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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雌性的獸夫帶著怒火上前,卻被那穿著豹紋獸皮的應龍獸人一腳踹在地上沒了聲息。

    那雌性凄慘地叫喊著,被打了一巴掌,臉都歪了。

    “真是給臉不要臉,小爺瞧上你是你的榮幸,既然你不樂意要,就讓那些人瞧瞧,不聽話的小雌性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

    說著那位應龍獸人,直接掀開衣服,就要當場要了這雌性!

    旁邊的應龍獸人,都笑罵他太急了,跟八百年沒見過雌性一樣,夜很長可別早早結束戰(zhàn)斗,可他們卻幫著那位應龍獸人擋住雌性其他五位獸夫。

    而其他中大陸的獸人們只是蹙下眉頭,沒有一位上前制止的,只是有人高聲說句,讓他們不要鬧得太過。省得到時候引起眾怒,反倒是麻煩!

    南大陸來的眾人看了渾身發(fā)寒,九級的雄性,竟然抵抗不住人家十一級獸人的一招!

    他們一聲不吭趕緊尋個比較遠的篝火堆坐下來,也是沒人敢上前。

    司爍緊抿著唇瓣,拽著支勒三人快速尋了個篝火坐下。

    獸人們很多,一個篝火旁圍著好幾圈人,外面的獸人一半被篝火隱約照出模樣,一半隱藏在暗色中。

    她個子嬌小,被獸夫護在身后,并不起眼。

    她拉了下支勒,后者立馬會意支起了防護罩隔絕視聽。

    霧蒙蒙的一片,幾乎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司爍快速地往外掏著東西,聲音極快地說著:“須赤伱啟用隱身能力,帶著冀?jīng)鲞^去,將起死回生丹喂給地上雄性……這是音響,我已經(jīng)編輯好了內容,聲音做了處理,你拿著手機操控,我都備注拼音了……這是雷鳴符……這是傀儡符……我們能唬到應龍族,和中大陸的獸人們嗎?”

    冀?jīng)鑫⒉[著眼睛,將她的話極快地串起來,狠狠地親吻下她的臉頰,“可以,嘶嘶,只要我們將氛圍拿捏好,不漏出破綻來,問題不大�!�

    畢竟獸神是真實存在的,在雄性加印、雌性被祝福和圣雌的選定中,獸神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事不宜遲,冀?jīng)龊晚毘鄬σ曇谎�,須赤伸出手觸碰到他的肩膀,當即倆人就消失在原地了。

    廣場上寂靜得很,只有篝火中潮濕木頭噼啪爆破聲,與那群應龍猖狂恣意的笑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晚的風都帶著入股的寒意!

    突然一道怒喝聲響起,“爾敢!”

    那聲音像是耳邊平地炸起的雷,耳膜都被震得泛疼,心也半天緩不過來。

    廣場上安靜了一瞬間,眾人面面相覷。

    接著應龍里有人冷笑:“是誰在裝神弄鬼,抓緊給小爺滾出來。不然被我捉到,不將你們抽皮扒筋,真當我們應龍一族被嚇大的?”

    “呵,吾見汝等懂得團結互助,知廉恥、守良規(guī),能遏制兇獸泛濫,方賜予汝等智慧、凌駕于兇獸之上,送予各種良方良種,從頻繁狩獵中得以喘息,生存條件大大改善。然而,汝等竟然逐利忘本,不知廉恥、沒有責任心,欺辱弱小、濫殺無辜!

    汝等將吾置于何地?”

    那一字一句跟鼓點一樣,敲擊在人們的耳鼓、心尖上,讓人各種驚慌恐懼的本能情緒應接不暇,都來不及多做思考,自動將其往獸神上靠。

    一時間有膽小和對獸神格外崇拜的獸人,當即就匍匐跪地了。

    有跪拜的,就有跟風的,很快便有半數(shù)的人虔誠地叩首。

    “獸神顯靈了……肯定是獸神大人看不過雌性被欺辱……”

    “獸神發(fā)怒了……獸神大人,我一直銘記您的教誨,時刻不忘……”

    應龍族人也有些慌,但是他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不供奉獸神,也從沒有什么加印一說。

    族里生崽,他們都是去外面搶回雌性,而且大部分都是生育能力良好的雌性,甚至是圣雌。

    他們更信奉應龍神獸!

    “我們應龍一族的事情,就不勞煩獸神大人操心了,”一個唇紅齒白長得明顯比其他獸人俊美的青年,散漫地走出來,嗤笑著說道。

    他話音剛落,一道極為亮眼的閃電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劈在他頭上。

    瞬間他頭發(fā)被風一吹,成了焦炭,露出光禿禿的腦袋瓜,而身上的衣服也落成了一地灰,被風卷跑再無遮攔,哪怕他的肌膚都是漆黑一片,只剩下一雙瞪大金白分明的眼。

    過電后的他身子酥麻,直挺挺倒在地上了……

    這下子廣場上所有獸人都不敢吭聲了。

    獸人們最害怕什么?天災人禍!

    人禍還能有反抗的法子,但是在天災面前,獸人的力量渺小,即便在中大陸,面對雨季和寒季,眾人也是需要從冰融開始忙碌到雨季。

    但凡天氣有一點異常,獸人的生存就能受到很大的威脅了。

    像是剛才的那道天雷,別說在場的獸人們了,就是那零星幾個十五級的獸人,仍舊抵抗不住。

    大家伙還怵在剛才天雷的余威里,又是一道亮瞎人眼的雷直奔剛才欺辱雌性的應龍獸人而去。

    那獸人同樣被劈的毛發(fā)、獸皮不剩,還維持著蜷縮姿態(tài),僵硬地歪倒在地上。

    讓人肅穆的聲音又從天際渺渺灑下來:

    “獸世大陸莫非吾土,爾等應龍一族能一直飛縱在空不落地嗎?

    既然踩踏在這片土地上,吾就是規(guī)矩!

    吾忍你們很久了,在吾看來,獸人平等,不分地域和種族。

    爾等吃吾的、喝吾的,卻信奉什么應龍神獸,爾等喊那小蛇,它應否?”

    那一字一句都在斥責應龍一族在懷里吃奶,喊別人娘的無恥。

    應龍獸人在兩次天雷下,早就嚇破膽子了,腿軟地匍匐在地,哪里還有剛才囂張目無一切的勁?

    獸神又悠悠地道:“中大陸的獸人們,是不是爾等生活條件好,就能不受吾的約束,將珍貴的雌性當成玩物和繁衍的工具?

    天地萬物相輔相成,有晝有夜、有夏日炎炎有寒冬凜凜,有雄有雌,雄性養(yǎng)家雌性繁衍,各司其職不分輕重。

    吾觀察爾等許久,沒有獸印的約束,爾等恣意妄為,與那被本能驅使的兇獸有何異?

    吾已經(jīng)任由爾等放縱許久,再不加以干涉,恐怕距離獸人滅亡不久矣!

    故,從今始,各個部落要進行加印儀式,不得再以各種理由推脫和怠慢,否則吾會時不時降下懲戒……”

    等他說完后,原本月朗星疏的夜幕被黑壓壓的烏云籠罩,狂風肆虐、大雨飄泊而下。

    獸神聲音漸漸消弭:“吾告誡于此,切記切記!

    另,拍賣場里的雄奴和雌奴都放了吧,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獸人不是商品……”

    獸人們更加匍匐在地,恨不能身子都趴在草地上。

    這樣的天威和本事,也只有獸神能夠辦到,他們紛紛高喊:

    “我們謹記獸神的教誨,回去一定轉告族里部落里的大祭司,嚴苛遵守老祖宗從您這里傳下來的規(guī)矩加印和賜�!�

    “我們愿意終身追隨獸神的旨意……”

    司爍全程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東西都是她交出去的,還真以為獸神顯靈了。

    不過這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用了三五分鐘,月亮和星辰又高懸著。

    只是地上潮濕,篝火也被澆滅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些蟲鳴聲,和不遠處鳥被驚嚇撲棱翅膀聲。

    冀?jīng)龊晚毘嗲臒o聲息地回到司爍旁邊。

    司爍笑著沖他們伸大拇哥,之前大家伙被應龍的到來嚇得六神無主,腦海里已經(jīng)想出了諸多凄慘的畫面,膽小的雌性已經(jīng)在雄性懷里嚶嚶哭起來。

    這會兒這樣的恐懼,也像是剛才的暴風雨般,消散開來。

    南大陸的獸人們哪怕知道獸神離開了,仍舊感激地不�?念^道謝。

    這時候突然有人驚喜喊道:“竺邦沒死……他活了!”

    眾人不敢置信地圍上去。

    他們不少人剛才都感知過了,這叫竺邦的雄性是被一腳揣到心臟,連掙扎都沒有就去獸神跟前報道了。

    沒有呼吸、沒有脈搏、身體正在泛涼,可以說死亡至少在一壺水開的時間之上,死的不能再死!

    可他竟然慢悠悠轉醒,活過來了。

    那被欺辱的雌性,又哭又喜地抱著雄性,“是獸神,肯定是獸神不舍得竺邦離開我,又將你送回來了。

    謝謝獸神……”

    大家伙也連連點頭,確實如此,只有獸神才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獸神展現(xiàn)的神威越厲害,他們便越發(fā)信奉和敬愛他。

    哪怕中大陸的獸人們,也不敢再起一絲輕視和怠慢。確實,發(fā)展不是恣意的,得有所要求,才能在筆直的路上進步。

    道理他們都懂,可是經(jīng)過那么久的安逸日子,獸人們心大了,不想要被獸印拴住,對雌性小心翼翼地,生怕哪里惹了雌性不開心結契,自己半數(shù)壽命和戰(zhàn)力被獸神收回。

    漸漸地很多部落摒棄了給雄性們加印,對雌性也沒那么上心,開心時哄著,不開心時攆到一邊任由其自生自滅。

    只有出身良好、被家里人疼寵的雌性,才會得到重視,而她們一般選擇還保留獸印的雄性。

    可以說獸印成為貴族玩弄人性的特權。

    又有人高聲道:“謝石大人,獸神都說了,要放了雄奴和雌奴。還請您將我們的殷姜歸還!”

    謝石直接轉身拿著鑰匙,將粗如成人手臂粗的籠子打開。

    鷹族的眾人上前,將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殷姜給抬了出來。

    看到他如此樣子,大家伙心酸不已,這樣的雄性只能成為別人的拖累……

    看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司爍大大松口氣,抱住支勒這才開始蹭啊蹭,放肆地表達自己的思念。

    支勒輕笑著化成雪豹,馱著她慢悠悠地往回走。

    冀?jīng)龅皖^給貢游寫信:危機解除勿念!

    趴在毛茸茸溫軟的雪豹身上,一晃一蕩中,司爍的困意上來,趴在他身上給睡著了。

    須赤拿出毯子給她蓋上,緊緊護著她,生怕她打滾給摔下來。

    冀?jīng)龊晚毘嗟吐曉儐栔Ю�,這三天的狩獵情況。

    “前兩天是以團隊模式進行狩獵,哪個團隊獵取的兇獸數(shù)量多、等級高,排名靠前就能晉級第二輪的個人賽。

    我、貢游和越亨所在的團隊都晉級了。

    變成個人賽后,我就用分身異能分別狩獵,所以哪怕我這個分身回不去,相信獵取的兇獸,也能入排行榜……”

    冀?jīng)鳇c頭,“咱們家以后肯定還會有新的結契兄弟加入,但是數(shù)量不多,頂多兩三位吧。

    我們能夠隨時傳送到小爍爍身邊,保險起見,咱們四個中至少三位能入選守衛(wèi)兵。

    這樣家里的獸夫不用去邊城區(qū)狩獵,就在城里巡邏走動,家里有什么情況,也能顧得上……”

    說完冀?jīng)雠ゎ^去看須赤。

    須赤挑眉:“要是在幾天前,我可能還不敢拍著胸脯給出百分之百的肯定。

    但是我在擂臺上打斗了兩天,晉級后又夯實了戰(zhàn)力,只要不出意外,我能拿到獸兵的名額�!�

    冀?jīng)鳇c頭,“行,那我就不跟你掙了。等到了獸城,我給家里看看整點什么營生�!�

    中大陸的生活和生存方式,跟他們南大陸不一樣。

    在南大陸,雌性們每天去采集,而雄性們則輪流狩獵和守護。

    到了中大陸,雄性們除了守護雌性,雖然也做狩獵任務,但是邊城區(qū)距離獸城比較遠,尤其是天氣炎熱的時候,斬殺的兇獸肉基本上是在本地消化了,不會運輸?shù)将F城雌性身邊。

    獸城里獸人們食用的都是地里出產的糧食和果蔬,以及飼養(yǎng)馴化后的各種兇獸出產的肉蛋奶等。

    冀?jīng)隹此粕⒙�,但是他骨子里要強,別人家小雌性有的,他們家也得有!

    更何況他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讓他天天巡邏站崗又或者種地伺候人,那還不如趴窩里守著雌性蹭吃蹭喝呢。

    從小雌性決定要來中大陸,冀?jīng)瞿X海中已經(jīng)有了太多的想法,只等著安頓下來后,一一嘗試進行實施。

    這一次他們裝神弄鬼,獸人們被狠狠震懾到了,這次春獵應該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司爍睡得很踏實,一覺醒過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好像前所未有的舒坦。

    她靠著鼻子,都能嗅出來,自己這是被須赤摟入懷里呢。

    司爍蹭了蹭他,腦海里又想起來昨晚的刺激。

    突然她抬起頭,有些氣鼓鼓地問:“須赤,昨晚你是不是抱著冀?jīng)錾咸炝�!�?br />
    她記得清清楚楚,最后獸神的聲音渺渺消散在天際,只能是他們在很高的天空中,將音響音量一點點調小。

    冀?jīng)霁F身是高,卻不能直棱棱地立起來吧?

    而且他們所在的高度,遠遠高于冀?jīng)龅纳黹L!

    須赤點點頭,有些不太明白她氣從何來,沒敢吭聲。

    司爍點著他的胸口:“須赤!我可是惦記你的翅膀好久了,伱得了隱身異能后,我們一直忙著趕路,都沒好好看看你的翅膀,更沒被你抱著飛過。

    我怎么就讓冀?jīng)鼋o搶先了你的第一次……”

    須赤輕笑著,當即抱著她先啟動了隱身功能,接著把上身的獸皮一扯,大步走出獸皮包,身后潔白的翅膀憑空而顯呼啦啦打開,每一只都有人身那么長。

    司爍看的低呼聲,興奮地抓著須赤的肩膀,探頭看去。

    須赤腳輕輕一蹬,便抱著她飛縱上天了!

    司爍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太刺激了,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病要犯了。

    不管是大貓支勒的毛讓人擼得上頭,還是冀?jīng)龊谏叩睦淇釒洑�,又或者巨大的藍鯨貢游帶著她暢游海底,以及如今長著白翅膀抱她飛天的須赤,都讓她歡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沒有親身經(jīng)歷,哪能明白心花怒放這個詞,腦袋里炸煙花的開心?

    偏偏須赤也壞,將她往空中一拋,嚇得她臉色煞白嗷嗷叫喚,而須赤化出獸形穩(wěn)穩(wěn)接住她繞著坊市飛著。

    司爍狠狠地扯著他的鹿角,掐了掐他的耳朵,往里面吹氣,怎么表達自己不滿怎么來,“須赤,我現(xiàn)在是孕婦,經(jīng)不起嚇!”

    須赤輕笑著,忍不住軟軟地蹭了蹭她,聲音暗啞:“對不起阿爍,我看你挺高興的,便陪著你鬧了鬧,忘了你膽小和懷孕了。”

    司爍抿著唇笑,抱住他的頭,“須赤,你喜歡雌崽崽還是雄崽崽��?”

    “只要是阿爍生的,我都喜歡!”

    “那我們第一胎生雄崽崽吧?雄崽崽當哥哥,這樣有了雌崽崽,能夠護著她�!�

    司爍當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懷孕了,這是一件驚喜又神奇的事情,有些讓她接受無能。

    須赤馱著她溜達了好一圈兒,直到支勒給他們寫了紙條,催促他們回去吃飯。

    等他們回到自家的獸皮包前,支勒直接將司爍給攬入懷里,冷哼一聲:

    “現(xiàn)在天氣是變暖和了,但是晝夜溫差很大,貓崽兒懷著崽崽呢,哪能飯都不吃就出去溜達?

    要不是家里沒有其他雄性守著,我肯定要跟你打上一架的!”

    須赤摸了摸鼻子,勾著唇角去給小雌性端飯菜了。

    昨天事情緊急,司爍跟支勒都沒說幾句話,一覺睡過去,又在天上浪了一圈。

    三天沒怎么見面的支勒,憋了一肚子酸氣了!

    司爍學著他逗自己的樣子,笑著輕輕捏著支勒的脖子,“支勒,冀?jīng)龊晚毘嘣诖蚶夼_的時候,都晉級了,還給咱們家里各贏得了一套小院和田地呢。

    你跟貢游再得了獸兵的名額,咱們到了廣壽城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過的!

    我們一家人都團聚在一起,天天一起吃飯,我想想就很開心……

    往后咱們家會一個崽接著一個崽的來,熱鬧得很。

    到時候支勒可不許只顧得疼崽崽,忘了我這個貓崽兒啊……”

    支勒輕嘆口氣,“肯定不會的!我們也是擔心貓崽兒,咱們從南大陸奔波了一個來月,吃不好、休息不好的,怕你身體受不住。

    而且咱們還得有一兩個月的路程,路上不知道遇到什么樣的危險。

    我明明已經(jīng)交代過須赤了,他怎么可以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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