

    “好�!奔鹃兔柬樠鄣�,用沒被燙傷的那只手,很輕地去牽對方的衣角。他有點委屈的樣子,慢慢解釋道:“我不小心燙到的,哥哥,你別生我的氣。”

    楊重鏡沒吭聲,拉下季楠拽自己的手,將人帶著往外走。力道不算大,卻依舊惹得人低吟一聲,小小聲地控訴道:“疼�!�

    “這邊也燙到了?”他立即松開手,低頭要去查看季楠的傷勢,只是還未將襯衫衣袖卷起,就被人勾了一下尾指。

    “這邊還好,你別這么兇就不疼了。”季楠抿著嘴,微微彎下些身,目光有點討好地樣子,乖巧的讓人止不住心頭發(fā)軟:“哥,你溫柔一點�!�

    楊重鏡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面部緊繃的肌肉緩緩松懈下去,好半天才軟化了點神情,勉強(qiáng)“嗯”了一聲。

    他別開眼,長舒一口氣,放緩語調(diào),說:“快點�!�

    話還是生硬,動作倒是輕了不少,肌膚的溫度傳到季楠的腕間,讓他止不住地要抬起唇角。

    白以南站在二人身后,想要跟上去的腳步停住,遲遲沒有邁出第二步。

    他舔了下犬齒,雙手環(huán)胸,面無表情的,愣是一聲都沒吭。

    如果眼神能夠?qū)嵸|(zhì)化,季楠的背大抵能被他的怨恨射成活靶子。

    活靶子本人終于也意識到這一點,在白以南固執(zhí)的眼神之下回了頭。他動了動唇,無聲吐出幾個字:“不用跟�!�

    白以南手上拎著那袋沒人要的藥,站在原地氣笑了。

    死戀愛腦,這輩子就栽那楊重鏡手上,蠢得簡直沒眼看。

    還說要給他做可樂雞翅,這算什么,人財兩空,就給他留一袋子燙傷膏?

    白以南伸手扒拉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想,哦,還是花他自己的錢買的。

    作者有話說:

    白以南:我的腳趾也會累。

    第80章

    “不信任�!�

    “用水沖過沒有?”楊重鏡腳步稍稍一頓,問。

    “還沒來得及,”季楠觀察著楊重鏡的神色,喉結(jié)小幅度地滾了滾,輕聲說:“剛剛沒時間去�!�

    許是見楊重鏡的臉色實在太差,他停了停,又補(bǔ)充道:“其實沒有很疼,就是有點發(fā)燙�!�

    補(bǔ)充不如不補(bǔ)充,楊重鏡沒心情再說話。他沉默著把人拉去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將他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時間過得有點久,被開水潑到的面積不算小,泛起嚇人的紅腫。

    內(nèi)里微微泛白,要長水泡似的,光是看著,就覺得格外疼。季楠咬著下唇,很聽話地任由楊重鏡擺弄,像個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楊重鏡剛剛壓下去的脾氣又忍不住要上來,胸口堵得慌,想了好幾句斥責(zé)的話語,最后還是憋在嘴邊,什么都沒說。

    季楠絞盡腦汁地想說些什么,淺茶色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最后張開唇,說:“沒太大事的,哥哥。這個涂點燙傷膏,過兩天就好了�!�

    “你很有經(jīng)驗?”楊重鏡抬起頭,不冷不熱地橫了他一眼,反問道:“這么懂�!�

    “不是……”季楠急急反駁,最后只得敗下陣來,微微皺了下鼻子,用有些軟的語調(diào)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我不知道�!睏钪冂R伸手關(guān)掉水龍頭,眼底的情緒被垂下去的眼皮所遮擋,陳述事實一樣:“我又不是白以南,你受過什么傷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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