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三個月以后他是再也沒去跑了,可時隔多年后的現(xiàn)在,可不就是個對比嗎?
還穿著她那身別著師長肩章的軍裝,給他下達操練任務,腦子里想的什么他能不清楚?
陸定遠直接被夏黎給氣笑了。
“你確認讓我穿這身出去操場上跑?”
夏黎咧出一口大白牙,眼底全是笑意,十分堅定的點頭。
“當然�!�
說著她伸手在自己肩章上撣了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再抬眼看看陸定遠肩膀上的上校肩章,心里更開心了。
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腳蹬上身后的木質(zhì)沙發(fā),現(xiàn)場來個登基大典,發(fā)號施令。
“現(xiàn)在是你的上級在給你發(fā)號今天的晚操任務,你這是在拒絕組織上給你發(fā)號的任務嗎?”
陸定遠覺得他媳婦那渾身散發(fā)出來的趾高氣昂氣場,說出來的好像并不是“你這是在拒絕組織上給你發(fā)號的任務?”,而是想說“你這是想抗旨不尊?”
陸定遠輕笑一聲,“我出去跑,你要給我監(jiān)工嗎?”
夏黎:“當然監(jiān)工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跑沒跑完?”
陸定遠意味深長的看著夏黎,“行,那就去操場跑�!�
夏黎總覺得陸定遠那笑,怎么看怎么不是好笑,但又覺得罰跑就罰跑了,不會產(chǎn)生什么后遺癥。
可想了想,她臉皮厚,就算有什么后遺癥也無所謂。
她干脆把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衣服,好好的往身上一套,甚至還把褲子套到了自己身上。
等全都穿上以后,夏黎才反應過來,她現(xiàn)在不歸部隊管了,屬于科研這邊,沒有糾纏會因為她衣冠不整而抓著她扣分,大可以不用把衣服穿的這么整裝。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她對陸定遠快速的揮了幾下手,“走走走,趕緊走,去操場跑步!”
陸定遠一句廢話都沒多說,真的就大晚上的跟夏黎一起去了操場。
幾個警衛(wèi)員看夏黎出去,也有好幾個值班警衛(wèi)員跟著一起去了,卻完全不知道這夫妻倆在干什么。
只有趙強和白塘他們幾個跟在夏黎身邊時間很長的老警衛(wèi)員,見到這場景,立刻就猜測到,這大概又是他們團長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們副師長縱著他們團長,跟著一起去執(zhí)行了。
又或者是賭什么,他們副師長輸了,他們團長開始刁難他們副師長。
哦,不,現(xiàn)在他們團長,應該叫做他們師長了。
此時操場上,除了一些夜里加訓的士兵以外,還有一些帶著孩子出來遛彎兒的家長。
整個軍區(qū)就當兵的多。
夏黎這一行人來到操場上并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夏黎和陸定遠走到操場外圍。
夏黎伸手比劃了兩下操場,笑嘻嘻的對陸定遠道:“好了,跑吧�!�
陸定遠視線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后落在夏黎臉上,“真跑?”
夏黎:“要不你假跑意思一下?
比如說倒著跑啥的,一會兒就跑完-5公里�!�
陸定遠看著夏黎嘴角微微彎曲,語氣依舊沉著冷靜:“這是你讓我跑的。
那夏師長,不再給我發(fā)號個口令?”
夏黎:???
這人今天什么毛��?
夏黎也不是個客氣的人,當即一臉嚴肅的道:“立正!
向左出發(fā)5公里,齊步,跑!”
陸定遠沒有任何猶豫,就穿著他這身毛呢軍裝,以平時訓練的速度,順著夏黎所指的方向直沖出去。
上次夏黎在地震的時候見到陸定遠,覺得陸定遠來西南兵團以后,身材都比以前健壯了許多,并不是她眼睛看錯了。
陸定遠是真的到了西南以后,每天都給自己加訓練量。
5公里對他而言不在話下,放在平時也不會吸引別人太多的注意力。
可問題是,今天陸定遠穿著的這一身軍裝,是高級軍官只有出席重要場合,以及參加一些典禮的禮服,并不是平時的訓練服。
這就和跑步穿運動服,你跑步穿晚禮服一樣。
滿操場穿著綠色布衣服的解放軍當中,突然混進一個穿著筆挺毛呢軍裝,還跑的比別人都快的人,“庫庫庫”的在那兒一圈一圈的跑圈,怎么看怎么扎眼。
他這行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隨之而來的,是所有人將視線從“奇葩”身上離開,各色視線全都落在夏黎身上。
這些視線當中包括,但不限于,有“恍然大悟”,有“果然如此”,有“原來還能這樣”,有“真的喪心病狂”,有“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等,一系列的目光。
夏黎:……
怎么總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是她忽略了什么嗎?
這些人不看在操場上穿禮服狂跑的陸定遠,都看她做什么?
第2447章
退了,又好像沒退,總感覺這退不退的區(qū)別不大
夏黎很快就知道,大家為什么都用那種奇怪的目光瞅著她了。
因為她憑借著自己絕佳的聽力,聽到了其他帶著孩子的軍嫂,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
“哎?那位就是陸副師長的妻子?長得挺漂亮的,可看著是個好嚴格的人啊。
今天才來部隊第1天,就已經(jīng)開始給自家男人加訓了,連休息都不休息的。”
“可不是嗎?這也太努力了!
怪不得之前陸副師長來咱們這邊,每天都給自己加大量的訓練。
我之前還以為是因為他年輕,所以別的師長已經(jīng)不參加體能訓練,只參加指揮工作,他還依舊保持著參加訓練的習慣。
可現(xiàn)在看來,這是家里這位逼得緊�。 �
“之前陸副師長的媳婦兒還沒來,部隊里就有陸副師長是個耙耳朵,什么事兒都聽媳婦兒的的傳聞。
我還以為是老任這些年一直被人家說耙耳朵,實在忍不下去了,找一個人頂?shù)剿懊�,故意把事兒夸大了說呢。
可現(xiàn)在看來,是我誤會老任了。
陸副師長這說讓跑就跑,他媳婦兒連口號叫的都那么嫻熟,顯然不是第1回這么干。
陸副師長這媳婦可真厲害��!”
“可不是嗎?
在這么多人的操場上,他說讓陸副師長跑,陸副師長就跑,完全不顧及男人的臉面,聽女人的話丟不丟人。
可見這平時是真是個耙耳朵的。
耙耳朵男人的媳婦,哪有一個是不厲害的?
聽說這位還上過戰(zhàn)場,殺過敵人呢!”
……
周圍人都在小小聲的竊竊私語,而站在最前排的夏黎,整個人剩下的就只有無語。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么之前陸定遠問她,是不是真的要跑的時候,會露出那么不懷好意的笑。
敢情他是預料到,之前部隊里有他耙耳朵的傳聞,他要是聽著她命令在操場上跑了,西南這邊跟他不熟的軍屬,全都得背后蛐蛐她是吧?
她夏黎是個怕蛐蛐的人嗎?
當然不怕!
既然都讓人家蛐蛐了,那這蛐蛐,就不能白蛐蛐。
夏黎當即對著操場對面正在跑步的陸定遠,扯著脖子喊了一句,“陸定遠,再加3公里沖刺跑!”
這狗東西明明可以早跟他說明白,結果這家伙不但不說明,剛剛到操場上的時候,還故意讓她大聲喊口號,這明顯就是有意在坑她!
“悍婦”怎么了!?
她今天就把這名號坐實了,她名聲被害,他也得跟她一起遭受痛苦!
正在跑步的陸定遠:……
陸定遠倒是沒含糊,夏黎說讓他跑他就跑,不帶一絲怨言。
等陸定遠跑完了后,夏黎又站在那兒掐著腰,給陸定遠來了一套“特種兵訓練體能大全套”。
現(xiàn)在這毛呢衣服的質(zhì)量是真的好,陸定遠進行大規(guī)模的體能訓練也不在話下。
夏黎“稍息”、“立正”、“俯臥撐”、“青蛙跳”……口號喊的氣勢恢宏,沒讓一個訓練不落在陸定遠身上。
操場上的士兵光是聽著夏黎那口號強度,都感覺脊背發(fā)涼,慶幸她不是自己的教官。
起初,大家看到夏黎是個“狠人”,“絕對是個狠毒的家伙”,看向她的目光全是驚嘆。
可看著看著,看著這對夫妻穿著一樣的軍裝禮服,在那一個喊口號,一個在那執(zhí)行口號做訓練,看起來極其有默契感后,一眾嫂子看向夏黎的眼神開始變得意味深長,甚至有點……曖昧。
夏黎:???
不是,普通人感情這么豐富的嗎?
就一個體罰,為什么這些人看他和陸定遠的眼神,會跟看辦公室戀情男女主時的眼神一個樣?
他倆真的是在正經(jīng)訓練�。�
夏黎實在頂不住一眾嫂子們“你們倆真會玩”的曖昧目光,叫上陸定遠,硬著頭皮跟逃跑似的回家。
回到家后,夏黎脫下那身衣服,往盒子上一甩,直接把自己扔在沙發(fā)上。
她這大幅度的動作,直接把陸定遠看得心驚膽顫。
見她坐下沒事兒,這才放下了心。
夏黎狠狠的瞪了陸定遠一眼,把那些嫂子打趣的眼神從腦子里面拋出去,有些懊惱的道:“本以為離開部隊了,結果前腳出去,后腳又回來了。
這退役退了和沒退沒有什么太大差別,我連軍職都還在身上。
軍區(qū)的嫂子們一如既往的八卦,且想的太多!”
退了,又好像沒退,總感覺這退不退的區(qū)別不大。
陸定遠今天晚上的訓練量不少,此時衣服已經(jīng)有些濕了。
他單手嫻熟的解扣子,一臉好笑的看著夏黎道:“起碼不用參加訓練了,也不用為了掩蓋身份,3班倒。
還是有差別的�!�
夏黎:……
你要是這么說,好像也確實是這么回事。
她以前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牛馬日子?
第2448章
這書有沒有利孩子不知道,倒是有利于孩子他媽睡覺
倆人稍微洗漱了一番,就換好了居家的衣服。
夏黎歪靠坐在床頭上,想起之前那一路驚心動魄的劫殺,轉頭看向正用毛巾擦頭發(fā)的陸定遠,“車里中毒的人都怎么樣了?
受傷的人多嗎?”
車里有人投毒,中毒的人不知凡幾,就連她警衛(wèi)員里都有好幾個遭了殃。
好在她之前那幾個警衛(wèi)員因為跟她出生入死的次數(shù)太多,警惕心都比較高,沒有在臘腸中毒的過程中被撂倒。
否則,她今天怕是也沒有心思跟任軍長他們?nèi)コ越语L宴。
陸定遠之前看的,就是這一次形成相關的報告,“所有人都被送去醫(yī)院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死亡,最嚴重的兩人尚未蘇醒。
組織上承擔了他們所有人的藥費,以及住院期間的花銷。
后續(xù)的問題組織還在商談,看看可不可以讓當?shù)亟o一些優(yōu)待。”
誰都沒想到,來襲擊夏黎的那些人會那么喪心病狂,接二連三的襲擊不斷不說,還盡用于一些陰狠的手段。
哪怕之前大領導出門,都沒遭受過這種待遇。
只能說夏黎太遭人恨了,尤其是那些被她直面坑過的國家更恨他。
夏黎微微點了點頭,俯身到桌子旁邊的梳妝柜旁,拉開離她最近的抽屜,從里面翻出來一張存折,遞給陸定遠。
“你明天去取點錢吧。
統(tǒng)計一下那輛列車里一共有多少人,組織上那邊怎么賠償我不干涉,我這邊一人給補200。
這一路對他們而言,確實太驚心動魄了,就當是壓驚費。
死的那個……”
夏黎想起倒在廁所里,死的無比凄慘的那個男人,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補1000吧。
就當是我給他們家隨的禮了�!�
雖然她也是被害者,但這人遭無妄之災確實跟她有關系。
組織上肯定還會對他們家有所撫恤,但估計也不會有多少。
還是錢攥在手里比較實惠,萬一家里還有家小呢?
陸定遠接過存折,這次卻并沒有立刻就同意夏黎的說法,他稍微思索了一番,道:“壓驚費200給太多了,給100吧。
普通戰(zhàn)士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撫恤金才100多,現(xiàn)在外面的風聲太緊,你給的太多不合適。
100塊也足夠他們買營養(yǎng)品了�!�
如今正是那場運動最后的時刻,他們這一路上回來不安生,說不定都和他們之間的爭斗有關系。
在大城市人均工資30~40塊一個月的現(xiàn)在,夏黎給100塊的壓驚費并不少了。
當然,死者是另外一回事。
那是隨份子。
夏黎現(xiàn)在一想起這一路上的亂糟糟,心里也有點鬧心。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行,你看著辦吧�!�
陸定遠點頭,余光掃了一眼墻上的時鐘。
已經(jīng)是晚上9:30了。
“先睡吧,明天咱們兩個去婦科給你和兒子檢查一下。”
說著,他從桌子上拿了以厚摞的書走到夏黎旁邊,在床邊坐下。
“媽說孩子生下來之前也是有意識的,為了熏陶孩子,讓孩子長大以后更聰明,可以提前進行胎教。
你睡你的,我給孩子念點書聽聽,提早熏陶一下。”
夏黎:……
夏黎并不反對胎教,但她肚子里這個明顯還沒顯懷呢,就想著給他胎教,是不是有點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