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秋言眼巴巴地看著黎,希冀地:“可以嗎?”
做紅燒肉怎么可以沒有皮呢!
而且,豬毛可以用來做刷子之類的東西,可比別的獸毛好用多了。
黎哪里扛得住秋言這么看,他深呼吸一口氣:“可以�!�
看黎這樣,秋言熱情地給他捏捏肩膀,好話不斷:“我就知道黎最好啦!”
黎嘴角上翹。
拔毛的事情交給了黎,秋言等著他將肥肥獸開膛破肚,將內(nèi)臟都取出來之后,蹲在旁邊挑挑揀揀。
豬心豬肝留著,剩下的那些秋言不喜歡,問了黎一句后直接丟掉。
視線最后才落到腸子上。
豬大腸可以做肥腸,腸衣則是要用小腸來做。
秋言雖然喜歡吃肥腸,但這會兒聞著那股味道,看著那塞了東西的腸子,干嘔兩聲之后,還是把大腸扔進了水里,然后硬著頭皮處理豬小腸。
這真不能怪他嬌氣,實在是……嘔,實在是太惡心了。
還臭。
一想到自己的手在接觸些什么,秋言就恨不得連手一起不要了。
他一邊干嘔一邊收拾豬小腸,黎暫停拔毛的工作過來,看秋言那么痛苦,下意識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小腸:“我來洗吧,秋你去拔……”
“你別動!”
秋言幾乎破聲。
黎嚇了一跳,連忙停住手,看向秋言。
秋言嗚嗚嗚:“我都臟了,還是我來弄吧。”
黎:“……”
可憐又可愛的。
他努力壓住上翹的嘴角,看秋言痛苦面具地處理豬小腸,轉(zhuǎn)身的時候還是笑彎了眉眼。
秋言屏氣凝神,努力不去想那些東西,全程苦著臉把豬小腸洗了出來后,迫不及待地把豬小腸往盆里一丟,跑到上游瘋狂洗手,直到手都被泡白了,這才試探地聞了聞手指。
好像不臭了。
秋言回到黎身邊,見豬肉已經(jīng)拔了三分之一的毛,他憑借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經(jīng)驗判斷了下五花肉所在的位置,見那塊地方的毛已經(jīng)被拔掉了,對黎道:“這樣就好了,剩下的直接剝皮吧�!�
黎聞言松了口氣。
拔毛實在是件麻煩事,豬皮最嫩的位置都花了這么久的時間,再繼續(xù)拔下去,怕是得天黑才能吃飯。
將肥肥獸腹部的肉切下來,秋言打量著那漂亮的五花肉,開開心心地將其放進盆里。
黎拔毛的技術(shù)一般,但剝皮的技術(shù)很好,三兩下就將豬皮給撕了下來,他本來想丟進水里的,想起秋言連豬毛都有用處的本事,問道:“這個豬皮要嗎?”
秋言道:“把鬃毛那塊給我留下來,剩下的丟掉吧�!�
“好�!�
黎指甲彈出,輕而易舉地將需要的部分留下,剩下的丟進水里,任由水里的魚兒吞食。
秋言看了眼水里的魚,想起暴雨期喝的魚湯了。
不過想想他剛剛丟進去的東西,秋言決定等他忘記了再來抓魚。
兩人帶著豬肉回了山洞,秋言沒讓黎插手,自己把五花肉仔仔細細切成想要的方塊形狀,暫時放在一邊。
雖然很想吃紅燒肉吃到飽,但家里這點醬油和白砂糖就那么多,稍微做點嘗個味道就好了,主要吃的還得是其他的菜。
秋言提著骨刀切了一些瘦肉偏多的肉下來,讓黎將肉全部焯一遍水,他則是準(zhǔn)備熬鹵汁。
最后檢查一遍做鹵汁需要的材料,秋言取了些香菇干回來切成片。
香菇昨天放在太陽比較好的位置,一天的時間就曬得差不多了,正是適合用來做菜的干燥度。
香菇切好,秋言回憶著鹵汁的配方,又挖了兩頭大蒜回來。
這大蒜的成長時間也不知道是多久,蒜頭嫩生生的,看著也不怎么大。
心里思索著,等大蒜長成之后,去采集區(qū)找找看,挖些大蒜回來,做醬也好,直接放著也成,常吃的東西不嫌多。
東西都準(zhǔn)備好,往石鍋里添水,放入大料、辣椒香菇,蔥和大蒜,再往里添上醬油和白砂糖。
醬油就那么多,秋言一次性倒進去四分之一,一時間心疼得夠嗆。好在手機上有記錄鹵汁的保存方法,這一鍋鹵汁可以吃很久,醬油倒了也就倒了。
黎已經(jīng)將肉焯好水放在旁邊,秋言蓋上蓋子燜煮鹵汁,去洗了洗手準(zhǔn)備做紅燒肉。
鍋洗干凈,燒干水分后燒油,油熱后放入蔥蒜段和姜片爆香,調(diào)料后炸干撈出,放白砂糖熬出小泡沫,倒入醬油攪勻,焯好水的五花肉入鍋翻炒,讓糖漿和醬油均勻地裹在紅燒肉表面。
翻炒得差不多了,最后放入一些水沒過肉塊。
秋言坐下來,給灶膛里添了些火。
黎從聞到熬糖時散發(fā)出的甜香味就坐在旁邊舍不得走了,這會兒見秋言坐下來,有些期待地問道:“這個要多久才能吃?”
“很快,收汁就好了�!�
秋言也饞,看了會兒鍋里的紅燒肉,才起身去看旁邊的鹵汁。
鹵汁也很香,放了醬油和糖的就是不一樣,秋言用筷子嘗了嘗咸淡,感覺有些淡了,又放了些食鹽進去,然后把焯好水的那些肉放進鍋里燉煮。
兩人坐在廚房里舍不得起身,鼻尖都是美食的香味,被饞得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終于,紅燒肉的汁水被收得差不多了,沒有用面粉水勾芡,而是直接將被煮到Q·Q彈彈的紅燒肉給夾了出來,在碗里擺出好看的形狀。
紅燒肉好了,剩下的紅燒肉湯汁,用水沖開,水開后下入面條。
煮面條的湯咕嘟咕嘟,隨著煮面的時間漸久,鍋里的湯逐漸濃稠,秋言檢查了下鹵肉的情況,讓黎盛面,他則是拿著碗和長筷子,將里面的肉全部都撈了出來。
端著早餐上座,熬鹵汁的灶臺并沒有熄火,而是繼續(xù)咕嘟咕嘟地熬煮著。
坐在餐桌邊,面前就是香噴噴的肉肉,秋言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紅燒肉,燉煮了這么久,紅燒肉已經(jīng)十分軟爛,一口下去,醬香和甜味在口腔中爆發(fā),簡直讓人流連忘返。
一碗紅燒肉其實不少,換成人類時的秋言,差不多要吃三四餐,但對這會兒的他和黎而言,這點東西也就是嘗個味兒,吃是吃不飽的。
因而即使是向來吃飯大開大合的黎,這會兒也是細嚼慢咽的,珍惜地品嘗著紅燒肉的味道。
這頓早餐吃得有些久。
等到吃完的時候,早晨已經(jīng)結(jié)束,目測時間到了九點多十點的樣子。
秋言看著曬了滿滿一院子的東西,想了下對黎道:“我們?nèi)祀u蛋吧?順帶看看水稻和豆子長得怎么樣了。”
“好。”
黎并不反對。
他跟秋言一起出去的話,即使太陽最熱的時候來不及回來,也不用擔(dān)心秋言會被太陽曬傷。
畢竟他不怕太陽曬,那些東西他可以拿著,秋言完全可以變成獸形與他同行。
哪里知道隨口一句話,黎也會考慮這么多,秋言將剩下的肉搬進小山洞里,將背包取了出來放在旁邊,跟著黎一起把碗筷和廚房收拾干凈。
要出門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秋言順手把熬鹵汁的火給熄了。
拿起背包,秋言順手看了看地上的箱子。
行李箱的質(zhì)量其實很不錯,就是命不好,跟著他穿越世界后直接砸在了樹冠上,又是被太陽暴曬,又是被暴雨擊打的,被摧殘得十分厲害。
不過箱子不能用了,里面的布還是可以的,秋言琢磨著回來后把布拆了,然后用針線縫一縫。
花豹和黑豹并肩出行。
秋言路上問了下黎找到背包的位置,黎說了下,干脆帶著秋言繞路往那邊走了一遭。
即使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秋言還是記得他降落的地方,他心里估計了下,發(fā)現(xiàn)箱子和手機和他降落的位置距離不足五十米遠,只要稍微走兩步就能找到這兩樣?xùn)|西。
不過這種想法換做兩個月前的他,大概會吐槽一句‘說得輕松’。
五十米遠聽著很近,但抬眼是高聳入云的樹木,遠眺是樹根盤根糾錯,雜草和灌木叢生的土地,還有時不時傳來的獸吼和動物捕獵發(fā)出的動靜。
要是只有五米遠,他還能鼓起勇氣去拿一下,五十米遠,還根本看不到東西在哪,秋言寧愿當(dāng)自己沒有那些東西。
最后在手機掉落的方位轉(zhuǎn)了圈,秋言拍拍樹干,“這棵樹真好看�!�
手機要不是掉在了樹上,怕是早就在暴曬和雨淋中報廢了。
黎聽出他的意思,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過……
他看著秋言離開的背影,沉吟了下,抬起爪子按在樹干上,用力。
“黎,你快過來啊,我們多撿點雞蛋回去,還可以做一些雞蛋菌菇醬呢,也很好吃的�!�
秋言的喊聲從前面?zhèn)鬟^來,黑豹追上去,“來了。”
黑色的尾巴在樹干掃過,陽光落在深深的豹爪印上。
兩只到了草原,入目是熟悉的雞群和羊群,他們變成人形,一邊撿著雞蛋,一邊朝著水稻和大豆生長的位置而去。
雞群和羊群察覺到捕食者的到來,默默地往遠離他們的方向挪了挪,警惕著捕食者的同時還不忘進食。
秋言跟黎都沒有將它們放在心上。
等到走近了,大豆跟水稻出現(xiàn)在視野里,水稻穗子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黃,秋言伸手捏了捏稻谷,感覺谷粒還挺飽滿的,就是有點軟,可能是還沒有成熟的原因。
他又去看那些大豆。
豆苗已經(jīng)長大了,幾朵白色或淡紫色的花朵組成聚傘花序,小小的,很漂亮。再看周圍,偶爾有蟲子飛過,大豆的授粉情況應(yīng)該會很不錯。
哪怕還不能吃,這會兒看到水稻和大豆長得不錯,秋言就覺得十分開心。
兩人最后撿了一大背包的雞蛋,當(dāng)太陽漸漸變得炙熱起來時,秋言變成了獸形,準(zhǔn)備回去前他對黎道:“我想嘗試下捕獵�!�
黎聞言停下步伐,看了眼遠處的咩咩獸,問道:“抓咕咕獸可以嗎?”
秋言點頭:“好�!�
他就是想順道練習(xí)一下捕獵能力,抓什么獵物都行。
見秋言點頭,黎看了看雞群,快速給秋言傳授了下抓咕咕獸的技巧。準(zhǔn)備讓秋言先獨自捕獵,要是不成功,他再帶著秋言一起動手。
好在并沒有捕獵失敗的情況。
秋言雖然菜了點,但到底是只花豹,捕食者該有的能力,他都擁有,在嘗試撲擊了兩次后,他成功咬住了一只雞的脖子。
尖銳的牙齒刺入了雞的脖頸,鮮血不斷流淌,雞翅膀瘋狂扇動掙扎著,花豹低頭,爪子死死按住它的身體,直到雞掙扎的力道變得微弱。
秋言叼著雞開開心心地朝著黎跑去,將死掉的雞在他面前一放,本能地舔掉嘴角的鮮血,開心道:“我抓到了!”
“嗯,很厲害。”黎給予肯定。
他開口夸獎,秋言又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黎是能夠獨自捕獵大型獵物的人,他只是抓了只雞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但秋言只不好意思了一小會兒,就驕傲地挺起了胸脯。兩個月之前他還只是個普通人類呢,這么短的時間就可以獨自捕獵,他已經(jīng)很厲害了!
黎不知道秋言的心中所想,但他挺起的胸脯看上去很好摸,黎伸出手,順了順秋言胸脯上的毛毛。
花豹瞪大了眼睛。
流氓!
“咦?秋你怎么了?”
手掌下的毛毛忽然遠離,黎摸不著頭腦地看秋言跑開,提著裝滿雞蛋的背包朝著秋言追去。
花豹甩了甩尾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同樣的,面對黎的靠近,他選擇跟他保持一米遠的距離。
黎:“?”
更奇怪了��!
一人一豹你追我趕,打打鬧鬧地回到家里,秋言總算是不跑了,黎將雞蛋放在一邊,加快速度追上他,抱住了花豹。
被按住,花豹甩甩尾巴,金色的眼睛盯著黎。
黎不解:“秋你為什么躲著我?”
花豹:“你耍流氓�!�
嗯?
黎想起剛剛順毛的行為,沉吟兩秒,眼睛亮了:“那秋你經(jīng)常對我耍流氓!”
秋言:“?!”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有,絕對沒有!”
黎:“可是你經(jīng)常摸我的爪子,胸口的毛毛,還會把腦袋塞在我胸口睡覺……”
聽著他細數(shù)自己過去的行為,秋言羞得不行,有些懊惱地甩了兩下尾巴,早知反應(yīng)就不那么大了。
不就是被摸兩下嘛,哪有貓貓不被摸的!
眼看著花豹的耳朵往后飛去,緊緊貼著頭皮不愿意繼續(xù)聽他細數(shù),黎沒忍住笑了起來,捧著大花豹的腦袋親了親,“沒關(guān)系的,我不介意,秋可以繼續(xù)摸。如果秋不喜歡的話,那我下次不摸你毛毛了。”
下次用獸形舔。
秋言哪里知道黎心里的小算盤,聽到他這貼心的話語,有些心虛地蹭了蹭黎,“是我反應(yīng)太大啦,不是你的問題。實在想摸的話,那你就摸吧!”
聞言,黎的眼睛微微睜大,征詢式地:“秋你確定嗎?”
“當(dāng)然!”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后面那句,黎沒聽懂,不過花豹這副神態(tài)實在可愛,黎抱著他的腦袋揉了揉。
秋言沉默。
好軟的胸肌。
他紅了耳朵,等黎把自己松開之后,打著哈欠說困了,不愿意變回人形。
黎也沒多想,將雞蛋帶進山洞里放好,出來時秋言已經(jīng)趴在院子中間曬太陽了,黎去把雞肉收拾了出來,放在廚房里,準(zhǔn)備去和秋一起睡午覺的時候,剛剛還趴著曬太陽的伴侶走了進來。
秋言道:“黎你把雞肉剁成小塊吧,我煮點雞湯,等我們醒了就可以吃了�!�
“好�!�
黎當(dāng)然是聽他的。
他剁雞肉,秋言準(zhǔn)備煮雞湯要用的東西。
因為捕獵技術(shù)不行,他能抓到雞就很不錯了,自然也無從去挑雞的年齡,秋言抓到的這只是只老雞,肉很老,除了燉老雞湯,也沒有別的做法了。
為了方便吃雞肉,秋言多放了些油,將切好的雞塊倒進去油炸了一遍,表面金黃之后,才將雞肉撈出,把油倒入油罐里,重新將雞放入鍋里,添上一鍋水,放入去腥的香料,灶膛里添了幾根粗壯的木頭燒著。
秋言拉著黎去睡覺。
太陽將毛發(fā)曬得暖洋洋的,身下墊著獸皮毯隔絕地面的涼意,兩只豹子在飄蕩開的雞湯香味中進入夢鄉(xiāng)。
暴雨期留下的寒意與濕氣在太陽的暴曬中消散,部落里曬太陽的獸人隨處可見。
食物的香味越飄越遠,玩鬧的幼崽們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向香味飄來的方向,是香香的咕咕獸湯。
在暴雨期的時候,大山洞的幼崽們喝到過。
這會兒聞到香味,他們立即朝著大山洞的方向跑去,其余幼崽見狀,也邁著爪爪去找大山洞的獸人。
餓!
想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