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在進入領(lǐng)地之前,
藺綏和燕秦對杜彩彩進行了一個基本情況的告知,避免她什么都不知道進入領(lǐng)域而引人懷疑。
廢土之上的領(lǐng)域雖然從來不缺外來客,但他們對這些外來的人也十分警惕,
尤其杜彩彩還是一個女孩,一個長相很不錯的女孩,她的身體看起來并沒有吃過苦,和廢土之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同,
光是這一點就很引人注意。
“原來有集體穿越事件嗎?我根本就不知道�!�
杜彩彩被科普了穿越知識之后,呈現(xiàn)了極度茫然的狀態(tài)。
“不是我一個人穿過來就好,我沒怎么上網(wǎng),
前幾天忙著做衣服,積攢的訂單快要忙不過來了,
所以就沒怎么注意網(wǎng)上的輿論。”
“穿過來之前我正在睡覺,
我就記得我睡前正在畫衣服的稿子,
因為太累了就睡著了。沒想到再睜開眼睛就是我剛剛躺的那片地方,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記憶有一點混亂,我知道她的名字叫芙拉,
正在逃亡,
肚子上還被人從后面開了一槍,但是我摸的時候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
我現(xiàn)在身上也不痛�!�
杜彩彩心有慌亂,
但是在異世界看到了自己世界的人,
也冷靜了下來。
“你會做衣服?”
燕秦覺得這倒是不錯的收獲,領(lǐng)域里現(xiàn)在有了廚師長,大家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現(xiàn)在就需要注意一下其他的民生需求了。
杜彩彩聞到了熟悉的甲方的味道,連連點頭。
“對,
會做衣服,不管是機器還是手工都可以,我媽媽和奶奶都是裁縫,家里祖?zhèn)鞯氖炙�,我本人服裝設(shè)計專業(yè),有需要的話我會在我的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
杜彩彩承認自己真的害怕被丟下,畢竟他們不算熟悉,之前都不認識,只是她小心看見了他們在做一些咳咳的事情。
“好,我們領(lǐng)地現(xiàn)在就比較缺乏你這樣的人才�!�
燕秦給她吃了顆定心丸,讓她不必慌亂,其實就算她什么都不會他也不可能把人趕走,就像其他領(lǐng)地里的居民一樣生活就好。
燕秦將一些廢土上的常識長話短說地告訴了杜彩彩,讓她一會兒不要和任何人透露她的來歷。
杜彩彩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有人問我我該說些什么?”
藺綏:“什么都不必說,你只要牢記一點,你是我們從外面帶進來的裁縫,有任何人詢問你的來歷,你不用回答,更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穿越者的事情,即使是領(lǐng)地里的另一位穿越者。”
藺綏說的就是洛杉,洛杉并不是什么心思縝密的人,讓他光是對官方瞞著燕秦也是穿越者的這件事估計就足夠他懸起心。
如果洛杉把杜彩彩也是穿越者的事情告訴官方,那么杜彩彩很快就會進入官方的視線,杜彩彩在本世界見過他們兩個,知道他們倆穿越者的身份,要是不慎暴露,他們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謊話總會有破綻,在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隱瞞。
為了不讓洛杉知道藺綏也是穿越者,索性讓他不知道杜彩彩也是穿越者。
杜彩彩有些懵懂地點頭,牢記了自己需要做的要點。
藺綏和燕秦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給他太多的信息量,畢竟杜彩彩現(xiàn)在的頭腦還比較混亂,原主的記憶都沒有梳理好,這時候再和她提官方等等一系列事情未免太著急,等到她徹底梳理好了再說也不遲。
為了不引人注目,藺綏讓燕秦先去領(lǐng)地里拿一身居民們會穿的衣服來給杜彩彩換上。
杜彩彩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屬于北區(qū)的這片領(lǐng)域,這個布料和燕秦身上的作戰(zhàn)服有些像,克雷婭她們這些在黑塔呆了很多年的傭兵,很容易看出這種衣服的來路。
藺綏知道杜彩彩身體原主芙拉來自東區(qū),書里簡略地概述她的身份和作用,所以在前期更需要規(guī)避一些事情。
太陽又朝著地平線下沉了一些,光線慢慢轉(zhuǎn)暗。
杜彩彩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地扯著攥著自己的衣角,有很多想說的話卻不知道怎么說出口,因為她忽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認知錯誤。
她一直以為這對情侶是誘系美人和霸道狼犬,那個高大的青年才是難說話的那位,可是當燕秦離開去拿衣服只剩她和藺綏獨處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這位美人的危險和生人勿進。
仿佛另一個人的離開,把他身上所有的溫度也帶走了。
杜彩彩很難描述那種感覺,干脆站在一旁縮減自己的存在感,說起來她當初還為美人抱過不平,畢竟那么看似強制愛但其實美人拿捏的現(xiàn)場,半個小時不到就結(jié)束了。
這是杜彩彩至今都想不通的事情,如果說是一場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話,那么這合格,可是才沖一次,又顯得不那么合格。
可如果不是一次,而是多次加起來半個小時不到,那這不就讓人更震撼。
釣系蛇蝎美人愛上不行的那個他,真是讓人唏噓。
燕秦拿著衣服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杜彩彩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又說不上來,不過杜彩彩很快就去換衣服了,燕秦也就沒放在心上。
“原來穿越的時機并不是完全一致的嗎?”
這個距離杜彩彩聽不見他們說話,燕秦才開口。
這是讓燕秦覺得很奇怪的一點,在之前幾次穿越里,時空互換都表現(xiàn)了集體性,以至于讓他認為所有的穿越者都是在零點的時候被抽到異世界同時醒來,可杜彩彩分明是前不久才醒的,這不是集體穿越的時間點,他和藺綏已經(jīng)來了有一會兒了。
“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只有身體的原主死亡之后,穿越者才會從他們的身體里蘇醒。”
這個緣由書里是用磁場和空間等做了解釋,藺綏沒打算和燕秦探討這個,也就沒有多說。
杜彩彩的速度很快,馬上就把帶有血跡的衣服團起來拿在了手上。
她的身上穿著和晨霜之域居民無二的衣服,頭發(fā)在逃亡的時候早已散亂,臉上也帶著灰塵和一些傷痕,這在文明世界顯得有些奇怪的模樣,在廢土上卻再正常不過。
工業(yè)的黑霧終日飄蕩在晨霜之域的上空,又會隨著時間散去,這片區(qū)域別的不多,樹木和植被格外繁茂,因此空氣質(zhì)量還是很不錯。
磚塊已經(jīng)堆滿了一個存儲間,米勒正指揮著人將磚塊小心的運往第二個存儲間,并且在努力想著還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再改進磚塊的質(zhì)量,正想著入迷的時候,他看見了領(lǐng)主大人和管理員大人走進來彎腰行禮后,看見了站在他們身后的陌生少女。
這是沒有見過的面孔,他難免多看了兩眼。
杜彩彩不是社恐都被看的有點社恐發(fā)作了,當她踏進大門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各種各樣的事件匯聚在她身上,雖然沒有惡意,更多的是好奇的打量,但是還是讓人有些不太自然。
她低著頭,用眼角余光打,量著這片地方。
這是一片很廣闊的區(qū)域,可以遠遠看見最內(nèi)里的地表建筑,這里有磚廠水泥廠,大家都在有序的忙碌,還有專門的田地,和剛剛的廢墟簡直是天壤之別。
“領(lǐng)主大人,管理員大人�!�
克雷婭現(xiàn)在已然是基地的三把手,地位僅次于燕秦之下,看見了陌生人很快迎了上來,心里猜測著客人的身份。
藺綏將杜彩彩交給她,道:“這是我們特地帶回來的匠人,擅長制衣,為她安排一個住處。”
克雷婭微笑地領(lǐng)著杜彩彩離開,對于建設(shè)領(lǐng)地的力量,她永遠歡迎,尤其是這種可以改善大家生活的重要角色。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位小姐似乎有些眼熟。
“請問您怎么稱呼?”
杜彩彩有些誠惶誠恐地擺手:“你不用這么客氣,叫我小杜就可以了�!�
她拿出了出色打工人的態(tài)度:“只要你們?yōu)槲野才藕�,我隨時都可以工作。”
克雷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事實上,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什么原材料,甚至連紡織車都有些落后�!�
杜彩彩沉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哪怕她想007壓榨自己都做不到。
在紡織車被修復(fù)之前,杜彩彩也只能先接一些縫縫補補的工作了。
洛杉聽說了領(lǐng)地里新來了一個裁縫的事情,拿著剛烤出來的烤肉來看熱鬧。
看見對方是一個文靜好看的女孩子,動作里難免帶著一些殷勤在,見對方吃了烤肉,還貼心地附上了一杯米茶解膩。
洛杉小聲嘀咕:“可惜這里還沒有找到做奶茶的原材料,不然就更配了�!�
一直保持著禮貌笑容的杜彩彩:………
好的,都不用猜,她就知道另外一位穿越者老鄉(xiāng)是誰了。
洛杉好奇地問:“你從哪里來?是怎么被領(lǐng)主他們帶回來的?”
來這里這么些天了,他走過最遠的路,也就是去克林街區(qū)的游樂園那里進行探索,對于外面的世界有些好奇。
杜彩彩抱歉地說:“我的頭受過傷,我記不清了。”
杜彩彩也不想瞎編,安靜地扮演失憶土著。
夜色已經(jīng)彌漫在整片大陸上空,繁星閃爍,是難得的美景。
藺綏和燕秦出現(xiàn)在了游樂園中,身邊跟著根根。
他們的目的地有兩個,一個是游樂園大門進去的收費站,還有一個就是游樂園的中心儲存?zhèn)}庫。
建立完整的貨幣制度,那就需要有大量的貨幣作為前提,藺綏把晶幣當成外匯,需要有自己的內(nèi)儲,大量的游戲幣就是很好的選擇。
百年前的世界早就已經(jīng)沒有所謂的游樂園套票通票的方式,只需投幣,無需任何人工看護,智能化游玩。
由于不同項目所需的價格不一,因此游樂園有三種不同花紋的游戲幣,分別是紫色,銀色和金色。
拋開它們原有的貨幣價值,藺綏制定了新的流通規(guī)則,即十個紫幣等于一個銀幣,十個銀幣等于一個金幣。
在夜色中,他們將一箱箱游戲幣運回了農(nóng)莊,從原先農(nóng)場主建立的房屋暗道中進出,存放在了藺綏居住的地方。
他們并沒有馬上發(fā)布出去,而是就怎么開放市場進行了商討,主要是藺綏說燕秦執(zhí)行,燕秦工科生對商業(yè)也不完全在行,重要的是他覺得藺綏說什么都對。
商討到了深夜,一切繁瑣的事情才與全部確定好。
“你的尾巴……”
燕秦看向了領(lǐng)主大人的尾巴,委婉地提醒他們還沒有進行清洗的活動。
藺綏去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澡,看著燕秦抱著他的尾巴,仔細的幫他擦拭鱗片。
燕秦的手摸過每一寸,特別查看了藺綏之前受傷缺損鱗片的地方,那一小塊的蛇鱗已經(jīng)重新長好。
“要是能抹點什么就好了……”
燕秦忍不住思索,他想的是精油一類的修護用品,畢竟這些鱗片每天在地面上摩擦,盡管十分堅硬但也會有磨損的地方,可以養(yǎng)護一下最好。
“你想抹什么?”
藺綏漂亮的多情眼上揚,在不甚明亮的光下帶著些許意味深長。
燕秦握著蛇尾的手不自覺收緊,低聲道:“勉強算是有營養(yǎng)價值的東西?”
和精華液比起來,四舍五入一下應(yīng)當也差不多。
蛇的主要移動方式是依靠腹鱗,因此腹部鱗片也是使用最多的地方,最需要養(yǎng)護。
順著鱗片向下延伸,某種意義上來說藺綏也算是在異世界泡了一次精華液浴。
次日,藺綏正式頒發(fā)條例。
將一部分貢獻度以貨幣的方式發(fā)放,居民們也可以將自己的貢獻度根據(jù)比例兌換成不同面額的貨幣,同時鼓勵居民們自由貿(mào)易。
這種改動讓一些人不適應(yīng),有些莫名的慌張和害怕,但也有人覺得新奇。
大家積攢貢獻度,主要是想讓自己從普通居民變成榮譽居民,所以有很多人最開始不愿意兌換,也不接受貢獻度變成貨幣的變現(xiàn)方式。
在他們看來,每天按時勞作定點吃飯,有吃有住,只要積分足夠就可以給自己升級為榮譽居民,然后努力攢貢獻度建房子就足夠了。
藺綏沒有強硬的去改變他們的想法,因為他知道這塊市場會自己盤活,只要他稍稍地推波助瀾。
洛杉非常踴躍的做著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和這里的土著居民想法不一樣,根本沒有擁有自己一套房子的執(zhí)念,也沒有一定要變成榮譽居民讓自己升級的想法,賺錢多快樂。
所以在每天的定點供飯時間外,他還拿了一些小吃去賣。
最開始定價比較便宜,剛開張一個紫幣兩根肉串,買四送一,當然,他拿貨也不是從倉庫無償拿的,也需要交付自己的貢獻分。
有些嘴饞的已經(jīng)忍不住了,一積分是五個紫幣,一個紫幣就可以吃兩個肉串,兩個紫幣就可以吃五根,換一個又怎么了!
有些腦子靈活的也開始承接其他的活,比如幫人干活或者在外采集各種東西,可以售賣給私人比如廚師長,也可以賣給倉庫。
很多人發(fā)現(xiàn)這其實和之前也差不多,只不過獲得的貢獻點變成了貨幣而已,貨幣還可以去買其他的東西,比貢獻點要方便多了,于是市場就越來越熱鬧了。
在建房名額開放之后,建房費用需要用貨幣支付的規(guī)定出來時,所有人都沸騰了。
倉庫的老莫克和負責這件事的橫亞忙的不可開交,因為他們不僅要負責貢獻點和貨幣之間的兌換,也要注意貨幣和貨幣之間的比例兌換。
藺綏沒有取消貢獻點制度,升級成榮譽居民依舊需要一定的貢獻點才能做到。
在錢幣流通起來時,杜彩彩的紡織車也弄好了。
只是這些地方的材料有限,和本世界有些不同,杜彩彩沒少忙活著去尋找各樣的來嘗試紡織,她發(fā)現(xiàn)倉庫里一堆被燒得漆黑的藤蔓的韌性非常適合用來織絲做布,還有一定的抗性。
于是杜彩彩還特地發(fā)布了這樣的收購消息,燕秦見狀特地將交易欄設(shè)在顯眼的地方,讓大家表達供需。
在此之外,燕秦還設(shè)立了免費的掃盲班,要求領(lǐng)地的所有人都需要有一定的識字能力。
異世界的冬天還未到來,風沙月過去之后氣溫下降,但是土地并沒有僵硬,從704避難所找到的種子已經(jīng)種植下去,藺綏和燕秦都對這件事很上心。
種子還沒有長出小苗的時候,黑塔的客人再度前來。
述星終于再一次見到了美麗的鄰居,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領(lǐng)地的變化,那種活力和生機,那種蓬勃的感覺即使不是置身于其中的人也能感受到。
非常有意思的是居然還有人在這里面售賣東西,用簽子串起來的烤肉,聞起來比述星之前吃過的烤肉都要香。
他好奇地問:“這個怎么賣?”
洛杉賣力宣傳:“一個紫幣兩根,開業(yè)大酬賓,買四送一哦,客人來一個?”
“紫幣是什么?”
洛杉把紫幣拿給他看,述星確定這是他們領(lǐng)地內(nèi)的貨幣,他身上自然沒有。
“一顆晶幣能買多少?”
“金幣?”
洛杉算了算,一枚金幣是一百枚紫幣,他在攤上所有的肉串都不夠,哪怕把這個烤肉的工具打包賣出去都不夠的。
他老實說:“找不開。”
述星見藺綏來了也就不打算買了,心里覺得這個領(lǐng)主還是不太會做生意,把價格定的這么低,外面的人隨便砸砸晶幣就足夠搗亂他的秩序。
但很快他就為此想法后悔了,藺綏哪里不會做生意,太會做生意了,帶他去看了改良后的糖漿還有糖塊后,又張口要了兩個利潤點。
“確實是比之前好上不少,甚至可以上東區(qū)那些貴人們的餐桌,目前有多少產(chǎn)出,我們?nèi)慷家�,不過價格還得在你說的基礎(chǔ)上低一點。”
一番討價還價后,最終以高出一點五個利潤點的收購價格成交。
述星雖然有些心痛,但是也還好,他的生意方式和前輩們有些不同,他覺得在進貨商這里一味的壓價其實沒有太大意思,不如在買方那里拋出更高的價格,畢竟兩方的貧富差距無需多言。
藺綏讓克雷婭拿出已經(jīng)裝好的貨物,得到了一大袋晶幣。
雙方交易愉快,述星卻沒有很快離開,而是有意無意地攀談起來。
“秦,聽說之前有東區(qū)的人繞過了黑塔來到了這個地方,真的嗎?”
“我只看見過一具女人的尸體,已經(jīng)被怪物們吃的差不多。”
藺綏精描淡寫地揭過,述星眼里光芒閃爍,這和他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述星輕嘆:“真是可惜了。”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等著身旁的美麗鄰居好奇,進而就可以和他共處更長時間,可是這位鄰居似乎有些冷淡,對于外界的事情漠不關(guān)心,竟然沒有露出一點交談的想法。
述星心里惋惜,終究是人與怪物的造物,不夠敏銳。
藺綏冷眼看著他的反應(yīng),懶得再給予關(guān)注,讓燕秦送客。
燕秦十分不喜歡這位客人,每次聽見述星自以為深情地叫藺綏“秦”時,有些厭煩有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