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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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今天對于席爾方斯來說發(fā)生了太多的事。
武者等階突破成功、和家人一起度過的生日晚宴、和朋友一起度過的生日聚會，以及為他的成長而準備的禮物。
這一切已經(jīng)令他感到非常幸福了，可是現(xiàn)在維爾利特卻告訴他，還沒結(jié)束。
如果說修卡和昆邁的禮物讓他感受到高興，那維爾利特這份額外的禮物則是令他隱隱激動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更幸福的事發(fā)生啊。
維爾利特一邊從儲物魔導器中取出一只絲絨覆面的首飾盒，一邊問道：“你很少戴飾品，是因為不喜歡嗎？”
席爾方斯搖頭，緩慢地說道：“只是因為，沒有考慮過�！�
他從小便是澤倫克和德修斯輪流帶著，大部分時間都在各種課程、訓練中度過，嚴格的騎士教育讓他沒有余暇分神去裝飾自己。
在他的看法中，飾品和武具裝備基本能劃上等號，等到自己等級合適了，自然會去挑選適合的飾品裝備。在那之前，沒必要費心去找純裝飾用途的首飾。
席爾方斯小的時候，也曾因為不理解女孩子們的裝飾問題，在茶會間隙被三王子吐槽過，說他如果不是臉和家室過硬，那些女孩子們可能都不會多給他一個眼神。
無所謂，他不需要，也不想去和她們有共同話題。
“幸好你不是討厭，”維爾利特暗自松了口氣，“瑟拉菲娜老師有收藏珠寶的愛好，我從她那里買了一顆原石，顏色和你的眼睛很相似�！�
維爾利特有些緊張地打開首飾盒，這盒子上有個金屬搭扣，他沒有留指甲，要打開它會慢一點。
也因此，他沒有注意到，席爾方斯聽到原石顏色和自己眼睛相似的時候，眼睛猛地睜大，眼角微微上挑，流露出驚訝時的喜悅。
他是什么意思？
送我首飾，還是和我眼睛顏色相似的？
過于重磅的信息讓席爾方斯有些處理不過來，他暈乎乎地看著維爾利特打開首飾盒，露出里面裝著的一對耳釘。
方型琢形的寶石被簡單的爪鑲扣住，極大程度地展現(xiàn)了技師精湛的切工，嵌入白色絲絨墊上的耳釘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這枚寶石確如維爾利特所說，有著與席爾方斯的眼睛極其相似的湛藍色彩。
這抹藍色是他每次洗漱的時候，都會在鏡子里看到的，再熟悉不過了。
“……這真的是送給我的？”
席爾方斯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他抬起手，虛托在維爾利特的手下，不敢去觸碰。
他怕自己哪怕是輕輕碰一下，這一幕都會像投石入水一樣被打破。
維爾利特被他的話逗笑，“當然，今天還有我認識的其他人過生日嗎？”他將耳釘從絲絨墊上取下，放入席爾方斯手中。
冰冷的金屬耳釘托和微熱的指尖先后觸碰到手心，席爾方斯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這份觸感，維爾利特的手指卻正好從他張開的指尖漏了過去。
“我記得你有耳洞，可以用耳釘�！�
他連這個都記得，平時有在認真觀察我啊。
席爾方斯恍恍惚惚地想著，完全忘記了他的耳洞和其他武者一樣，是為了遇到耳飾類的裝備時能夠及時佩戴，才在很小的時候就去刺穿了的。
維爾利特見他一直盯著耳釘發(fā)呆，遲遲沒有別的動作，以為他是不會戴，于是又伸手去拿。
結(jié)果他的手指才剛碰到席爾方斯的掌心，對方就像是被觸發(fā)的機關一樣，猛地抓住了想要拿走耳釘?shù)南右扇恕?br />
“嗯？”
這一聲喚醒了席爾方斯云游到天邊的思緒，他兩手并用包住了維爾利特的手，語氣急切地問道：“你很清楚自己送了顏色與我的眼睛相近的飾品，對嗎？”
他想要確認，想要弄清楚維爾利特是否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對方一直沒有說出明確意味的詞匯，這讓席爾方斯不敢單方面去認定。臨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對維爾利特的情感不止是重要的搭檔那么簡單。
有些搭檔在學院的時期就互相嫌棄，有些搭檔只比朋友關系好那么一點，有的搭檔能和和氣氣地一直到畢業(yè)，有的搭檔即使畢業(yè)了也會組隊去冒險，最厲害的還數(shù)能夠相伴十年、二十年，甚至結(jié)為伴侶，一輩子都在一起。
他從確認維爾利特的魔法水平后，對未來的展望就已經(jīng)到了很遠的位置，至少十年，他想和維爾利特在一起至少十年。
而現(xiàn)在……
如果維爾利特贈送這對和他眼睛相似的寶石耳釘?shù)挠靡�，是他所想的那樣，那么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他都敢去想�?br />
“我很清楚，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維爾利特說著，突然意識到席爾方斯在意的點好像不是裝飾品本身，而是它背后蘊藏的含義。
于是他謹慎地補充道：“我覺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像寶石一樣。所以選擇了寶石飾品，為了讓找到相近的顏色我把瑟拉菲娜老師帶來的寶石全部翻了一遍，最后在原石堆里發(fā)現(xiàn)了它。”
在維爾利特講述自己選擇禮物的歷程時，他發(fā)現(xiàn)席爾方斯眼中激動的光芒在漸漸消退。
……這是不高興了？他說了什么錯話嗎？
是不想被人將眼睛評價為寶石，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這，這樣啊……”席爾方斯垂下頭，不想讓維爾利特看到他眼中的失落。
既然是覺得他的眼睛像寶石，那這對寶石暗淡下來的狼狽模樣還是別讓他看見比較好。他的雙眼不是真的石頭，不像這對耳釘一樣只要有光線就會永遠閃耀下去。
維爾利特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將另一只手中的首飾盒放下，抬手托住席爾方斯的下巴，阻止了他把自己埋起來的動作。這下他確認了，席爾方斯在難過。
“你不喜歡這對耳釘是嗎？要是這份禮物反而會讓你難過的話，我就把它還給瑟拉菲娜老師�！闭f著他就想抽回被席爾方斯握住的手。
一聽到他要收回耳釘，席爾方斯猛地搖頭，“不！不是的，我喜歡它，很喜歡……”
“那你為什么露出這幅表情？”
“這……是我理解錯了一點意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明白了�！毕癄柗剿沟男膽B(tài)被這么一嚇，迅速調(diào)整了過來。
維爾利特沒那個意思也沒關系，這份禮物是他用心挑選的，是美好的祝愿。
如果因為自己的理所當然就辜負搭檔的心意，才是最糟糕的。
席爾方斯整理好了心情，露出他的常態(tài)微笑，“謝謝你，維爾利特，我很喜歡這份禮物�？梢月闊┠銕臀掖魃蠁�？”
維爾利特狐疑地看了他一樣，確認他并不是在強顏歡笑后才點頭。他抬起被包住的手指，在席爾方斯掌心撓了一下，引得對方下意識地又攥緊了些。
“你先松手�！�
“……好�！毕癄柗剿褂行⿷賾俨簧岬厮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動作太過急切，耳釘尾部的耳針抵在維爾利特的掌心里，戳出了一個發(fā)紅的凹痕。
他睜大眼，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己造成的那處凹陷，想要幫維爾利特緩輕又擔心自己會把現(xiàn)況搞得更糟，“對不起，我不該這么用力的�！�
“沒事，又沒有戳破�！�
對維爾利特來說這點疼痛其實并不算什么，耳針也是圓頭而不是尖頭，又有耳堵?lián)踔敛涣硕嗌睿S意地揉了兩下后手上的凹陷馬上消退了些許，放著不管過一會也就差不多了，完全沒有席爾方斯想得那么糟糕。
他撿起席爾方斯掌心的耳釘，拔下耳堵捏在手里，“稍微蹲一下，我不想舉著手給你戴，會酸的�！�
席爾方斯立即嚴肅地點頭，然后蹲了個馬步。
維爾利特：……
不得不說，這個馬步的高低控制得很好，正好在他的手能輕松進行動作的高度上。
他心里嘆了一聲，因為之前席爾方斯多變的反應而冒出來的微惱情緒也消了下去。他伸手捏住席爾方斯的耳垂，對準那處細小的耳洞將耳針穿了過去，然后將耳堵頂了上去。
“這對耳釘沒有附魔，在你拿到耳飾裝備之后可以將它換……”
“我不會換。”
席爾方斯看著緊盯著維爾利特的眼睛，又重復了一遍，“我不會換�！�
他好像在賭氣？
維爾利特為自己的想法疑惑，也為席爾方斯突如其來的表態(tài)而疑惑。
“可是你以后遇到好的飾品裝備，肯定要換上新的��？”
“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即使沒有屬性、沒有附魔，它也是最好的，我不想換掉它�！�
“……你不想變強了嗎？”
“變強可以是多種途徑，如果少一件裝備就會弱于他人，只能證明我的努力還不夠�！�
席爾方斯的眼神異常堅定，維爾利特上次感受到這種堅決的時候，還是在他向魔導院那三位和�？硕喔痹洪L表示，他想和自己結(jié)為搭檔那天。
這可不是能勸動的眼神啊。
維爾利特無奈地笑了笑，“大家都穿等量的裝備，你卻有一個部位是無效的，這可不公平�！�
“騎士應當迎難而上，公平公正也是我們對自己的要求�！�
“這我可不能視而不見啊，騎士先生。”維爾利特一邊說一邊給他戴上另外一只，最后將兩枚耳釘?shù)姆较蛘{(diào)整了一下，讓它們保持端正的狀態(tài)，就像它們的新主人一樣。
“我這段時間在學煉金術，等我能給飾品附魔了，你再帶它們來找我吧�！�
席爾方斯的眼睛再次亮起，不過這回維爾利特可沒有給他繼續(xù)發(fā)揮的機會了。
“在那之前，我送給你的境界穩(wěn)定劑喝了嗎？紅、藍、紫喝下去之后各有什么反應？哪一瓶最適合你？效果怎么樣？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寫一份報告給我，包括引用量、階段感受，還有你家原來準備的藥劑配比是多少�！�
席爾方斯眼中的光，沉下去了。
他無奈地從儲物魔導器中將三個瓶子拿了出來，“先是喝了紅色的，喝下去之后略有急躁感，體溫也升高了3度。然后是藍色的感覺最舒適，我母親判斷出這就是最合適我的藥劑了，所以紫色的我沒有喝，其他的我明天寫好報告再給你。”
隨后他又那出一小袋金幣，“這是接下來的藥劑費用�！�
維爾利特滿意地看著兩個空瓶，紫色那瓶的藥材配比比紅色更重，既然確認藍色最合適席爾方斯的身體，他也會在接下來的幾天保證供給的。
“藥劑費就不必了，送給你的禮物怎么還向你還收錢。如果覺得過意不去就來幫我處理藥材�！�
維爾利特在配制境界穩(wěn)定劑的時候就買了足夠他練習的份量，在系統(tǒng)錄下的教學視頻這重保險下，他的失誤率基本為零，根本不會缺藥材。
禮物這類的私人開支，必須從自己的錢包里出，這是他堅守的原則。
想到這里，維爾利特突然說道：“啊，對了，還有個禮物。”
席爾方斯：“��？”
————————
席爾方斯：這一天大起大落的，怎么還有……
維爾利特摸摸他的頭：別怕，這段就不會出現(xiàn)具體內(nèi)容了。
好像沒有小可愛發(fā)現(xiàn)托帕石的妙處誒——
感謝在202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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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諾村是一個沒什么資源的貧窮小村，很多年輕人都去了典贊城里打工，有的人在城里站穩(wěn)腳跟后會把親人接去城里住，或者干脆是沒有牽掛，人也在外地但村里的房子卻保留著的。
這時如果有還不知情的遠方親戚或認識的朋友寄了信過來，沒人能幫他們收信，那郵差就會找到村長詢問情況。
村長會視情況給郵差能夠聯(lián)絡的地址，或者讓郵差暫時放到他那里保管，后者一般是和村長打過招呼幫忙收著信的。
維爾利特就是這后者，因為老蘭斯的名字不能出現(xiàn)，所以他填的收件人是自己。郵差到地方了當然找不到他，只能去找村長。而村長一看到收件人是他自己，必定會幫忙留住，要知道維爾利特現(xiàn)在在村長眼中，就是卡諾村的希望。
上次他給老蘭斯寄信的時候也給村長寄了一封，大致說明了自己當時的情況。但那時候他沒想到老蘭斯直接不給他回信，所以沒有委托村長幫他看著點。
昆邁和修卡是和他一起寄信的，他們在前兩日都收到了回信，維爾利特卻只收到了村長的回信。
這小情緒可就要上來了。
于是維爾利特今天又寫了一封，并且在給村長回信的同時拜托了對方幫自己敦促一下老蘭斯，就算只寫一句話都好啊！
至于用包裹寄金錢的問題也不用擔心，從魔武學院寄出的信件安全級別很高，而且還有首席專用的火漆印封在上面，轉(zhuǎn)遞到任何一站都會多加照顧，要是前世他可不會往包裹里放現(xiàn)金。
“要是再不回信，我也不會再給你寫信了�！本S爾利特給信封好火漆，又將它和包裹一起放入儲物魔導器后起身前往學院的郵遞點。
學院的郵遞點業(yè)務并不像前世的學校快遞點那么繁忙，維爾利特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負責的職員甚至閑得趴在座位上打起了盹。
維爾利特沉默地看向柱子上貼的工作時間，早上9點-11點，下午2點-5點，現(xiàn)在是早上10點。
確認自己沒來錯，維爾利特理直氣壯地伸手在窗口內(nèi)的木桌上敲了兩下，趴在桌上的職員被驚醒，看到維爾利特身后透過來的光，整張臉痛苦地皺成了一團。
“你好，我來寄信和包裹�！本S爾利特邊說邊取出信和包裹放到桌上。
“這么早來寄信��？”職員打了個哈欠，五官重新舒展開來，他接過信晃了一下，確認里面沒有夾硬幣之類的東西，“寄了什么？”
“一些藥劑、特產(chǎn)點心，還有錢幣和一些零碎的魔藥材料，都包好了，除非紙箱破損否則不會掉出來。寄加急。”
職員點點頭，從桌邊的矮柜上抽了一張紙單，“好，知道總價值大概多少嗎？”
“知道�！�
“在這里填上價值、下面一行寫物品詳情，然后你的名字�！闭f完他便起身，抱下包裹放到身旁的稱重器上。
維爾利特將信息一一填好，這是職員也完成了稱重，回頭來取紙單。
“12公斤，超重了10公斤，多付2枚銀幣。你寄的東西還挺多啊，還沒到放假就往家里寄材料，也不怕蒙錯題？”
他提到的是魔武學院的假期作業(yè)，魔法院的人經(jīng)常在假期前購買大量魔藥材料往家里寄，因為王都的材料種類是最齊全的，即使它的售價比其他城市貴上一些，但總比回家了才發(fā)現(xiàn)有些材料怎么也買不到的要好。
維爾利特寫的收信人是他自己，又明確寫了可以為他代領的人，所以職員理所應當?shù)卣J為他是在寄假期作業(yè)的材料。
“早一點買能避開購買高峰期，如果沒蒙對我就當是練習了。典贊城那邊的交易行材料種類有些少，多準備一點總是沒錯的。”維爾利特數(shù)出2枚銀幣遞給他。
“那倒是，德尼亞的魔藥材料可以說是全大陸最齊全的了�！甭殕T漫不經(jīng)心地收起紙單，將其貼在包裹上，隨后又用郵遞專用的魔法墨水在上面寫了行字——
接著又在維爾利特的信封邊角標記了一個“Denia-MWm”，這樣信件和包裹就完成了聯(lián)系，這是異世界郵局通用的標記方式，Denia是王都德尼亞，而“MW”是指魔武學院，Magic與Warrior，而“m”則是指mana，也就是魔力。
這是王都國立魔武學院的魔法使寄出的包裹，它所包含的每一層信息都在提高包裹的安全等級。
維爾利特看著他在信封上落筆時，不小心滴下的多余墨水說道：“辛苦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工作時間內(nèi)不要趴在桌上睡覺，畢竟學院給你開的薪資也不低，對吧？”
“咳咳，也不是真想睡，就是……你看這陽光，照在人身上多舒服啊。這純屬意外，以后不會了，我保證！”職員打著哈哈，臉上一開始的漫不經(jīng)心也收斂了起來。
他之前沒怎么看維爾利特遞來的信封，直到寫標記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上面的火漆印和普通學生的不同。在首席的火漆印上，會多一枚百合花，但是位置是在校徽下方，他剛驚醒思維還很亂就沒注意到。
再加上今天是周末，維爾利特只是出來寄個東西，待會就要回宿舍學習了，所以沒穿首席的小披風，而是穿著自己那件貓耳的魔法袍，因為外面有風還戴上了兜帽，這就更分不出他和普通學生的區(qū)別了。
首席們和教授接觸得比普通學生更頻繁，萬一眼前這個小首席不經(jīng)意地和教授們提起這事，他少說也得寫個檢討。
要是運氣不好，說不定讓他寫檢討的還是以前教過他的教授。一想到這里，他就有點汗流浹背。
“的確，今天的陽光很好，云層都被風吹走了�！本S爾利特也不是要找他麻煩，稍微提醒一下便放過了他，“那么我的信和包裹就拜托你了，下次見�！�
職員見他岔開了話題，也沒有表露出要追究的意思，頓時露出了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好，下次見啊，小首席！”
直到維爾利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坐回了椅子上。
“下次摸魚，一定要選在學生上課的時候。”
知錯了，下次改個摸魚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