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媽發(fā)了好大的火，差點(diǎn)沒將江爸的臉給撓開花：“這么大的事情，
提都不跟我提一下，就做了，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江家人？合著我在江家生了兩個兒子，這么多年當(dāng)牛做馬，還把我當(dāng)外人是吧？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
他們完全不和自己商量就做決定這事，
真的是把江媽給氣炸了：“巡山是多好的工作？多少人在排隊搶著要？老頭子說不做就不做了，說給人就給人，
都不跟我提一聲的？”
她的把胳膊往用力上一揮：“既然沒把我當(dāng)江家人，以后也別來找我養(yǎng)老！”
想到江爺爺一聲不吭，
說不要工作就不要工作，一個人就去了吳城，忍不住諷刺道：“老頭子越老越糊涂，他還真以為江檸個小丫頭片子會給他養(yǎng)老��？到時候還不是兒子養(yǎng)老？還是得靠我們！他倒好，一聲不吭就把工作辭了，
跑到吳城去，
到時候餓死在吳城了，
別又回來找我們了！”
她氣的要命，
氣她辛辛苦苦在江家干了這么多年，
給江家生了兩個兒子，
江家一家子把她當(dāng)外人，這么大的事情都沒人告知她一聲，
等到全村人都知道山上守林員換人了，她才曉得這事。
她要不是親自往山上跑了一趟，確定小屋里現(xiàn)在住的真是叔爺爺叔奶奶，她還真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宛若晴天霹靂。
江爸就知道這事讓媳婦知道了，準(zhǔn)得炸，回家也不敢說，他本來只以為老爺子只是說說，有這個打算，哪知道他動作這么快，剛和他們說完沒多久，把工作都交接好了，東西都從山上拉下來了。
他說：“老爺子這兩年身體不好，說干不動了，要我說，他辭掉也好，也省的每天他一個人在山上，我們跟著懸心�！�
“有什么干不動的？巡山難道是多累的事？不就來回走走嘛？能有什么事？誰每天還不走路了？走走路一年都有一千塊錢好拿的事不做，跑到吳城到叫花子要飯？他也不嫌丟人？到時候別臟兮兮臭烘烘的回來，衣裳還要我來洗！”江媽氣的眼圈都紅了，“到時候別來找我，他不是心疼他孫女嘛？到時候讓他孫女來伺候他，我不伺候！”
實(shí)際上，不論是前世今生，江爸江媽還真沒給江爺爺養(yǎng)過老，照顧過江爺爺。
江爺爺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山上，前世走的突然，這些年最多也就是江爸往山上送些米糧，很多時候還是他自己下山來拎米糧上去的，就是蔬菜，都是江爺爺自己種的。
江爺爺舍不得自己種的那些蔬菜，還有江檸腌的酸缸豆，螺肉醬，他通通搬上了板車。
那些菜帶到吳城，還能賣個幾塊錢呢。
反倒是江爺爺這些年的工資，因?yàn)樗纸o了小兒子一家，這些年的工資也補(bǔ)貼給了小兒子一家
。
江爺爺自認(rèn)并不欠小兒子一家，也正是這種從未靠過別人的底氣，讓他在處理自己的工作時，并不是去征求兩個兒子兒媳的意見，而是直接問他們要不要接替他的工作，他們不要，他就直接給了弟弟，自己拉著板車，就去了吳城。
大孫女都已經(jīng)把鋪?zhàn)幼庀�，一天不開張，就一天白白交著房租，這讓江爺爺內(nèi)心十分焦急。
江檸是實(shí)沒想到，原本應(yīng)該年底才能過來的江爺爺會突然來到吳城，就這么和王詠碰了面。
江爺爺因?yàn)閬磉^吳城，知道一中的位置，也知道店鋪的位置，下了中巴車后，從中巴車頂卸下自己的板車，拉著一板車的東西，就自己拉著板車，一步一步的，拉到了店面處。
遠(yuǎn)遠(yuǎn)的，還沒到店面跟前的時候，就見店面那邊鬧哄哄的在喊著什么，店鋪外面人頭攢動。
他拉著板車疑惑的往店鋪去，可到了店鋪門口，又不敢進(jìn)去了。
店鋪門口在看熱鬧想擠進(jìn)去買衣服的人，因?yàn)槿颂�，只能待在外圍，看到一個穿的破爛的老頭子拉著板車站在門口，還以為他是要飯的，對他說：“要飯你到別處要吧，這家生意太好，擠不進(jìn)去，等到了晚上你再來要，他們五點(diǎn)關(guān)門，那時候店老板衣服賣的多，你來要飯也好要一些。”
江爺爺聞言就笑道：“我不是來要飯的�！�
水埠鎮(zhèn)雖然隸屬于吳城下面的鎮(zhèn)子，所說的方言卻和吳城完全不同。
吳城古老，水埠鎮(zhèn)卻更古老，自成方言，但兩邊雖方言不同，卻也因都是一個地方的人，雙方都能聽得懂對方的話，也從江爺爺口音，一下子聽出來江爺爺是水埠鎮(zhèn)人，問：“你是水埠鎮(zhèn)來的吧？”
江爺爺弓著背，含笑點(diǎn)頭：“是的呢�！�
“唉，你這口音一聽就聽出來了，你們水埠鎮(zhèn)話和吳城別的地方話都不同，我一個大侄媳婦就是你們水埠鎮(zhèn)的人�！�
江爺爺見這大妹子還挺熱心，不由跟她打聽：“大妹子，這店里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多人？”
說話的嬸子一聽還有不了解這八卦的人，立刻興致勃勃的跟江爺爺科普：“哎呀，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先聽聽這大喇叭說的什么�！�
江爺爺早就聽到大喇叭里面?zhèn)鞒鰜淼膶O女的聲音了，只聽他大孫女用和收音機(jī)里一樣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字正腔圓的喊著：“王八蛋賀廠長，王八蛋賀廠長，帶著他的小姨子跑路了，跑路了！”
跟他說話的大嬸子興奮的一拍手：“聽到?jīng)]有？這家店鋪的老板，是江南制衣廠的，他們廠廠長不做人，和小姨子搞在了一起，被人當(dāng)場捉奸，卷了三千多萬跑到國外去了，愣是把一個好好的制衣廠給搞倒閉了，作孽吧？”
聽得江爺爺一愣一愣的，點(diǎn)頭說：“那跟這店鋪有什么關(guān)系？”
“那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啦！”嬸子眉頭一豎，眼睛一瞪，更精神了：“這家店鋪的老板，就是這個制衣廠的工人，說來也是可憐，廠子的錢全部那王八蛋賀廠長卷走了，工人工資發(fā)不出來怎么辦？只能拿制衣廠的衣服來抵，原價都是一百多兩百多三百多的衣服，現(xiàn)在被他們拿出來二十九三十九大甩賣，這么便宜的衣服，質(zhì)量又好，大家聽了，可不得都過來買嘛？你看看這人多的�！贝髬鹱釉谕饷嫦訔�，“原來這條街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現(xiàn)在你看，擠都擠不進(jìn)去，都是怕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趕緊過來買兩件衣服，過年給家里人穿的�！�
江爺爺被這嬸子的大量信息給搞懵了。
什么制衣廠工人？這不是他大孫女的店嘛？他都怕自己搞錯了，想轉(zhuǎn)身就走了，可這大喇叭里的聲音，雖然通過大喇叭放出來有些失真，可他確定，這就是他大孫女的聲音，而且他還隱隱聽到，店鋪里面好像還有他大孫女的聲音傳來：“都不要擠，一個一個挑，不還價的，全部是虧本出售，一分錢都不還的，要不是廠里發(fā)不出來工資，哪里會有這個價啊。”
“老板，這個尺碼沒有了？那有沒有大一個碼？大一個碼也行！大兩個碼��？大兩個碼也行！”
“老板，這件有沒有孩子能穿的？”
江檸和王詠實(shí)沒想到，周末的生意能火爆成這樣。
兩個人上午都沒開門，去網(wǎng)吧碼字了，中午吃了午飯才開門，因?yàn)槭侵苣头砰_了之前錄的大喇叭錄音。
剛開始人還沒這么多，漸漸的，人就越來越多，連隔壁街的人都過來了，等到了周日下午，乖乖龍地咚，別說隔壁街了，隔壁街的隔壁街的人都聽說了這里有個服裝店，因?yàn)橹埔聫S倒閉，在清貨，衣服十分便宜，都不嫌遠(yuǎn)的跑來了。
還因?yàn)殡x的遠(yuǎn)，她們跑了好幾條街，買一件回去好像有點(diǎn)不劃算，加上都有親戚朋友的，干脆多帶幾件，過年回娘家給老娘送一件新棉襖，那在過年全家聚會中，也是非常有臉面的存在了。
然后就成了江爺爺現(xiàn)在看到的模樣了。
也虧的今天沒下雨，江爺爺見擠不進(jìn)去，一直源源不斷的有客人來買衣服，他索性放下了板車，往板車上一坐，就坐在店鋪大門口的旁邊等著，時間等久了，江爺爺也是個不講究的，把身上棉襖一攏，把板車上被褥一拉，往板車上一躺，還睡了一覺。
原本還沒人注意到這里還躺了個老頭子，或許就算注意到，很多人也不太在意。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不在意的。
附近四個學(xué)校，吳城的其它學(xué)校不在這兩條街，那也都離的不算遠(yuǎn)，因?yàn)閰浅前素院捅阋艘路氖拢浇鼘W(xué)校的女生聽到這里有便宜衣服賣，也都來看看。
還沒擠進(jìn)鋪?zhàn)幽�，就看到鋪�(zhàn)优赃叺陌遘嚿咸芍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悄無聲息，像是死了一樣，嚇得看到江爺爺?shù)呐B忙過來試探鼻息，發(fā)現(xiàn)人還活著，才松了口氣，忙推醒他：“老爺爺，老爺爺？你怎么睡在這�。窟@要凍感冒了可怎么好？你是不是迷路了？你還記得你家住在哪兒嗎？”
江爺爺被兩個好心的女學(xué)生推醒，茫然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孫女店鋪里還是好多人。
第56章
56
一直忙到五點(diǎn)鐘關(guān)門，
還有很多客人，江檸和王詠都不行了，半天時間，
把他們累的不行，
都趕忙喊：“五點(diǎn)了，我們關(guān)門了，
要買衣服的明天再來！”
“老板，我們來都來了，趕緊給我們結(jié)賬吧！”
“那你們趕緊挑，挑完結(jié)賬！”又喊王詠：“詠哥，你把門半掩起來，
不接新客了！”
客人們見店老板有生意都不做，越發(fā)想要搶著付錢買衣服了。
經(jīng)過兩個周末下午的熱銷，
江檸店里有些衣服都斷碼了，還得虧了王詠叔叔當(dāng)時寄的多，
可寄的再多，也經(jīng)不住這么多人來買啊。
整整一個下午，人流量就沒斷過，一直有人來買衣服，將兩個只想隨便賣賣的咸魚給累的。
等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
江檸把門關(guān)上，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和王詠說：“詠哥，
這和我原先預(yù)想中的不太一樣啊�！�
“說好的這條街沒生意呢？”
這兩天店鋪生意火爆，
連帶著這條街其它店鋪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王詠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是你這條廣告打的太好了�！碑�(dāng)然，
也和他給江檸找的貨源足夠便宜的緣故，畢竟少了中間商賺差價，
吳城別的店鋪哪里競爭的過他們店？
這么便宜的明碼標(biāo)價，把吳城其它那些想要趁著年底，家家戶戶都要買新衣服，狠狠賺上一筆的商家生意都搶了。
一般情況下，哪怕是吳城開了家新店，店鋪衣服質(zhì)量好價格優(yōu)，它也不會這么快被所有人知曉，哪怕是通過口口相傳，也需要時間，發(fā)酵非常的緩慢，甚至好多人根本就不知道。
完全不像這家店，那廣告打的，傳播速度簡直像病毒一般，整個吳城的人都曉得了。
其他開服裝店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去看過了，衣服質(zhì)量確實(shí)不比他們差，款式也好，可人家價格只有她們的一半，這還怎么和人家比？
她們仔細(xì)一算衣服的成本，這個價格賣出去，不僅一分錢賺不到，還倒虧錢進(jìn)去。
這樣算的話，難道那店老板講的是真的？他真是那什么江南制衣廠的員工？不然就這個價格，衣服的成本價都不止這么多了，還有路費(fèi)、住宿費(fèi)、鋪?zhàn)拥淖饨�，各種費(fèi)用，要不是廠子倒閉拉出來的衣服，賣這么便宜，不得虧的褲子都沒得穿？
可是能怎么辦？總不能叫人家店不開了吧？
也好在，一中那條街偏的很，平時人根本不往那地方逛，那條街上基本沒人，而且，看他們店鋪的衣服，應(yīng)該快賣光了吧？
是的，江檸他們店很多衣服買斷碼了，于是王詠又給他叔叔打電話，說趕緊再發(fā)一些衣服過來，上次發(fā)的賣光了。
王詠叔叔接到電話也吃驚的很：“這么快？那吳城人還挺有錢啊？”
王詠嘆道：“什么有錢？薄利多銷�！�
王詠叔叔聽到他的話，突然想到：“我還有一批去年的庫存，料子都是好的，是去年沒賣完，壓到今年的，今年出的都是新品，那批貨到現(xiàn)在還壓在倉庫里，你問下你手下那作者要不要，要的話，我以最低價給她。”
他是想著，大城市的人追求新品，吳城那小地方如果不介意是去年款式的話，便宜點(diǎn)也能出出去，總比他對在庫房里發(fā)霉來的好，還能進(jìn)一筆資金。
王詠問江檸她要不要。
江檸自然說要。
王詠打完電話回來，正要開門進(jìn)店鋪，就看到了傍晚余暉中，坐在板車上，看著他的江爺爺。
王詠和江爺爺就這么錯不及防的見了面。
江爺爺從板車上站起身，有些無措地問王詠：“請問，這店鋪……”
王詠想到江檸講的，這店鋪是為了給她爺爺開的，忽地福至心靈：“你是江檸的爺爺吧？”
江爺爺點(diǎn)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王詠：“對，對，江檸是我大孫女，你是……？”
他有些不確定王詠身份。
聽到江爺爺聲音的江檸，一下子拉開了卷簾門，“爺爺？你咋這時候來了？啥時候到的，咋不叫我？”
江爺爺見到江檸，總算是放松下來了，說：“我下午到的，見你鋪?zhàn)永镆恢庇腥�，擠不進(jìn)去，就沒喊你�！彼辉谝獾臄[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這坐著又丟不掉。”又看向王詠，問江檸：“檸檸，他是哪位？”
江檸這才想起來，店里現(xiàn)在王詠在住著呢。
江檸趕緊給江爺爺介紹：“爺爺，這是江南制衣廠的王詠，詠哥初到我們吳城，人生地不熟，剛好我租了店面，詠哥就把衣服拿我店里賣了，賣的好，以后我都從詠哥這里拿貨。”
突然成了江南制衣廠員工的王詠：……“啊對對對，是，我是江南制衣廠的員工，江爺爺你好！”
江爺爺一聽，這小伙子是自家孫女的供貨商，也放下心來，連說：“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這小伙子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但他可不想孫女這么早就結(jié)婚，孫女還要考大學(xué)，當(dāng)城里人呢，那些十六七歲就談戀愛，十八九歲就結(jié)婚的姑娘們，有幾個過的好的？嫁了人，生了孩子，一輩子被困在那個方寸大小的小山村，面朝黃土背朝天，二十歲的年紀(jì)，一輩子就看到了頭。
江爺爺看了太多這樣的姑娘，可不想他的孫女也這樣過。
就是他女兒，當(dāng)年他也是想盡辦法，將她嫁到鎮(zhèn)上，現(xiàn)在日子比村里的婦女們，好過不知道多少。
他希望他的孫女能和當(dāng)初來他們大隊下鄉(xiāng)的知青們一樣，考大學(xué)，考出去，考進(jìn)城，像只小鳥一樣，離開這片狹小的村莊，飛往廣闊無際的天空，當(dāng)城里人。
這是他對孫女最大的期盼。
也是他年輕時，看到過那些知青，聽他們說起城里事情后，內(nèi)心對于城市最深的向往。
他由衷感謝道：“多謝你幫我家檸檸了�！�
王詠有些尷尬的擺手：“沒有沒有，不用不用�！�
他和江檸一起將江爺爺扶進(jìn)店鋪。
店鋪賣空了很多，架子上鞋子也少了不少，簾子后面的存貨也不多了。
江爺爺說：“我還有東西在外面�！�
江檸連忙過去，把板車?yán)M(jìn)鋪?zhàn)永铩?br />
板車上放了好幾個菜壇子，沒吃完的大米也用米壇子裝著，上面蓋了個碗，用麻繩一圈一圈的綁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還有一大籃子的菜，江爺爺打算明天早上在門口擺個小攤，看能不能賣掉。
江爺爺將板車上的東西一個一個的卸下來，江檸發(fā)現(xiàn)，江爺爺把他的東西全部都帶齊了，只要買個爐子，買點(diǎn)煤球，就什么都不用準(zhǔn)備了。
江爺爺見到了店里床鋪上的被單被褥，王詠也看到了說：“這幾天店里沒人，我就過來借住幾天。”他對江檸說：“江檸，既然你爺爺來了，晚上我就去招待所了�！�
主要是來吳城出差的時間太長了，這段時間，他每個周末都陪江檸去網(wǎng)吧碼字，網(wǎng)吧的網(wǎng)管，也就是老板，都認(rèn)識了他們，王詠覺得，他是時候回去了。
江檸將江爺爺安頓好，和江爺爺說了這些衣服的價格，因?yàn)閮r格都是固定的，墻上又白紙黑字的貼了大大的價格，她一說，江爺爺就懂了。
鞋架上的鞋子價格也和衣服一樣，全都明碼標(biāo)價。
江檸估摸著江爺爺還沒吃飯，剛好他們也沒吃，就在對面吳中旁邊的小餐館，叫了三個菜，三碗飯，等會兒送到店里來。
等江檸將江爺爺都安排好了，王詠才背好自己的包，出來對江檸說：“我來吳城也有兩個半月了，我見你這邊也穩(wěn)定下來，網(wǎng)吧那邊也熟悉了，而且也年底了，我差不多，明天應(yīng)該就回去了，到時候我們電話和郵件聯(lián)系。”
江檸以為王詠要待到年底的，沒想到這時候就走了，這段時日，他幫了她許多忙，江檸原本決定寒假她去滬市住建局取房本的時候，順帶買一個相機(jī)，送給王詠，表達(dá)他對她這段時間幫助的感謝的。
“真的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苯瓩幱行┻z憾地說：“你明天什么時候走？我去送你。”
王詠笑著說：“你明天要上課，不用來送我了，我自己走就成�！�
他可是知道她學(xué)校的門禁有多嚴(yán)的。
其實(shí)單位派他來吳城，一直守在江檸身邊，這段時間他對她的生活瑣事如此上心，除去也是真心想幫她之外，也未嘗沒有打感情牌想要籠絡(luò)江檸的想法。
江檸現(xiàn)在可是憑一己之力，將他們整個雜志銷量帶飛起來的作者。
當(dāng)然，也少不了雜志社對她的營銷和推廣，但最開始她的作品在他們雜志上連載，可是一點(diǎn)宣傳都沒有，純靠作品本身，就把他們當(dāng)月銷量從總月銷量五十萬，直接翻了一番還多的。
這樣的作者，他們是再怎么籠絡(luò)都不過份的，所以當(dāng)時李主任派他過來時，就有叮囑他，只要能江檸安心寫稿，生活上的事，他能幫忙就多幫忙，見面三分情，以后江檸身份暴露，有人想來挖江檸，只要價格沒高出他們太多，江檸總會考慮到她和《武俠》這邊的這份香火情，不那么容易，甚至連給他們開價的余地都沒有，一聲不吭就給挖走的。
江檸也沒勉強(qiáng)，點(diǎn)頭：“那行，你到了給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她報了班主任王老師辦公室的電話，“這是我們班主任的電話，平時我在學(xué)校出不來，無法給你發(fā)郵件，看郵件，你有急事的話，就打這個電話，讓我們班主任轉(zhuǎn)叫我�！�
王詠望著眼前這個明顯又長高了一截的小姑娘，帶著眼鏡的臉上透著剛畢業(yè)大學(xué)生的斯文之氣：“你回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
說到回廣市，王詠一時也有些歸心似箭。
他還從沒離過家、離過廣市這么遠(yuǎn)這么久過。
這段時間，他在吳城，語言不通，飲食也不習(xí)慣，人也瘦了一些，想到回去后，就可以吃到地道的云吞、腸粉、蝦餃。
本來就沒吃晚飯，王詠想著想著，不由吞咽了下口水，剛好對面小炒店將炒好的飯菜送來了。
三個人趕緊吃了飯，江檸將王詠送到招待所，要給他付房費(fèi)，王詠也拒絕了：“我回去可以報銷的�！�
兩人相視一笑，江檸說：“那我就先回去了，提前祝你一路順風(fēng)，前程似錦。”
收到這個祝福的王詠想到這次回去，他恐怕就能有編制了，不由開心地笑道：“借你吉言了。”
次日江檸上完早讀課，就趕緊跑去食堂食堂打了兩份早飯，給王詠和江爺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