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家樹在衛(wèi)生院住了整整一個星期。
出院的這天,鐘淑玲親自駕車來接,兩人剛上車,趙助理就跑了過來,對鐘淑玲耳語了一句。
鐘淑玲一怔,臉色立馬暗了下來,隨即轉(zhuǎn)頭對沈家樹說,“家樹,你先回家,我有急事�!�
沈家樹愣了愣,正想開口,車門卻被重重關(guān)上。
鐘淑玲到達(dá)丁子耿上山下鄉(xiāng)的村落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晚上了。
她來不及休息,連忙找到村主任,想問出丁子耿的下落。
村主任卻告訴她,自從上次她把丁子耿接走之后,她們再也沒見過他。
正疑惑間,趙助理大步走了進(jìn)來,“報告科長,我們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子耿同志的蹤影。”鐘淑玲一怔,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丁子耿已經(jīng)失蹤十多天了。
一開始她的確以為他是回鄉(xiāng)下見相好的了。
可是這么多天沒有他的消息,她不禁有些擔(dān)心。
又加上沈家樹三番五次地阻止她去找,無奈,她只能暗中派人去查。
哪知查了好幾天,趙助理卻告訴她,丁子耿根本沒有回鄉(xiāng)下……
他不在滬城,也不在鄉(xiāng)下,那他能去哪呢?
鐘淑玲的心里越來越著急,越來越害怕。
她再也按捺不住,必須親自下鄉(xiāng)去看看才行。
夜幕中,鐘淑玲獨(dú)自站在田埂上,她看著月光下廣袤的田地,想象著丁子耿在鄉(xiāng)下的日子,一陣感慨。
這時,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猛地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封信。
鐘淑玲大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人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她無心追究是誰給她送的信,連忙大步往住處走。
點(diǎn)燃油燈,丁子耿俊秀的筆跡映入眼簾:
“鐘淑玲,我恨你,我現(xiàn)在成了這副模樣,你滿意了吧?”
鐘淑玲一怔,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一般,難受得喘不上一口氣來。
她緊緊地攥著那張紙,想繼續(xù)往下看,卻發(fā)現(xiàn)原本工整的筆跡越發(fā)狂亂潦草,到最后筆畫混亂的根本無法辨認(rèn)。
鐘淑玲大驚,聯(lián)想到丁子耿回滬城后的種種表現(xiàn),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慌忙大叫,
“趙助理,備車,回滬城!”
是的,她已經(jīng)猜出來了,丁子耿失蹤的這些天,根本不是去見什么相好的了。
他是逃走了,從她的身邊逃走了!
回到滬城之后,鐘淑玲來不及休息,連忙去了火車站。
她想從那里找到丁子耿蹤跡的蛛絲馬跡。
火車站里人山人海,蒸汽機(jī)車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鐘淑玲擠過人潮,艱難地來到了排著長長隊(duì)伍的售票窗口前,“同志,請問十幾天前的乘客名單可以給我一份嗎?”
售票員抬眸,語氣里滿是不耐煩,“你是誰?憑什么要我給你名單?”
“再說了,十幾天前?到底是十天前,還是十五天前?”
鐘淑玲一頓,眼神里閃出一絲無奈。
是啊,到底是十天前,還是十五天前呢?
可真是可笑啊,她連丁子耿確切出走的時間都不知道。
無奈,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乞求,“那能麻煩您能把近二十天的乘客名單給我一份嗎?”
售票員一愣,站起身來,連連擺手,“這么久的記錄哪能這么容易查到?再說,這都是保密信息!”
“哎我說,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要是不買票,趕緊走,不要耽誤后面的群眾!”
隨后便不由分說地把鐘淑玲推了出去。
鐘淑玲不甘心,又跑到候車大廳的問訊處。
柜臺后的工作人員聽到她的詢問,也是連連搖頭,“每天這么多人進(jìn)出火車站,十幾天前的事,真的不好找��!”
站在大廳中央,鐘淑玲看著頭頂懸掛的電子時鐘,指針滴滴答答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丁子耿走了,就這樣銷聲匿跡了。
鐘淑玲站在原處,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在火車站找尋無果后。
接下來的幾天,鐘淑玲去了長途汽車站和飛機(jī)場。
還親自上街把尋找丁子耿的尋人啟事貼滿大街小巷,甚至自掏腰包動用了新聞媒體。
可丁子耿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客廳里,鐘淑玲頹廢地坐在沙發(fā)上,回想起以往與丁子耿的種種,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