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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人商量片刻,找了一根木條,削成極細的薄片,由博覽群書的程潛提供方法,嚴(yán)爭鳴動手操刀,磕磕絆絆地刻起追蹤符咒來。

    這個追蹤符咒十分初級,程潛還沒看到高級的,但架不住大師兄手潮,失敗一次再失敗一次。

    嚴(yán)少爺甩著酸痛的手,感覺自己正經(jīng)八百地學(xué)符咒都沒有這樣用心過,忍不住遷怒地瞪著程潛:“這是什么破玩意,你到底靠不靠譜?”

    簡直是拉不出屎來怪茅坑——程潛將這句不雅的話從嘴里咽了下去,然后把它塞進了眼睛里,用分毫畢現(xiàn)的鄙夷目光將大師兄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連吵再鬧,還有李筠心力交瘁地和稀泥,他們仨足足折騰到了半夜三更,才勉強將木條刻好。

    嚴(yán)爭鳴將木條交給了哈欠連天的李筠:“我不管了,你想辦法給她戴上吧,因為這點屁事,我居然跟你們折騰了半宿�!�

    到底是因為誰?

    程潛困得頭重腳輕,丟下惡人先告狀的嚴(yán)“娘娘”,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茅屋走去。就在他走到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趕上來的嚴(yán)爭鳴忽然叫住了他。

    “慢著,小潛,我有話跟你說。”

    隨著嚴(yán)爭鳴這一年吃了什么肥料一樣的個頭猛躥,他的聲音也漸漸低沉下去,不復(fù)少年人清越,只要他不自己咋咋呼呼地瞎叫喚,聽起來簡直就像個成年男人了。

    程潛鮮少聽見他這樣正經(jīng),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身后的少年人長身玉立于月色之下,平日的浮躁與任性都仿佛被深沉的夜色壓了下來,一時間竟有些不像他了。

    嚴(yán)爭鳴遲疑良久,方才開口道:“剛才我少提了一些事,其實……我還聽見那個姓溫的說了另一句話�!�

    程潛一皺眉。

    “他說扶搖派‘鐘靈毓秀’,每代必出妖邪……”嚴(yán)爭鳴話音斷在此處,他盯著程潛看了片刻,感覺那師弟幾乎像根脆弱的竹竿,看起來一掰就斷,實際又冷又硬,誰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藏了多少別別扭扭的心緒,嚴(yán)爭鳴微微低下頭,輕聲道,“你有分寸的,對吧?”

    程潛聽了,沒有挖苦他,也沒有回嘴,他聽出了嚴(yán)爭鳴話里真真切切的慎重,不管師兄是不是杞人憂天,他都感覺得出,說這話是為他好。由于大師兄平時懶散又驕縱,大部分時間都是師弟們在讓著他,程潛極少能從他身上找到兄長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

    于是程潛什么都沒說,只是沉默地點了個頭。

    嚴(yán)爭鳴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覆在程潛披散著頭發(fā)的后腦勺上,輕輕地推著他進了茅草屋。

    “那就好,”嚴(yán)爭鳴低聲道,隨即回過神來,他又故態(tài)重萌,嚴(yán)厲地指著程潛一身褶的衣服道,“明天給我換一件,你不覺得自己像塊抹布么?”

    程潛想必是不怎么同意的——他的回答是用茅屋門將大師兄拍在了外面。

    這一宿簡直是多事之秋,程潛打發(fā)了嚴(yán)爭鳴,一頭栽倒在床上,感覺自己才剛睡著,就又被吵醒了。

    比起大師兄直接一腳踹開他的門,把他從被子里拽出來,韓淵還要更討厭一點——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只熱愛啄木頭的鳥,鬼鬼祟祟地在木頭窗欞上敲來敲去,敲得程潛一醒過來就心煩意亂。

    縱然在馬背上,程潛也沒有一時片刻丟下自己的符咒,這一陣子強行拓寬的經(jīng)脈和他開始長個子時拉長的骨頭合并成了一股疼,弄得他夜里經(jīng)常睡不好,又接連被吵醒兩次,他簡直恨不能手持利器干掉這些噪音。

    韓淵不走正門,在程潛面無表情的注視下,從窗戶里爬了進來,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他床上,小聲道:“哎,你猜我剛才看見什么了?”

    程潛不猜,仰面往床上一倒,一聲不吭地用被子蒙住了頭。

    “哎,別睡了,快起來,我?guī)闳タ磦稀奇的�!表n淵撲到程潛身上,雙手并用地搶他的被子,“你準(zhǔn)沒見過,小潛?小潛!”

    程潛堅決不肯探出頭來見他,隔著被子沖他叫道:“找娘娘去!”

    韓淵大驚失色:“開玩笑,我可不敢,他非得把我當(dāng)塞進香爐里燒了。”

    程潛往床里一滾:“那就去找李筠!”

    “找了,”韓淵委屈地道,“我都快在他耳邊放炮了,叫不醒啊�!�

    程潛:“……”

    敢情是他最容易叫醒,而且生起氣來最含蓄。

    韓淵成功地掀開了他的被子,無視程潛含蓄的憤怒,趴在他耳邊小聲道:“你見過鬼嗎?”

    程潛剛要發(fā)作,聽了這句話,緊皺的眉尖驀地動了一下:“什么?”

    一炷香的時間以后,程潛跟著韓淵從破客棧里摸了出去。

    “鎮(zhèn)上這幾天有集,我逛得晚了點,”韓淵邊走邊說道,“因此回來的時候抄了一條近路——這邊,你留神腳底下�!�

    程潛暈頭轉(zhuǎn)向地走在韓淵身后,小心翼翼地避過地上的泥濘,想不通他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就將周圍的環(huán)境都摸清的,難不成這是走南闖北的叫花子們才有的本領(lǐng)?韓淵一路領(lǐng)著他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程潛一手拎著自己的木劍,另一只手握著他練符咒的小刀,完全不敢相信韓淵的可靠程度,走到哪就用小石子堆一小堆做記號。

    冷風(fēng)一吹,程潛原本一團漿糊的腦子開始清醒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受了大師兄睡前那番關(guān)于鬼修的話的影響,一聽見“鬼”字,居然就迷迷糊糊地跟著出來了。

    大半夜跟個小叫花子出來見鬼,真是……

    肯定是被韓淵傳染了蠢病。

    突然,程潛整個人打了個寒戰(zhàn)。

    韓淵將他領(lǐng)到了一條小河邊,他沒有氣感,只是以為更深露重,近水處陰冷。

    程潛卻已經(jīng)感覺到那股陰冷并不是尋常陰冷,同時隱約地聞到了一絲不祥的腥臭。

    程潛激靈一下,最后一絲睡意也散了個干凈。

    “不可能真有什么危險,”他將落在自己肩頭的一片樹葉摘下來捏在手心里,心里冷靜地想道,“如果有,方才怎么能任憑韓淵跑回去?”

    韓淵雙手?jǐn)n在嘴邊,叫道:“哎,你在哪呢?我?guī)倚熜謥砹�,你出來啊。�?br />
    程潛微微一墊腳,一把捂住了韓淵的嘴,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招惹了什么東西?”

    韓淵:“唔唔……唔唔唔……”

    他被捂著嘴,擠眉弄眼地望向程潛身后,程潛順著他的視線一回頭,當(dāng)即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只見他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團飄忽的鬼火,一個臉色青白的男鬼正滿臉空茫地站在那里。

    程潛一把將韓淵攔在了身后:“什么人?”

    韓淵總算掙脫了程潛的手,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別怕他,剛開始我也被他嚇了一跳,后來發(fā)現(xiàn)他呆呆的,挺好玩的。”

    說著,他彎腰撿起了一塊石頭,在程潛阻止之前就抬手丟了出去,石頭筆直地穿過了那鬼的身體,還在地上彈了兩下,男鬼茫然地低頭看著小石子,一臉不知今夕何夕的夢游模樣。

    韓淵笑嘻嘻地對程潛道:“你看吧�!�

    程潛只想糊他一臉——石子穿過男鬼身體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聞到了那股味道,像是臭味,又混雜著某種讓人作嘔的腥氣。

    尸油加上童男血……

    此時程潛已經(jīng)無暇去思考為什么對方剛才會任憑韓淵逃走了,他心里只有一個疑問,那小叫花還是人么?

    他進一次妖谷趕上群妖嘩變就算了,半夜出去溜達一圈,還能撿到一個鬼道魔修?

    第26章

    一時間,程潛腦子里仿佛有一本完整的《符咒入門》,飛快地從頭翻到了尾,突然,一個簡短的符咒陡然間進入了他的視野,是了——最后一章,最后一章提到過刻在葉片上的符咒,需要的力量比刻在木頭上的少得多,但大多只能用一次。

    書上還講了兩個例子,一個是照明的,另外一個……另一個是干什么用的來著?

    程潛狠狠地在自己舌尖上咬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想起來,那本書他還沒看完,沒來得及知道第二個符咒是干什么用的。

    但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程潛將雙手背在身后,目光卻沒有離開面前的男鬼,手中刀刃抵在了葉片上。

    刀刃乍一接觸葉片,程潛就知道自己莽撞了,盡管只是片葉子,對他來說,也不啻為還沒學(xué)會站起來的幼童被逼著跑。

    不能破……不能斷……不能停歇……

    程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下去,他感覺自己幾乎被手中刻刀吸成了一具干尸,五臟六腑都被抽到了那片要命的葉子上了,可這是他和韓淵唯一的機會了。

    不知是不是危機激發(fā)了他的潛力,程潛有生以來的第一張符咒竟然就這么有驚無險地成了,那一刻,某種極其玄妙的力量透過手中的葉子傳遞給他,他卻已經(jīng)沒心情去感受。

    程潛整個人晃了晃,險些沒站穩(wěn),全身上下的經(jīng)脈針扎一樣地疼。

    韓淵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潛,你怎么了?”

    程潛咬牙深吸了兩口氣,一巴掌甩開他:“回去找?guī)煾浮!?br />
    韓淵一愣:“什么?”

    程潛:“走!”

    那男鬼突然往前走了幾步,程潛手指夾住已經(jīng)變成符咒的樹葉,橫在胸前,厲聲道:“站��!”

    那樹葉上發(fā)出一團幽幽的熒光,不知是不是程潛第一次嘗試,做的不得法,那符咒似乎并不完全——它現(xiàn)在一半亮一半不亮。

    男鬼的目光落在樹葉上,一時間神色居然有了幾分清明,那對死氣沉沉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青白干裂的嘴唇掀動,幾不可聞地說道:“清心……清心符……”

    程潛腳下一軟,差點倒下。

    他果然不該心存僥幸,一個入門的、刻在樹葉上的符咒,能有什么“萬箭穿心”“火燒連營”之類的殺招么?

    程潛嘴里發(fā)苦,這樣看來,還不如那個照明的有用呢。

    男鬼看著清心符,又情不自禁地又往前走了一步,程潛退無可退,只好將身上的木劍拿了出來,他冷汗浸透了袍子,由于脫力,幾乎抖成了篩子,手中劍尖卻一動不動地指向?qū)Ψ健?br />
    男鬼略微回過神來,開口道:“我……我不是壞人,孩子……”

    這鬼好像是八百年沒開口說過話了,聲音生澀極了,還磕磕巴巴的,看起來竟有些可憐。然而程潛并不是會輕易可憐陌生人的性格,絲毫不為所動,只對身后的韓淵道:“我說了快滾,回去找?guī)煾�,別在這礙事!”

    韓淵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小師兄逞強的背影:“小潛,他說他不是……”

    程潛忍無可忍道:“閉嘴,你就不學(xué)無術(shù)吧,他是個修鬼道的魔修!”

    “魔修”倆字成功地鎮(zhèn)住了韓淵,他在原地呆了片刻,臉上先是震驚,隨后轉(zhuǎn)成一片空白,最后不加掩飾地露出了驚惶恐懼。只聽他大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程潛不由自主地將腰挺得更直了些,心里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韓淵在這他心煩,韓淵這一跑,他心里又仿佛被人用冰錐捅了一下似的,又冷又疼。

    可還沒等他將這不痛快壓下去,就聽見身后傳來磕磕絆絆的腳步聲,程潛側(cè)頭一看,那小叫花居然又跑回來了。

    韓淵不但自己跑回來了,還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塊大石頭,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一副準(zhǔn)備給人開瓢的兇狠樣子,直眉楞眼地向那男鬼質(zhì)問道:“你……你居然是魔修?”

    程潛當(dāng)即服得五體投地——撿石頭有什么用,聽說過什么鬼被石頭砸死的嗎?

    “我不是魔修�!本驮谶@時,男鬼開了口,他說道,“我……我只是個鬼影……”

    “鬼影”就是被活著抽到噬魂燈里煉化的魂魄,煉成后全無神智,只供鬼修差遣。

    “我是……逃出來的,不是魔修,”男鬼顛三倒四的話音漸漸流利了起來,他看了看程潛,客客氣氣地道,“小兄弟,你能把那張清心符給我嗎?”

    程潛冷笑道:“胡扯,鬼影都是童女,你是童女么?”

    男鬼看起來能當(dāng)童女她爹了。

    男鬼呆了呆,目光從清心符上挪下來,落到程潛和他手中的木劍上,他沉默了良久,仿佛追憶著,臉上的神色顯得有點迷茫,好一會,才道:“木劍……你是扶搖派的高徒,怪不得小小年紀(jì)……你不知道,噬魂燈煉化的鬼影,最上為修士元神,次之為修士魂魄,再次才是未經(jīng)修行的童女,只是后者最好抓,也最容易煉化而已。”

    韓淵問道:“那你是什么?”

    男鬼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輕聲道:“元神�!�

    說著,他見程潛一臉防備與不信,便彎下腰,撿起了韓淵方才丟過他的石頭。

    程潛瞳孔一縮,他知道普通的魂魄是不能觸碰實物的,這人既然能撿起石頭,說明他確實是個元神。

    可是……只有大能前輩才能有元神,而據(jù)他觀察,恐怕連他的師父都是沒有的。

    程潛僵立了片刻,終于頹然放下木劍,他就算再沒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對方說的話無論真假,面對一個元神修士,他都毫無掙扎的余地。

    “我乃牧嵐山唐軫,說起來……與令師還有過一面之緣,”男鬼說著,神情又微微恍惚了一下,“百年前,我被那鬼魔頭暗算,元神落入噬魂燈中,幸未被完全煉化,機緣巧合下逃出,卻因百年囚禁,失了心智,幾乎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幸而小兄弟手中有這一記清心符,你……能把它給我嗎?”

    程潛想了想,將樹葉放在了地上,而后謹(jǐn)慎地抓著韓淵往后退了十幾步,男鬼臉上喜色一閃而過,立刻伸手將樹葉招到手中,那樹葉熒光驟強,一瞬間化為一團白光鉆入了男鬼身體,他身上那股鬼氣森森的血氣與臭氣頃刻就散了不少,整個人也不那么青白了。

    那自稱唐軫的男鬼深吸一口氣,對程潛與韓淵長揖到地,說道:“大恩不言謝,請代我問候令師,那鬼魔頭蔣鵬與貴派還有些淵源,請他務(wù)必小心�!�

    說完,他就憑空消失在了空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什么意思?”等人消失良久,韓淵才莫名其妙地問,“小潛,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程潛沒回答,眼前一黑,就軟軟地栽倒在了地上。

    韓淵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住他:“小潛,你怎么了?”

    程潛耳畔嗡嗡作響,手腳軟綿綿地提不起一點力氣,只能任憑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韓淵笨手笨腳地將他背起來。

    而那罪魁禍?zhǔn)走背著他邊跑邊啰嗦道:“跟我說句話,小潛?小師兄?”

    程潛頭暈得幾乎要吐出來,手指痙攣般地抓住韓淵的衣服,而后他用盡全力吐出一句話:“回去我一定要告訴師父,韓淵,你死定了。”

    第27章

    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程潛幾乎覺得自己快要死過去了,他一睜眼,就看見韓淵緊張兮兮地趴在他床頭,那眼神仿佛他已經(jīng)命不久矣。

    程潛也不理他,自顧自地爬起來換了身衣服,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洗漱去了。

    韓淵像只闖了禍的大哈巴狗,亦步亦趨地跟在程潛身后,終于等來了程潛冷冷地一句:“滾吧�!�

    韓淵垮下臉,諂媚地道:“小師兄……”

    程潛面似寒霜:“不告狀了行了吧?快滾!不然我現(xiàn)在就去找?guī)煾福 ?br />
    韓淵只好灰溜溜地貼著墻根跑了。

    程潛將臉上的水珠擦干凈,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聽大師兄的意思,師父已經(jīng)從溫老板那知道那個什么蔣鵬也來了,那么他就不必多此一舉了,不然引起師父的警惕,他們幾個恐怕沒那么容易盯師父的梢。

    程潛一走出自己住的小茅屋,就看見大師兄在那指點江山地表達自己對破客棧伙食的鄙夷,他后堂而皇之地在溫雅真人眼皮底下,讓道童給他開了小灶。

    韓淵那小叫花一宿驚魂也不見長記性,喋喋不休地圍著大師兄表達自己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愿望。

    大師兄一扭八道彎地表示,由于枕頭太硬,少爺脖子睡落枕了,不宜走動。

    以及他拒絕再踏上自己的馬車一步——因為小師妹那一泡尿。

    程潛渾身難受得很,正氣不順,一早起來看見這些聒噪的師兄弟,立刻找到了地方敗火,冷笑著道:“你可以讓水坑給你洗墊子�!�

    說完,他抬手一指,只見水坑小師妹不知什么時候又爬上了大師兄的車,并且生冷不忌地將她昨天尿過的墊子的一角往嘴里塞,一雙無知的大眼睛眨來眨去,還抬頭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同時,由于她牙齒尚未長齊,嘴角難以抑制地流露出了一行哈喇子。

    程潛仿佛唯恐大師兄心里好受一樣,又慢吞吞地補了一刀:“你看,師妹已經(jīng)給你洗了,用口水�!�

    嚴(yán)爭鳴看起來很想和小師妹這個不知名的品種同歸于盡。

    茅屋是萬萬沒法待的,馬車也是萬萬坐不上去的,此處距扶搖山大概已經(jīng)有了十萬八千里,嚴(yán)爭鳴仰頭望天,感覺天地之大,竟然沒有他容身之地。

    而很快,師父就用一句話將他拯救了出來。

    師父道:“都出去玩吧,今日就沒有早課,我們再待半天,下午就上船去青龍島�!�

    韓淵歡呼一聲,眼巴巴地看著師父:“師父,我聽說今天又有集市�!�

    “昨天不是剛給了你一包零錢嗎?”木椿真人很是氣急敗壞了一陣,最后敗在了韓淵眼巴巴的表情下,只好又摳摳索索地從袖子里摸出一個荷包,守財奴一樣地諄諄教誨道,“省著點,別瞎花�!�

    韓淵就像個飛出樊籠的鳥人,拿了錢便歡天喜地地去呼朋引伴,大師兄率先無視了他,指使著一干道童去給他找地方,鋪上好幾層氈子以供補覺,李筠本來想去,回頭看了程潛一眼,又痛苦地改變了主意,說道:“我去練劍�!�

    韓淵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向程潛,點頭哈腰地說道:“小師兄,我?guī)闳ベI果子吃好不好?”

    “帶師妹去吧,”程潛不咸不淡地道,“你們倆比較能玩到一塊去�!�

    韓淵:“……”

    最后,韓淵一手將水坑師妹抱起來,在原地抓耳撓腮了片刻,感覺自己好像被嘲諷了,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程潛綿里藏針,逮誰扎誰,有時候連師父都難以幸免,韓淵早就習(xí)慣了,絲毫也不以為意,屁顛屁顛地帶著水坑跑了。

    溫雅板著一張討債臉,看著木椿真人的幾個徒弟簡單交流過后一哄而散,在背后挨個對他們做出了評價,他看著嚴(yán)爭鳴道:“缺磨少練,不成器�!�

    又看著李筠道:“心智不堅,不成器�!�

    面向程潛,他言簡意賅,連緣由都沒說,只斷言道:“不成器�!�

    最后是韓淵,韓淵是唯一一個沒有得到“不成器”三個字作為評價的,因為溫雅真人十分詫異地問了木椿真人:“這個東西是你從哪撿來湊數(shù)?”

    至于水坑,她被忽略了,鑒于她還是個“無齒之徒”,充其量只能算半個人。

    點評完,溫雅高貴冷艷地哼了一聲,也不看木椿真人那張陰云罩頂?shù)哪�,徑自拂袖而去了�?br />
    當(dāng)天傍晚,扶搖派就坐上了去往青龍島的海船。

    求仙問道之人,大抵也都是凡胎肉身,也分三六九等,也有攀比之心。

    東海港口上,數(shù)十艘大小船只一字排開,其中,有布滿雕花與紗帳的大船,也有寒酸得搖一搖就要進水的小舟。

    師父這種上不的臺面的人,一來就要圖便宜,很快盯上了幾條小舟,一個人只收才五文錢,再劃算也沒有了。

    那小舟上還放著些許破盆爛碗,據(jù)說是萬一船底漏水的時候往外舀水用的。

    這一次,嚴(yán)爭鳴終于沒有讓師父得逞,就在師父踩著小碎步走向碼頭準(zhǔn)備定船的時候,他已經(jīng)派道童飛奔來去,將最大、最貴、最豪華的一艘大船定下了,并且一馬當(dāng)先,昂首挺胸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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