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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也會因?yàn)?他這番模樣恍惚幾分。

    藺綏的西裝定妝照很快就拍完了,接下來就要拍長衫,在他去往更衣室的時候,

    攝影師助理過來和燕秦搭話。

    “燕老師,不如你去二棚吧,那邊其他老師在拍,這邊可能要等上好一會兒了�!�

    因?yàn)?不知道主演什么時候回來,燕秦這樣等著也是等著。

    燕秦頷首,去往了隔壁的二棚。

    他拍完定妝照回來時,恰好看見身著月白長衫的藺綏拍第二張定妝照。

    藺綏面上還是如同剛剛那般的表情,劉導(dǎo)在旁邊指揮說讓他‘哀傷’‘憂郁’‘嫻靜’一些,青年聽了表情變動,唇角向下擺出了有些生硬的神態(tài),不像是劇里憂郁寡歡的明星,倒像是生悶氣的貴氣公子哥。

    這般差的演技,要怎么才能演好這部劇?

    燕秦想著和他的對手戲,已經(jīng)微微皺起眉來,他向來是看不上這種演技差卻認(rèn)不清自己的人,但忙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幫了,他自然是不會毀約,只能捏著鼻子和這人在劇組相處下去。

    棚里,藺綏‘艱難’又‘勉強(qiáng)’地拍完了定妝照,瞧見了外邊站著的燕秦,都不必看清他面上的表情,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演技這樣差的演員想要不毀掉一部作品,當(dāng)然要一位好的老師把知識一點(diǎn)點(diǎn)揉碎了喂進(jìn)嘴里才行。

    藺綏忙完了眼前這件事便沒什么行程了,原主雖然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但并不喜歡太忙碌,所以經(jīng)紀(jì)公司沒有把行程安排的很滿,而是隨他的心意。

    定妝照拍完之后便是官宣,雖然之前網(wǎng)上早有風(fēng)聲,但這條消息一出,還是很多人表示劉導(dǎo)英名毀于一旦,燕秦復(fù)出口碑不保。

    路云和月:前排都是控評把我看傻了,說真的藺綏除了一張臉還有什么,演技拿一言難盡來形容都是委婉了,可惜這部劇了。

    :也可惜燕秦了,當(dāng)初多么驚才絕艷的男人,現(xiàn)在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嗚嗚嗚嗚,好帥哦,希望他能再次火起來叭。

    :顏粉表示你們說的都對,不過我看藺綏本來也不是奔著演技去的,賞心悅目就夠了,這次要一人分飾兩角嗎,我直接斯哈斯哈,老婆就是人間酚妥拉明!

    窗夜雨寒:道理我都懂,但酚妥拉明是什么,查了一下說是α受體拮抗藥,治休克什么的,咩��?

    :鵝鵝鵝就是偉哥的主要成分啦,讓我們興奮起來了,寶貝不管是西裝還是長衫都好好看啊,新造型新嘗試,寶貝沖鴨,支持《替身》哦!

    :當(dāng)我看見藺綏,燕秦,替身三個詞語上熱搜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倆有什么狗血糾葛大瓜呢,點(diǎn)進(jìn)來一看原來是電影宣傳,照這個局勢看,這難道就是經(jīng)典娛樂圈文,大佬和替身以及白月光?劉不群什么時候開始拍這種東西了?

    :回樓上,根據(jù)透露,這是一部近現(xiàn)代懸疑破案的電影。

    彼時藺綏也拿起了這部名叫《替身》的劇本,看名字像愛恨情仇,卻實(shí)打?qū)嵤且徊繎乙商桨傅碾娪啊?br />
    導(dǎo)演劉不群本來是打算拍現(xiàn)代電影,但在和編劇溝通的過程里,最后改成了架空近現(xiàn)代,因?yàn)?背景在現(xiàn)代的話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在影射娛樂圈亂象,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背景里的時代位于新舊交替之時,但影視業(yè)卻格外發(fā)達(dá),相當(dāng)于此時的娛樂圈微縮在那個時代,彼時沒有什么愛豆的行業(yè)產(chǎn)生,卻有影星和歌手。

    整個故事是從男二號的視角切入,男二號徐霜星是極有名氣的偵探,秘密受邀去調(diào)查一起失蹤案。

    徐霜星和助手上門時,才知道東家是天賀影業(yè)的老總,對方托他們調(diào)查當(dāng)紅影星阮清渠的去向。

    這事兒讓徐霜星和助手不明所以,他們是從后門進(jìn)的,因?yàn)?前門被堵得水泄不通,阮清渠彼時就在那兒下車,被影迷堵住了,人就在大門口,何來失蹤一說?

    經(jīng)過東家的解釋,他們才知道門口那個只是一個替身,名叫書棠。

    阮清渠從業(yè)四年,喜好穿月白長衫,舊劇新劇洋劇都演得,之前是戲班子的臺柱,嗓音亮堂婉轉(zhuǎn),一顰一笑都是風(fēng)情,在他還是名伶時便頗有名氣,當(dāng)了影星更是紅遍大江南北,影迷無數(shù),他的失蹤可不是小事。

    徐霜星不愛看戲,但家里人喜歡,也對阮清渠耳熟能詳。書棠打門外進(jìn)來,穿著件長衫,乍一看就是阮清渠本人,但細(xì)細(xì)看卻能發(fā)覺端倪。

    雖然同樣都是文雅名字,但這位書棠先生卻一點(diǎn)兒沒有阮清渠身上惹人憐惜的沉郁弱柳扶風(fēng)感,東施效顰的浮躁感很重,一聽屋里兩位生人是來找人的偵探,便也索性不裝了,活像個胸?zé)o點(diǎn)墨急急燥燥的徒有其表的花瓶。

    徐霜星的助手還有些稀奇,雖然說是替身,也能從行為舉止中看出差錯,但這外表也太像了些,別說是孿生兄弟,哪怕說是同一個人也不為過。

    書棠哂笑一聲,擦了鼻子上抹著的粉,原來他鼻梁中央有顆青色的小痣,阮清渠身上卻沒有。

    這位書棠先生還大大咧咧地對著徐霜星扯衣服,說身上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可以盡管瞧瞧,這種輕浮作態(tài)配上阮清渠那張朗月清風(fēng)的臉,讓人覺得格外別扭生厭,天賀老總頓時沉下臉,叫他別這幅作態(tài)惡心人,書棠才撇撇嘴,松開了拉著徐霜星的手。

    如此,屋里的人都相信這人確確實(shí)實(shí)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替身了。

    天賀老總懇求徐霜星盡管找到阮清渠的下落,因?yàn)?阮清渠還有許多事情要出面忙碌,這簽售會和見面會書棠可以頂著,但一個月后要參演的新劇書棠卻不行,他一點(diǎn)兒沒有阮清渠的天賦,只有他的臉,只要出現(xiàn)在鏡頭前,一定會露餡。

    徐霜星接手了這宗案件,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一些不能叫大眾知曉的往事浮現(xiàn)。

    書棠這個替身并不是阮清渠失蹤后天賀老總徐庭方找來的,而是三四年前就出現(xiàn)了,專門給阮清渠做替身,替他處理演戲之外的大部分事情,遮掩阮清渠的行蹤,至于阮清渠本人,則是被徐庭方轉(zhuǎn)手送到各個權(quán)貴的床上,成為天賀影業(yè)壯大的一部分。

    阮清渠不唱戲改演影戲也有這個原因,徐庭方嫌阮清渠被弄狠了嗓子啞了不能上臺,容易叫人查出端倪。

    誰能曉得這清風(fēng)明月之下,盡是藏污納垢,而書棠這個替身倒是沒沾染那些事,一是那些人瞧不上他的作派,覺得他和阮清渠比起來簡直不能入目,二是書棠是個直男,格外鄙夷賣屁股的事兒。

    徐庭方不是沒想過把他也送去干那些事,畢竟一張臉擺在那,但書棠卻是寧死不從的,他從市井里長大,什么污言穢語都說得出口,一個孤兒沒有旁親更是無所顧忌,徐庭方擔(dān)心他壞事,所以罷手。

    徐霜星從書棠那里得知了好些事情,在查阮清渠去向時,也對書棠起了疑心。

    阮清渠的失蹤實(shí)在是太詭異,他和書棠一起從東三路去往玉珠館,期間下車去舊書店淘書,徐庭方的人盯著,但人在一堆舊書那兒晃悠晃悠,轉(zhuǎn)瞬就不見了,車?yán)?只剩下個穿著西裝的書棠,滿目迷茫地迎接徐庭方的怒火。

    徐庭方當(dāng)即搜了那塊地方,甚至聯(lián)合巡捕房以及下九流的人把那塊地皮都翻爛了,攔了當(dāng)天所有出海城的列車一個個搜尋,都沒能找到阮清渠的去向。

    徐霜星找到了一些線索,但調(diào)查仍然陷入凝滯,不過徐霜星有了另一個猜測,或許阮清渠從來都沒有失蹤,失蹤的人其實(shí)是書棠。

    明面上書棠是阮清渠的替身,可誰又能分辨,此刻的阮清渠不是書棠的替身呢?

    就在他準(zhǔn)備證明之時,阮清渠找到了,或者說,阮清渠的尸體找到了。

    那具尸體被毀壞了些,但可以清楚的看見尸體的鼻梁上沒有一顆青痣。

    事情一下又陷入到了微妙里,徐庭方震怒,徐霜星的委托也從找到阮清渠到找出殺害阮清渠的兇手。

    在剝絲抽繭里,徐霜星又將目光放在了書棠身上,依舊覺得他其實(shí)才是真正的阮清渠,至于死去的很有可能是書棠。

    為了讓徐霜星不多說話,假書棠真阮清渠做出了一些舉措,無論是攻心還是□□,他都要坐實(shí)自己替身的身份。

    藺綏合上了劇本,手指在紙張上輕點(diǎn)。

    這劇本真是太合心意了。

    就是過程有點(diǎn)套娃,阮清渠這個演技好的人要假扮演技不好的書棠,而他要扮演演技不好的原主,去飾演假冒書棠的阮清渠。

    這么說著繞口,但其實(shí)很一目了然。

    開機(jī)儀式那天,藺綏坐在中央,旁邊是劉不群和燕秦,劉導(dǎo)圓潤的面龐上沒有笑容,燕秦一貫的沉冷,藺綏倒是心情不錯,眼眸彎彎。

    “我的規(guī)矩是先拍親密戲,不熟的時候不會容易出戲,希望你能快點(diǎn)進(jìn)入狀態(tài)�!�

    劉導(dǎo)語氣生硬的和藺綏溝通,心里又是嘆氣又是煩悶,每天都恨不得撂擔(dān)子不干了,但又不得不憋著一口氣干下去。

    他還有些擔(dān)心這位玩票的花瓶會對他的拍攝意見指手畫腳,但藺綏并沒有說什么,懶懶應(yīng)了一聲就朝著遮陽椅上坐著去了,架子比他這個導(dǎo)演還大。

    “總覺得拍完這部戲我就得休養(yǎng)兩年,沒見過架子這么大的,不知道還以為是皇帝親臨了呢�!�

    劉不群憋著氣和燕秦吐槽,瞧著躺椅旁邊圍了五個助理的青年表情猙獰。

    一個打扇一個捏腿一個捏胳膊一個拿劇本一個喂水果,他執(zhí)導(dǎo)電影這么多年,沒見過這么浮夸的,而且演技也真是爛到姥姥家了。

    “燕秦啊,你多擔(dān)待點(diǎn),到時候帶著他入戲,別因?yàn)?這部劇讓我晚節(jié)不保啊�!�

    劉不群其實(shí)也就四十來歲,離老還遠(yuǎn)得很。

    燕秦看著手里這一幕劇本,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青年,淡聲道:“我會盡力�!�

    劉不群唉聲嘆氣,去檢查設(shè)備和場景布置了。

    藺綏眼里看著這一幕的劇本,吃著當(dāng)季水果,面上沒什么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這一幕演的便是阮清渠發(fā)現(xiàn)徐霜星可能知道些真相,于是前去堵住他的嘴。

    他先是用書棠那副作態(tài)套話,卻被徐霜星點(diǎn)出了關(guān)鍵的證據(jù),他便換了一副面孔,哀哀地祈求徐霜星不要將真相說出去,并解了衣衫誘惑徐霜星。

    徐霜星并不上套,身上卻出了異樣,阮清渠身上帶著的東西有問題,以至于他渾身無力,發(fā)不出聲音。

    阮清渠想趁機(jī)殺徐霜星滅口,好叫他永遠(yuǎn)閉嘴,可這時徐霜星的助手卻來敲門了,眼見著就要走進(jìn)來。

    阮清渠不想暴露自己,便把徐霜星弄到了床上用被子裹著,做出一副兩人正在歡好的姿態(tài),徐霜星的助手還以為自己撞破了春情,趕忙離開了。

    其實(shí)這算不上什么親密戲,也只是擦邊而已,畢竟這不是講禁忌之戀的片子。

    燕秦拿著劇本來找藺綏對詞時,藺綏正在吃葡萄。

    藺綏接過了助理手上最后一個葡萄,讓他們站到一邊,面對著燕秦的話,他也沒很快應(yīng)答,而是讓燕秦坐在自己面前,開始不疾不徐地剝葡萄。

    蔥白的指尖在葡萄皮破裂的瞬間沾染上了些許水色,散發(fā)著甜膩膩的香味。

    “燕影帝,吃葡萄么?”

    容貌昳麗的青年微微俯身,將青色的葡萄遞至了燕秦的唇邊。

    這狀似示好的舉動與他的表現(xiàn)駁逆,讓人心生怪異。

    “謝謝,不唔……”

    燕秦客氣拒絕,那顆葡萄卻直直塞進(jìn)了他的唇里,舌尖甚至觸碰到了青年的指尖。

    燕秦嘴唇緊抿,葡萄汁水在他口腔中彌漫開,舌尖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奇怪觸感。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大喜歡別人拒絕我。”

    藺綏姿態(tài)抱歉,說出的話卻沒多少不好意思的意味。

    他用濕巾隨意擦著手指,高高在上且不容置喙。

    燕秦從口袋里拿出了紙巾,將葡萄吐在了上面,神色淡淡地朝著藺綏解釋:“很抱歉,我不喜歡吃葡萄。”

    “那真遺憾,這可是個好東西,若是當(dāng)年你吃了葡萄再去參加頒獎典禮,說不定就不至于出車禍而過氣了�!�

    用對方的傷口攻擊人,這是個格外可鄙讓人心生厭惡的人,哪怕那副好皮囊也不可挽救。

    偏偏青年還仍覺得不夠,繼續(xù)朝人傷口撒鹽道:“聽說你傷到腰了,應(yīng)該沒事吧?”

    倘若他面上沒有帶上笑容,倒真有幾分關(guān)心之意。

    “沒事,謝謝,對戲吧。”

    燕秦面不改色地說,并未被激怒。

    青年似乎是感覺無趣了,拿起劇本和他對起戲來。

    正戲開演,打板宣布開始,多臺機(jī)位從幾個方位布置好,對準(zhǔn)了庭院。

    藺綏身上穿著西裝,手里把玩著香囊,從跨入房間那一刻起,便入了戲。

    比起扮演好一個角色更費(fèi)心神的大概就是要偽裝成演技不好的樣子去飾演,他刻意演得瑕疵了些,監(jiān)視器后的劉不群卻是松了口氣。

    劉不群喃喃:“好在也沒太不堪入目�!�

    燈光半明半暗的房間里,穿著西裝的青年站在明處,笑的有些詫異。

    “徐先生這是在開什么玩笑呢,那阮清渠沒有痣我卻是有的,你說我是阮清渠死的是書棠,那我總不可能把我臉上的痣給抹掉,死的那個人可是沒有痣的�!�

    穿著黑色西裝襯衫的男人緊盯著房內(nèi)來客,瞇了瞇眼道:“我想,書棠本就沒有那顆痣吧?”

    “至于你臉上的這顆……當(dāng)年戲班子里給你打雜的小碗兒被你收留前跟著游方術(shù)士混吃的,點(diǎn)顆痣對他來說應(yīng)當(dāng)不是難事�!�

    “至于書棠,當(dāng)初是不是主動失蹤還有待商榷,那書屋的后面有個暗窖,藏個人還是綽綽有余�!�

    “你可能不知道書棠還有個相好,也不知道書棠答應(yīng)了她什么,所以你暗害了書棠后根本沒有去找她,你若真的是書棠,怎么會棄相好于不顧?”

    徐霜星眼神中帶著些憐憫:“阮先生,只要我將那人往徐先生面前一帶,一切便都清楚了。”

    “你固然可憐,但這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眼見計(jì)謀很可能被戳穿的青年坐在了床邊,眉目哀婉可憐道:“徐先生……”

    “卡!停停停!”

    劉不群忍無可忍地喊停,習(xí)慣性地對演員進(jìn)行噴射:“你演的什么東西,你是計(jì)謀敗露被發(fā)現(xiàn)的假裝可憐,表情那么狠毒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你要?dú)⑺麥缈谑遣皇�,會不會裝可憐!”

    還有些更素質(zhì)的話語,劉不群想起了這人是誰,硬生生忍住了。

    藺綏敷衍地擺手:“抱歉啊劉導(dǎo),向來只有別人對我裝可憐的份�!�

    他撐坐在床上,連嬌滴滴的可憐都是浮于表面,故作的憐憫都帶著譏誚,像朵開得張揚(yáng)搖曳的毒花。

    劉導(dǎo)咬牙切齒:“那你就好好學(xué)!前面演的不是挺好的嗎!”

    “謝謝劉導(dǎo),本色出演�!�

    “你以為我是在夸你嗎!趕緊再練練

    藺綏看向燕秦,拖長了尾音:“我不會啊,勞煩燕老師教教我�!�

    “教教我怎么可憐兮兮。”

    幾乎沒人看不出來藺綏對燕秦的惡意,但誰也沒覺得詫異,一個正常人如果忽然針對另一個正常人可能是有病,但一個本來就有病的人針對人還要理由?

    燕秦像是沒聽出他的諷刺,反倒是開始認(rèn)真教他怎么演。

    “如果你還是體會不出來那種情緒,就想象一下自己眾叛親離,即將死在別人的手上吧。你用盡各種手段,只為了博取一線生機(jī)�!�

    這比喻,說不出是教學(xué),還是暗喻的譏諷,像顆軟釘子。

    燕秦看著眼前青年若有所思的模樣,手忽然被握住。燕秦下意識想要收回來,卻被握的很緊。

    柔軟的掌心緊貼著他的手掌,讓他格外不適應(yīng)。

    再去瞧時藺綏的眼里泛起薄薄水汽,為了觀察對方的表情他靠藺綏靠的很近,于是此刻也就方便了藺綏向他貼近。

    “燕老師,是這樣嗎?”

    他靠近他的耳畔,輕聲呢喃。

    那眉還是那眉,那眼還是那眼,卻憑空多了些風(fēng)情。

    仿佛不是在叫人放他生機(jī),而是憐他嬌嬌,叫他好去歇息。

    在詢問后青年眉眼又流出幾分性格里的張揚(yáng)高傲,糅雜著那風(fēng)情,如同一抹雪白劍鋒,在瞬間晃人眼。

    燕秦猛地收回了手,垂眸道:“還是不對�!�

    因?yàn)?拍親密戲,布景里工作人員不多,劉不群聽著他們什么對不對什么的也沒覺得有異樣,只以為是教學(xué),希望藺綏快點(diǎn)開竅。

    不是他沒有放低標(biāo)準(zhǔn),實(shí)在是那演技經(jīng)不起大熒幕考驗(yàn),太辣眼了。

    如此重拍了幾遍,前幾幕戲終于過了,接著便換了場景。

    藺綏解了身上的襯衫,露出肩頭和鎖骨,衣衫滑落在手臂上,這便點(diǎn)到為止了。

    而后的戲份在劉不群心塞的幾遍指導(dǎo)里,也繼續(xù)往下進(jìn)行。

    徐霜星發(fā)現(xiàn)不對勁后身體搖晃,頗有些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床上剛剛還坐著的委屈可憐的青年斂了神色,也沒斂好衣衫,就這么看著地上坐著的男人。

    “徐先生,你真是和傳聞里一樣聰明,可你不該那么聰明,你想把我交給巡捕房,可我最后還是會回到徐庭方手里,你們姓徐的還真是一家人�!�

    “徐先生,你想不想活下去?”

    坐在床上的殺人犯青年玩著手邊的香囊,笑吟吟地看著地上的偵探先生。

    他如同逗狗一般把香囊丟到了男人的手邊,吹了聲口哨。

    “你把它撿過來,我就放你一條活路�!�

    青年的聲音婉轉(zhuǎn)動聽,像是說著什么情話。

    他如同根系肆意蔓延瘋狂生長的花,任由枝葉招搖,將獵物牢牢裹纏住。

    此刻他不是阮清渠也不是書棠,而是兩個身份下的最真實(shí)的帶著惡意的扭曲的靈魂。

    “過來�!�

    那柔軟細(xì)長的手在光下輕輕搖晃,藺綏的聲音和表情都驟然冷下。

    “爬過來�!�

    燕秦在藺綏臨時改詞的時候便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這一幕其實(shí)并不在劇本里,劇本里要演得應(yīng)當(dāng)是阮清渠讓徐霜星選一個死法。

    不過劉不群沒有喊停,燕秦知道對方應(yīng)該和他想法一致,有時候演員入戲就是會自己演繹一些情節(jié),反而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徐霜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和阮清渠對視,氣氛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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