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棉簽按到了燕秦的傷處,燕秦沒忍住表情微變。
藺綏問:“痛嗎?”
“不痛。”
燕秦推測著藺綏的心意,如是回答。
“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我不喜歡別人騙我,痛嗎?”
藺綏按著棉簽的力度加大,燕秦的俊秀的五官微微扭曲。
他回答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痛�!�
“我喜歡誠實的寶貝。”
作為獎勵,藺綏放輕了力道,對著燕秦的傷處輕輕吹氣,緩解他的疼痛。
涼氣帶著藥膏的香氣四散,像是某種觸須爬滿了燕秦的身體,他渾身僵硬,連指尖都在發(fā)麻。
視角余光里是藺綏微微鼓起的紅唇,以及大片瓷白細膩的肌膚。
藺綏上了一會兒藥就沒耐心了,打算結束今天的逗狗游戲,讓燕秦拿著藥膏出去。
燕秦察覺到了小少爺的不耐,拿著藥膏離開了臥室。
他沒有安分地站在原地,而是開始熟悉這里的地形,尋找著最方便離開的出口。
藺綏靠在軟椅上,看著電腦顯示屏上的畫面,任由燕秦行動。
燕秦現在還太弱了,他真正的改變還要在兩個月后。
燕秦之所以一直待在燕家,哪怕被各種欺辱也不曾離開,并不是想要分得燕家的家產,而是因為他媽媽重病了。
燕家家主雖然對燕秦媽媽看不上,但好歹燕秦是他兒子,他可不打算讓自己的血脈繼續(xù)流落在外,所以為了讓燕秦老實待著,他負責支付燕秦媽媽的醫(yī)藥費。
按照系統(tǒng)給的劇情,幾個月后,燕秦媽媽病情會惡化,到時候無力回天。
沒了牽絆的燕秦從燕家消失,一邊念書一邊白手起家,再次出現在燕家面前時,他已經是優(yōu)秀的青年企業(yè)家。
燕周是個扶不起的紈绔,相比起來,燕家家主自然愿意選擇燕秦作為繼承人,那時候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在這個故事里,藺綏穿的這個原主也是一個墊腳石被打臉的炮灰,負責在燕周領便當之后給燕秦找麻煩。
不過現在是不可能了,藺綏伸了個懶腰,他可不要做炮灰,他要做反派。
看著屏幕里不動聲色觀察著周圍的燕秦,藺綏露出愉悅的笑容。
他會讓他成長的更快的。
藺綏當晚沒讓燕秦進房門,原本以為他會隨便找個房間睡,卻沒想到開門時看見了蜷縮在門口睡著的高大少年。
他眼神頗有些驚異,用腳尖踢了踢燕秦的腿。
“怎么睡在這?”
“你說過我的床在里面�!�
他就像只乖馴的犬類,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敢擅自進房間,守候在門口。
藺綏蹲了下來,捧起了燕秦的臉,甜笑道:“你真的很會討我歡心。”
如果他不了解燕秦,大抵會以為他真的是個被欺負喜歡逆來順受給人當狗都行的賤骨頭,可偏偏他了解燕秦。
他想偽裝的時候的表現真是不亞于他,從本質來說或許他們是同一類人,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忍受許多事情。
系統(tǒng)在腦海里鄙夷他:
藺綏敷衍道:
不過他覺得他比燕秦眼下的情況好些,畢竟當時甜言蜜語是假的,爽可是真的。
他在和燕秦好上之前也沒和誰好過,引誘了燕秦之后到也覺得很快樂,只是燕秦那人有些不知饜足,如果能控制次數就好了。
燕秦對上藺綏的眼神,心里莫名打了個顫。
系統(tǒng)察覺到了藺綏的思想,感覺自己臟了,厲聲道:
藺綏被打斷思緒,頗為不爽道:
藺綏眼眸一轉,惡趣味道:
系統(tǒng):
誰能來救救它?
===3、二世祖x私生子===
藺綏沒有再理會腦海里嘰嘰歪歪的系統(tǒng),牽著燕秦進了房門。
稍小一些的手掌宛若用上等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與另一只契合的帶著的傷痕的粗糙手掌形成鮮明對比。
燕秦竭力忍住了不適感,手心的溫潤柔軟感對他來說格外陌生,一想到這只手的主人,他便更不自在了。
那種莫名地指尖發(fā)癢的感覺再度出現,他只能掐著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心才能克制住上涌的仿佛皮下血管被螞蟻啃噬的怪異觸感。
“今天讓廚房做點你愛吃的�!�
這仿佛是無上的嘉獎與愛憐,眼前小少爺的表情溫柔,看待他像是看著乖巧的寵物。
他的傲慢似乎刻在骨血里,毫不掩飾的展露在外。
“對了,西北墻角那邊有烏云最愛的狗洞,你昨天應該看見了,不要學它那樣貪玩�!�
藺綏狀似漫不經心地說,手指貼在了燕秦的頸側,輕輕地摩挲著,于平和之間說著讓燕秦心驚的話語。
西北角是花園內里,極為隱蔽的地方。
燕秦記得自己昨日避開了傭人,小少爺似乎不太喜歡人多,家里除了固定的兩個傭人,打掃衛(wèi)生和整理花園的都是鐘點工,而且昨天他也沒感覺到異樣視線,如果他還被看見了,那只能說明房子里有著機器眼睛,不止一個。
或許眼前陰晴不定暴戾恣睢的少爺也知道自己性格招人恨,在房子里布滿了監(jiān)視的痕跡。
這讓燕秦心里的警惕性更高,他慣性的沉默著,以此規(guī)避可能發(fā)生的矛盾。
“我已經聯(lián)系了醫(yī)生,稍晚一點會為你檢查身體,不要亂跑�!�
藺綏囑咐完這一句便離開了房間,心情頗佳的下樓用餐。
燕秦在小少爺離開之后便離開了房間,傭人有在同樓層的盥洗室里準備他的洗浴用品,有些事說來諷刺和荒謬,給藺綏當寵物比在燕家過的還像少爺,不過燕秦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也從未想過主人待遇。
燕秦從廊道上走過,漠然地掃了一眼餐廳里坐著的黑發(fā)少爺,收回了視線。
醫(yī)生很快提著工具箱來了,當他看見面前等著的高大少年的時,表情有些窘迫。
他局促地提醒道:“藺少爺,我是獸醫(yī)。”
“噢……”藺綏臉上這才有恍然的表情,撐著頭苦惱地說,“忘記了,你是烏云的專屬醫(yī)生。”
他的眼里帶著流光,似乎真的是忘了這件事。
“沒事,就這么看看吧,記得給他上藥�!�
藺綏擺手,不太在意地說。
他身上寫滿了令人鄙夷生厭的倨傲與優(yōu)越,可是配上他極為出色的樣貌和透露出的乖張氣息,竟然讓人有種本該如此的錯亂感。
他是金銀碧玉土壤里培育出來的邪惡的花,透著冷血與傲慢的香氣。
以至于他的輕賤和侮辱,在慵懶的皮囊表露下,都像是賞賜與寵愛,鮮明又招搖。
燕秦舌尖頂著上顎,望著小少爺的細白脖頸,任由醫(yī)生拿出家里的醫(yī)藥箱不太熟練地幫他上藥。
等到醫(yī)生走后,家里的傭人有些踟躇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請示道:“少爺,以往這個時間,都是烏云出門游玩的時間�!�
藺綏撐著下巴問燕秦:“要出門嗎?”
燕秦似乎是思慮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早點回來,不要迷路�!�
燕秦和詢問的傭人似乎都因為他的好說話而愣了一下,藺綏斂了笑容。
“怎么,遛狗要人牽繩,遛你也要?”
這自是不用的,傭人在心里嘀咕,還不是小少爺以往太不正常,雖然現在更不正常。
藺綏自然是不可能把燕秦拘在家里的,要催化主角的成長,自然要給他相應的空間。
他表現的像個不太上心的飼主,乘車出了家門。
他沒有說目的地,讓司機隨意開。
原主其實是個十八歲的高二學生,但是原主都時常缺課不去上學,對于藺綏來說就更沒有必要了。
藺綏在第一世時就是學霸,雖然穿了一趟修真界忘了很多東西,但記憶力卻比之前更好,狀態(tài)在巔峰時期,考試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隔著玻璃,他看著現世的風景,一言不發(fā)。
修真界的時日長,這一切真是久違了。
系統(tǒng)吃驚:
要藺綏說,系統(tǒng)比燕秦親媽還親媽。
它在昨晚就催促他去把燕秦母親的事情解決,讓燕秦脫離燕家的泥沼,不再受掣肘。
藺綏沒想那么快出手,畢竟這樣顯得他太急切了。
藺綏耐著性子問系統(tǒng):
系統(tǒng):
說完后系統(tǒng)又戒備起來:
藺綏聞言輕笑,他確定這個所謂的天道意志不太聰明了,或者說它本身就是神物層次的存在,對于復雜的人性一無所知。
他的存在以及所作所為,都足夠讓燕秦警惕防備,如果他將燕秦的唯一軟肋也拿捏在手里,燕秦會感恩戴德嗎?
他不會的,他只會更加仇恨他、猜疑他、防備他,日日在軟肋被拿捏的不安定的煎熬里。
這樣燕秦的確是脫離了燕家的鉗制,但是落在他手里了,對于燕秦來說,那可未必比待在燕家更好,或許更糟。
這樣聽起來好像不錯,那動作急切一點應該也沒什么關系。
藺綏欣然地改變了目的地,說:“先調頭,讓人查一下燕總在什么地方,去和他見一面�!�
系統(tǒng)有些狐疑,藺綏怎么會這么聽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系統(tǒng)決定再次警告藺綏不要做多余的事。
藺綏:
藺綏笑吟吟地對系統(tǒng)嘆道:
系統(tǒng)要是有實體,渾身雞皮疙瘩應該會冒出來,看藺綏這個樣子,它越發(fā)不安。
系統(tǒng):
藺綏夸贊道:
什么叫誅心,這就是了。
腦海里那顆淡藍色的珠子氣到似乎有些失控,光芒忽然暴漲。
系統(tǒng)氣的聲音都在哆嗦:
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fā)生,所以天道意志在投放藺綏的魂魄的時候,特地選擇了和惡毒人設,并且要求藺綏不能違背人設。
藺綏是來贖罪的,可不是救贖的,天道意志絕不希望之前的事情再發(fā)生,藺綏太會騙人了。
面對系統(tǒng)的指責,藺綏的神色并無波動。
他問:
系統(tǒng)鄙夷道:
藺綏:
藺綏沒有想過做主角,他只想做強者,可為什么他不能?
藺綏想,他是不厭惡燕秦的,甚至也清楚從來是他居心不良。
他這樣的人就合該是反派,因為他嫉妒,只要給他一副正常修煉的道體,他都不會這樣做,可從來沒有如果,他用盡手段改變不了自己的軀體,那也只能掠奪了。
他不為自己的行為美化,承認自己的卑劣,而如今下場也是他起了貪念的結果。
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這么做,只要有一點成功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系統(tǒng)被他詰問的有些不知如何回應,頓了一會兒才說:
宿命?
藺綏大笑起來,前排的司機聽著有些滲人的笑聲渾身一抖,只當自己沒聽見的繼續(xù)開車。
藺綏從不相信什么狗屁宿命,他的生命最初被抱錯滿身污泥地向上爬卻遭打壓時,總有人是這套說辭。
系統(tǒng)猶豫了一會兒說:
藺綏知道它在怕什么,怕燕秦愛上他,他也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更要做這件事。
藺綏:
系統(tǒng)沉默了,假裝自己剛剛沒說話。
燕家家主對藺綏的來意有些詫異,他昨天知道燕周把人送出去本來是不太贊同,打算過幾天就把燕秦帶回家,沒想要藺家這小祖宗還查到了不少,追上門來打算把母子倆都打包走。
“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如果藺少你希望我兒和你作伴,多留幾天就是了,何必這樣?”
“隧道項目百分之二的讓利�!�
藺綏懶得和這老東西扯皮,直接丟出了籌碼。
燕總眼冒精光,不愧是藺家的小太爺,出手就是闊綽,隧道項目百分之二的讓利也得以億為單位,他還想再周旋兩句,藺綏卻有些不耐煩了。
“燕總不愿意我就走了�!�
藺綏名聲在外,是個愛變臉不好相與的人,燕總可舍不得到嘴的肥肉飛了,立馬繼續(xù)商談。
藺綏拿到了確切的消息就走人了,他回了居所,彼時燕秦已經回來了,正在一樓看書。
“上來,幫我一起收拾一些東西。”
藺綏站在二樓,對他招了招手。
燕秦一進門,看見的便是散落一地的大型犬的玩具,磨牙棒、玩偶、飛盤……這些應該都屬于那只黑背犬烏云。
“撿起來,放進箱子里。”
藺綏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燕秦沉默地收拾東西,他彎腰撿起牽引繩,在燕秦的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些都是烏云生前最愛的東西,把它們裝好埋去后院的土里……”藺綏將手里的牽引繩丟進盒子里,輕笑道,“你可比烏云昂貴的多,今天為了你我可是大出血,你要比它更懂事,明白嗎?”
藺綏話里有話,眼神意味深長。
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讓燕秦無端心悸。
===4、二世祖x私生子===
午后三點的陽光從房間的窗戶里照進來,落了一地暖融融的光。
燕秦感受不到熱意,身體自下而上涌著寒涼,讓他骨髓生冷。
藺綏為他付出了大價錢,他只能想到一個可能。
燕秦的聲音嘶�。骸八饝�?”
“當然,對他來說,你只是個私生子,是可以交換的籌碼�!�
藺綏是色彩明艷漂亮的毒蝶,吐出的話語都帶有腐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