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心里怎么能痛快?
老孟此時心里確實不痛快極了,甚至連后槽牙都咬的咯吱作響。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我本來娶那女人就是為了隱藏身份,兒子也故意枉費了教,你覺得我能多在乎他們?”
夏黎心說,你要是真不在乎,你還在這解釋什么?
“你爸在米國之城三年前去世,聽說是死于癌癥,你媽去年也過世了。
你顧及他們也沒有用�!�
老孟:???!�。�
夏黎像是看不到老孟那雙赤紅到癲狂的眼睛一樣,繼續(xù)刺激道:“他們死了那么長時間了,你得到過這個消息嗎?
應(yīng)該從來沒有吧,因為美國人怕你會失去掌控�!�
“不可能!”
老孟一臉排斥的豁然起身,牽動的腳下的腳銬都嘩啦作響。
他再也沒辦法平復(fù)之前的云淡風(fēng)輕,像是野獸一般帶著殺氣,雙眼死死的盯著夏黎,咬牙切齒的道:“你們這些卑鄙的華夏人!”
“啪!”
夏黎一句廢話都不多說,直接把幾張照片甩到審訊桌上。
“上面查了一下你的祖籍,說你們家是清末坐船去的米國。
雖然后來你爺爺作為紅色商人為國家出了不少力,后來在一次運輸糧草的過程中被敵人發(fā)現(xiàn),以身殉國。
你也是因為有你爺爺這一背景,才能進的部隊。
知道你爺爺?shù)拿�,稍微找人查一下,就能知道你父母現(xiàn)在的信息。
事實擺在眼前,我沒必要騙你�!�
老孟顫著手,拿起桌上的黑白照片。
那是幾張畫面不同的黑白照片。
有他父親的靈堂,也有他母親的墓碑,甚至還有一張母親安詳躺在棺材里面的照片。
知道自己得了癌癥馬上就要死了,老孟心中都沒有太大的波瀾。
可是如今看到這些幾十年沒見過的父母照片,他再也忍不住,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夏黎:“90多歲了,算是喜喪,倒也不用哭的這么厲害。
你還是好好想一想,你留在國內(nèi)的妻兒未來到底要怎么辦吧。
我建議你盡快坦白,將所有知道的事兒全都說了。
不然你那愛賭博的倒霉兒子,很有可能因為你當年幫他清理外債的手段,而被拉去槍斃。
到時候你們家可就真的沒人了。”
老孟聽到夏黎這話,臉色有些慘白。
當年他兒子好賭,欠了一屁股債,結(jié)果被討債的人切掉了小指頭,甚至還揚言以后每次見到他,都會從他身上弄下來點零件。
當時他氣不過,讓手底下的人直接把那個賭場繳了,一個活口都沒留。
當時這事兒成了一樁懸案。
但如今部隊這邊已經(jīng)查到這么深,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栽贓陷害他兒子,那怕是他兒子根本躲不了。
妻子知道兒子的狀況,怕是也不會獨活吧?
不對……什么叫他兒子被拉去槍斃,他們家就沒別人了?
他妻子呢?
老孟越想越不對,一雙長著紅血絲的審視眸子,死死的盯著夏黎,咬牙問道:“魏淑芬呢?
魏淑芬現(xiàn)在怎么樣了?
”
夏黎聳了聳肩,“這事我不能告訴你。
組織上說不想刺激你,怕直接把你刺激死了,或者讓你干脆選擇躺在那兒什么都不干,失去活下去的勇氣,所以不讓人和你說。
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拿你所有知道的事來交換。
反正你爸媽也不在米國了,你現(xiàn)在所有親人都不在他們手上,如今又是我們的俘虜,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怕米國派人來救你?”
夏黎輕笑一聲,“救白子成都不會救你!誰讓你在米國沒背景呢?”
老孟:……
第1797章
此時說來話長夏黎說的這些,全都是老孟心中知曉,又說不出口的意難平。
現(xiàn)在就被夏黎這么明晃晃的全都說出來,就好像把人心思的陰暗面上,最后一張遮羞布全部都拽了下來,不平、不甘、不愿,種種負面情緒全部浮上心來。
他為米國出生入死這么多年,可到頭來他父母是去米國,甚至都沒派人通知他一句。
這不是仗著他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兩國沒辦法通信,故意編造信息欺騙他,又是什么?
那可是他的父母��!
米國政府那邊到底是怎么敢的��?
老孟升起一口氣,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夏黎早不復(fù)剛才的無動于衷,可依舊保持著非一般人的冷靜。
“魏淑芬怎么樣了?”
從夏黎剛才說的那些信息里,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兒子還活著,那他的妻子呢?
夏黎扯了扯嘴角,果然,就和她之前猜測的一樣。
經(jīng)過她在家屬院的一番詢問,老孟對他老婆特別好,雖然臉比較臭,但是出了名的愛老婆。
習(xí)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哪怕是演的,一個月、兩個月不覺得什么,一年、兩年還能抽身,10年、8年會產(chǎn)生自我懷疑,開始自己騙自己。
可經(jīng)年累月幾十年過去,怕是連自己都把自己騙進去,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了吧?
可之前一直都不珍惜,背著愛國的媳婦兒做這種傷害她信仰的事兒,一騙就是這么多年,何其殘忍?
現(xiàn)在來和她整這你不告訴我就讓你“天涼夏破”的深情模樣,還真就有點像是追妻火葬場的惡臭橋段。
誰給他慣出來的臭毛��?
她可不吃那一套。
一見到老孟急了,夏黎反倒不急了。
她雖然沒有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樂趣,可誰能遇到敵人不痛快的時候,自己能不痛快呢?
“想知道?”
那語音中帶著幾分挑釁,又帶著幾分氣死人不償命的音調(diào)。
老孟深吸一口氣。
“你想知道什么?”
夏黎政策看向老孟,“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老孟沒有任何猶豫,語氣沉著的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切,但你要向我保證……
用你的國家,用你的家庭,用你的前程,用你自身的性命向我保證,絕對會保護他們的安全�!�
夏黎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你要說的是有關(guān)于華夏未來的事兒,又不是有關(guān)于我自身安全的事兒,拿我們家和我自己的前程做什么賭注?
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老孟果斷道:“那我不想知道。”
夏黎:……
談判的時候最忌被人拿捏,一旦被人拿捏住了,自己便會全軍潰敗,失去所有優(yōu)勢不說,連底線都保留不住。
老孟知道這個道理,夏黎自然也知道。
她回答的比老孟還要果斷。
“哦,行,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反正那些人就算再怎么想要威脅華夏,華夏只要國安問題抓的好,一般出不了什么太大的事兒。
先把你兒子拉去殺一殺,泄了我心口這口氣再說。
反正過去被冤枉的人那么多,他幫你承擔一點罪責也沒有什么�!�
說完了,想一想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國家不同意的話,我可以給他開‘一對一是私密服務(wù)’,保證賓至如歸�!�
她身體朝著老夢的方向往前探了探,笑嘻嘻地詢問道:“你說,我哪天出南島一趟,讓米國的衛(wèi)星掉下來一顆,直接砸他怎么樣?”
老孟見到夏黎這一副要給他兒子“開小灶”,拋棄審問,檢查環(huán)節(jié),直接走火化程序的模樣,心中簡直氣的要死。
但凡現(xiàn)在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華夏普通軍官,哪怕對方的職位再高,他也不會害怕她造成什么冤假錯案。
可他心里知道,自己對夏黎都做了些什么喪心病狂的事。
更知道夏黎的行事作風(fēng),總是在華夏的法律邊緣瘋狂試探,時不時的就偷偷真的探出底線幾下。
光看這些年各國的特務(wù)在她手里死的特務(wù)有多少,就可以見得她并不是一個循規(guī)蹈矩之人。
她要是氣不過,是真敢殺人。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老孟深吸一口氣,不想跟夏黎繼續(xù)交談下去。
“我要見柳師長,我有事要親自跟他談!”
夏黎:……
她就這么招人恨,口子打開了,人家都不愿意跟她說話?
夏黎撇了撇嘴,倒也無所謂他到底要跟誰談,只要愿意將知道的事情說出口就好。
既然知道他注重于家庭,淡然都是表現(xiàn)出來的,之后能讓他扎心的事兒還在后面呢。
夏黎干脆利落的起身,答應(yīng)的相當爽快。
“行,我給你去叫柳師長�!�
夏黎離開審訊室后,老孟甚至能聽到她在門口對其他的審訊員囑咐,讓他們好好給他搜個身,別牙里或者腸子里藏個炸彈什么的,再把柳師長給炸死了。
說的全都是一些藏毒的手段。
老孟:……
他很懷疑,夏黎是因為氣不順,所以故意和門口的那幾個審訊員這么說,想要折騰他。
誰會把炸彈藏在腸子里?
就因為夏黎這么一句話,老孟在見柳師長之前,還真就被抓去做了一遍ct。
老孟見到柳師長的時候,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可是礙于自己心中那唯一的一點念想,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和柳師長進行了一番拉扯。
夏黎并不知道老孟和柳師長到底是怎么談的,反正她得到的結(jié)果就是老孟同意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
至于老孟家里面的狀況,柳師長大手一揮,直接允許夏黎繼續(xù)去出那口沒出完的氣。
審訊室內(nèi)。
夏黎嘴角咧著讓人看了就想打她的弧度,渾身散發(fā)著二溜子的氣息,隨手在屋子里拽了一個小椅子,樂呵呵的放到朽木面前,倒騎著坐上去。
出于對自己絕對的武力值,以及醫(yī)院ct的信任,夏黎這回為了氣死老孟,坐的距離與他極近。
要不是對方長得丑,歲數(shù)大了,不太符合她的審美,她都想跟他來個臉對臉。
“這事兒整的~最后不還是得我過來跟你說?
之前那氣急敗壞要把我攆出去的模樣,你說你何必呢?”
老孟根本不想理夏黎這副作態(tài),要是換做以前,說不定他都已經(jīng)開始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了。
但現(xiàn)在急于知道答案的人是他,他并不想跟夏黎在這拖延時間。
“我已經(jīng)將我知道的全部交代了,你們應(yīng)該兌現(xiàn)華夏答應(yīng)我的承諾�!�
他的死是注定的,但華夏唯一能保證的就是確保他們家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的安全,以及為他死去的親人報仇。
老孟自己當了這么多年的特勤人員,結(jié)合夏黎之前的行動,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他的妻子大概已經(jīng)兇多吉少。
可臨死之前,他到底也想知道,妻子到底是如何沒的,兇手又是誰?
如果是李光俊為了投誠干的,那至少,在他死之前,華夏能幫他殺掉這個背叛者。
夏黎看著他那頭發(fā)蓬亂,雙目帶著紅血絲,整個人都顯出一派潦倒,和三天之前那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截然不同的打扮,心里嘖嘖了兩聲。
果然,人就不能讓人抓到小辮子啊。
不然看看,這樣子多慘!
夏黎長嘆了一口氣,微微偏頭,望向墻角的方向一片悵然。
“此事說來話長……”
第1798章
太多的意難平老孟視線死死盯著夏黎,等待她接下來說的話。
結(jié)果夏黎再張嘴,上來就是一句:“太麻煩了,那就不說了吧�!�
老孟:……
老孟深吸一口氣,冷冽的視線盯著夏黎,聲音比往日還要沉穩(wěn)、低沉。
“夏黎,你耍我?”
夏黎點點頭,笑嘻嘻:“嗯呢~”
老孟現(xiàn)在心里真的生起了一種名為“要不是理智告訴他打不過,他是真的想趁所有人都不在,直接跟夏黎同歸于盡�!钡南敕�。
夏黎看著老孟那扭曲的神情,心里痛快了那么一丟丟。
不過她還答應(yīng)他她中午回去吃紅燒魚,倒也沒什么時間跟一個癌癥晚期的患者浪費時間。
畢竟,她長長的壽命,可比他短短的壽命重要多了。
在老孟要癲狂,憤而暴起之前,夏黎不再和他繞彎子,開口便道:“你那不爭氣的兒子倒是沒有什么好說的。
以他賭博打人的經(jīng)歷,足夠他在農(nóng)場里待個10年、8年。
不過既然柳師長已經(jīng)和你達成協(xié)議,組織上自然不會再為難他。
只不過他被你培養(yǎng)出來的那一身賭性,就算在外面過活,估計戒不掉,也沒有什么好日子可言。
米國他去不了,就算留在華夏,組織給他找了工作,他犯錯自然也保不住�!�
現(xiàn)在確實大家都是國家的廠子,就算有人全職磨洋工,帶薪劃水,只要不出太大的紕漏,一般也不會把員工辭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