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咋回事?以前看到肉跟狗見了骨頭似的,今天咋啥也不吃?”
尤曉蘭本來就憋了滿肚子火,還被他這么調(diào)侃,咬牙給他一腳。
“你才是狗!”
之前他們在廚房的吵鬧,因為炒菜聲音挺大都給蓋過了,邵同峰哪兒知道發(fā)生了啥,見她磨磨蹭蹭,干脆把她碗里的肉夾走。
“你不吃我吃,別給浪費了�!�
尤曉蘭瞪了眼對面的何嬌,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
不過人家連個眼神都沒給,正享受著賀裕鳴的投喂。
“嬌嬌來吃肉。”
看了眼快夾到自己碗里的五花,何嬌連忙把碗端開。
“賀大哥我不吃肥肉�!�
賀裕鳴立馬停手,拐個彎放到自己碗里。
“咋不吃?肥肉可精貴呢,能煉油。多吃點力氣都要大些,這年頭肚子里沒油水,路都走不動。”
何嬌怎么解釋?
后世國泰民安,肥肉除了煉油幾乎都沒人吃,這就是差距。
“老賀這你就不知道了,他們城里人都不愛吃肥肉,尤其那些小姑娘,說是吃了長胖。”
張立自以為挺懂,夾了一塊肥肉遞給旁邊的陳紅英。
“不過我媳婦呢,不怕胖,反正都這么大塊頭,可勁兒吃,吃飽了好干活。她啊,最喜歡吃肥肉!”
第44章
一家之主
陳紅英本來一直都在埋頭吃飯,被他這么一吆喝,幾乎所有人都朝她看來。
她捏緊筷子沒敢抬頭,看了眼碗里的好幾塊肥肉,直覺臉上似乎起了火,燒得慌。
她確實喜歡吃肥肉,還不是因為家里窮,連過年也吃不到什么葷腥。
即便后來去了張家,婆婆也克扣她的三餐,越不讓她吃她越想吃,尤其來了這邊懷孕之后,她感覺自己有好幾個胃,非要都塞滿了才舒服。
以前沒覺得有什么,直到此刻,她才終于察覺到一絲自卑。
她好像,真的有點太胖了。
連尤曉蘭都聽不下去了,啪地一聲放下筷子。
“雷都不打吃飯人,我說老張你話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你在家當(dāng)甩手掌柜,妹子頂著大太陽還要去挑糞,不多吃點能有勁兒么?吃點東西你都念叨,反正也養(yǎng)不起,娶啥媳婦?”
張立是部隊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在鄰居眼里也是個會說話的滑頭,但唯獨在陳紅英跟前,他展露了所有的惡。
“嫂子你生氣什么��?人各有命。再說我媳婦十多歲就來了我家,不是我養(yǎng)的難道還是你養(yǎng)的?”
“……”
尤曉蘭也算是借題發(fā)揮,恨不得沖起來大吵一架,關(guān)鍵時刻被邵同峰拉住了。
紀(jì)濤是今天的東家,也擔(dān)心他們吵起來無法收場,趕忙給張立倒了點酒。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吃菜吃菜�!�
這么一打岔,飯桌總算安靜下來。
眼看媳婦孩子吃完,劉珍把桌子稍微打掃了下,留下男人們繼續(xù)喝酒。
賀裕鳴一杯接著一杯,一張臉漲得通紅,何嬌借著遞水的由頭湊近問。
“賀大哥,你喝這么多能成么?明天不訓(xùn)練了?”
賀裕鳴擺擺手,“明天我休息,讓我喝幾杯過過癮。”
原來如此,難怪他不聽勸。
何嬌走后,張立嘖嘖有聲嘀咕,“老賀,這還沒結(jié)婚呢,管得這么緊,結(jié)婚后還了得?”
邵同峰吃了口菜,“人家樂意被管,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
張立切了一聲,“我是她不敢管,男人,在家就得立起來�!�
賀裕鳴飛快瞟了眼不遠(yuǎn)處的何嬌,沉著臉反駁。
“扯什么蛋?嬌嬌在家都聽我的,在外也聽我的,我是家里的男主人懂不懂?”
一番話,逗得幾人低笑出聲,朝他敬了杯酒。
“老賀可以啊,威風(fēng)。”
賀裕鳴眾星捧月似的點點頭,喝酒的空檔卻有些擔(dān)心,嬌嬌應(yīng)該沒聽見他說大話吧?萬一生氣了咋整?
時間不早了,尤曉蘭起身帶著孩子們離開,陳紅英也挺著大肚子回去睡覺,何嬌哈欠連連,看一眼納鞋底的劉珍。
“嫂子,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劉珍怕她擔(dān)心賀裕鳴,看了眼還在劃拳的幾人。
“回去吧,賀團長這邊不用你擔(dān)心,俺家老紀(jì)酒量好得很,待會兒把他們送去宿舍。實在不行,睡沙發(fā)上也成�!�
何嬌看了眼堆滿衣服的沙發(fā),幾個大男人都沒什么地方坐,一屁股栽在衣服上吃完飯都沒起來過。
挺好,衣服堆得多,睡著軟和。
她笑了笑起身,“好,要實在沒地方睡,把賀大哥送到我這兒也行�!�
劉珍有意撮合他們,聽到這話樂見其成。
目送何嬌離開,她趕忙放下鞋墊上前,看了眼東倒西歪的張立和邵同峰,招呼紀(jì)濤。
“都這樣了還喝呢?”
紀(jì)濤也是喝得臉紅脖子粗,“這不今天高興么?恭喜老賀終于擺脫光棍稱號�!�
劉珍一把將他手里的杯子奪過來,“你要再這樣喝下去,你兄弟婚事更難。讓老張他們繼續(xù)喝吧,你把老賀送到隔壁去,幾步路的事兒�!�
更何況賀裕鳴確實有些醉了,眼花得不行,一站起身更是天旋地轉(zhuǎn)。
他這會兒還記著何嬌呢,“不去不去,嬌嬌要睡覺了,我這渾身臭味,別熏著她�!�
劉珍不以為然,給紀(jì)濤使個眼色,“愣著干嘛?還不快去?”
她又忽悠賀裕鳴,“這哪叫什么臭味,這叫男人味。再說了,以后你應(yīng)酬的地方多著呢,她這都嫌棄你,以后怕不是要分床睡�!�
賀裕鳴大腦有些宕機,根本沒轉(zhuǎn)過彎來,手里還拿著杯子,胳膊已經(jīng)被紀(jì)濤架著要拖走。
“嫂子,杯子杯子�!�
他喊了兩聲,劉珍才把杯子接過去,跟著送了好幾步。
“嫂子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就當(dāng)是為昨天嚇跑何嬌賠禮道歉。
賀裕鳴被送到家門口,人都還沒站穩(wěn)呢,紀(jì)濤扔下他就走。
不過畢竟是自己家,他抬手把門拍得哐當(dāng)作響,口齒不清念叨。
“嬌嬌,嬌嬌開門�!�
臥室的何嬌剛睡下,聽到外面的動靜嚇了一跳,賀大哥還真被送來了?
她當(dāng)時不過是客氣客氣,嫂子怎么還當(dāng)真了?
知道賀裕鳴已經(jīng)喝醉,擔(dān)心他東倒西歪摔跤,何嬌連忙披上外套出去。
打開門,人都還沒看清,賀裕鳴失去支撐立馬朝她倒來。
“賀大哥,能站穩(wěn)嗎?”
撲面而來一股酒氣,何嬌眉頭緊皺恨不得把他扔開。
賀裕鳴只是站不穩(wěn),眼睛有點花,腦子還是清醒。
他嗯了一聲,費勁地想要撐住墻壁。
“我咋來這兒了?老紀(jì)他們呢?”
何嬌顧不上回答,“先去睡覺�!�
她挎著他的胳膊吃力地扶著他往屋里走,忙活半天總算扶著他落座在床沿。
撒開手,她后背都折騰出了一層薄汗。
蠟燭噼里啪啦地燃著,屋里的光有些昏暗。
她喘了口氣,小聲問,“賀大哥,你要不要喝點水?”
賀裕鳴搖搖頭,盯著面前有三個虛影的何嬌嘟囔。
“不用管我,嬌嬌你先睡覺�!�
這又不是夏天,春寒料峭的,真把賀裕鳴扔這兒不管,感冒了事關(guān)重大。
“行,睡覺,那你把衣服鞋子脫了,我給你把被子蓋上�!�
她轉(zhuǎn)身去抱兩床被子出來,把今晚她要睡的沙發(fā)鋪好,才又轉(zhuǎn)頭去看賀裕鳴。
他還坐著發(fā)呆呢,一雙眼睛灼灼盯著她舍不得挪開,亮得出奇。
知道他現(xiàn)在稀里糊涂的,指望不上,何嬌上前給他把鞋脫了。
起身正要伸手去解他領(lǐng)口的紐扣,手腕卻被他準(zhǔn)確無誤捉住。
他臉色泛紅,劍眉星目,癡癡看著她呢喃問。
“嬌嬌,你要做什么?”
何嬌笑了笑,故意回,“當(dāng)然是伺候你這個一家之主睡覺了�!�
第45章
結(jié)婚證
賀裕鳴心頭一跳,咋感覺這話有些熟悉,他想半天沒想起來,紐扣已經(jīng)被何嬌解完。
“賀大哥快睡吧。”
衣服被脫后,他整個人被何嬌推倒在床上,來不及反應(yīng),被子已經(jīng)蓋了過來。
他眨了眨眼,總覺得現(xiàn)在這樣不行,抓住何嬌不撒手,不依不饒問。
“嬌嬌,那你睡哪兒?”
“我就在旁邊,睡沙發(fā)。”
“不行!”
賀裕鳴臉色立馬黑了,不假思索拒絕,他潛意識里認(rèn)定嬌嬌只能睡床。
何嬌被逗笑,還以為他現(xiàn)在耍酒瘋故意賴皮呢。
“我不睡沙發(fā),難不成和你一起睡��?”
她湊近了這么一問,故意調(diào)戲。
要擱平時,賀裕鳴肯定立馬紅著臉落荒而逃。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喝醉了酒膽大包天,聞言不僅沒有害羞,反而還面上一喜應(yīng)下。
“好��!”
他喜不自勝,生怕何嬌拒絕,手上一個用力,猛地將她拽到床上。
趁她不備,撈過她的腰抱著她往床里一滾,掀過被子把她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何嬌嚇得一聲驚呼,眼花繚亂之后,才后知后覺已經(jīng)蜷縮在賀裕鳴懷里。
這個人怎么這樣?
她氣得不行,捶了下他的胸口。
“你干什么?”
這么小的力道,還有這氣鼓鼓的話,賀裕鳴以為她撒嬌呢。
攬著她的手稍微松了些,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抱著睡覺�!�
何嬌氣不打一處來,沒喝醉的時候撩都撩不動,堪稱正人君子。
怎么喝醉后完全換了個德行?
知道和酒蒙子說不清楚,何嬌也只能認(rèn)命,幽幽嘆口氣后閉上眼睛,心想現(xiàn)在終于能睡了吧?
結(jié)果半夢半醒間,隱約聽到一陣悶哼,她被驚得立馬睜眼。
直勾勾盯著面前的賀裕鳴,發(fā)現(xiàn)他雙眼緊閉,面色潮紅,好像特別不舒服,悶哼就是他發(fā)出來的。
何嬌嚇壞了,擔(dān)心他生病,“賀大哥你怎么了?”
賀裕鳴咬緊嘴唇也不吱聲,額頭上蒙了層薄汗,整個人渾身冒著熱氣,燙得不行。
“賀大哥你是不是發(fā)燒了?你快醒醒,不行咱們?nèi)バl(wèi)生所瞧瞧�!�
不行?
賀裕鳴猛地睜眼,狹長的眸底滿是似火的情欲,倒映著何嬌那張焦急的臉。
“我的嬌嬌�!�
他愛憐地喊了一聲,聲音有點小,何嬌沒聽清。
“賀大哥你說什么?你哪里不舒服?”
她湊近了想繼續(xù)問問,下巴卻被一只滾燙的手輕輕捏住,燙得她一個瑟縮。
“怎么了?”
她心跳加快,總覺得現(xiàn)在的賀大哥很不對勁。
“幫幫我�!�
“幫幫你,幫什么?”
何嬌完全摸不著頭腦,懷疑賀裕鳴是不是在說胡話。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賀裕鳴捉住,她的手也被拽進了被子里。
“!��!”
何嬌瞪大雙眼,一張臉羞得通紅,她被嚇到了,趕忙掙扎。
“賀大哥,你快松開我,賀大哥你醉了�!�
連聲音都帶著哭腔。
“我沒醉�!�
賀裕鳴嘴硬,甚至偏過頭去輕輕吻她的唇角,聲音嘶啞央求道。
“好嬌嬌,幫幫我,我難受�!�
他下身快要爆炸,整個人像被丟進火爐,渾身是汗。
何嬌更是臉紅得快要滴血,掙扎半天猶如螞蟻撼樹,對他不起半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