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他們心里的悔意復雜,‘為什么當初沒有將錯就錯’以及‘為什么沒能早點順著藺綏心意’兩種情緒交雜。
養(yǎng)子和財產哪樣重要,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多猶豫就能做出選擇。
他們立刻就帶藺玉去辦理了戶口遷出,藺玉開始還不知道出門的用意,到了半途才知道。
“一會兒你拿著這張卡離開這里,越遠越好,如果能出國最好�!�
王紜在藺玉手里塞了一張銀行卡,里面是一千萬,能供藺玉的學費和生活費很久。
王紜也有些傷心,但依舊硬著心腸說:“以后就不要再聯(lián)系了,藺家跟你也沒有關系�!�
藺玉臉色一白,搖了搖頭。
“媽,我不想這樣,發(fā)生什么了,是不是他逼你們了?”
藺玉十分慌張,努力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一千萬和藺家怎么能比,他連親生父母被藺綏折磨這種事都告訴了王紜和藺中海,想讓他們知道藺綏的狠毒。
王紜和藺中海聽完,更加堅定了把藺玉送走的心,想到那天藺綏的眼神都有些不寒而栗。
這樣心狠的人,不會顧忌血緣之情,可能還會因為怨恨他們偏心而報復的更厲害。
藺玉不管是賣慘還是緩兵計都用過了,依舊拗不過養(yǎng)父母,只能看著自己的戶口被遷出,房子被收回,行李都被打包好了,一副將他掃地出門的樣子。
藺玉沒法子,只能求助發(fā)小們,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一個個愛莫能助,因為家里警告了他們不許多管閑事。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看不見去路。
藺玉無處可去,決定先去另一個城市租房子落腳,然后念大學,等到時機合適時,再看自己能不能回到藺家。
在去往機場的出租車上,車子半路上了兩個人。
黑衣的保鏢坐在了他的旁邊,副駕駛上的少年隔著后視鏡和他對視。
藺綏:“拿出來吧�!�
藺玉防備地看著他,心里有著不好的念頭劃過。
“別裝傻,我說過了,不屬于你的東西你別想帶走,他們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那張卡里的數(shù)額不小,你不交出來我不介意報警,就以盜竊罪逮捕你怎么樣,你覺得錄口供的時候,王紜會站在哪一邊?”
藺玉想逃跑,可車門已經被鎖死,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保鏢。
“你不能這么對我!這是媽媽給我的!”
“不好意思,我就能這么對你�!�
“自己選吧,要是到機場了你還不選的話,那我就幫你選擇后者了�!�
藺綏不緊不慢地說,他早知道那對夫妻不會那么老實,離開前還幫養(yǎng)子安排好退路,真是令人感動的親情。
藺玉想到了親生父母的現(xiàn)狀和將他送走的養(yǎng)父母,心里一陣絕望。
他沒得選擇,只能被迫地交出了那張卡,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保鏢用他的手機將手機賬戶里的錢也轉走,只留下了一點零頭。
他在機場前被推下車,拿著手機和行李箱一陣崩潰。
他身上就只有幾百塊錢,這能做什么?
副駕駛的車窗徐徐落下,那張漂亮的令人憎惡的面龐紅唇微揚。
“該去面對你本該面對的事實了,小老鼠。”
那輛車從眼前開走,藺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的親生父母如同索命鬼一般,逼迫著他回家伺候他們。
“這不是我的人生……這不是……”
藺玉一邊搖頭一邊絮叨,旁邊的路人以為他有精神病,忍不住離遠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藺綏有些興致缺缺,沒什么報復成功的快感,又不新鮮。
他覺得自己對這個人還是仁慈了些,要知道在過去的那條時間線上,藺玉可沒這么好的待遇。
人生錯位便錯位了,他能讓藺玉回到他該去的環(huán)境里,可藺玉從這十八年里看到的東西學到的東西,終究還是在他自己身上,那本是他前半生不可能接觸到的存在。
藺綏不打算再回藺家,因為他們不老實的舉動,所以給海云集團使了點絆子,虧損出現(xiàn),王紜和藺中海都十分頭痛。
對于藺玉打來的訴苦電話也只能置之不理,畢竟他們給藺玉的那張銀行卡都被藺綏丟了回來,這種感覺實在恐怖,他們也不想公司再度動蕩。
他們這種作態(tài)藺綏十分清楚,也懶得再給予關注在讓自己惡心的人身上。
暑假過去,藺綏沒選擇出國,在本地上了大學,一邊念書一邊發(fā)展自己的事業(yè)。
他和燕秦的發(fā)展在不同的領域,發(fā)展事業(yè)掌握權柄,這是藺綏樂趣所在。
有時候他沉迷于工作中,連燕秦都會拋到腦后。
一次跨洋視頻會議里,燕秦穿著圍裙無奈地看著因為會議超時始終沒來用餐的愛人,溫和地提醒,畢竟飲食不規(guī)律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有人好奇地問了句那是誰在說話,因為都是外國伙伴,藺綏隨口答:“y
hband.”
視頻會議結束后,晚餐涼了藺綏都沒吃上兩口,下邊倒是吃別的吃吐了。
在知道藺家夫妻有了新孩子時,藺綏沒有任何情緒,那個孩子從懷上到出生他都沒去看一眼。
于藺綏而言,這些已經是過去的事,那些人也已經是陌生人。
這里是他出生的世界,卻不是他的故鄉(xiāng)。
他不是羈旅漂泊的人,他已經有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感謝在2022-04-27
06:16:42~2022-04-27
21:5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云青一生推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團子、我抱著作者老婆并、芒果人、tan、sonpsuki_309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雀影
62瓶;阿白、嚳~瑚璉
50瓶;阿居今天睡醒了嗎
30瓶;芝麻湯圓
22瓶;棲、一只貓貓、一郎喔、來根華子嗎、peony、云青一生推
20瓶;奇瑪朵
18瓶;萬萬沒想到、胖團子
15瓶;面包片夾貓貓頭、采薇
12瓶;藥郎的女朋友
11瓶;dnarna、刀刀、用戶6230、殘夏、晏狗別sao、嗚嗚不是喵喵、白馬秋風塞上、辰星淺繁、清顏
10瓶;他們都在我后宮里
8瓶;尋渡、臻臻咿呀呦、勇往直前的箭頭、兔子和蝎
5瓶;盧貓貓、百響
3瓶;子亓、北汐、綏歲平安
2瓶;超喜歡耽耽的、故人、依淺、葉梓、要太陽私有、殷殷、冰糖葫蘆、木兮、明我天光不夜、由橘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5章
全文完===
世界消散,
神魂歸位。
藺綏用神識探了燕秦的魂魄,見魂魄已經完好如初,滿意地收回了小玉像。
由于連續(xù)催動法器,
他已經有些乏力,
在檢查完燕秦的身體后,
便安心地睡了過去。
燕秦本想和藺綏說話,卻感覺到肩膀一沉,
眼前人已然陷入深眠。
于修者而言,越是強大的修士精神力便越好,
若不是疲倦到極致,也不會如此睡去。
燕秦輕撫著藺綏的脊背,聽著他的呼吸聲,
心里一片柔軟。
阿綏分明待他如此好,
叫他如何不愛他。
燕秦望著洞府外,望著那處廣闊天地,
以及藏在蒼穹下的所謂的天道意志。
它做了這一切,如今看到事與愿違的景象卻沒有再出現(xiàn)。
燕秦不覺得它消失了,但也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無論它想做什么,
他都會竭力阻止。
魂鏡仍在,它應該不會再做出第二次這種行為,燕秦隱隱有感覺,它的力量恐怕也不足以它再做出這樣的行為。
如果兩百年后,人偶之法不成,如果那時他是唯一的大乘境的修士,他會以身殉道填補天缺。
燕秦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他向來清醒理智地按照自己的法則行事。
縱有千萬般不舍,
但在得知這個使命的時候,他已經在心里做好了準備。
藺綏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時身側無人,藺綏感覺到燕秦的氣息在不遠處,捏了一個除塵訣走出了洞府,看見在練劍的黑衣劍修。
懸劍山山頂?shù)难┙K年不化,如同他劍上寒霜。
藺綏沒有出聲打擾,倚靠在石壁上靜靜觀賞。
劍隨心動,當燕秦注意到藺綏的時候,晨霜劍便偏離了劍式,朝著藺綏而去,懸停在他的身旁,黑金劍穗晃動。
藺綏笑著抬手摸了摸晨霜的劍穗,眼眸卻注視著燕秦,他是在觸碰著這把劍,也是在觸碰著劍主人的心弦。
小半年后,人偶需要的材料陸續(xù)收集齊。
大家這次齊聚衍宗,等待人偶煉制。
合形是第一步,煉化是第二步,人偶能夠修煉是第三步,人偶能至大乘是第四步,天道承認人偶補缺才是最后一步。
這每一步都急不來,所有人都只能耐心等待。
傀儡宗的前宗主在其他人收集材料時,已經將門派典籍翻來覆去地看,一些其他宗門關于人偶的秘法也通通都看過,只為今日。
只是太多大能盯著,讓他難免緊張,生怕自己出錯。
明心宗的大能給他施了術法,他才能心無旁騖地繼續(xù)下去。
妖丹、含珠貝、玲瓏心一樣樣地嵌入乳玉中,在咒法里,人偶漸漸露出雛形。
傀儡宗的宗主魔力近乎要被抽干,還是藺綏給他輸送了魔力,其他魔宗的人也照做,這人偶才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來無垢者需要在衍宗仁善之地進行三月的煉化,無垢者早已經將口訣背誦整齊,也知自己肩負著怎樣的重任,頷首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衍宗將此地劃為了禁地,不許任何人打擾。
如今正魔兩道都在為這一件事齊心協(xié)力,自然無人敢擾。
三月時間之于修者而言不過瞬間,很快幾位宗門掌門便進入到了禁地,見到了煉化成功的人偶。
如今第二步成,接下來便是第三步。
南斗長老為其制命盤,衍宗長老授修煉之法,劍宗掌門教他運氣,天雪宗掌門為他補靈根,御獸宗掌門為他固氣,明心宗長老為他固心。
這一步魔修沒法插手,藺綏和其他魔修大能便在一旁看著。
藺綏緊盯著人偶的經脈,看到他引氣入體并且循環(huán)大周天時,微微松了口氣。
他比在場所有人都在意這個辦法能不能成功,如果不能成功,死的就是燕秦了。
這人偶果然是天生的修煉器具,他修煉靈氣的速度驚人,如果這是平常的狀況,早就有人眼紅,但這種狀況下,大家卻恨不得他再快些,務必要在天道傾覆前修煉成功。
這個人偶被放置在了衍宗靈脈處,由各宗門共同看守,正道定了輪轉吸收靈脈的規(guī)則,又給魔道定了約束門派之人的規(guī)矩。
這對魔修來說有點強人所難,不過誰讓他們后邊什么力也沒出,干脆也就答應了,不過仍然還是有些小打小鬧,正魔兩道也不介意。
修真界倒是前所未有的和平起來,雖然摩擦仍然不斷,但也沒有太大的沖突和動亂。
以至于燕秦和藺綏結為道侶這件事,成了修真界最轟動的大事。
藺綏早就把傀儡宗丟還給了原來的宗主,入住了懸劍山。
劍宗弟子看見一個魔修時常和劍尊在一塊,也不免好奇,人偶目前正在修煉中,燕秦也沒什么好瞞的,不僅承認了,還要舉辦結契大典。
這事兒魔修們樂見其成,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為魔修拐走了正道之光而驕傲。
道修們則是炸鍋了,抗拒者不在少數(shù)。
不過在他們向宗門反應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次幾大宗門的話語人竟然沒有人有反對意見,甚至還表示愿意參加大典,見證這場儀式。
這就更讓一些修者覺得稀奇和不理解了,要知道正道修士可是最抗拒這種事。
各大宗門的門主表示:管好你自己。
世界會不會崩塌誰都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心思管別人有沒有道侶,加上這兩位都是極有可能沖擊大乘期的人,沒人會自討沒趣。
這大抵是修真界陣容最豪華的結契大典,在立下道侶之誓時,天空忽然響起一道雷聲,似乎在表達否定。
不過兩位修者神態(tài)自若,之后也沒有任何情況發(fā)生,在場的人也當做什么都沒看見沒聽到。
“它果然還在,不過看來是翻不出什么風浪,只敢打聲雷�!�
藺綏觸碰過衣袖上的喜紋,勾了抹燕秦的青絲把玩。
“想來是先前的事,已經讓它耗盡了力量�!�
燕秦貼近藺綏,在柔和的光下注視著他的眼眸。
他一直心心念念所思所想的事終于成真,結下道侶契約后,他們連魂魄都屬于彼此,永不分離。
有時眼眸比口舌更能傳情,愛人站在那兒什么都不必說,以脈脈含情眼相望,人間春風便吹拂而過了。
修者可以掐訣讓衣物消失,但于有情人而言,親自緩慢地勾開束縛,才是叫人情難自禁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