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秋言躺回被窩里,耳朵紅得幾乎滴血。
明明穿越過來后,他大部分時間都是一條獸皮裙到處跑,之前也跟黎肌膚相貼過,這會兒卻平白多了些異樣的感覺在其中。
可能是因為他今天沒穿內(nèi)褲?
秋言漫無邊際地找著原因,見黎泰然自若的模樣,努力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地躺下來,閉上眼睛。
先前的睡意蕩然無存。
黎一直聽著秋言的呼吸,不見他進入熟睡狀態(tài),有些疑惑地伸出手,“秋?你怎么不睡?”
腰上多了一只手,秋言肌肉繃緊,呼吸也有些遲滯。
“沒,我……”
黎已經(jīng)靠近,皮膚貼著皮膚,炙熱的體溫傳遞過來。
這下可好,秋言本來是耳朵紅,現(xiàn)在紅暈蔓延開來,一直到了胸膛為止。
黑暗之中,淡淡的粉色本該不起眼,但他膚色白皙,再加上獸人的視力十分出色,讓人難以忽視。
黎的呼吸也屏住了。
良久。
在秋言耐不住之前,低低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秋,我想親你。”
接著,是俯身靠近的人。
秋言抬起頭,在親吻中,不自覺抱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交融,心跳如雷鼓。
肌膚貼著肌膚,很快將人溫暖。
良久,黎松開了呼吸不暢的秋言,眼神沉沉地看著他,手指在微微紅腫的唇瓣上劃過,帶走水痕。
秋言從來沒有見過黎這樣的神情,他有些頭皮發(fā)麻地往后靠,卻忘記了自己躺在床上,這樣的躲避行為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黎低下頭,將腦袋埋在秋言脖頸間深呼吸了兩口氣,快速掀開獸皮起身,匆匆走出山洞。
……
秋言頭一次恨自己的視力變得這么好。
腦袋里浮現(xiàn)著剛剛匆匆瞟到的位置,耳朵紅了,臉頰紅了,甚至連帶著肩頭都被染上了紅。
白皙的皮膚將他所有的羞意都展露了出來。
偏偏本人沒有絲毫察覺,只覺得臉熱,將被掀開的獸皮拉回來,默默蓋住了腦袋。
時間在等待中過去得格外慢,秋言甚至不知道黎出去了多久,在他冷靜下來,快要被睡意包裹的時候,山洞外才有隱隱的關門聲傳來,接著是獸皮被人掀起又落下的聲音。
秋言清醒了點,偷偷在被子里換了個姿勢,等了會兒,卻不見人過來躺下。
他打了個無聲的哈欠,在獸皮邊緣掀起一條縫朝著外面看去。
黎坐在火塘旁邊,碎發(fā)濕漉漉的,正在往地上滴水。
秋言愣了下,翻身坐起。
黎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也有些訝異:“秋?你、你怎么還沒睡�!�
他想著秋言睡著得快,警惕心又不強,故意在外面等了會兒才進來,誰知道還是被人看見了。
秋言隨手拿起床上的羊皮大衣披在身上,下床,腳步匆匆地朝著黎走去,黎見狀連忙起身大步過來,一把將秋言抱起放回了床上。
“我沒事,就是淋了點雨而已,一會兒我燒水去洗洗�!�
秋言伸出手,碰了碰黎的發(fā)絲,雨水冰涼,與指尖接觸在一起,幾乎要將寒意沁入心脾。
他拉著黎的手,抿緊唇,過了會兒才道:“下次別淋雨了,我……”
黎答應的話停在嘴邊,碧眸盯著秋言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情緒,帶著隱隱的期待。
唇有些干。
秋言潤了潤唇,才小聲道:“也有別的法子紓解的�!�
黎只覺得腦子里嗡鳴聲起。
他不知道秋言說的‘別的法子’是什么,但他知道,秋言愿意跟他更進一步了。
黎開心地抱起秋言,在他臉蛋上用力親了兩下,笑眼彎彎地用力“嗯”了聲,抱著他,歡喜直言:“我好開心�!�
秋言被他抱著,不由也笑了起來。
·
黎才淋過雨。
雖然身體素質(zhì)出色,不用擔心會生病,但為了衛(wèi)生考慮也得去燒水洗澡。
看他去燒水,秋言打著哈欠,忍不住道:“我也想洗澡�!�
暴雨期剛至的時候,秋言被寒意打了個措手不及,也就沒想到洗澡這件事情上。后來氣溫越來越低,寒風幾乎要吹到人骨頭里去,秋言實在是鼓不起勇氣去洗澡。
再接著就是生病,病倒后,黎就越發(fā)嚴防死守起來,生怕他再病上一次。
算算時間,這都大半個月沒洗澡了。
這會兒看見黎要去洗澡,實不相瞞,秋言眼饞了。
聽到秋言的話,黎糾結(jié)了會兒,問道:“一會兒給你擦擦身好不好?”
山洞內(nèi)排水不便,秋言不會愿意在這洗澡,但遮雨棚太冷了,而且風很大,出去洗會生病的。
看他那糾結(jié)的神情,秋言不由笑了起來,低低地應了一聲。
其實他身上不臟,黎每天都有很認真地幫他舔毛,秋言想洗澡,純粹是人類心理在作祟。
聽見秋言同意,黎明顯松了口氣,那副神態(tài)弄得秋言又想笑了。
燒水需要時間,秋言趴在床上,被溫暖柔軟的獸皮包裹著,睡意在不知不覺中爬了上來,他輕輕打了個哈欠,看著火塘邊的黎,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黎見他睡著了,動作放輕。
他洗澡的速度很快,等他洗完澡洗完頭回來,只覺得滿身的肥皂味兒,黎有些不太習慣地打了兩個噴嚏。
黎重新兌了些熱水,提著洗澡桶走到床邊,伸手去撈睡著的人。
秋言心里惦記著擦身的事情,睡得并不怎么熟,黎一靠近他就醒了,大腦在慢吞吞地重啟,他抓著黎的手坐起來,打著哈欠道:“我自己擦就好了�!�
聞言,黎心里有些遺憾。
但秋言都這么說了,他將毛巾遞給秋言,拉了拉滑落的獸皮道:“就在床上擦吧,下來會很冷。”
“嗯嗯。”
秋言含糊應著,還是坐起來了,還要求黎轉(zhuǎn)過身去,不準看他。
黎:“……”
看著高大的雄性獸人轉(zhuǎn)過身去,秋言開始仔仔細細地擦拭身體,毛巾擦過,在皮膚上留下些許水分,風一吹,凍得人直打哆嗦,秋言加快速度,擦完身體后快速縮回床上,喊了黎一聲。
黎過來,提著洗澡桶出去。
秋言從獸皮里探出腦袋:“毛巾用肥皂洗一洗再晾起來。”
“好�!�
黎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他認真洗干凈毛巾后進來,將其掛在墻上,走到床邊,就見秋言已經(jīng)睡著了。
黎輕手輕腳地躺到床上,伸手抱住秋言的腰,跟著陷入睡夢之中。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
秋言醒來的時候,大腦還是昏昏沉沉的。
他心里下意識就是一咯噔。
他該不會又感冒了吧?
就擦個身體而已,應該不至于?
心里忐忑,秋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感受了下喉嚨和呼吸,確定喉嚨不疼呼吸順暢,也沒有什么想咳嗽的感覺,心里冒出來的那點兒忐忑才消下去。
身邊明顯有被睡過的痕跡,但黎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秋言坐起身來,在山洞里看了圈,也沒有看見黎。
他不由生出些疑惑。
暴雨期沒什么事,黎出門的時候并不多,更何況還是在他睡著的時間出門。
秋言坐起身,穿上當了許久枕頭的羊皮大衣,掀開身上的獸皮。
冷風順著縫隙吹入,秋言哆嗦了下,人是徹底清醒了。
穿好鞋子,將獸皮折好,又整理了下他們墊在身下的長毛獸皮,秋言這才朝著山洞口的方向走。
走得近了,就依稀能聽到一點,除了雨水之外的動靜。
秋言掀開獸皮簾子出去,看見黎正蹲在地上,擺弄著一只毛茸茸的東西。
秋言疑惑:“這是什么情況?”
黎看見秋言出來,順手把遮雨棚的門給關了,拎起手上的小東西給秋言看:“不知道誰家的崽子跑出來了,在咱們院子外面哼哼唧唧的。”
小家伙身上的毛發(fā)已經(jīng)被淋透了,瑟瑟發(fā)抖的,看見秋言,那漂亮的圓眼睛頓時就亮了,細聲細氣地朝著秋言叫了兩聲。
黎解釋:“他在喊你�!�
年紀過分小的幼崽只會說獸語。
“啊,你好�!�
秋言有些不太習慣地伸出手指,跟小家伙的前爪碰了碰。
得到回應,小家伙的尾巴搖擺得越發(fā)歡快了。
他一身的毛毛都被打濕黏在了身上,秋言有些分辨不出這個小家伙的種族,就去問黎。
“是犬科的,大耳犬,他們的耳朵很漂亮�!�
秋言聞言忍不住又看了那小家伙一眼,年紀太小,還沒有長開,不太能看出他們的耳朵有多漂亮。
黎終于給小幼崽洗完澡,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用獸語詢問了幾句,確定他身上沒有跳蚤和虱子了,才敢將小家伙遞到秋言的手里。
“秋你帶著他進去吧,我一會兒問問是哪家的崽子跑過來了�!�
雨太大,這小家伙也不知道在雨里待了多久,年長獸人在他身上留下的氣味都被沖掉了。
“好。”
秋言被濕透的毛發(fā)凍了一下,連忙捧著小家伙進入山洞,將他放在火塘旁邊。
小家伙烤著火,朝著秋言嗷嗷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秋言有些發(fā)愁地點點小家伙的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呢,要不等黎進來了你跟他說?”
小幼崽蔫了會兒,很快又精神起來,繼續(xù)嗷嗷唧唧的,一點也不介意秋言聽不懂。畢竟這個聽不懂獸語的大哥哥還會理他,比家里把他的話當是在放屁的阿爹阿父好。
黎倒完水,朝著外面吼了兩句,得到成年獸人的回應后進來,聽到的就是他們倆前言不搭后語的對話。
小幼崽:“秋言哥哥你家好暖和呀,我喜歡這里,秋言哥哥你可以教我阿爹阿父做好吃的嗎?”
秋言:“寶寶好乖,有在乖乖烤火呢,等到毛毛干了就可以去玩了。”
小幼崽叭叭的聲音一頓,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烤火,得到了秋言十分夸張的夸獎,小家伙的尾巴甩到飛起,又開始叭叭:“秋言哥哥你肯定不認識我,秋言哥哥我跟你說哦,我叫耳雨,是去年暴雨期出生的,秋言哥哥你……”
秋言:“乖乖渴不渴呀?我給你倒點水喝好不好?”
耳雨一頓,“好哦~”
黎:“……”
有點想笑怎么辦?
他輕咳了一聲壓住了笑意,走過來道:“他阿父阿爹一會兒就過來接他�!�
秋言給小家伙倒了些熱水,問道:“有沒有問他怎么跑出來了?”
“雨不是下了很久嘛,涼河又變大了,大家都管著幼崽不讓出門,他調(diào)皮自己溜出來了,不知道怎么晃悠到我們這里來的�!�
秋言聞言,不由蹙了下眉。
連人語都還不會說就跑出來了,這要是出點什么事情怎么辦?
他不由說了小家伙兩句。
耳雨甩著尾巴,面對說教還歡歡喜喜的。
他跑出來的時候就做好挨揍的準備啦,現(xiàn)在秋言只是說他兩句而已,不痛不癢的,沒有關系,可以說多多的!
聽得懂獸語的黎:“……”
看看秋言認真的模樣,他抹了把臉,沒忍心將小家伙嘀咕的話說給秋言聽。
沒有多久,耳雨的阿父阿爹就過來了。
兩只進入山洞里,看見蹲在秋言面前的耳雨,額角青筋就是一跳。
雖然獸人的身體素質(zhì)強大,生存能力十分優(yōu)越,但跟大自然比還是脆弱的一方,尤其是耳雨這種出生才一年的小幼崽,被水沖走的話,就算有獸人及時將他撈出來,也會去掉大半條命。
如果不是這樣,部落里的獸人夫夫們也不會在涼河變大之后,將他們約束在家里不讓出門。
這會兒看見耳雨,夫夫倆的怒火都快噴出來了。
他們手上還提著兩塊臘肉,是送來感謝秋言和黎的,將東西放下后,兩人也沒跟秋言他們多說什么,拎起耳雨就往外面走,還沒有走出院子,耳雨就被揍得嗷嗚嗷嗚地慘嚎。
秋言聽著,不由探頭出去看。
黎安撫他道:“沒事,小幼崽都這樣,就是叫得慘而已�!�
秋言:“……”
聽到他這話,想起上輩子看到過的萌寵視頻,那一只只的,主人還沒上手教育呢,就可憐兮兮地嗷嗚起來。
尤其是哈士奇,嗓門賊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虐狗。
說起哈士奇,秋言收回視線,拉著黎好奇道:“部落里有沒有一種犬,眼睛藍汪汪的,不動的時候很帥,動的時候有些傻的狗?”
黎:“……轉(zhuǎn)頭沒?”
“對啊,就是轉(zhuǎn)頭沒,他們……”
秋言話音一頓,想起獸人們?nèi)∶囊?guī)則,有些遲疑:“你是說,那個種族,就叫轉(zhuǎn)頭沒?”
“那倒也不是�!崩钃狭藫项^。
秋言松了口氣。
還不等他這口氣吐出來,就聽黎繼續(xù)道:“他們有名字的,但我不記得了,大家都叫他們轉(zhuǎn)頭沒�!�
因為消失得真的很快,尤其是寒季的時候。
秋言:“……”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為好。
過了會兒,他一抹臉,問起薩摩耶來。
黎道:“笑笑犬,他們的性格很好,不過我們部落沒有笑笑犬。”
這個名字正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