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考完期末的最后一場,交卷的鈴聲響起,教學樓一陣騷動,尤其是高一年級的樓層,對答案和討論寒假安排的聲音占據(jù)整個樓層。
但沒高興多久,密密麻麻的各科寒假作業(yè)被寫在了黑板上,有學校統(tǒng)一發(fā)的寒假練習冊,還有金考卷,甚至理科還有實踐作業(yè),文科還有作業(yè)。
總共就20多天的寒假,其中還有幾天是過年,誰會有心思寫作業(yè),高一的第一個寒假,學生們就意識到了高中假期的殘酷。
這哪是放假,這簡直就是換了個地方寫作業(yè)。
學生們一片哀嚎。
“干什么干什么?一個個的,二十多天的假就想使勁玩兒是吧,這么不想寫,等開學你們也別來學校報道了,都去隔壁小學報道吧,小學沒有寒暑假作業(yè),隨便你們怎么玩,一個高中生作業(yè)都不寫,還上什么高中?考什么大學?”
又沒說不寫,就是抱怨一下,至于么。
可誰讓人家是班主任,學生們不服氣地沉默了。
在班主任的斥責中,高一的第一個學期正式結(jié)束,高一生們也正式迎來了他們高中的第一個寒假。
成績單將會在一周后由各個班的班主任發(fā)到家長的手機上,家長群里不會公布每個學生的具體成績,但是會根據(jù)成績給學生們進行從A+到C-的等級評級。
成績下來的當天,柏澤文首先在他們的蘋果手機群里發(fā)了一張成績單截圖。
柏澤文:
盧文佳首先打出了一個:
緊接著下面都跟了“我靠?”的隊形。
柏澤文發(fā)的是紀岑這學期的期末成績單。
語文132、英語143、數(shù)學148,這三科分別是150分的滿分。
物理116、化學113、生物109、這三科分別是120分的滿分。
政治89、歷史93、地理96、這三科分別是100分的滿分。
將各科成績在整個年級進行排名后,紀岑每一科的成績都是在年級的A+區(qū)間,如此以來,成績單最末尾的“年級總排名1”,就顯得相當有說服力。
吳澄感嘆:
柏澤文不忿:
柏澤文:
紀岑:
柏澤文:
柏澤文:
兩個人直接在群里斗起了表情包。
齊妙想本來在看電視,硬生生地被手機不斷的提示音給打斷了興致。
現(xiàn)在放寒假了,離過年還有幾天,不用早起去上學,每天晚上都有時間陪齊思追劇,齊思只要當天晚上不加班,齊妙想就先煮上飯,再炒上兩個簡單的家常小菜,等齊思下班回來一起吃晚飯。
吃完飯后,齊思負責洗碗,順便準備好追劇零食,一切就緒,母女倆一起窩在沙發(fā)上看劇,看完當天的劇集更新,再看看最近有沒有好看的綜藝,如果沒有,各自回房睡覺。
非常安逸的寒假生活,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星期,直到看到紀岑的成績單,對人和人之間的參差又有了新的認識。
她本來還覺得自己考得挺好的,托紀岑的福,找到了點學習方法,這次她的語數(shù)英都有120分以上,其余的科目等級都在A-到B+,年級排名上升了一百多,雖然沒有開掛般的直接考進年級前一百,但也很不錯了。
畢竟一中學霸多,能進步這么多名次,已經(jīng)算是半開掛了。
“你在看什么?電視都不看了。”齊思探過來頭來。
齊妙想把手機遞過去。
“我們年級第一的成績單�!�
“紀岑嗎?”齊思邊接過手機邊問。
“對�!�
看完紀岑的成績單,齊思都忍不住哇了聲。
“紀岑他爸爸媽媽估計要笑到過年了�!�
這成績,到時候過年在親戚面前,那還不是隨便炫。
齊妙想點點頭,忽然嘆了口氣:“媽,你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雖然這次紀岑又考了第一,她很替他高興,但她同時也有些小小的自卑,更不能理解紀岑為什么會喜歡自己。
100分和98分的差別雖然看上去就2分,可這2分之間差的卻是天賦。
普通人永遠不可能成為頂尖的數(shù)學家,那些頂尖的數(shù)學家,沒有一個不是天才,而一個人天才與否,這是生下來就決定好的。
老師說只要肯努力,學習不會辜負每一個人,上了高中以后,身邊優(yōu)秀的人變多,齊妙想越是能感受到這種天賦上的差距,這是她無論做多少套卷子都趕不上的。
“小小年紀嘆什么氣,干嘛非要跟紀岑比,跟自己比就好了啊�!饼R思說,“你看你這次不是也進步了很多名,再加把勁,下學期爭取考進年級前一百,媽媽到時候給你獎勵。”
“可是就算我怎么進步,我也不可能考到年級第一啊,媽,你明白那種感覺嗎?”齊妙想有些失落地說,“就是你爬山,你已經(jīng)爬到了你能爬到的最高點,但是這個最高點,只不過是別人爬了一半的高度�!�
齊思一笑,暫停了電視,認真問她:“那要是別人永遠爬的比你高,你就放棄不爬了嗎?因為反正你再怎么爬,你也不可能超過別人�!�
齊妙想一時沒說話,齊思又繼續(xù)說:“那我舉個例子,我這輩子就算掙再多的錢,也不可能超過世界首富,難道我就不掙錢了嗎?”
那肯定不行啊。齊妙想搖搖頭。
“你想考第一名,這很好,但不能只奔著第一名去想,第一名是很優(yōu)秀,難道第二名第三名就不優(yōu)秀了嗎?”
“要是因為別人太優(yōu)秀而否定自己努力,覺得努力也沒有意義,那就太本末倒置了,天賦這東西拼不過咱就不拼了唄,真正的天才放眼全世界能找出來幾個?接受自己不是天選之子,比起天才,我們確實相對平庸,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沒有努力的必要了啊,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做好,當不了世界首富,那就爭取有房有車,不缺錢花�!�
話糙理不糙,齊妙想當然懂這個道理。
“……但我還是覺得我跟紀岑之間差好多�!�
齊思失笑:“怎么老跟紀岑比啊,難道他還會因為你們學習成績上有差距,就看不起你跟你絕交嗎?”
紀岑當然不會看不起她,相反,他一直很照顧她的感受,復習考試的那段時間,一道題怎么都搞不懂,齊妙想自己都嫌棄自己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可紀岑沒有,他給她講了很多遍,直到她理解為止。
她怕他嫌自己笨,主動自嘲,說自己智商堪憂。
他說是他的表達能力還有待加強。
說完,他還笑著夸她:“我講的不太好,你居然都能聽懂,小齊同學,牛逼�!�
以前齊妙想的目標是,高中三年好好學,然后高考的時候考上一個好大學。
現(xiàn)在她的目標變高了,她要拼命學,縮小和紀岑之間的差距,甚至爭取趕上紀岑,變得和他一樣優(yōu)秀。
這樣她就不會總提心吊膽,疑惑他為什么會喜歡自己了,也不會怕他上一秒還喜歡她,下一秒就不喜歡她了。
她不能把這份安全感寄托在紀岑的身上,只有她自己變得優(yōu)秀了,她才能更加自信和坦然地面對他,而不是總覺得他的喜歡對她來說是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的恩賜。
-
這次期末考試,也不止是齊妙想這次進步了,其他人考得都挺不錯的,尤其是柏澤文,雖然在群里說紀岑非人類,但他自己本身就是年級前十,除了語文和歷史政治這三門,其他幾門科目的成績也都是A+。
還有幾天就是大年三十,過年大家都要跟著父母到處去走親戚,就連齊妙想都接到媽媽通知,老家那邊的外公外婆特意打電話來,讓她們母女倆今年過年回來一趟。
在年三十到來之前,柏澤文在群里提議,要不要出來聚一聚,就當是他們一起提前過個朋友之間的小年。
提議很快被全票通過,最后大家的安排是,上午去動動漫城玩,中午一起下館子吃個中午飯,然后下午去KTV唱歌,所有的費用AA,唱完歌出來天也黑了,正好回家,各找各媽。
明明已經(jīng)放寒假了,可這天齊妙想還是忍不住起了個大早,主要是她對今天的行程實在是太期待了。
這是她第一次一整天都跟朋友們在外面盡情地玩,這種感覺就像是讀小學的時候,學校安排學生們出去春游,甚至比出去春游更令她興奮,齊妙想一直想著第二天要出門玩,腦子興奮到半夜一點多鐘才睡著,鬧鐘定的是八點鐘,然而還沒睡到七點,她自動醒了。
醒了以后腦子又開始釋放興奮劑,想睡個回籠覺都不行,只能起床,東摸摸西摸摸,總算熬到了出門的時間。
齊思還在慢悠悠地刷牙,反正她是不理解齊妙想,為什么明明都放寒假了,還愿意起這么早,還是說高中生精力旺盛,根本就不需要睡覺的?
齊妙想已經(jīng)在穿鞋了,齊思走過去,本來是想囑咐女兒玩完以后早點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結(jié)果一看她的打扮,齊思額了聲,頓時不理解地問:“你又不是去上學,還穿校服干什么?”
齊妙想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才意識到自己每天穿校服穿慣了,都養(yǎng)成了慣性,剛剛在柜子里拿衣服的時候想都沒想,直接就拿了校服穿上。
她趕緊把校服換了下來,好不容易不用穿那套又大又肥的校服了,然而一看衣柜,忽然犯起了選擇困難癥,不知道該穿哪件。
這時候終于頓悟了學校規(guī)定他們穿校服的用意,每天壓根不用想穿什么,直接校服一套完事,節(jié)省出來的時間能多背幾個英語單詞。
最后還是齊思用自己的眼光幫她挑了一套衣服。
鵝黃色的短款棉服,齊思在網(wǎng)上買的,當時她本來是在給自己挑衣服,結(jié)果刷到這一件,嫩了吧唧的鵝黃色再加上可愛又少女的設計,不適合她,但絕對適合齊妙想。
于是就買了,還順便幫這套棉服搭了一條白色的短裙,今天正好一起穿上,大部分當媽的都喜歡打扮女兒,女兒就是她們最好玩的洋娃娃。
齊妙想也很喜歡這件棉服,但這件棉服顏色太淺了,很不耐臟,所以她一直沒舍得拿出來穿。
換好現(xiàn)付,齊思還用卷發(fā)棒幫她稍微卷了卷頭發(fā),然后找出了自己的一頂白色貝雷帽,給她戴上。
一邊替女兒整理劉海,齊思一邊滿意道:“好看�!�
齊妙想不自在地說:“媽,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穿裙子也就算了,連劉海都卷了。
她平時在學校樸素慣了,忽然這樣,她怕朋友們會不習慣。
齊思說:“那你要是覺得刻意,你去換回校服吧,校服不刻意。”
那不行。都穿了一個學期的校服了,怎么也得穿點別的了。
其實也不是不想這么打扮,就是小女生稍微矯情了一下而已。別扭了幾下,齊妙想還是穿著這一身出了門。
她內(nèi)心還是挺期待朋友們的反應的。
群消息一直沒停過,柏澤文一直在問出門了沒有,家里互相住的比較近的人先碰面,然后再一起去動漫城集合,齊妙想先跟羅煙會面,她也是第一次看見羅煙穿校服以外的衣服,眼前一亮。
原來不穿校服的時候,羅煙居然是個朋克風的酷girl。
羅煙一見到她,同樣也是眼前一亮。
巴掌大秀氣白皙的小臉,腦袋上頂個毛絨絨的貝雷帽,蓬松的齊劉海遮住額頭,更加強調(diào)了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西八,老天奶,這是哪里來的甜妹,真便宜紀岑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次告白
一到寒假,每個地方的學生都多了起來,除了學校。
尤其是動漫城,堪稱中小學生聚集地,柏澤文收到紀岑發(fā)來的消息,說他跟顧旸在動漫城一樓的泡泡抽盒機旁邊的座位那里等他。
柏澤文找到那兒,一眼看見他倆都懶洋洋微張開腿坐在那兒。
這兩人的私服品味很像,不穿校服的時候,身上就是統(tǒng)一的黑白灰。今天他倆的風格也是出奇的統(tǒng)一,顧旸穿了件黑色的短款面包服,褲子和鞋也都是黑的,配上他那張高冷的逼王臉,低頭玩手機的樣子看著十分生人勿進。
紀岑穿了件槍色的美式?jīng)_鋒衣,連衣帽沒取,一顆頭縮在里面,臉上還戴著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清雋的眉眼,雙手插進兜里,閉眼,仰頭靠在墻上,不知道在擺什么poss,走近了幾步才發(fā)現(xiàn)這人居然在睡覺?
帥哥其實就是一種氛圍,這倆一個低著頭,一個戴著口罩,都看不見臉,但給人感覺就是莫名的帥。
果然幾個背著痛包的年輕女孩子過來抽盒,見旁邊坐了兩個男生,打量幾眼,又商議一番,最后買了幾個盲盒,走到兩個男生面前。
因為紀岑閉著眼,所以女孩子們選擇先找顧旸搭話。
“帥哥你好,想跟你商量個事,就是我們幾個手氣都不太好,比較非,所以不太敢開盲盒,能不能麻煩你和你朋友幫我們開一下?”
顧旸抬眼,看了她們一眼,淡淡開口:“我運氣也一般�!�
女孩子想再努力一把:“……那你朋友呢?”
顧旸:“更差�!�
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搭訕話術(shù)就這樣失敗了,本來在一邊看熱鬧的柏澤文看不下去了,走上前。
柏澤文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棉服,一雙笑瞇瞇溫和又帶著點狡猾的狐貍眼,看著很有奶油小生那味兒。
他幫幾個女孩子拆盒,一連拆了好幾個,別說隱藏款了,甚至連一個熱門款都沒有,而且還有一個是雷款,丑到拆出來的時候,幾個女孩子都沒忍住神色一變。
柏澤文面上有些掛不住,一邊看熱鬧的顧旸無聲嗤笑。
柏澤文說:“不好意思啊,我也是非洲人�!�
女孩子們忙說沒事沒事,本來還想著如果這幾個帥哥手氣好的話,就能順理成章地問他們要微信,邀請他們下次再來幫自己抽盒,哪知帥哥是臉白手黑。
盒都拆了,女孩子們也不想輕易放棄,問他們是不是住在這邊的大學生,如果寒假沒事的話,可以加個聯(lián)系方式,回頭一起約出來玩劇本殺什么的。
柏澤文:“你們是大學生嗎?”
其中女孩子說說她們是大一的。
柏澤文一笑:“那我們得叫你們姐姐了�!�
“�。磕銈兪歉咧猩鷨�?”
“不是啊�!卑貪晌男Φ靡荒樚煺鏍N爛,“我們明年就畢業(yè)上初中了,你看,這是我媽給我買的小天才電話手表,她說等我讀初中了再給我買手機。”
說著就把袖子撈起來,給女孩子展示了一下他的電子表。
“很酷吧姐姐。”柏澤文問。
一邊看熱鬧的顧旸抽了抽嘴角,有時候他真的也挺佩服柏澤文這種張口就來的本事。
就算幾個大學女生看出來這三個男生絕對不是小學生,可柏澤文的話已經(jīng)婉拒得很明白了,她們自然也不會戳穿。
大學女生走了以后,柏澤文在顧旸旁邊坐下,抬了抬下巴,語氣得意:“看到?jīng)],這就是情商�!�
顧旸根本不想搭理他。柏澤文又誒了聲,指著紀岑問:“他咋了,昨天通宵了嗎?來這里睡覺�!�
還戴著口罩,流感季節(jié)早過了,裝什么逼呢。
“發(fā)燒了。”顧旸說,“他說他昨天燒到38度,吃了藥今天好點了,但還是在發(fā)低燒,所以腦子有點昏�!�
“��?發(fā)燒了?”
柏澤文立刻伸手推了下紀岑:“三斤,真發(fā)燒了?”
一直仰頭靠在墻上的紀岑終于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眼皮沒勁兒地耷拉著,隔著口罩,他連說話都費勁,用鼻音嗯了聲。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生病了,柏澤文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要是說帶病去學校上學,柏澤文還能佩服一下,然而帶病出來玩,這讓人說什么好。
他自己玩不盡興也就算了,回頭他們幾個朋友還得一路照顧他,萬一他走著走著就暈倒了,他們還得送他去醫(yī)院。
柏澤文問他何必呢,在家好好養(yǎng)病不香么。
紀岑沒說話,側(cè)過頭咳嗽了幾聲,趁著其他人還沒到,繼續(xù)閉上眼睛休息。
又發(fā)燒又咳嗽的,柏澤文更不能理解了,這不是沒哭苦硬吃,硬給自己找罪受么。
除了他們?nèi)齻,另外三個男生也很快到了,也是發(fā)現(xiàn)紀岑狀態(tài)不對勁,問他怎么了,柏澤文說發(fā)燒了。
果然他們?nèi)齻也沒能理解。
如果說是怕這次不出來赴約和大家一起玩,下次大家就不叫他了,這個理由放在別人身上或許還能說得通,但放紀岑這種走哪兒都是焦點的人身上,完全說不通。
不過人都來了,他們也不可能再強行叫他回家養(yǎng)病,只能待會兒多注意點了。
第一個到的女生是王舒卉,她家住得比較遠,跟誰都不順路,所以是一個人來集合的,她今天沒戴眼鏡,戴的隱形,一頭長發(fā)也不想平時那樣扎成馬尾,而是披散在肩膀后面。
果然女生在學校和不在學校是兩副樣子,吳澄比了個大拇指,說差點都沒認出來。
王舒卉不自然地做了個扶眼鏡的動作,然而手指一空,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沒戴眼鏡。
她頓時又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希望沒人看見。
然而抬頭就看見柏澤文正用他的那雙狐貍眼笑瞇瞇地看著她。
王舒卉臉上一燙,故作淡定地問他:“你笑什么?我不戴眼鏡很奇怪嗎?”
她是故意這么問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聽到他說自己這樣不奇怪。
“我是笑你們戴眼鏡的人是不是已經(jīng)把眼鏡當成了身體的一部分,連自己戴沒戴都不知道嗎?”柏澤文挑眉,“不過眼鏡確實封印顏值,動漫誠不欺我。”
說完,他又去招惹顧旸,讓顧旸也配一副隱形眼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