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李慶楠曾經(jīng)跟我說過,從小長大的發(fā)小就是用來坑的,不然發(fā)小將毫無意義。
我一直都覺得他說的是歪理邪說。
但今天我信了�!�
夏黎直接被她逗笑了,抽了條板凳,騎坐在床邊,看著攤平在床上生無可戀的方靜慧,打趣道:“其實你可以直接罵人的,不用這樣拐彎抹角�!�
方靜慧面無表情回懟:“我是個有素質(zhì)的人�!�
夏黎分毫不讓:“所以你說的比罵的還難聽?”
方靜慧:……
第923章
有下次,還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方靜慧不想再和夏黎扯皮,歪頭看向夏黎,道:“來了就別氣我了。
最近在南島怎么樣?”
夏黎:“感覺還不錯?
至少這邊沒有那些攪局的人,日子還能清靜……”
夏黎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霍宣坤就是那地方的人,還是個頭頭。
她這么說方靜慧老公好像不太好。
方靜慧察覺到了夏黎的戛然而止,自然猜到了她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
無所謂的擺擺手。
“那是他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
即便我是既得利益者,但我依舊不太贊同他們的所作所為。
你不用在我這兒故意隱瞞,我不會心里不痛快�!�
方靜慧一直是個十分灑脫的人,夏黎見她真的不生氣,便也沒那么多顧忌。
繼續(xù)道:“這邊領(lǐng)導(dǎo)對我都不錯,每天訓(xùn)練的時候都可以偷偷劃劃水。
除了這地方買東西有點費勁以外,其他的都很好�!�
方靜慧抿了抿嘴里已經(jīng)不再是酸味,開始變甜的糖塊。
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道:“這樣就很好,缺什么東西跟我說,我給你郵過來�!�
她轉(zhuǎn)過身子,皺著眉看向夏黎,壓低聲音小聲問:“你和雷空的事是怎么回事?
咱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不記得你身邊有什么老師?”
夏黎:……
原主和幾個發(fā)小,幾乎天天混在一塊惹事生非。
說句不好聽的,夏建國夫妻都未必有那幾個發(fā)小了解原主。
夏黎和部隊把她身份塑造成雷空弟子這件事兒,可以瞞得過普羅的大眾,但想瞞的過幾個發(fā)小還是有點困難。
想了想,夏黎湊到方靜慧耳邊,小小聲開始胡說八道。
“咱那會兒不是要考高中嗎?
我那會兒學(xué)習(xí)成績差,我爸媽都覺得我考不進(jìn)去,偷偷給我找了一個教物理的老師。
當(dāng)時我們也只是想把他當(dāng)成物理老師來看待,可誰知道他是那么厲害的人?
教我的那段時間根本就沒跟我說他這么厲害,不然就憑我爸那性格,早把他上交給國家了,不可能讓他這么屈才來教我初中物理!”
方靜慧:……
被夏黎這么一說,她也想起來了,黎子那會兒確實找過一個物理老師。
當(dāng)時被他爸媽關(guān)在家里補(bǔ)課,補(bǔ)的要死要活。
好不容易和他們見一面,還要讓他們和她一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是好兄弟就必須和她一起去上補(bǔ)課班。
除了白菲菲以外,他們這些人的學(xué)習(xí)成績一個比一個廢,每次看書和上墳似的,自然沒有人答應(yīng)她這個無理取鬧的請求。
大家紛紛表示:大家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都沒問題,但一起上課不行。
這也導(dǎo)致他們這一群人,誰都沒看過雷空到底長什么樣。
方靜慧嘆息了一聲。
“沒能見到雷空本人,還真是讓人感到惋惜�!�
微微停頓兩秒,方靜慧又繼續(xù)打了個補(bǔ)丁。
“不過如果還有下次,我還是不會陪你補(bǔ)一個假期的課,哪怕能讓我學(xué)到能改發(fā)動機(jī)也不行。”
夏黎:……
你這到底是得有多學(xué)渣,才能說出來這么喪心病狂的話?
“所以再有下次,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一個人死嗎?”
方靜慧眼里帶著笑意,毫不猶豫,“對!”
夏黎:……
夏黎雖然機(jī)械、電子這些方面厲害,但都是末世之后為了活得好,為了活下去,練出來的,不代表她愛上補(bǔ)課班。
現(xiàn)在讓他去上學(xué),指不定他比那些天天想要逃學(xué)的孩子還想逃學(xué)!
“算了,別說我了,我不想上課。
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方靜慧:“過得還不錯。
身份定位在那里,想要干什么?即便我還沒說出口,就有人全都幫我干完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淡淡的,語氣也沒有什么太多起伏。
夏黎知道,她可能不太贊同霍宣坤的工作。
不過從剛才霍宣坤去買藥的事也能看出來,他是真的關(guān)心方靜慧,不然也不會那么著急。
第924章
霍宣坤消息網(wǎng)的靈通性,甚至有可能比部隊更甚這種復(fù)雜的心態(tài),不是夏黎這種沒結(jié)過婚沒談過戀愛的人可以解讀的,干脆也不往這方面說。
知道方靜慧明面上過得還算順心,也就不再繼續(xù)談及此事。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李慶楠上戰(zhàn)場,給兩個人分別“編撰詞典”的事。
吐槽這家伙上戰(zhàn)場怕不是為了充當(dāng)油墨打印機(jī)去的,不然怎么能給每個人都寫那么多封信?
稍微聊了一會兒,中場休息時,夏黎問方靜慧:“你們這次是來干嘛的?怎么住部隊了?”
方靜慧垂下眼瞼,眼神微閃,轉(zhuǎn)瞬而逝。
酷酷的聳了聳肩,“不清楚,他辦他的事,我就是來找你玩兒的�!�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趴在床上,雙手拄著下巴,目光專注的看向夏黎,語氣十分認(rèn)真的道:“你不要因為我或者任何人答應(yīng)他的要求,只愛你自己就好。
這世界上沒有誰比你自己更重要�!�
夏黎感覺方靜慧這句話里有話,剛想問個明白,就聽到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霍宣坤在門口敲了敲門,在得到應(yīng)允后推門進(jìn)來,就見到自家媳婦兒已經(jīng)好端端的坐起來,像是沒事了一樣,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把手里那一兜青到令人發(fā)指的芒果放在桌子上,問方靜慧:“已經(jīng)好了?
要不要再來點芒果?”
已經(jīng)猜到夏黎都能說酸的芒果,到底有多酸的方靜慧:……
果斷拒絕道:“不用了,剛才黎子給我兩塊糖,吃完就好了�!�
霍宣坤點點頭,“部隊這邊招待所的條件比較差,等你稍微緩過來一些,我?guī)闳ヌ崆鞍仓煤玫牡胤健?br />
那邊的房子應(yīng)該能比這邊大一些�!�
方靜慧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夏黎見她們兩夫妻有一搭一門一搭的說話,她就跟個局外人似的,心里嘖了一聲。
起身,轉(zhuǎn)頭對方靜慧道:“本來想你來了就請你吃飯的,不過你現(xiàn)在身體這樣,還是先在招待所里待著吧。
一會兒中午我讓我媽給你熬點粥,你湊合著喝點。
南島部隊這邊的菜……嗯,很一般。”
就連她這種雜食動物都覺得一般,想也知道不能好吃到哪兒去。
方靜慧對夏黎擺擺手,懶洋洋的道:“好,你先回去吧�!�
夏黎覺得他那姿勢說的不是“好,你先回去吧”,而是她這個小梨子跟太后娘娘回稟今天中午要來朝貢,太后娘娘回了一句“準(zhǔn)了�!�
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人。
霍宣坤一直看著夏黎和方靜慧的互動,全程都沒有搭話,嘴角卻在二人沒察覺的時候微抿。
在夏黎馬上要出門時,出言說了一句。
“靜慧今天不太舒服,我們明天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好長時間沒見,也算聚一聚�!�
夏黎自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干凈利落的答應(yīng)了。
“好�!�
……
夏黎本來對霍宣坤的工作并沒有什么多大的關(guān)注,畢竟這事和她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
可當(dāng)天下午,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霍宣坤果然如她之前排除的那條最不可能的預(yù)測一般,把事情推到了一個讓夏黎有些措手不及的方向。
當(dāng)天下午,霍宣坤在審訊大樓那邊對陳真真進(jìn)行了提審。
雖然有了夏黎這個前車之鑒,柳師長也想幫夏黎保一保陳真真,霍宣坤在南島兵團(tuán)審訊,陳真真全程都有南島兵團(tuán)的人做陪審。
可審問就是審問一個從來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和那些詢問過無數(shù)人的老油子相抗衡?
這年頭可沒有人管你是不是釣魚執(zhí)法,是不是誘供,只要能拿到有用的口供就行。
而陳真真這小姑娘心思單純,明顯不怎么扛忽悠。
夏黎從柳師長那邊得到情況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可能沒那么好脫身了。
可他們心里都清楚陳真真就是一個傻白甜,以她的那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的模樣,根本不可能在知道他爸通敵叛國的情況下,還過得那么開開心心,早就提心吊膽了。
但這種話,根本不可能拿出去當(dāng)實際證據(jù)使用。
夏黎這兩天心里一直想著這件事兒,一直到霍宣坤他們請她吃飯的那一天。
霍宣坤請夏黎吃飯的地方是一個農(nóng)家小院,就是那種一看就是民居,屋子里也只擺了一張桌子的那種。
霍宣坤走在最前方,背對著手挽手的夏黎和方靜慧,給二人介紹道:“這是一家私房小廚,主廚雖然不是宮里的御廚,但也是國公家出來的主廚。
先湊合著吃,等回首都以后,請你們?nèi)コ杂鶑N�!�
夏黎掃了一眼這小院的結(jié)構(gòu),完全是一副大隱隱于市的模樣。
如果霍宣坤不說,她這個在南島待了好幾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南島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可見霍宣坤消息網(wǎng)的靈通性,甚至有可能比部隊更甚。
那地方的人都已經(jīng)把南島滲透成這樣了,柳師長真的知道嗎?
第925章
被拒在這一瞬間,夏黎腦子里想了一大堆,可卻并不耽誤她嘴上回話:“我這人不挑嘴,好吃哪里都可以�!�
三人坐下,霍宣坤隨手將菜單遞給夏黎和方靜慧,有些好笑的道:“小夏同志倒是好養(yǎng)活。
你們兩個看看菜單,這都是廚子的拿手菜�!�
站在霍宣坤旁邊的廚子一臉諂媚的笑,但那笑容卻帶著幾分僵硬。
“還是霍先生是好人,特意叫人幫我們把菜準(zhǔn)備齊全,才能準(zhǔn)備出來這些菜。
否則我們以前都是有啥做啥,不能點餐的。
霍先生為了這頓飯,可是用了大心思的!”
主廚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霍宣坤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抬手?jǐn)[了擺,滿不在乎的道:“這是我請家里人吃飯,不用說那么多,你做好你的菜就行�!�
主廚連忙應(yīng)道:“是是是,我明白霍先生的意思了,那我先去后廚做菜,有什么要求您就只管說一聲就行!”
說完,逃跑似的離開了。
夏黎看著那個長相宛如6、70歲的老頭,跑起來跟個小伙子似的模樣,在心里暗暗咂舌。
想都不用想,這人肯定是讓霍宣坤他們抓到小辮子,這才會擔(dān)驚受怕成這樣。
可既然能在這個不允許買賣的年代,冒著掉腦袋的風(fēng)險也要在家里擺攤掙錢,那就要有承擔(dān)這個后果的心理準(zhǔn)備。
夏黎吃飯的時候,腦子里就想著要怎么提及陳真真的事兒。
畢竟這事兒歸霍宣坤管,其中可操作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最起碼現(xiàn)在審訊的人全都是他的手下。
他們那單位的人辦事,著實有些讓人一言難盡。
如果霍宣坤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都可以直接擺明和對方交易,看看對方的目的想要干嘛,多少利益可以放人。
或者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方法,讓這人在南島待不下去,又或者干脆消失在南島。
可這人偏偏是方靜慧的丈夫,讓夏黎把這人殺也殺不得,多提出條件也不好,張口生怕牽連方靜慧,鬧得他們兩夫妻不和。
反倒是有些難辦。
心里有些煩躁,連干飯的速度都加快了幾分。
霍宣坤看著夏黎和方靜慧一邊聊著天,還不忘快速消耗糧食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心里有些起了嘀咕。
這兩天他們審訊陳真真,確實用了些不怎么光明的手段,有故意坑害陳真真的作為在里面。
可他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陳真真,而是眼前這個人。
之所以讓陳家這件事提前,而不是等著事情發(fā)酵,把首都軍方的那幾家也牽連進(jìn)來,主要為的就是如今風(fēng)頭正盛的雷空。
換句話來說,主要目的是目前唯一一個和雷空產(chǎn)生交集的人:夏黎。
霍宣坤見夏黎是真的不著急,也知道夏黎如果真不想管這事兒,以后他們兩個能見面的機(jī)會也不多。
于是在看到方靜慧吃完東西后,只能自己先挑起這個話題。
他喝了一口湯,深邃的眼神看向夏黎,語氣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
“小夏同志和陳真真同志很熟?”
夏黎抬眼看向他,微微點頭。
“還好,關(guān)系不錯�!�
霍宣坤笑了笑,繼續(xù)道:“那小夏同志就沒想過要幫一幫陳真真同志?
畢竟是好朋友�!�
夏黎聽他這么說,拿著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握緊了一下,心里的報警器立刻拉響,瞬間意識到了這其中的關(guān)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