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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元徵上下打量他,轉(zhuǎn)頭就對孟懷雪說:“阿姐,我餓了�!彼嗔巳喽亲�,孟懷雪伸手將他亂了的鬢發(fā)捋了捋,道:“你乖乖的,我讓宮人給你拿東西吃。”

    元徵笑嘻嘻地應(yīng)了聲好,少年眉眼之間不見半分昔日的驕狂飛揚,黑白分明的一雙眼,見了元珩和周遭的人卻仍有幾分閃躲。

    元珩安靜地看著他漸漸走遠,一邊走,還拿手扯了段柳枝一晃一晃的,忍不住嘆了聲,道:“阿徵這個樣子,看著真讓人痛心�!�

    孟懷雪沉默了片刻,道:“太醫(yī)說他不知何時才能好,或許一段時間就好了,也許一輩子就這樣了。”

    元珩道:“孟姑娘且寬心,我會尋遍天下名醫(yī),一定會醫(yī)好阿徵�!�

    孟懷雪看著青年清俊溫雅的面容,垂下眼,悵然道:“多謝陛下�!�

    元珩道:“不必言謝,我同阿徵本就是手足兄弟,當年他處處護著我,如今我自不會看著他遭罪�!�

    “刺殺阿徵,攔截他回京的刺客我已著人在查,”元珩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寒意,他道,“朕倒要看看,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竟敢對阿徵下這樣的狠手�!�

    孟懷雪輕聲道:“那些人都是死士,行事滴水不漏,只怕無從查起。”

    元珩說:“整個大燕,有這樣大手筆的,屈指可數(shù)。”他話里雖未點明,可二人心知肚明——世家,只有世家能養(yǎng)出這樣的死士。如今燕都城中只有趙程孟蕭四家,當中又以趙程勢盛。

    偌大京都,無人不知定王和元徵一向不和�?扇缃穸ㄍ跎硭�,出身程家的賢貴妃自縊,程家這些時日一直隱而不發(fā)。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元珩坐了元承想坐的皇位,程家未必肯善罷甘休。

    二人都安靜了片刻,元珩突然道:“過兩日,邊軍統(tǒng)帥便會回京,朕聽說阿徵在北境時,和岑將軍相交匪淺,交情頗深。他出事前剛離開北境,讓岑將軍和阿徵接觸一二,或許對阿徵的病情有所助益。”

    孟懷雪眉梢一挑,道:“我可聽說阿徵一去北境岑將軍就抽了他二十鞭子,二人還屢屢大打出手�!彼袔追肿o短,哼笑道,“阿徵一向心高氣傲,岑將軍這樣落他的面子,阿徵豈能同他交情頗深?”

    “再說,阿徵如今連自己,連陛下都忘了,怎會記得他?”

    元珩淺淺一笑,道:“岑將軍治軍嚴明,一時齟齬,算不得什么�!�

    “朕聽說,江湖神醫(yī)的親傳弟子一直在北境,”元珩道,“我已經(jīng)讓岑將軍請了他一并來京,屆時,讓他給阿徵看看。”

    61

    岑夜闌還朝那日陣仗極大,帝王著人在京都城門十里外迎接,岑夜闌騎在馬上,將士披甲執(zhí)銳浩浩蕩蕩地隨在身后,隊列齊整,一派肅穆蕭殺。

    城防營開了道,百姓夾道相迎,一個個翹首觀望好不熱鬧。

    岑夜闌的邊軍久經(jīng)沙場,那是血腥殺伐里磨煉出的銳利,如寒光熠熠的尖刀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百姓原本在竊竊私語,可在北境軍齊整的步伐聲下,漸漸都安靜了下來。

    岑夜闌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京了,他看著燕都的煙柳畫橋,只覺得燕都的風(fēng)仿佛都是柔的,香軟的,不似北境的冷冽。和他以前進京時所見并無二致,好像宮闈之中,帝王更替也好,兄弟鬩墻也罷,個人的喜樂榮辱微不足道,留不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偏偏不知多少人,為了能夠爬上那個至高之位,步步為營,百般籌謀。

    岑夜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元徵,恍了恍神,心里五味雜陳。

    回了京都,他和元徵遲早要見面的。

    可如今元徵瘋了——岑夜闌尚且不知道元徵瘋到什么地步,他想,要真是瘋了,什么都不記得,倒也……嘖,倒也省事。岑夜闌如是想,心中卻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岑夜闌一進京,就先入宮謁見了新帝。

    這是他頭一回認真看這位登基的新帝,元徵口中的三哥。元珩生得眉目清俊,言行儒雅端方,進退有度,已是九五之尊,卻沒有半分驕狂矜傲之態(tài),反而頗為客氣,大有禮賢下士之意。

    無怪元徵對他推崇有加,可就是這么一個人,一無帝王恩寵,二無母族做靠山,卻在宮變里成了最大的贏家。

    元珩的母親出身寒門,又不得寵,直至病歿還是小小的貴人。大燕重門第出身,在宮中尤其如此,同為天潢貴胄,亦有高低貴賤之分。

    一場夜宴下來,饒是岑夜闌也挑不出元珩的半分不好�?纱蟮质翘^滴水不漏,一言一行都似精心雕琢出的,讓人摸不清深淺。

    臨了,元珩提及元徵,對岑夜闌說:“岑將軍,阿徵在北境沒有少給你添麻煩吧。”

    岑夜闌垂下眼睛,不咸不淡地說:“七殿下不過是少年心性罷了�!�

    元珩輕笑一聲,說:“阿徵被父皇寵得是嬌縱了些,”他神色黯然,嘆了聲,“沒想到父皇一駕崩,阿徵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父皇那時還日日惦記著他,盼著他好好回來……朕當真是有愧父皇�!�

    岑夜闌波瀾不驚,道:“陛下不必過于傷心,不知刺客可有下落了?”

    元珩道:“大理寺已經(jīng)在查了,”他看著岑夜闌,說,“岑將軍,那位小神醫(yī)進京了嗎?”

    岑夜闌道:“蘇大夫已經(jīng)隨臣一道進了京,如今在臣府上,明日臣就請他去為殿下看診�!�

    “如此便好,”元珩頓了頓,目光落在岑夜闌臉上,隨口道,“岑將軍若有閑暇,明日和蘇大夫一起去看看阿徵吧�!�

    岑夜闌眉心微蹙,卻還是拱手道:“是,陛下。”

    翌日。

    “阿闌,殿下真的瘋了嗎?”蘇沉昭下了馬車,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問岑夜闌。

    岑夜闌淡淡地“嗯”了聲。

    蘇沉昭臉都皺了起來,有幾分不可置信,說:“……怎么就瘋了呢?”

    二人正說著,岑夜闌停住腳步,道:“孟姑娘�!�

    孟懷雪站在幾步開外,客客氣氣地說:“岑將軍。”她將目光落在蘇沉昭身上,道,“這位就是小神醫(yī)?”

    蘇沉昭臉頰微紅,擺手道:“不是什么小神醫(yī),就是個大夫。”

    孟懷雪莞爾,干脆道:“蘇神醫(yī),阿徵就有勞你了。二位,這邊請�!�

    岑夜闌說了聲“多謝”,慢慢地跟在孟懷雪身邊。幾人穿花拂柳,越過假山,蘇沉昭認真地詢問孟懷雪關(guān)于元徵的一些病癥,孟懷雪說到元徵不記得所有的人和事時,下意識地看了岑夜闌一眼,岑夜闌臉色平靜,看不出半分喜怒。

    孟懷雪苦笑道:“他不但將人和事都忘了,還無時無刻不要下人看著,武功也不記得了。整個太醫(yī)院都來診斷過,依舊無計可施。”

    蘇沉昭眉頭皺了起來,神情露出幾分凝重。

    正說著,幾人繞過圓形拱門,卻見一個人正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好好的糕點被他擺在了石桌上,幾根手指撥來撥去,自顧自地玩得開心。

    正是元徵。

    孟懷雪說:“阿徵�!�

    元徵恍若未聞,孟懷雪提高聲量又叫了一聲,元徵像受了驚,手指一錯,生生碾爛了一塊糕點,碎渣黏糊糊地粘著手指。

    元徵看著自己的指頭,湊到嘴里舔了一口,孟懷雪趕緊上前去,握住元徵的手腕,拿帕子將他的手指擦干凈。

    元徵高興地說:“阿姐,這是甜的�!�

    孟懷雪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乖乖坐著,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元徵這才看向孟懷雪身后的岑夜闌和蘇沉昭,他嘴一撇,道:“他們是誰?”

    孟懷雪安撫道:“他們都是你以前的朋友啊。”

    元徵說:“朋友?”他打量著蘇沉昭,“阿徵不要朋友�!�

    岑夜闌一直安靜地看著元徵,二人仿佛不認識一般,他聽著那句“他們是誰”,心臟后知后覺地泛起綿密的隱痛。

    蘇沉昭卻沉不住氣,說:“你真不記得我們了?”他指著岑夜闌,問元徵,“阿闌呢,你好好看看他,你不認得?”

    元徵不耐煩地將目光落在岑夜闌身上,二人視線對上,元徵不高興地甩開孟懷雪,說:“都說了不記得,你們走�!�

    他走上兩步就要推蘇沉昭,一只手卻伸了過來,攥住了元徵的手臂,那只手冷冰冰的,仿佛涼透了似的,岑夜闌說:“沉昭,不記得便罷了,本也不是什么事�!�

    岑夜闌道:“給殿下看診吧。”

    元徵吃了痛,用力想掙開卻掙不開,只能狠狠瞪著岑夜闌,說:“你松手!”

    岑夜闌冷冷看著他,沒有退一步。

    孟懷雪哄元徵,說:“乖乖的,你聽阿姐的話,等蘇大夫給你看看就好了。”

    元徵說:“我不要他們看�!�

    他不肯配合,蘇沉昭不知所措地看看元徵,又看看神態(tài)冷淡的岑夜闌,左右為難。

    突然,遠處不知從何處飛起一只紙鳶,元徵睜大眼睛,叫道:“蝴蝶!”

    他用力推開岑夜闌,岑夜闌一時不防,退了兩步才站穩(wěn),孟懷雪眼疾手快抓住了元徵,說:“阿徵,你乖乖聽話�!�

    元徵越發(fā)不耐煩,暴躁地踹了下一旁的石凳,道:“我不要看!”

    孟懷雪哄他:“你乖乖的,看完了,阿姐給你買蝴蝶。”

    元徵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說:“好吧。阿姐,你不要騙人�!�

    蘇沉昭擔憂地看了眼岑夜闌,岑夜闌卻平靜得嚇人,只提醒似的叫了蘇沉昭一聲,他猛地回過神,趕忙過去給元徵看診。

    看診時間不長,蘇沉昭才退開,元徵卻已經(jīng)坐不住了,說:“蝴蝶要不見了�!�

    “不見了,蝴蝶�!�

    他念念叨叨的,瘋瘋癲癲地直接就往外走,沒有看院中的幾人一眼,孟懷雪當即吩咐宮人跟上去。

    元徵一離開,院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透著股子莫名的壓抑。

    62

    岑夜闌手握北境重兵,回了京,雖說先帝駕崩一切從簡,他性情又冷淡孤僻,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也免不了各方應(yīng)酬。

    元徵得了瘋病在京中是大事,他原是先帝最寵愛的皇子,最有望入主東宮的人,一頂一的混世魔王,囂張又跋扈。如今瘋了,傻了,不知多少人幸災(zāi)樂禍,等著看他的笑話。

    這一日是在欽王府上,酒過三巡,滿堂紙醉金迷。

    絲竹管弦聲里,不知是誰提起的元徵,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那位真的能好嗎?”

    有人打了個酒嗝,嗤笑道:“好什么,剛回來的時候皇上讓太醫(yī)都搬過去了,十天半個月下來,能活蹦亂跳了,可還是瘋瘋癲癲的,李太醫(yī)的手都叫他咬了好大一口子。”

    又有人驚訝道:“作甚咬人啊?”

    “哈,”他環(huán)顧一圈,見周遭目光都叫他吸引了過去,才慢悠悠道,“說是不肯叫太醫(yī)施針,叫疼!”

    眾人嘩然,旋即大笑。

    “這算什么,前些時日平安侯家的小公子放風(fēng)箏,叫他瞧見了,爬上墻手舞足蹈地要去捉風(fēng)箏,嘴里嚷嚷著‘蝴蝶,蝴蝶’�!蹦侨诵ξ�,“下人都嚇壞了,小公子扯著風(fēng)箏去逗他,讓他從墻上跳下來,他還真跳了�!�

    “后來呢?”

    “趙小公子的脾性你們不是不知道,他們向來不對付,此前他處處壓小公子一頭,如今叫小公子得了機會,豈會輕易放過�!�

    岑夜闌捏著手中的鎦金酒杯,抬眼看了過去,隱約想起說話的是個姓張的世家子弟,首座上欽王喝得滿臉通紅,正醉醺醺地和懷中姬妾說笑,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他垂下眼睛,看著杯中澄黃的酒液,那些字眼和著嬉笑聲尖銳地送進耳中,夾雜著嘲諷和赤裸裸的惡意,岑夜闌只覺得越發(fā)惡心。

    這樣的話岑夜闌已經(jīng)聽過數(shù)回,上到王公貴族,下至市井百姓,元徵已經(jīng)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那廂猶在繼續(xù),有人催促道:“你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

    一人插嘴道:“我記得前兩年平安侯的小公子和方靖起了爭執(zhí),當時是七殿下插的手,把小公子打了一頓,還扔下了護城河。”他一說,那些紈绔子弟都想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人壓低聲音,接著說:“小公子哄那傻子,讓他跪在地上學(xué)狗叫�!�

    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岑夜闌攥緊酒杯,幾乎將杯子都生生捏碎。

    “……這是不是太過了?”有人小聲道,“皇上對他可好得很�!�

    “陛下如今將將登基,平安侯從龍有功,又掌著護城營和禁軍,”那人哼笑道,“陛下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有人都沉默了須臾,又道:“那他叫了嗎?”

    “元七是瘋了又不是傻了,”突然有人冷笑一聲,“怎么肯遂他意?”

    “是極,他只惦記著那只風(fēng)箏,看也不看趙小公子一眼,小公子不給他,他就伸手去搶,”那人嘖嘖道,“當初元七多威風(fēng),仗著先帝寵愛,又有那身好身手,誰都沒從他手里討得好,如今瘋了空有一身蠻勁,被小公子身邊的護衛(wèi)一頓好打�!�

    “后來若不是孟姑娘回來,只怕趙小公子不肯善罷甘休�!�

    咔嚓一聲,酒杯出現(xiàn)一道裂紋,岑夜闌沉沉地看了那人一眼,抬手將杯中酒都喝了個干凈。他站起身,踉蹌了兩步,身后添酒的侍女要來扶,岑夜闌揮手推開,就同欽王說自己不勝酒力,要先行離去。

    欽王自溫柔鄉(xiāng)里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著岑夜闌玩笑似的道:“這么多年,岑將軍的酒量怎么還是如此不濟,這就醉了?”

    岑夜闌說:“王爺見笑了�!�

    “也罷也罷�!睔J王擺擺手,摟著懷中的姬妾,醺醺然笑道,“來人,送送岑將軍。”

    岑夜闌一路出了王府,又謝絕了王府的馬車,身后空無一人,才慢慢站直了身,眼神也變得冷靜。燕都的晚風(fēng)仍有幾分涼意,岑夜闌安靜地站了會兒,腦子里仍回響著今夜那些紈绔子弟對元徵的議論,心里莫名地堵著,焦躁又惱怒。

    蘇沉昭那日替元徵看了病,元徵自崖上摔下,顱腦確實受了傷。如今這瘋病,就是蘇沉昭,也拿之無可奈何,同太醫(yī)一般論斷,也就是說有可能元徵過段時間便可痊愈,也有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一輩子——岑夜闌想,元徵怎么能瘋一輩子?

    岑夜闌下意識地走著,一抬頭,竟然發(fā)現(xiàn)元徵的府邸近在眼前。他看了片刻,抬手戴上一張面具,而后縱身掠上屋脊,直接朝著元徵的院子就去了。府中雖有守衛(wèi),但岑夜闌武功卓絕,等閑之輩根本難以察覺。

    沒承想,岑夜闌一來,就看見元徵被幾人按在院中的水池里,他們抓著他的后頸一摁一抬間,露出元徵狼狽不堪的面容。

    岑夜闌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待他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直接現(xiàn)了身,將那幾人重重地踢了出去。岑夜闌抓著元徵的肩膀?qū)⑺麖乃飺屏顺鰜恚缒樕n白,嘴巴勒了布條,渾身濕淋淋的,凄慘得很。

    “什么人敢多管閑事?!”為首那人低喝道。

    岑夜闌冷冷地看著那人,說:“謀害皇室,你們好大的膽子!”

    幾人對視一眼,拔了刀就朝岑夜闌沖了過來。甫一交手,岑夜闌竟覺幾人俱是好手,他心中燒著火,沒留情,手中短刃直接抹了一人的脖子,見身側(cè)有刀刺來,抓著這人的尸體往前一推,錯身間一記長腿將一人踢得直接吐了血。

    岑夜闌留了活口,他踩著為首那人的胸膛,蹲下身,漠然道:“誰派你來殺他的?”

    他手中匕首還在淌血,臉上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森寒如羅剎。

    那人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顫,岑夜闌腳下加重幾分力道,踩得對方眼前一黑,方才顫聲道:“我們不是來殺人的!”

    岑夜闌語氣平靜:“哦?”

    那人更慌了,哆嗦道:“我們就是想、想教訓(xùn)他一下�!�

    “奉誰的命?”岑夜闌問。

    對方仿佛又尋著了底氣,忙道:“趙、趙小公子!大俠,貴人……你放了我們,我們都是平安侯府的人,你殺了我們,趙小公子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放了我們,我們現(xiàn)在就走,絕對不會將今晚的事說出去!”

    岑夜闌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指尖一錯,匕首劃破喉嚨,他輕聲說:“你們算什么東西,輪得到你們羞辱教訓(xùn)他?”

    63

    岑夜闌殺了人,方才聞著濃郁的血腥味,沒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來。他夜里沒吃什么,可喝了杯酒,又大動肝火同人動手,如今他肚子里的孩子難免鬧騰起來。

    岑夜闌下意識地想碰小腹,又生生頓住,將目光投向元徵,元徵已經(jīng)醒了,披頭散發(fā),渾身濕淋淋的,落水狗似的,怔怔地望著他。

    四目相對,岑夜闌心中莫名一慟,簡直難以將面前這人和自己印象中驕傲張狂的元徵視為同一個人。突然,元徵竟朝岑夜闌走了過來,他心頭一跳,僵住了,沒有動,只看著元徵朝他伸出了手。

    下一瞬,元徵拿指頭戳了戳他臉上的面具,面具是燕都里過年時備著的娃娃面具,一般過年在街上游玩時佩戴,白面紅腮,看著滑稽又可笑。

    元徵拍了拍手,笑起來:“娃娃,年娃娃!”

    岑夜闌愣住了,心又猛地沉了下去,有幾分不可言說的失落。他重重拍開元徵的手,元徵吃了痛,當即縮回了手。

    岑夜闌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元徵的眼睛,輕聲說:“元徵,你真的瘋了?”

    元徵卻懵懂地望著他,有點兒惱怒又無措,他喃喃道:“不能打人,阿姐說,不可以和人動手,不能動手。”元徵臉上還有傷,顴骨有細細的擦傷,瘦了,眉眼更見凌厲輪廓,卻因著神情而顯出幾分呆板。岑夜闌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出手一掌劈向元徵面門,若換了尋常元徵必然能避開,如今卻只是睜大眼看著,直至白皙手掌堪堪停在鼻尖才遲緩地眨了下眼睛。

    那一剎那,二人都沒有動。

    岑夜闌心中陡然涌上莫名的憤怒還有幾分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他要收回手,掌心一緊,元徵抓住了他的手。那傻子湊近了,臉貼著他的面具,笑嘻嘻道:“真好玩�!�

    岑夜闌沉默不言,想收回手,元徵力氣卻大,攥得緊緊的,如同二人在北境時。他看著元徵,輕輕嘆了聲,反客為主抓著元徵的手往里屋走去。元徵的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他竟沒有掙開,乖乖地跟在岑夜闌后面。

    屋子里暗,沒有亮燈,隱約能見床榻凌亂,顯然元徵是在床上被那些人抓出去的。

    岑夜闌點亮了燭火,他一回身,就見元徵跟在他身后。他走一步,元徵便也走一步,還伸手玩似的撩他束起的墨黑長發(fā),又呆又傻。

    岑夜闌看著他,說:“元徵,你這人真讓人討厭�!�

    他語氣冷淡,元徵卻渾然不覺,只專注地看著他臉上的面具,還伸手來摸他戴了面具的臉。岑夜闌截住他的手,說:“衣服脫了。”

    元徵看著他那幾根白皙瘦長的手指,嘴巴一撇,就委屈地叫疼。岑夜闌松開手,指著他丟在床上的干凈衣裳,重復(fù)道:“把衣服脫了�!�

    元徵哼哼唧唧道:“阿姐說不能隨便脫衣服�!�

    岑夜闌淡淡道:“脫不脫?”

    元徵看了他一眼,岑夜闌的瞳仁黑沉沉的。

    最后元徵還是磨磨蹭蹭地挨到了床邊,笨手笨腳地開始揪腰帶,扯衣襟,衣服一件一件掉在地上,露出赤裸的胸膛。

    岑夜闌盯著他身上那些新舊傷疤看了片刻,二人曾赤裸相對,元徵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身上鮮有駭人的傷疤,如今卻多了好幾道。他沉默地看著,眼見著元徵揪著褻褲褲腰,已經(jīng)要往下脫,他下意識地偏過頭,說:“把床上的干凈衣服換上。”

    背后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后,岑夜闌轉(zhuǎn)過身,元徵已經(jīng)在系上衣的衣襟,低著頭,正在擺弄那幾條白色絲綢系帶,眉頭緊皺,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半晌,岑夜闌接過了手,利落地將系帶系得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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