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前世也不至于經(jīng)歷校園霸凌這樣的青春至暗之事。
因為有哥哥在學(xué)校保護(hù)她,
她從前對學(xué)校充滿了安全感,
從來沒怕過。
他們?nèi)置弥校?br />
受江媽影響最大的就是江柏。
江檸因為江媽的打罵,很小的時候她心底就生出了一個模糊的念頭,
長大不要成為江媽那樣的人,所以她下意識的按照和江媽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在成長,可江柏不一樣,他嘴上說著江爸江媽只是江松一個人的爸爸媽媽,不是他和妹妹的爸爸媽媽,可他內(nèi)心是渴望父愛母愛的,就像一只滿含期待的小狗,江媽招招手他就跟著走。
江媽有句口頭禪:“哪個人來到這個世上不是來受苦的?”
這使得江柏在很小的時候,對世界就有了悲觀的認(rèn)知,認(rèn)為人來到這世上,就是受苦來的。
所以他從小到大,都在受苦,也接受痛苦。
他看不到這世界的美好。
或許,對他來說,世界上唯一的美好,就是爺爺。
所以江爺爺?shù)耐蝗蝗ナ�,也讓江柏的世界崩塌,讓他外表看似平靜,實則好多年都緩不過來。
他對這個世界了無生趣。
唯一的朋友只有童金剛。
還是童金剛主動闖入他的世界,進(jìn)來就不走了的。
江檸是用她天生的樂觀主義,去對抗后天童年和青春期帶給她的痛苦和黑暗,江柏卻是主動接受世界的灰暗。
他不懂欣賞春天的花,夏日的荷,秋季的落葉,冬季的雪,人間的美食,沁人心脾的花香。
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他只是活著。
如同這世上的每一粒塵埃。
他在聽到江檸說,人生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感受和體驗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快樂的,痛苦的,美好的,悲傷的,各種情緒,然后感受自我,認(rèn)識自我。
那時的江柏是完全無法理解江檸所看到的世界繽紛,五彩斑斕。
他只是不置可否。
可此時,他臉上神情完全不是二十年后的死寂,他是如此鮮活,神采飛揚。
這讓江檸心頭一酸的同時,又忍不住唇角上揚。
江檸心念一轉(zhuǎn),說:“二哥,我看你今天身上穿的這件外套賣出去不少�!�
說到這個,江柏臉上喜色一收,皺眉說:“我今天身上衣服都差點被那些嬸子們扒下來了,明明衣桿上就掛著,她們非得要我身上的。”
“這說明你穿的效果好�。 苯瓩幧舷麓蛄苛怂环�,從店里重新找出兩套搭配好的,遞給江柏:“這樣,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就穿我店里,我給你搭配好的這兩套衣服,我每周多給你十塊錢,怎么樣?”
江柏狐疑的看她。
江檸催他:“你先進(jìn)去換上這一身,出來我看看效果。”
江柏以為她是想用這種方式送衣服給他,他不愿意要,“我身上衣服夠穿了,不用給我,你拿來賣錢吧�!�
“你真是想太多,誰說衣服送你啦?”江檸拿著衣服,給他放簾子后面,自己走出簾子,高聲說:“不過你要是穿的好看,能給我?guī)砀嗟纳�,這兩套衣服我也不是不能送給你!”
江柏的外表實在是俊秀之極,皮膚又白嫩,為了減少他身上的這種雋秀之氣,他將頭發(fā)剃的很短,這反而將他優(yōu)越的臉全部展現(xiàn)了出來。
聽到妹妹說,讓他當(dāng)模特來吸引更多人來店里買衣服,他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拒絕。
從小到大,因為這張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臉,他從小就是別人目光的中心,可他本人非常不喜歡這種矚目,讓他很不自在,現(xiàn)在妹妹居然想讓他主動去展現(xiàn)自己,吸引別人的目光,就更不自在了。
可這種不自在,又很快被‘錢’打敗。
想到這樣能給妹妹店里帶來更多生意,哪怕他不喜歡被人矚目,他還是換上了妹妹給他挑的衣服,從簾子后面走出來。
江檸圍著他看了一圈,“你抬頭挺胸,腰板挺直,下巴抬起來!”
江柏因為過度出眾的外表,使他總想將自己藏起來,泯然于眾,讓他即使有著過人的外表,卻沒有帥哥的光芒和氣場。
她說:“二哥,你要接受你的外表,出眾的外表是老天對你的偏愛,從基因上說,也是非常優(yōu)質(zhì)的基因,你不要總想著把它藏起來,珍珠即使把自己埋進(jìn)沙子里,它依然是珍珠,你為什么不能接受你自己是一個璀璨的珍珠,老是想把自己變成灰暗的塵土呢?”
江柏從未聽過有人用珍珠來形容他,臉一下子爆紅。
尤其他覺得,珍珠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可他還是微微有些顫抖,他指尖在顫抖,心尖也顫抖。
他甚至想哭。
他非常不自在,想要立刻躲回到簾子后面去,把衣服脫下來。
他用手揪著袖子:“我……我不行,我還是進(jìn)去換掉吧。”
他剛一轉(zhuǎn)身,就被江檸抓住胳膊:“二哥,錢�!�
已經(jīng)有錢串子苗頭的江柏頓時止住腳步,不自信的轉(zhuǎn)過身,向下拽著自己的衣角:“這樣真的成嗎?”
江檸拉著他到鏡子前,拍拍他的后背,讓他抬頭挺胸,“來,跟著我念一遍,我是超級大帥哥!”
江柏被她搞的哭笑不得:“去�!�
“唉,二哥,你別害羞嘛,來,跟著我說:我真帥!”把向來表情冷淡的江柏,愣是逗笑了。
他笑也不是肆意的大笑,而是有些羞澀和內(nèi)斂的微微彎起唇角,粉嫩嫩的櫻桃唇瓣水潤潤的。
這樣好看水嫩的唇色,生在一個青春期的男孩子臉上,也難怪總有人說他長得像女孩子了。
一直到學(xué)校,他都還維持著很好的心情,只要想到兜里他今天賺的十塊錢,他心下就忍不住雀躍。
想到這里,他不由想起他妹妹說的,讓他抬頭挺胸的話,讓更多的人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從而去他妹妹的店里買衣服,于是把胸膛又往上挺了挺。
他有些不習(xí)慣這樣走路,身體僵硬的像機器人一樣,感覺自己連路都不會走了。
每次有人看他,他都忍不住想躲,避開她們的目光,可是想到妹妹說要給他的錢,他又硬生生克制住了這種想要躲開別人目光的沖動,依舊抬頭挺胸的往班級走。
像個僵尸。
他沒走前門,還是一如既往的走的后門。
童金剛原本在和人聊天呢,看到江柏走進(jìn)來,先是愣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是江柏,等看清是江柏后,我草地大叫了一聲:“柏子,可以啊,乍一眼我還以為是小虎隊走到我們班了!”
班里其他人隨著童金剛的這一聲怪叫,也都轉(zhuǎn)身回頭看向江柏,然后就是眼前一亮。
原來的江柏就像一顆珍珠,偏偏他把自己藏在塵土里,每天低著頭看書,整個人也很沒有存在感,安安靜靜的縮在班級的最后面,要不是個子太高,長得也太過出色,恐怕都要人忽略班里還有這么個人。
可現(xiàn)在這顆珍珠就像是突然從土里鉆了出來,露出他全部光澤的模樣,還給自己裝飾了華麗的彩帶。
江柏被班上同學(xué)的眼光看得恨不得縮回到自己位置上,可摸到褲兜里的錢,又讓他微微含下去的胸膛,又挺直了,然后同手同腳,僵硬的故作淡定的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書來。
還沒開始看呢,童金剛跳了過來,宛如大猩猩一般,整一個餓虎撲食,跳到了江柏的背上,差點沒把江柏直接撲趴在桌子上,將剛剛江柏裝模作樣的僵硬一下子給撲沒了。
“柏子!你這身衣服哪里買的?哥也要!”童金剛激動的摟著江柏的脖子:“你小子不厚道啊,竟然自己偷偷變帥,不帶著哥一起!”
班里同學(xué)就不由取笑道:“這不是帶不帶的事,人家江柏帶著,你也帥不起來�。 �
“你居然說我不帥?”童金剛不敢置信的轉(zhuǎn)頭,然后從自己抽屜里掏出一把不銹鋼的勺子,用勺背當(dāng)鏡子,把自己的頭發(fā)向后撥,左邊撥一下,右邊撥一下,邊撥邊欣賞自己帥氣的外貌,找江柏尋認(rèn)同感:“柏子,你說句公道話,哥帥不帥?”
江柏剛剛被他撲的,啥帥哥模樣都端不下去了,沒好氣道:“帥個毛!”
“好啊你,你竟敢說我不帥!”童金剛一手拿著勺子,一手用胳膊摟住江柏的脖子,用手使勁揉亂他的頭發(fā):“帥不帥?帥不帥?帥不帥?”
班里女生就這么看著童金剛一秒鐘把江大帥哥的頭發(fā)揉的,剛穿的新衣服也揉亂了,恨不能大喊一聲:“童金剛,你這只粗魯?shù)拇笮尚�,給我放開那只江柏讓我來!”
看著他們這樣鬧又不由笑了。
接下來幾天,江柏每天都穿江檸給他搭配的衣服,挺直了胸膛,邁著僵硬的步子,像個機器人一樣時刻抬頭挺胸,展示著他身上的衣服。
他穿的衣服也沒有過多的花紋,黑色外套,搭配淺藍(lán)色毛衣和藍(lán)色牛仔褲,下面是黑色系帶的皮鞋,脖子上系著比毛衣顏色要深的多的深藍(lán)色圍巾。
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要低了兩度左右,導(dǎo)致這個冬天非常的寒冷。
江柏只有在食堂的時候,才會將針織圍巾摘下來,羽絨服的拉鏈拉下來,到脖子下面一點,露出里面淺藍(lán)色的高領(lǐng)毛衣。
等吃完飯,他又會將羽絨服拉鏈直接拉到頭,一直到少年白皙的下巴處,再圍上深藍(lán)色針織圍巾,一圈一圈。
和這個時候的人喜歡模仿許文強的系法不一樣,他是一圈一圈,全部圍了上去,看上去像是隨意的打了個結(jié)。
可不知為什么,就是好看。
這使得他到哪兒都成為人群的焦點。
連他們班班主任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多次。
因為冷,江柏的手都是插在兜里,除了那張臉露在外面,他身上的衣服甚至連個花紋都沒有,甚至一點亮色都沒有。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站在做操的隊伍中,就是顯得長身玉立一般,說不出的挺拔好看。
見好多人在回頭看江柏,還有人問江柏衣服哪里買的,班主任回班級后在班上沒好氣地說:“看什么看?都別看了!人江柏穿的好看是人家本來就長得帥,長得不帥,穿啥都一樣!”
回頭卻想著,自己也去買一身這樣的,在學(xué)校里不穿,可以在過年走親訪友穿,他這年記穿黑色羽絨服好像也沒什么,藍(lán)色牛仔褲,他也能穿的嘛。
就連抓紀(jì)律非常嚴(yán)格的政教處主任,看到江柏,都忍不住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他好幾回,從頭發(fā),到衣服,到外套,到褲子,再到鞋子,最后實在找不出什么問題,走過來說了一句:“你拿件校服穿在外面!”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很冷了,馬上就到元旦,一中的校服只有春秋夏,沒有冬季校服�,F(xiàn)在校園里就見不到幾個穿校服的,只有衣服特別少,棉襖特別破,還不保暖的同學(xué),才會在穿了棉襖之后,還要春秋款運動校服外套,再套在棉襖外面穿的。
可江柏個子高,他校服還是高一剛開學(xué)時學(xué)校發(fā)的,哪怕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選了最大碼,可如今他都長到一米八了,校服穿在身上是剛好合身,可再想套在羽絨服外面,那是真裝不下去。
江柏和政教處主任這樣說了后,政教處主任也說不出什么了。
如果是別的同學(xué),他還能讓他們把稍稍長長的頭發(fā)給剪了,可江柏為了彰顯自己的男子氣概,從來都是留寸頭的,讓他剪頭發(fā)都沒得剪,人家已經(jīng)剪的很短了。
最終政教處主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覺得是江柏長大了,臉張開了,過去看著也就普普通通的好看,現(xiàn)在人長高了,穿衣服自然就好看了。
因為江檸一再囑咐他,一定要抬頭挺胸的走路,只有抬頭挺胸的走路,才能將衣服最大程度的展現(xiàn)出來,剛開始江柏還有些僵硬,有些故作姿態(tài)一樣,隨時提醒自己要挺胸,不能低頭,可一周之后,他身體也從剛開始的僵硬,到慢慢的放松,再到習(xí)慣了。
這使得他整個人像是抹去了一層灰色的薄霧,終于露出了他原本瑩潤的光澤。
元旦節(jié)江柏放兩天假,原本每年的元旦節(jié),他都要回家?guī)ЪZ食過來補充飯票的,可這回他沒回去,他們?nèi)穗m然多了個江爺爺吃飯,可江爺爺來吳城時,他是帶了米來的,現(xiàn)在米也被江柏拿到學(xué)校食堂換成了糧票,目前還夠吃。
他把兩天時間,都留在了江檸的店里。
第一天高二高三不放假,高一的人都回家了,過來買衣服的人也多,可還是以女裝為主。
第二天,不知是不是他這個被江檸打扮過的活模特站在那里,原本只是搭著賣的男裝,一下子就和女裝打了個平分秋色。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元旦節(jié)當(dāng)天,這天,返校的人也都回來了,當(dāng)下下午,突然就來了個大爆發(fā)。
江柏在學(xué)校穿過的幾套衣服,不說被賣了一空,也是銷出去很多,尤其是江柏當(dāng)天在店里穿的那一身黑色羽絨服。
這款羽絨服因為沒有炫麗的花紋,是王詠叔叔倉庫里積壓的最多的,因為這個年代,年輕人都追求華麗跟酷炫,為了擺脫這個年代特有的灰暗的素色,恨不能在棉襖與羽絨服的背面用金色繡線,秀一只金光閃閃的巨鷹才好賣。
不論是家長給孩子買,還是年輕人自己買,都喜歡買亮的炫酷的。
其實這批羽絨服,王詠叔叔給江檸,還真賺不了她兩塊錢,只想著別壓貨,趕緊都清出去,因為壓貨就是壓錢。
結(jié)果,這款羽絨服直接在元旦節(jié)這三天賣爆了,連帶著他穿的皮鞋都賣光了。
這款皮鞋賣完了,他又換了一款穿。
反正對他來說都一樣,都是黑色。
然后,又賣光了。
鞋子本來就少。
是王詠叔叔幫著從他隔壁鞋廠拿的貨,他給她寄貨,當(dāng)然是寄自己廠里壓的庫存,鞋子就沒有多少,算是搭個添頭,添著賣,結(jié)果鞋子賣空了。
江檸只好給王詠叔叔那邊打電話,叫那邊再多寄一些鞋子過來。
王詠叔叔也是沒想到,江檸那邊一個小城,衣服鞋子居然這么好賣,他是知道隔壁廠倉庫也有庫存的,問她要不要?
庫存肯定比今冬的新款要便宜的,王詠叔叔的意思,就是庫存也是好貨,寄過去讓她薄利多銷。
江檸想到寒假沒事,可以讓江柏將這批鞋子拉到水埠鎮(zhèn)的集市上賣,立刻點頭說:“要要要,王叔叔,麻煩你幫我在質(zhì)量上把個關(guān),謝謝您啦!”
王詠叔叔因為王詠的關(guān)系,加上江檸幫他銷了不少庫存,對她這邊還是關(guān)照的,笑著說:“羽絨服你要是還要的話,我再給你寄一批來�!�
95年的冬天,對江檸他們這個地方來說,是寒冬,對廣市來說,卻是個暖冬。
羽絨服壓了一些賣不出去。
第61章
61
江爸江媽一直在等著江檸和江柏他們回來。
尤其是江檸。
江柏高三了,
假期少,可江檸周末是正常有兩天假的,元旦也有三天假。
對于江檸周末一直不回來這點,
江媽是很生氣的,
在村子里,見到人都要念兩句:“就算是念書,
周末也總曉得回來幫著干點活吧?她倒好,給她念書,念的星期天都不回來了!一點都不曉得考慮家里�!�
江媽是覺得江檸真的很自私,半點不為家里著想,也不為兄弟著想。
尤其村里還有江荷花和江鋼琴做對比。
江荷花從小成績就好,
中考考的也好,直接進(jìn)了吳中。
江鋼琴成績差一些,
沒考上高中,聽她媽媽的話,
考到一所五年制的大專讀師范去了,未來打算回來做個旱澇保收的老師。
江荷花作為大隊書記家的閨女,還稍微好一點,她平時喜歡在家里看書學(xué)習(xí),也不怎么出門,
江媽平常見她見得不多。
可江鋼琴就不一樣了,
她是家里的老來女,
她媽對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心怕摔了,
她的哥哥姐姐們年齡全都比她大很多,
她在家里說是她媽的女兒,實際上哥哥嫂子們也把她當(dāng)女兒一樣在養(yǎng),
每周回家,哥哥姐姐們有什么好吃的,全都給她送來,她每周最期待的事,就是回家。
也因為家里寵愛,江鋼琴性子活潑開朗,現(xiàn)在又直接讀大專去了,課業(yè)不像高中生那么緊張,每次回村子,都想找人玩,村里和她同齡的姑娘,就只有江檸和江荷花還在村里,她也沒的選擇,只能去巡江荷花和江檸玩。
可江荷花和她哥一樣,一天到晚都在家里看書學(xué)習(xí),也不出門,她在江荷花那里待了不到十分鐘就坐不住了,又去找江檸玩。
她其實有些怕江媽的,到江家門口,也不進(jìn)去,就在門外喊:“檸檸在家嗎?”
江媽對江檸非打即罵,但對人家的女兒,都客氣的很,笑著說:“鋼琴回來啦?你媽生了你真是有福了,每周都曉得回家找媽,我生的那個,出去了就不曉得回來了�!�
江鋼琴就尷尬的笑笑,她根本不想聽江媽說這些,知道江檸不在家,就趕緊跑了。
之后每回回來找江檸,江檸都不在家。
江媽就陰陽怪氣,“我們家檸檸哪像你這么戀家�。刻焯旄谀銒尩钠ü珊竺��!�
江檸不回來,她就找江爸抱怨:“你看看你給她念書有什么用?現(xiàn)在才高中,都不回來,等她上了大學(xué),還想她能回來?我看你這么多年花錢給她念書,就是拿錢丟水里飄揚�!�
江爸也十分奇怪,怎么兒子女兒,一個都不曉得回來的。