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南南臉上露出局促的表情，小聲道，“爺爺，你想買奶粉嗎，很有營養(yǎng)的�！�
許南南一直在看著老人，所以很清楚的捕捉到了老人眼里亮了一下。
老人低下頭，問道，“小姑娘，你知道哪里有賣的？”
然后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有人路過，連忙拉著許南南進(jìn)了病房里。
病床上的老人見本來要回家做飯的老伴才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個小姑娘進(jìn)來了，驚訝的要坐起來。
老頭趕緊去讓她躺著，“你別亂動。”又立馬轉(zhuǎn)過來看著許南南，“小姑娘，你知道哪里有奶粉嗎？”
不是老人太夸張，實在是這東西太難買了。縣城壓根就沒賣的，連省城那邊都難買到。老伴一直住院，也沒個什么營養(yǎng)品補(bǔ)補(bǔ)，他可實在是急壞了。
許南南也沒想到老人會這么心急，心里立馬知道有門路了。從布袋里拿出奶粉，“我爸是工人，前陣子去大城市出差，給我買了奶粉補(bǔ)身體。我知道這東西好，舍不得吃，就想著拿過來換點錢，讓家里日子寬松點�！�
說完這話，許南南自己都差點想吐了。竟然能夠睜眼說瞎話的把許建生說成二十四孝老爸。
不管許南南自己信不信，反正對方是信了。
“你這孩子可真是懂事。本來我也不該讓你辜負(fù)你家里人對你的心意，不過我這也確實需要這個。要不這樣，以后要是有機(jī)會了，我也給你倒騰點好東西�！�
對于把人家爹媽買給孩子補(bǔ)身體的東西給買過來，老人心里還是有些內(nèi)疚的。他也曾經(jīng)做過爸爸呢，知道爹媽疼孩子的心意。
許南南立馬點頭，“爺爺，其實沒啥的，我爸爸經(jīng)常會出差，以后家里日子過好了，我讓他給我再買就行了。不過爺爺，這奶粉，你給多少錢啊？”她現(xiàn)在不想談情啊，只想談錢啊，爺爺。
老人尷尬的笑了笑，“我都糊涂了，還沒談這事呢。這樣吧，一罐奶粉給你六塊錢，怎么樣？兩罐我都要了�！�
床上的老太太道，“就買一罐吧，”
“沒事，咱留著慢慢吃，平時也不好買�！�
許南南腦袋里算了一下，現(xiàn)在的普通工人工資三十多塊錢，按照物價，六塊錢能買幾十斤細(xì)糧了，如果買粗糧，能買大幾十斤呢。
所以就算是用幾十塊錢買的奶粉轉(zhuǎn)手賣個六塊錢，許南南也是賺了。
“爺爺，那你有票嗎，糧票和工業(yè)票都行�！�
“有呢，”見許南南同意了，老頭笑呵呵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票。按著這時候的物價，許南南拿了二十斤的糧票，其余的全拿的工業(yè)票。
吃東西可以偷偷的從淘寶里面買，主要是以后生活上需要買東西，就要用這些票了。
拿著十二塊錢和一疊票，許南南這才高高興興的往離開病房，臨走的時候，老頭給她留了個地址，讓她以后要是還有這些東西，可以去找他。
許南南這也是才知道，原來老人叫王東來。是個單位的退休工人。
等許南南走了，老太太道，“你就知道亂花錢，買這些多浪費啊�！�
王東來笑著給她倒熱水沖奶粉，“浪費什么，現(xiàn)在家里就咱兩，這錢不花留著干什么。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老伴，你好好的養(yǎng)身體，多活幾年�？蓜e留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世上�！�
老太太聞言，眼睛陡然紅了，低著頭抹了抹眼淚。
許南南離開醫(yī)院之后，沒有立馬回去，而是在縣城里逛了一會兒。這時候的縣城雖然不如以后的城市漂亮繁華，但是和許家村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難怪這時候的人都想往城里跑呢。
唉，她也想往城里跑了。可惜現(xiàn)在還沒有機(jī)會啊。至于靠許建生兩口子的路子回城，就別想了。困難重重不說，她也不想喝許建生兩口子過日子。
許南南特意去一些國企的單位問了一下招工的情況。
這時候招工主要還是招城市戶口的工人，而且還要看學(xué)歷。別以為這時候就不看學(xué)歷了，想做文職，最起碼也要是個中學(xué)生，高中生還是要保險一些。大學(xué)生進(jìn)來那妥妥的就是干部了。至于學(xué)徒，也可以考慮沒啥學(xué)歷的，但是這個基本山都是工人子弟包干了。只要單位有這個機(jī)會的，基本上十二三歲的上崗的也是有可能的。當(dāng)然，一些特殊的工種，比如技術(shù)類的，你有這個能耐的，也可以適當(dāng)放寬條件，通過考核進(jìn)入單位。如果是農(nóng)村戶口的，還能把戶口轉(zhuǎn)到單位里面。
可關(guān)進(jìn)是許南南要力氣沒力氣，要學(xué)歷沒學(xué)歷，而且還是農(nóng)村戶口，基本沒可能。
回家的路上，許南南越想越覺得喪氣，恨不得吶喊一聲，進(jìn)城難，難于上青天！
第16章
許南南回到家里的時候，許家已經(jīng)開始做飯了。城里已經(jīng)開始燒煤了，許建生在礦上上班，自然不缺煤炭用。李靜平時做飯炒菜都用的煤炭，也不用人幫忙燒柴火，一個人就能燒一大桌子飯菜。不過今天可不一樣，許小滿乖乖的在旁邊洗菜，小小的身子蹲著，袖子挽起來，特別的乖巧。
按道理，許小滿已經(jīng)九歲了，幫家里干活也是正常的事情。許南南也不覺得慣著孩子是好事。可是看到許小滿在邊上干活，許紅和許梅子他們在一邊的板凳上寫作業(yè)，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滿，過來�！彼膊缓屠铎o吵，直接喊小滿過來。
許小滿一聽是許南南回來了，立馬樂得跑過去，“姐，你咋才回來啊。”
“出去溜達(dá)了一圈，”
“姐，城里好玩不？”許小滿好奇道。
“好玩，下次姐進(jìn)城的時候，再帶你好好溜溜�！彼F(xiàn)在有錢了，和許根生家里關(guān)系也好，以后進(jìn)城也方便，到時會不用來找許建生兩口子了。她自己就可以帶著小滿在城里玩一圈。
“小滿，干啥呢，還不過來干活！”李靜在廚房里吆喝道。
許小滿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過去，許南南直接拉著她的胳膊，“別管，又不是沒人，走，和姐進(jìn)屋里去�！闭f著直接將許小滿往屋里拉。
李靜喊了半天沒看到人，出來一看，早就不見許小滿的人影了。
許紅道，“大伯娘，剛二丫回來了，不讓四丫干活呢。也不知道二丫咋想的，自己出去一天不干活，還不讓小滿干，一點也不體諒大伯娘的辛苦。我要不是要寫作業(yè)，早就幫大伯娘干活了�！�
聽到這話，李靜這臉色變的五顏六色的。
許梅子在一邊道，“大伯娘，你也別生氣了。我這作業(yè)寫完了之后，立馬就過來幫你干活�！�
“不用你們，你們好好寫作業(yè)。我就不信了，今天還制不住她們這幾個丫頭了�！崩铎o將圍裙從身上扯下來，直接摔地上，怒氣匆匆的往屋里走。
許紅見狀，捂著嘴笑，對著許梅子使了使眼色。許梅子當(dāng)做沒看到一樣，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寫作業(yè)。
李靜進(jìn)了屋里，手里已經(jīng)拿著一根瘦瘦的木條了。
許南南和許小滿正在堂屋里坐著，看到她進(jìn)來了，許南南直接將許小滿放在身后，冷眼看著李靜。
“給我出來，小兔崽子，真是翻了天了，難怪你奶這么討厭你，原來你是這樣的德性，活該被你奶嫌棄�！�
許南南笑道，“媽，這你可說錯了。我奶之所以嫌棄我，是因為我是丫鬟生的。我奶常說，丫鬟生的崽子就是丫鬟的命，活該伺候人。以前我不信，現(xiàn)在來這里一看，還真是信了。紅紅和梅子他們都能坐著好吃好喝的，我和小滿就得干活。這不就是丫鬟命嗎？媽，你這丫鬟還沒當(dāng)夠呢�！�
她知道這是李靜的痛腳，所以就是故意這么說的。李靜不讓她好過，她當(dāng)然也不會讓李靜舒坦。
“你這個死丫頭，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李靜氣的臉紅脖子粗，神色猙獰的拿著棍子朝許南南打了過來。許南南直接拉著許小滿繞道桌子的另外一邊，往門外跑。
邊走還邊喊，“朱主任，我媽虐待孩子了�！�
李靜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許南南已經(jīng)拉著許小滿到門外了。
李靜直接氣的差點暈倒了。
這時候大家都在做晚飯，住的又近，聽到動靜都來看。知道是李靜家里在教訓(xùn)孩子，都覺得很稀奇。要知道，這些年來，許建生兩口子可是這礦上出了名的模范夫妻。許家也是連續(xù)得了幾年的五好家庭呢。這一家子人走到哪里都和和氣氣的，從來沒紅過臉。李靜更是對孩子們好的不得了。今天竟然是在打孩子。
“這好像不是她們家的侄女吧，怎么以前沒見過�！�
有人看到許南南拉著許小滿跑出院子，小聲議論。
“應(yīng)該是她們家的親閨女吧。聽說他們家親閨女今天跑礦上來了，過的很不好呢。說是孩子連件好衣服都沒�！�
“這親閨女才來就挨打了，李靜這是干什么呢？”
幾個人正在議論，許建生也正提著一小提豬肉回來，看到鄰居們對自家指指點點的，疑惑的走了過去，等聽到李靜在里面叫罵，自家兩個閨女站在外面讓人當(dāng)猴看之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南南，咋了？”
許南南正和許小滿說起自己在外面的見聞呢，聽到許建生的聲音，這臉上表情立馬變的很是傷心，“爸，你可回來了，媽不知道咋了，追著我和小滿打。我和小滿都不敢回家了。爸，我們明兒個就回老家去，我知道，這里不是咱家。是紅紅姐他們家。”
本來還有些生氣，聽到親閨女說這話，許建生的心里又有些難過愧疚。這可是他親閨女啊，竟然說這里不是她家了。
孩子才來第一天，就鬧成這樣，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許建生走過去，伸手把兩孩子往屋里引，“回家去，你媽不會打你們的�！�
許南南不敢，“我媽還在里面罵呢，手里還拿著藤條�！�
“我回來了，她不敢！”
許建生肯定道。
“爸，我相信你�！痹S南南感激的笑了笑。
看著閨女的笑容，許建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嘆著氣讓兩孩子進(jìn)去，進(jìn)了院子就直接關(guān)上門，隔開了外面的閑言碎語。
院子里，許紅和許梅子正在給李靜捶背順氣。看到兩孩子進(jìn)來了，她立馬拿起棍子，“你還敢回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死丫頭！”剛剛要不是擔(dān)心被外人看到了，她早就沖出去把這兩孩子給揍一頓了，特別是南南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看到她這潑婦樣，許建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這是咋了，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呢。孩子才來第一天，你就鬧的左鄰右舍的都看笑話，你這是想干啥？！”
今天他一天的氣都不大順呢，憋了一整天了，不知道怎么發(fā)作，晚上回來還想著給孩子們吃點好的，補(bǔ)償一下，結(jié)果這平時挺和氣的媳婦竟然開始潑婦罵街了。這樣子像極了家里的那位老太太呢。讓他看著就鬧心。
“你不問問她都做了啥事，”李靜委屈的指著許南南。
許建生看著許南南。
許南南攤了攤手，“我啥也沒干啊，我就是讓小滿陪我說說話呢。媽突然就拿著棍子沖進(jìn)來要打人了�！�
“說話？”李靜冷哼，“一大堆事兒等著做呢，你還在那說閑話，不知道幫忙干活呢�！�
許南南無辜道，“我咋知道啊，我看紅紅姐他們都沒干活，龍龍和磊子還在外面玩呢，我咋知道有事要干。再說了，我和小滿第一天來，咋也輪不到我們干活吧�！�
聽到是這么回事，許建生覺得這事情是李靜小題大做了。不過當(dāng)著孩子的面，總不好教訓(xùn)李靜。他轉(zhuǎn)頭看著南南，“南南，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紅紅他們是客人，咋能讓客人干活的。你啊，以后可不能這么想了�！�
他覺得這件事情很簡單，家里來客人了，不都是主人招待嗎。自家閨女肯定是要招待侄女的。
許紅和許梅子聽到這話，臉色都有些不好。特別是許紅，咬著唇，臉上有些不甘心的神色。
許南南倒是氣笑了，“爸，你這話可就說的有問題了。我倒是要問問，誰家的客人比主人在家里的時間還多呢。我可一直以為他們是這家里的主人，我和小滿是客人呢。”
“這……”許建生一時噎住了。
李靜本來看在許建生在維護(hù)她的份上，就準(zhǔn)備看許建生教訓(xùn)這兩個丫頭呢，結(jié)果許建生竟然被問住了，一時間又上火了�！澳氵@孩子，真是沒教養(yǎng)，連你爸都頂，咋這么沒大沒小的�！�
“沒人教，哪里來的教養(yǎng)�！痹S南南理所當(dāng)然道。
“二丫，你咋能這么說話，這不是傷大伯和大伯娘的心嗎。家里那么多大人照顧你們兩個孩子，你還想咋樣啊。你知道大伯和大伯娘有多難嗎？”許紅憤憤不平道。
許梅子內(nèi)疚的看著許南南，“二丫姐，你要是心里有氣，就朝著我撒，別怨大伯和大伯娘�！�
李靜抹了一把眼淚，“瞧瞧，咋她們就這么懂事，我生的怎么是這么個東西�！�
許龍和許磊也聽到動靜，從外面跑回來了，見到李靜在哭，許紅和許梅子在指責(zé)許南南，立馬也加入了戰(zhàn)斗，“二丫姐，你咋這么壞啊，一來就鬧事。你不來的時候，咱過的挺好的，咋你一來就鬧�！痹S龍怒氣匆匆道。
他還在心疼兩個肉包子呢。大伯娘說了留給他和許磊晚上吃的，結(jié)果竟然被二丫和四丫給吃了。
許磊也想罵，又被許梅子給拉住了，“磊子，別吵大伯娘他們了，去屋里做作業(yè)去�！�
許磊挺想罵人的，可是他娘說了，要聽梅子的話，要不然就要接他回鄉(xiāng)下去，所以這會子也不敢上了，只能扁著嘴往屋里去。
李靜有了這么多的幫手，氣勢立馬就上來了，還想吼幾句呢，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許建生看不下去了，“行了，別鬧了。吃晚飯的時候了，鬧騰個啥啊。李靜，做飯去！”
“這事兒還沒完呢�！崩铎o有些不服氣。
“我說做飯去，我累了一整天，回來還吃不上口熱飯啊�！痹S建生沉著臉道。
看許建生臉色都變了，李靜這才有些害怕了，咬了咬唇，瞪了眼許南南，這才去廚房做飯去。許紅和許梅子也看了眼許建生，心里有些害怕，跟著李靜一起去了廚房。
許建生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南南，你先帶小滿去休息吧，待會吃飯喊你們。”說完自己也進(jìn)了屋里。
原地只剩下許小滿和許南南，還有院子角落里站著的，被嚇得不敢動的許玲。
許小滿委屈的看著許南南，“姐……”她很傷心，為啥媽要對她們這么兇，對紅紅姐他們那么好。剛剛還一直夸紅紅姐他們，對她和姐那么討厭。
和她不一樣，許南南一點也不難過，頂多是有些生氣而已。對于她來說，許家人都是不相干的人，他們的態(tài)度對她而言都無足輕重。
當(dāng)然，對小滿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所以許南南輕輕的給她擦眼淚，“小滿，看到了嗎？爸媽其實都不疼咱了，以前不管咱，現(xiàn)在也只管紅紅姐他們。以后啊，你就跟著姐好好過日子。別傷心了。”
聽她說完，許小滿的眼淚都忍不住往外一直流。嘴巴緊緊的抿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南南也無可奈何，有些事情總要認(rèn)清楚，要不然以后會更傷心。
“大姐二姐，不哭了，吃糖。”
許玲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了。個子小小的，還不到許南南的腰部，顯然也是發(fā)育不良。
她伸出小小的手掌，掌心里放著兩塊冰糖。
許南南蹲下身子，“哪兒來的糖？”她可不信李靜舍得給家里的孩子吃糖，當(dāng)然，如果是別人家的孩子那就不一定了。
許玲眼珠子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在媽屋里拿的，我知道她放糖的地兒，晚上睡覺的時候看她放的�！�
這糖還是過年的時候，礦上發(fā)下來的，用來招呼客人的。李靜會持家，自然省下一部分來了。準(zhǔn)備平時弄點糖水給孩子們喝的。她雖然疼侄子侄女，可也舍不得把這么好的東西隨便的就糟蹋了，所以藏起來，平時按分量的給孩子們吃，也是細(xì)水長流。誰知道她晚上放糖的時候，和她一個屋睡覺的許玲竟然沒睡著，偷偷的給記住了放糖的地方，沒事的時候摸點解饞。
許南南詫異的看著她，“你沒告訴別人吧。”這要是讓李靜知道了，那還得了。她和小滿走了，許玲日子可不好過了。
許玲得意道，“誰也不知道。不告訴她們�！庇稚斐鍪�，“吃，不讓媽看到�！�
看著這孩子殷切的樣子，許南南吸了吸氣，伸手將一粒拿起來，塞到還在流淚的許小滿嘴里，“吃點甜的，不哭了�！�
許玲手掌心里還有一粒，許南南拿起來，塞到許玲嘴里，“姐不愛吃甜的，你吃。不過以后可要少吃了，別長蛀牙了�！�
許玲吃了糖，笑歪了嘴巴，抬頭看著許小滿，“二姐，甜不？”
許小滿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點頭道，“甜�！�
這么一鬧，晚上吃飯的氣氛自然也有些低沉。不過許南南三姐妹倒是吃的聽香的。特別是今天許建生還拿了一塊肉回來了，李靜特意放到許建生的面前。許建生一筷子沒吃。見許建生沒動，許紅他們也不敢動。
倒是許南南一直給兩個妹妹夾菜，自己也大口的吃。
“就知道吃！”李靜恨恨道，看著那肉越來也少，心里肉疼。想說幾句，又擔(dān)心鬧起來讓許建生生氣。好在明天這兩孩子就要走了，家里也就太平了。
一頓飯下來，也就許南南他們吃的比較舒坦。
吃完飯之后，許建生就給他們安排睡覺的地方。家里只有兩個房間，平時侄子侄女睡一間，另外一間是許建生和李靜帶著許玲睡。現(xiàn)在多了兩人，也只能和許紅他們擠一床了。
許南南二話沒說，直接躺床上去占據(jù)主要位置�！靶M，睡覺�！�
許紅見狀，委屈的看李靜。李靜氣的變了臉色，喊了幾句，見許南南沒動，又看著晚上了，只能沒轍�！跋冗@么睡，明天她們就得走了，委屈一晚上吧。你大伯今天累著了，讓他好好休息。”
聽李靜這話，許紅只能咬了咬牙，不甘不愿的坐床邊上。
心道鄉(xiāng)下人臟的很，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跳蚤。
另外一邊，李靜回房間之后，心里還是氣不順。一直在念叨今天許南南鬧的太過了。
許建生一直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道，“行了，到底是咱閨女，還能咋樣？你平時對紅紅他們挺好的，咋就和南南處不好？”
他今天也發(fā)現(xiàn)了，李靜似乎對孩子態(tài)度不對勁。以前李靜和孩子見面少，每次也是在鄉(xiāng)下，沒咋交流，他還沒愛看出來，以為是處的少，李靜沒機(jī)會對孩子好，畢竟李靜對侄子侄女都這么好，對自己孩子肯定是更沒話說了。可今天李靜對孩子那態(tài)度，和平時對紅紅他們的可差太多了。
第17章
“我咋和她處不來了，你也不看看她那德性�！崩铎o立馬道。眼珠子還不敢看許建生，側(cè)身躺在一邊。床腳的許玲翻了個身，打起了小呼嚕。她嫌棄的看了一眼。
許建生給許玲整理了被子，又靠在床頭上，“李靜，不管咋樣，南南總是咱的親閨女，從小不在身邊長大，你多擔(dān)待點�！�
雖然因為不得已的原因，閨女不能在身邊長大，許建生心里還是分得清的。不管咋樣，總是自家的閨女，就算他喜歡兒子，可閨女也是自己的種，不能太委屈了。
“知道了，我是她媽，難不成還真的不喜歡她們啊。我這不是也不想讓你難做嗎。我要是對紅紅他們不好，你爸媽和兄弟肯定又要鬧你了。咱自己的孩子，委屈點沒事呢。再委屈，那也是咱孩子，改變不了的�！崩铎o嘴里這么說，心里卻覺得不管是不是自己孩子都一樣，反正她也不指望閨女養(yǎng)老。畢竟誰家也沒見閨女養(yǎng)老的，她自己不就沒養(yǎng)老嗎。而且自家這閨女一看就是沒出息的，以后不拖累她和老許就不錯了。指望她們，還不如指望紅紅和磊子他們呢。
紅紅長的漂亮，梅子讀書好，以后都有出息了，肯定會孝順?biāo)屠显S的。龍龍和磊子就更別提了，以后是要給她和老許摔盆子，送終的。
至于是不是親生的，她可不在乎。反正是她養(yǎng)大的，人家不都說了嗎，生恩不如養(yǎng)恩大，她養(yǎng)大的孩子，不孝順?biāo)�，還孝順誰？
她李靜是不會生兒子，可她會養(yǎng)兒子。老二和老三他們家里生了兒子又咋樣，以后還不是得孝順?biāo)@個生不出兒子的。
“老許，你可別老想這些了，這不就南南他們今天來鬧了嗎，你看以前咱一家人過的日子多好啊，還得了幾次五好家庭的獎狀呢。你就放心的把這個家交給我，安安心心的在礦上工作�！�
許建生聽她說了半天，心里總是覺得怪怪的，加上今天一天鬧的不安生，渾身都疲憊的很�！八懔�，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回老家去呢�！泵魈旎厝チ�，只怕又要鬧一通了。
第二天早上吃飯，許建生就提出了送許南南姐妹回老家的事情。
許南南也不大想在這里和這些人待在一起，也沒在這事情上面糾結(jié)，只是道，“回去倒是成，只是我和小滿在家里都沒啥衣服穿�！�
李靜一聽要衣服，臉色發(fā)青道，“昨天不是才給你一件衣服嗎，你咋就這么不知足呢�！�
“媽，我和小滿這些年，從來沒穿過新衣服，縫縫補(bǔ)補(bǔ)的，打了多少補(bǔ)丁了。再說了，家里又不是沒有，昨天我還看紅紅姐他們衣柜里掛著好些衣服呢。”
許紅和許梅子的臉色都變了。許紅看著李靜，“大伯娘……”
“那是紅紅他們的，和你啥關(guān)系�！�
李靜生氣的瞪著許南南。
許南南不理她，直接看著許建生。她現(xiàn)在壓根就沒有和李靜講道理的想法。反正一物降一物，找個能降住李靜的人就行�！鞍�，你自己想想，我和小滿這些年做過衣服沒？”
許建生對于這些雞毛蒜皮的家事從來沒在意過，也不知道這些情況，聽許南南這么一說，也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家里看有沒有合適的，給孩子挑兩件�，F(xiàn)在做也來不及了，回頭發(fā)了布票了，給孩子作做件新衣服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